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大概很想在阴阳怪气的赫尔头上敲一闷棍,但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的一条腿上被割开了鲜血淋漓的一道伤口,几乎能看到骨头。 他们这几天是在食死徒的追击中度过的,穷追不舍的敌人让他们难以长久停留在一处休息。而且不是每一次他们都能在被追上前躲过的,偶尔的一场遭遇战无法避免。 小天狼星的腿就是在那时候受伤的。 算算时间快到了,埃丝特走到小天狼星身边,半跪在地上。她将手覆在伤口上,闭上眼睛,感觉到一股阴翳刺骨的力量在皮下冲撞,想要撕裂凝血的伤口。 在纱布再次被裂开的伤口涌出的鲜血浸润之前,埃丝特将杖尖放在伤口上,低声念诵如尼文的咒语,白色的光晕亮起,复杂隐秘的纹路勾勒成一个纹章,在最后一笔勾画完成后,纹章落下,隐没在伤口里。 由于咒语上附有诅咒,白鲜香精无法让伤口愈合。而在能根除问题的药液煮完之前,埃丝特只能先用这种方法每隔一段时间压制诅咒。 埃丝特睁开眼,收回手。 小天狼星重重吐出一口气,他觉得伤口持续骚动的疼痛得到了缓解,每次治疗结束后的一小会都是他难得能在痛苦下偷得的安宁。 他缓了一会,看向埃丝特:“你毕业之后的意向是想去圣芒戈吗?” 赫尔在旁边插嘴:“不,她以后会跟我一块去挖坟。” 埃丝特砸了一颗松果到他头上——她在山林里是顺手掏了几家松鼠过冬的窝,带了不少坚果回来。 确认赫尔把注意力放回坩埚上之后,她才回答道:“不,我的职业规划里没有治疗师。我能给你治伤只是因为我恰好对诅咒和解咒感兴趣,对这个有点了解罢了。” 诅咒对人体造成的伤害也算是诅咒学研究的一个分支。 小天狼星的面色比月色还白,他虚弱地笑了笑,差点呛着:“有点了解?别谦虚,孩子,你已经比绝大多数成年巫师厉害了。” “正是因为我知道得比他们都多,所以我才更加明白自己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有点了解'的人。”埃丝特在一边剥坚果给自己吃一边说话,“我可不谦虚啊,毕竟我从来没否认我很厉害。” 坩埚里的药水完成了,银灰色的成品被倒进小碗里,小天狼星皱着眉头把药水一饮而尽,发出痛苦的□□,空的瓶子掉在了地上。他颤抖着手解开纱布,下面的伤口开始蠕动着复原。这一过程并不轻松。 等到伤口愈合的过程结束,小天狼星虚弱般仰靠在墙边后,埃丝特拍拍地上的灰,盘腿坐下说道:“先生,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小天狼星隐隐猜到她要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低下头移开视线:“下次我不会恋战了,抱歉。” 这次他们本来更早就有机会脱身,可小天狼星当时简直像是和食死徒对打上了头一样,拉都拉不走,她们喊一句“我们得撤退了”,他就往食死徒身上扔一个咒语。可以说他这次受伤,一半的锅得算在自己身上。 “哦,不不不。我一点没有让你道歉的意思。”埃丝特连连摆手,挠了挠脸,她似乎很不习惯这种谈心开导别人的氛围,看上去颇不自在,“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我听见了,是因为那个人侮辱了你的朋友,也就是哈利的父亲,所以你才控制不了情绪的吧。” 多洛霍夫的挑衅无疑是成功的。前面他无论是用多恶毒的那个字眼来攻击这个“纯血家族的叛徒”,责难他背弃了自己的血脉,小天狼星的姿态都是从容散漫的,脸上一直挂着无所谓的讥笑。 唯独多洛霍夫说起了他早逝的挚友——“和泥巴种结婚,自甘堕落被主人处理的波特”,小天狼星的眼睛里才真正冒出了火星。 “我理解你的做法,要是有人这么说我的朋友,我肯定也要狠狠揍他,给他一个连睡觉时说梦话都不敢再提起我朋友名字的教训。”埃丝特看着小天狼星说道,“但你的朋友绝对不会希望你为了这个而弄伤了自己。” 她拿出魔杖,用了一个小小的变形术把割裂的裤脚变回原样。 “珍惜一点自己的生命吧,他们都会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你总不会想让哈利没成年就要参加你的葬礼?对他而言,你这个教父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小天狼星的眼睛因为听到最后一句话而出现了动容的情绪,消瘦锐利的面部轮廓柔和下来。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保证,不过这次听上去真心多了:“我承诺,会冷静,并且小心点儿的。” “好极了,”埃丝特伸出一只手,“要拉勾吗,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忍不住笑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和他做过这个动作了。他直起身子,生疏地勾上埃丝特的小拇指,像是在哄比他年纪小很多的姑娘,又隐约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战友。 “说谎的人是小狗。” 【📢作者有话说】 然后我想起了狗爹确实是条大黑狗啊
第78章 chapter 78 把熬过药的坩埚洗干净后,他们用它煮起了蘑菇炖肉汤。 蘑菇是从屋主挂在外面风干的蘑菇里偷拿了一把,肉则是本来当作零嘴的咸肉脯。 埃丝特从挎包里拿出调味罐,撒了一把粗盐进去搅拌均匀。等到鲜美的香气在阁楼里氤氲开,她撇去咕噜噜冒泡的汤水上的浮沫,用变形术临时做出来的碗勺盛了一碗出来。 她小心翼翼捧着碗吹凉,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蘑菇汤从喉咙暖到了心里,埃丝特喟叹着眯起了眼睛。 “我觉得我们最好明天一早就走。”她很快就喝完了一碗,拿起木勺在坩埚里盛第二碗,这次她着意多捞了些切成小块的蘑菇,“我找草药的时候跑到了山林的另一头,我听到那儿农庄里的人在抱怨他们羊圈里的羊不明原因地跑了很多。” 赫尔莫名其妙地问道:“所以呢?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梅林啊,想想吧,就算是山上的野兽饿昏了,它们怎么可能越过防守严备的围栏叼走羊仔!”埃丝特敲了敲碗沿,“神秘人的队伍里不止有巫师,从阿兹卡班里越狱出来的不止是追着我们的那几个蠢货。” 那么多人追他们追了这么多天,几乎连尾巴都没抓着,反而自己还折了几个人,埃丝特觉得叫他们蠢货一点毛病都没有。 小天狼星作为上一次战役的经历者,对食死徒可以说相当熟悉,他一下子明白了:“狼人?” “虽然我很不希望是这样,但从我偷偷检查了一下的现场痕迹看来,”埃丝特哀愁地喝了一口汤,“□□成就是了。” “事先说明我不是狼人歧视者,”赫尔捂住下半张脸,眼神凝重,“但是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他们太麻烦了,鼻子比狗还精,跟他们打架根本放不开手脚,被爪子和牙齿抓伤一下就完了。我不想后半生把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加隆全用来买狼毒药剂!” 埃丝特说:“我也不歧视狼人,我还有过一位很不错的教授就是狼人。但我相信能和食死徒混到一起的狼人和我那位教授肯定不一样——好吧,小天狼星,不用点头了,我知道他们有多残忍嗜血。现在大伙儿都有了个心理准备,我们能做的就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离开这里。” 借住守林员家里的阁楼睡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三个人一大早就悄悄离开了。 路上赫尔一直抱怨着要找邓布利多加薪:“……这活儿可比我想象得难搞多了,回去以后我得重新和他签个合同。” 令人欣慰的是在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伏击的食死徒,可与此同时,他们没能在倒数第二个地址找到那位预言家,纸条上的地址只剩了最后一个。 他们商量后打定主意如果在最后一个地方也没能找到踪迹,就先放弃这个任务回到英国,因为邓布利多曾说过并不要求他们一定要带回预言,找不到就算了。 “所以,这里就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埃丝特看向眼前的灰绿色的建筑。它坐落在一片湖心的小岛上,周围是一片干枯的草地,也许到了春天,这片草地会翻涌出生机盎然的绿色,嫩黄浅紫的小花点缀其间,一齐簇拥着中心矮矮的房屋。 小天狼星先去敲了敲门,然后立即拧开了门把手。他已经重复了很多遍这个动作了,从一开始的还能等上几分钟,到后来干脆把所有浪费时间的步骤省掉。还能保留敲门的步骤就已经算他记得礼数了。 如果那位年迈的巫师真在这个房子里,恐怕小天狼星连从安乐椅上坐起来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 一进门,埃丝特就被屋内的飞尘弄得够呛。长久没有见光的房间被外来的气流激起一室尘埃,门缝里投注进来的光柱里细小颗粒在空中的运动轨迹可以被看得很清楚。 埃丝特捂住嘴,顺便踢开脚边的一窝蒲绒绒,往里面走了两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声音从手掌下闷闷地发出:“说这里是一个活了八百年的吸血鬼的老窝我都信。” 在实在忍不下去用了一个“清理一新”后,他们上上下下把这栋不算大的房屋检查了六遍,连地板都撬开之后看有没有密室再放回去,但冰冷的现实就是这儿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人在啊。”埃丝特遗憾地把掀开的地毯放回去,拍拍膝盖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圈满室的破败狼藉,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她本来以为,就像是电影里主角总是在最后出场,千钧一发之际解决事情一样,他们也是要一一排除,直到最后一个选项才能完成任务呢。 结果任务对象到片尾曲和演职员表放完了都没有出现。 好吧,现实不是电影,埃丝特想到,也许那位莫伊莱女士已经去见梅林了,我们想去见她得去坟墓里找找。 她伸了个懒腰:“唉,出差结束了,下班……” 窗户玻璃被打破的声音传来,就像是街道里调皮的孩子踢足球砸中窗户一样。可是这里哪里有踢球的孩子?别说孩子,这个又偏又荒凉的地方除了她们三个连个人影都没有。 埃丝特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这段时间的被追杀经历让她条件反射地趴倒在地,翻身躲到了房内最大的遮蔽物,一个长条沙发背后。 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第一波预告般的击碎窗户的动静过后,绿色的咒语攻击暴雨般从窗口袭入室内,其中几个打中沙发,里面填塞的白色棉花从裂口里炸开。 她听见猖狂的笑声从房子外面传来,不止一个声线,交织在一起像是捕猎者下手前恐吓的嗜血交响曲。 埃丝特侧过头,看见不远处小天狼星藏身在玄关的转角处,铁甲咒创造出来的屏障保护了他暴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 门口的木制大门摇摇晃晃地被撞开了,在那个破门而入的壮硕歹徒进门的一霎那,位于他的视觉死角的小天狼星以一个近距离的爆破咒干脆利落地把他击开几米远。和重重的落地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几声痛呼和叫骂,似乎那个被撞出去的食死徒砸中了几个他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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