最强组合选了根打冰柱的长木棍踏上飞行咒灵,你和家入硝子站在波及不到的地方手里握着四罐贩卖机出品的温热小豆汤。 若是前一晚刚做完实验,反转术式操纵者就会顶着黑眼圈靠在你肩头,把手伸进你臃肿但保暖的羽绒服取暖。 你摸一把通宵小浣熊的额头生怕她生病,再将散发温度的小豆汤塞进家入硝子手里取暖。 压弯电线的积雪随着几道控制力气的敲打洋洋洒洒落下,像是经历场突如其来的雪,你迷蒙闭眼以防雪絮入眼,又在即将遭殃的前一刻被家入硝子一把拉下羽绒服过于大的帽子。 视线一黑,只听见某人自高空跳下咒灵轻盈落地,笑着向你讨要小豆汤。 …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你想起来呢? 穿梭于层层鲜红鸟居的你无法控制那些记忆,岁月摧残的、印刻术式的红木自你头顶飞速倒退,那些平淡却又真实发生过的事一件件浮现,张牙舞爪地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如不可抑制的沸水气泡般冒出。 绵密的幸福此刻都化作伤人的尖刺围困住心脏。 狼狈的咒术师小姑娘没有听辅助监督的话,大步踏上阶梯。 它好像是刻意要让你难过、要让你痛苦,挖着心倒腾出你最宝贵的岁月,再揉捏着血淋淋的事实甩在你脸上,讥讽你的自以为是。 【不要。】 跑起来。 通往山顶的阶梯,一共有八十八重鸟居。 小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每次课堂上惹了夜蛾正道生气,你们都会被塞一把扫帚可怜兮兮地用手扫这千级台阶,从山脚一路扫到咒高门口。 赶不上食堂就去买贩卖机里的泡面,为每个人吃什么味道石头剪刀布,再躺尸在随便哪个人的宿舍选出个倒霉鬼去烧开水泡泡面。 【不要再想。】 春与夏交接的暖风呼呼刮过耳廓,你却冷得直发抖,几次差点一脚踏空摔下去。 【滚开。】 脚尖踏上最后一节台阶,你发了疯地往里跑,一脚溅起破碎地砖里汇聚的小片鲜血。 你知道这是谁的。 广场被暴力拆卸,犁出声势浩大的、几人深的圈状深坑,碎石与房屋的残破木料错综倒伏,你艰难爬过废墟,艰难地在心里打气,安慰自己说不定事情没有那么糟糕,说不定奈奈的死只是意外。 强压下因想到禅院奈奈而堵住咽喉的悲怆,你想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说、说不定禅院甚尔没有死,天内理子没有死,夏油杰的心没有出现裂缝,说不定五条悟和禅院甚尔不打不相识…… 你说不出口了。 心跳、呼吸、血液在这一刻通通凝固,你再也编不出来可笑的瞎话。 丑陋的的毛毛虫咒灵。 只剩下一半身躯的、你曾在那个温暖小家里见过的、属于禅院甚尔的咒灵。 属于天与暴君的咒灵。 蠕动着,出现在你面前。 4. 突然间,支撑着你向醉酒女人鞠躬,支撑着你按下渡边茂号码,支撑着你一路打出九十八个电话、穿过八十八重鸟居、从山脚到山顶跑过千层台阶的力量—— 骤然消失。 就像之前一年幸福的日子,就像禅院奈奈和禅院甚尔的生命。 就像惠的家一般。 没有了,不在了,被夺走了。 尘埃落定。 接下来呢,下一个死的是谁呢? 要从你身边夺走谁的性命,谱写谁的悲剧? 谁会叛出咒术高专,谁会死无全尸,谁会独臂死在挚友手中,谁会死在涉谷,谁会封印于狱门疆,谁会孤身一人留守高专……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的脊梁被压断,你一下子双膝着地瘫软跌坐在地上,发了疯地弓身跪下,像只饱受折磨伤痕累累、只能靠蜷缩身体保护自己的野猫。 右手手腕的伤口堪堪凝固,十指指尖用尽全力抠挖战后狼藉的地面,碎石嵌进手心,血肉模糊。 凄厉尖叫划破咒术高专的天空,这简直不像是从人类口中撕扯出的声音,更贴近你终日祓除的咒灵。 多么荒谬。 血色黄昏,远山惊起飞鸟。 两个小时里,你得知了禅院奈奈的死亡、禅院甚尔的死亡,以及这冰山一角的背后真正毛骨悚然的真相。 它毁灭了一切认知。 …你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了。 这,不是能够咬牙坚持下去的事了。 “你骗我!你骗我!!” 这个【你】是谁,歇斯底里崩溃的你也说不清,彻底崩塌的理智已经不足以支持你对此做出精确的解释了。 幻觉的轰鸣骤响,堵住咽喉的哀恸炸裂,你塌下肩膀额头砸在散了沙砾的地面,听不见咒灵模糊扭曲的声音。 你眼中的世界支离破碎。 奈奈、奈奈啊啊啊…… 那些强撑的冷静顷刻间土崩瓦解,自噩耗突降、自九十八次等待到忙音才拨打下一通的电话,一点一点的压力与焦灼压垮了你,最终打通的电话里那刀具穿过胸膛的声音更是摧毁你理智的一刀。 温热液体自眼眶溢出,地砖溅起湿漉的暗色碎花,眼泪不受控制落下,顺着脸颊流进衣领。 你哭地上气不接下气,窒息感麻痹大脑,呕吐欲达到极点,喉中是晦涩的痒。 大口大口呼吸,抽搐般地咳嗽,点点血腥溶化于眼泪交织成淡淡的粉。 你在为谁哭呢? 为死去的禅院夫妇,为父母双亡的惠,为天内理子……还是,为日后一个接一个倒在荆棘中的人们呢? 【奈奈】死亡的背后,被你一开始强行冻结思维不去想的意义,此时此刻宛如潘多拉魔盒中的灾厄接连不断。 早就被你忘却的、你昔日可以冷静接受叹惋着看待的命运,现在化作最恶毒的獠牙扎进心脏。 你害怕,你怕的要死,恐惧到极致便是愤怒。 “我明明见到了、我明明见到那个未来了…你已经让我见到了啊啊啊!! “啊…啊啊……”你发着抖,跪伏在地,毛毛虫咒灵爬过来,以吻部轻蹭你湿漉漉的侧脸,“你要什么你就拿去啊…你拿去啊,别这样……” 杀死你也好,撕碎你也好,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么对他们。 他们是很好的人。 在海边散步的禅院一家,向惠推荐草莓冰淇淋的硝子,一家三口与三人组的交集,原定命运决不可能产生的交际,令你目眩神迷的奇迹—— 那个夏天,那个夜晚,你见到平安幸福的未来。 你明明、已经见到了啊…… 5. 这世上,没有比得到后再失去,更绝望的事了。 飞鸟落入陷阱,被撕的粉碎。 ---- 作者有话要说: 好,搬运结束两边持平了 这里是吱吱,接下来会日更到完结,因为在筹备本子哈哈哈哈哈
第34章 === 0. 你看见尸体。 尚未最强的六眼,忠心耿耿的女仆,以为抓住希望的星浆体。 残缺的暴君,死无全尸的后辈,断臂的宗教教主。 饱受校园霸凌变成怪物流泪的学生,没能见到心上人的机械。 烧灼一半身躯的成年人,斩首的双胞胎,血染的蔷薇,做咒骸娃娃的硬汉校长,禅院家孤身一人的双子—— 最后是谁呢。 ……最后,还要是谁呢? 闭眼,睁眼。 你看见尸体。 你看见甜美梦境下的尸山血海。 1. 二零零七年,八月。 五条悟推开桌上惨遭□□的草稿纸团,漫不经心拧下门把手前,其实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会是你。 他以为是家入硝子给他送实验远距离传输的小白鼠,或者是近期养成新习惯、把伴手礼挂在门把手上声称“不打扰他”的夏油杰。 再不济就是怕他会饿死的宿管,关闭手机联系不上他的辅助监督,问他要吃什么的开朗灰原以及明显不想问他的七海。 无所不能的六眼没想到你会来。 准确来说他【想过】,也不止一次在难得三人组碰面时发表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的抱怨,并第八百遍吐槽你对后辈愈演愈烈的保护欲。 所得到的也只有家入硝子的白眼和夏油杰平淡的解释。 “这个夏天很忙的,悟。” 正午的斑驳树荫里,夏油杰敛眸盯着手上那块橡皮,目光朦胧深邃,指尖陷入柔软的橡胶划开道浅淡的痕迹。 他语气还是那样温和:“任务单塞满了,她还要帮忙处理七海灰原的尾巴…大半个月不回来也是正常的。” 是吗? 这是,正常的啊。 五条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能记下一切信息、未来能操纵原子级别咒力的最强咒术师只感觉到这个夏天的阳光着实毒辣,晒的他贴着鼻梁的墨镜架发烫,蝉声嘶鸣也听的烦人。 他后知后觉运转起刚研究出的自动模式无下限,避开火烧似的炙烤感。 再高深的术式对他而言都不在话下,从降生开始就打破人类与咒灵平衡的五条悟聪明到离谱,是高层眼中最好用却也最不受控制的【最强】,辅助监督论坛中闻风丧胆却也绝对保证人身安全的咒术师。 可这份智慧是不能放在你和夏油杰身上的。 无所不能的钥匙唯独在你们俩身上碰壁,白毛大猫猫只能不安地甩尾巴,苦恼于自己的朋友们为什么都被关进了名为【苦夏】的结界,绕着牢笼不停打转却无计可施。 它只能叼住尾巴尖,咪咪地埋怨着天上的太阳怎么那么烫,苦恼普通人怎么能产生那么多五光十色的垃圾,心情为什么不能开阔些。 夏季任务的暴增并没有给这位突破自己的天才带来太多困扰,祓除咒灵这件事本身对五条悟而言可以说是举手之劳,最耗时间的反而是路上昏昏欲睡的车程。 所以在这个夏天,他全身心的投入进拓展术式的研究中。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五条悟终于能安稳走在抽烟的家入硝子身边而不用染一身难闻的烟草味,夏油杰看了手机信息后走的匆忙,他不用问都知道社畜咒术师天降了工作。 所以也没挽留什么,他直接和硝子同路回宿舍。 盛夏的银杏叶翠绿,簇拥的叶片在风中推搡悉悉索索,拥有霜白发色的少年难得从数学公式中抽身,烂漫光线踱步于他浅色的发梢。 家入硝子抽了第三根烟,五条悟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注意到身边人,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硝子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不知道杰为什么不再笑…… 也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着急吗?这只是老子正常的实力增长啦。”像是叛逆一般,五条悟特地用了之前被挚友百般纠正的嚣张自称,“我和杰可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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