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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屿在杜鲁门医生接诊期间，除了复健和远程指导训练以外，一直以实习生的身份跟随他学习，几个月下来脑袋里塞满了宝贵的知识。 “这是接下来的安排，”她将一张表格交给清濑灰二：“你大概会是喜欢在户外跑步的人？这段时间委屈一下，跑跑步机吧。” 清濑灰二定睛一看，上面的时间规划精确到以十分钟为单位，瞬间让他梦回高中训练…… “现在我相信你是教练出身了，”清濑灰二笑着抖了抖表格：“跟我父亲一样，时间观念强到几乎是苛刻了。” 赤司屿疑惑：“你父亲他是教练？” “嗯，是高中的田径教练，”清濑灰二眨眨眼：“算是一脉相承的田径之家了。” 她拽了个凳子坐下，铺开工具，没有说话。 无论这个时候如何谴责那个不在场的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和不合格的教练，对清濑的身体情况也不会有丝毫帮助。 “是针灸啊，”他惊叹：“我之前也做过针灸，很有效，没想到你连这个都会。” 只是效果有限，没办法解决他的病灶。 “关于骨骼和肌肉的治疗，一般来说都是除非万不得已不要选择开刀。”赤司屿手法娴熟的动作着：“而在所有不开刀的治疗方法里，中医是最有效的。” 检查过万无一失后，她疲惫起身：“你之前没有治好，不代表现在不行。” 甚至可以说，之所以会严重到这个程度，那名医生大约也是尽力了，这和清濑灰二过度训练完全脱不开关系。 她不做评价，人总有为一件事疯魔的时候。如果当初她没有出车祸，她也很难保证不会练排球练到把自己练废。 做教练和做选手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部分选手心中，成绩高于一切。 体育竞技，如果没有获得胜利，那么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多少人前半生都在追求着一个个奖杯，后半生满身伤痛靠着回忆青春度过？ 但在教练眼中，一个选手的未来，比一时的胜负、眼前的进步要远远重要得多。 既希望选手能按部就班的平稳成长，又期待着选手天赋发芽能在赛场上闪闪发光，担忧着伤病，也试图扛起胜负的压力。 在一次摔倒都有可能代表着选手一生遗憾的赛场，不知道沉淀着多少来自教练的祈祷。 没办法，体育竞技就是这样一个残酷的赛道，天赋、努力、健康、运气…… 所有的一切铺在这条路上，少了任何一个都只能狼狈的看着前方遥远的背影。 她之所以学医，也只不过是承受不了那种选手伤退后作为教练的悔恨和无措罢了。 清濑灰二不知道赤司屿玫红色的眼睛里压着什么样的情绪，衬得她那双眼睛浓烈的炙热又无声的沉静，像是被烈火淬炼过的琉璃珠逐渐冷却的过程，最终变成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赤司医生之前也有过喜欢的运动吧。” 他总是在笑，当跑步以更加美好的姿态重新陪伴他时，他就时常这样笑着。 “有啊，非常喜欢。” 赤司屿笑笑：“是现在回想起站在球场时的感觉，都会热血沸腾的程度。”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光芒。 那是如果离开这个运动，和死了没什么两样的坚定。 —— 清濑灰二的旧伤，膝盖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所以赤司屿的治疗重点在于小腿的疲劳性骨折。 拿着清濑灰二的片子和远在华夏的老师、杜鲁门医生、东大诸位老师交流过后，制定出的治疗计划至少可以让清濑灰二未来跑步时不会一边小心膝盖一边担忧小腿。 “至于膝盖，只能是尽量调理改善。” 到底是开过刀掉过碎骨的膝盖。 “已经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结果了。”清濑灰二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在高中一年级的那个秋天，他能遇到赤司屿，治好疲劳性骨折，更改训练方法，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想到这，他突然笑出了声，换来了赤司屿满是奇怪的视线。 那时候赤司屿也才高中吧，就算是遇到了，也是完完全全的没办法呢。 能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碰到，已经是无法言喻的幸运了。 伴随着清濑灰二治疗方案的推进，赤司屿也渐渐开始尝试无辅助行走了。 “你的身体机能已经完全足够支撑你行走了。”负责赤司屿复健的施密特医生为她加油：“放松下来，不要被自己的想象吓到——” 赤司屿苦笑。 她哪里是被想象吓到，她就是单纯的、不会走路了。 离家出走多年的双腿突然回到身上，不服管教也是理所当然的。 赤司屿深吸一口气，再次做出尝试。 作者有话说： 收花收卡收爪~握住爪爪晃晃~ 屿：kgym×2！少年，要来打排球吗？组成乌野双胞胎组合！ 灰二（警惕）：怎么还抢人呢？他都快上大学了！即将成为我的学弟了！ 屿（遗憾脸）：好吧好吧…… 营养液吨掉吨掉！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贴贴你们！ 感谢在2023-05-01 09:44:57~2023-05-02 09:1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ve 24瓶；墨迹 20瓶；淮祐 10瓶；落雪千城 5瓶；温妮 2瓶；君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069 ◎捞金鱼之神。◎ 赤司屿小心翼翼的像是刚刚学习行走的小孩子。 即便她对此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这种无法完全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焦躁。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施密特医生叹气，制止了赤司屿继续尝试的动作。 她也没有再继续逞强，只是显得比平时更加沉默。 太软弱了。 赤司屿这样想着。双腿站立、脚掌踏踏实实踩在地上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陌生呢…… 清濑灰二凑过来，半是提议半是玩笑的指着不远处的复健器械：“要不要试试那个？” 赤司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类似于华夏公园经常会出现的器械，那个东西应该是叫……漫步机？ 施密特听不懂日语，只能一脸茫然的看过去, 然后恍然道：“或许那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漫步机的构造很简单, 就是最常见的那一种，两个金属制的支架下连接着脚踏板, 上边有能够被握住的扶手，只需要动用手臂的力量就能够使两条腿交替迈步。 赤司屿狠狠的心动了。 她居然才发现这个运动器械！ 清濑灰二将一边的辅助器械递给她：“我在复健这个领域还算有些心得。” 那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复健时光, 几乎可以说是尝试了所有可能的办法。 对复健器材的了解可能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医生。 赤司屿挪过去后，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 她双腿的支撑力几乎已经恢复, 此刻站在漫步机上利用双臂的力量让双腿自然摆动起来，居然真的找回了走步的感觉。 “清濑，真有你的！”赤司屿目光炯炯的对着清濑灰二竖起大拇指, 一脸的感激。 “旁观者清罢了。”清濑灰二笑笑，启动跑步机。 在新年的前一天，清濑灰二的治疗告一段落, 赤司屿也第一次能够稳稳当当走上十几米而不摔倒。 “好棒好棒，”清濑灰二日常捧场：“已经能走十二米了！” 赤司屿无奈：“你能不要以一副大人看小孩学走路的表情说这种话吗？” “就算是大人也可以鼓励嘛, 赤司你就别害羞了。” “完全没有害羞谢谢。” 她接过护工姐姐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问道：“你真的不回霓虹？其实后续治疗等我回霓虹给你做也是一样的。” 因为她复健的进展突然缓慢起来, 原定的期限内没办法完全适应行走, 为了不前功尽弃, 只能耐心的在这里继续复健，直到完全可以行走为止。 但清濑灰二不同，他的情况一直比较稳定，加上自己长期坚持不懈的锻炼，治疗进度稳步推进，回家过个年是没问题的。 “还是带个好消息回去比较好。”清濑灰二笑笑，二十出头的年纪，那双眼睛却沉稳如同经历过半数人生。 那经过摧毁又重新组建的精神世界，强大又牢固。 赤司屿便也不再劝：“既然这样的话，就和我在这里过年吧。” 又是一个清净美好的新年呢。 赤司屿给了护工姐姐假期，让她回国与家人团聚，所以1月1日这个日子，她和清濑灰二两人在复健中心吃了一顿昂贵的——速冻饺子。 “这边的饺子贵得可怕……”赤司屿咋舌：“也难吃得要命。” 只是尝了两口就不想再碰了。 清濑灰二对食物的味道要求并不高，倒是吃了个半饱才停下来：“也还好，比营养餐要好吃许多。” 提起那几乎是水煮一切的营养餐，赤司屿脸都绿了。 乾汁申请出战，她没开玩笑。 虽说他们吃的是午饭，但霓虹已经是傍晚了。 这个时间大约是庙会上最热闹的时候，不知道又是什么撩拨到了那对夫妻的敏感神经，赤司屿连着挂掉十三个赤司家的来电后，终于忍不住选择了关机。 征十郎是不会用这个号码给她打电话的，那么这个电话的背后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刚和家里通过电话的清濑灰二看着赤司屿格外厌烦的将手机扔到了一边，想了想道：“要不要出去买几个烟花棒？” 赤司屿眼睛一亮：“走！” 不然这年实在太无趣了些。 每日的复健任务结束后，天色渐暗。 两人到超市买了两捆烟花棒和打火机，到指定可以燃放烟花的区域，赤司屿拄着拐棍，已经累得只能靠着路灯来勉强站立了。 清濑灰二帮她点燃一根：“给你。” 赤司屿拿着这根烟花怔怔出神。 此刻只是夕阳西下，余晖还洒在天空中将云朵渲染成烈火的颜色。 这一小簇烟火，让她想起了她唯一一次参加过的庙会。 那漫天的璀璨烟火没能驻扎在她的心里，但那两尾活蹦乱跳的金鱼，却始终在心底不停的游动。 不知道今年他的捞金鱼技术是否有进步。 她在术后没多久就知道了那两条金鱼寿终正寝的消息，能活那么久，足以说明系心这家伙捞金鱼的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养金鱼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我啊，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在捞金鱼的摊位前，捞了足以买下所有金鱼的钱，也一条没捞上来。” 赤司屿笑着看烟花燃尽，清濑灰二又递给她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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