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对于自家母亲的不靠谱,苏槿一直深有体会,此时她与慕容铎对视一眼更觉得心累。 “母亲莫要忘记,如今还有不少麻烦,北齐一直虎视眈眈,西羌更是年年侵犯边界。 还有,自从十几年前封闭海运之后,我们便对海外诸国再无了解,并不知道他们是否有何变化。如若是一直固步自封,来日恐成大患。 我身为苏家女自然要为苏家付出一切,可我同样也是大汉女,自该为大汉国稳住江山,使得国泰民安。” 苏槿语气平缓地说道,话中的坚定让昌邑公主目光闪烁:“娇娇儿,难不成你打算要夺权篡位,若是真这样,你也不必嫁到皇家,咱们明儿就造反。” 苏槿抽抽唇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母亲可是正经八本儿的皇家嫡系血脉。 真的算起来,景帝的血脉也未必如自家母亲纯正,可一提谋朝篡位,母亲便极为得兴奋。 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刻在骨子中的印记吧,苏槿无意识地吐槽。 慕容铎把玩着手中的橘子看向苏槿,他并不像昌邑公主那样,在他感觉苏槿显然是有所隐瞒的。 “娇娇儿,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不过我在仕林之中还有些声望,你若需要,便直接告知于我。”慕容铎眉眼淡然,其上满是温柔。 素来毒舌的长生先生,也只有在面对苏槿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表情。 看着慕容铎的双眸,苏槿难得地有一丝晃神,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这是自然,我定然不会隐瞒于你,你知道的。” 看到慕容铎在听到自己的保证之后,露出满意的神色,苏槿也放下心来。 实在慕容铎有些时候下手太狠,如若是一个不注意,恐怕便要出大事。 “说起来爹爹这几日好像急忙的样子,到了这会子也没回来。”苏槿忽然想起这事,看向自家母亲带着些许疑惑。 听闻此事昌邑公主吝啬不太好,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厌恶之情。 她将手中的玫瑰露往桌上一怼,语气有些生气说道:“快别提这件事情了,提起来我就生气。 本来想着今年应该能过个消停年,谁能想到,就在前天北齐送来书表,说为了两国友好邦交,要派人给景帝过生辰。 这明显就是没安好心,呸,恐怕不是没安好心乃是狼子野心。” 听到这话,苏槿凝眉思索,她本不想记之前的事情,如今到被提了醒。 若她记忆得没错,当初北极的使者并未进城,而是在刚刚进入,大汉朝后便神秘地失踪。 而正因为这个失踪案,使得当初,大汉朝和北齐的关系极为紧张,差一点便兵戎相向。 据说其中缘由,那是因为这一队北齐使者之中藏着北齐二皇子。 苏槿曾经怀疑,这二皇子的神秘失踪和景帝脱不开关系。 一直到她重生之前,这儿皇子仍旧音信皆无,想必是真的黄图一抨。 恐怕要想办法关注此事,苏槿垂眸思索。 几人又说一阵话,便各自休息去,慕容铎自然是回他所常住的院子,苏槿回到琅嬛之后洗漱罢了,任由小丫鬟仔细地用烘热的帕子擦头发。 她一手托腮,眼神聚焦在虚空之处,显然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头发擦得有七八分干,西流挥退小丫鬟,手中拿着梳子轻轻替苏槿梳头。 她的手法轻柔,下落点却很准确,每一个地方各按摩一百下。 苏槿感受到头上传来温温热热的触感,叹息一声:“西流,你说,为什么一个人要做明显跟他利益不符的事情呢?” 听到苏槿的问题,西流梳子一顿,带着些许沉思地说道:“奴婢想着总要看事情不同的发展吧?不同的情况恐怕会有不同的缘故。” 听到西流的话,苏槿点点头,不再说话。 西流一直顺着紫檀花雕螺钿水晶镜子,观察着苏槿的表情,此时见到主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补充道: “我虽不知主子在想些什么,但想来估计是件大事,因此我倒觉得这大事之上,不必看一时一刻的胜负优劣。” 苏槿眉头一挑,伸手握住西流夸奖。 将眼光放远,不必看朝夕之得失,这才能够全盘地掌握。 她人在局中,反倒没有西流这个局外人看得明白。 西流笑着听苏槿的夸奖,她并未在意这个,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梳顺,然后扎成一条两指宽的辫子,松松垮垮地绾在苏槿身前。 随即拥着苏槿,回到床边俏笑着说道:“我的主子,莫要胡思乱想,您赶紧先睡吧。明儿就是群芳会的正日子,难不成主子这会儿心中慌张睡不着了?” 后面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调笑,苏槿未理会西流的调侃,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 西流看着苏槿轻笑,别人不知,她素来跟在苏槿身旁,哪里不知道如今情景,却是自家主子无言以对。 苏槿在西流轻笑之后,就隐隐觉得脸上发烫,不过她忽然感觉轻松很多,紧接着就是一阵困意袭来。 第二天一早,苏槿便被唤醒,看着如临大敌的昌邑公主和西流,她有些无奈。 “并不必如此,又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就算是今年选了,也不过就是个挂名而已。”苏槿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需要她们这样激动。 说起这个,便要涉及大汉朝相对于繁复的嫁娶仪式。 大汉朝并不像周边婚嫁简单,那一般反而尊袭古制,三书六聘样样皆全。 男女自定亲之后,想要走完婚事,差不多需要三年的时间。 她也是如此,因此在苏槿看来,就算她选择进宫,等全部走完流程,也得两三年。 正因为大汉朝的礼节繁复,因此能够走完所有礼节,被堂堂正正抬入东宫的皇后和太子妃,地位是极为超然的。 除了景帝,大汉朝数位皇后从来都是平平安安的,甚至有些还能掌握一定的权柄。 甚至一旦成为太后,在新帝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上朝听政是极为正常的。 这就是太子妃和皇后的特殊权柄,可以说宫中的妃嫔和皇后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只有皇后才能够与皇帝成为夫妻,其他的妃嫔不过就是摆设和玩物而已。 也正是因为大汉朝这般的习俗,使得世家女眷们对于进宫一向是避之不及。 毕竟世家的女儿养出来都是当家主母为上的,又怎么忍心让女儿成为附庸? 只有家族败落,实在毫无办法,或者小门小户博个前程的,才会将女儿送进宫中。 至于说生下孩子,日后继承皇位?那更是笑话,有嫡子的存在,妃嫔生下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办法继承皇位。 而景帝之所以要诬陷皇后,便正是因为如此。他要是想要水霖登上皇位,就只能够让忠顺王水湛身有瑕疵。 然而纵然是这样,在水湛身边也有不少人,直到如今还坚定地站在他背后,这更是景帝一直所忌惮的。 而今日,苏槿便要将这一份忌惮,浓墨重彩地涂上一笔。 苏槿吃过早膳,收拾停当,此时这才天光大亮。 她端端正正地跪在房中,向苏泽和昌邑公主行礼,三拜六叩之后,这才起身。 “娇娇儿,你记得苏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你若不愿嫁入皇家,即可不必。”一直如同狐狸一般,老神在在的苏大人这会儿却是眼眶发红,口中的话完全不符合他,身为苏家族长的立场。 昌邑公主也是用手掩面,语气有些哽咽地说道:“没错,娇娇儿若你不想嫁人,娘亲养你一辈子。” “父亲母亲,莫要如此,时间不早女儿去了,母亲我在群芳会上等您。”苏槿浅笑着并没有多言,随即转身走出房间。 这一次她会自己坐着朱轮车参加群芳会会,这也是代表着她——苏槿,已然是个成年人的标志。 苏槿的朱轮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经由舒服的大门而出,缓缓向宫中去。 而此时不少或是在明或是暗中窥探之人,纷纷向自己的主子传递消息,苏槿已然出发了。 等到苏槿车辆到达宫门之处,便瞧见不远处一抹修长的身影。 这抹身影太过眼熟,只需一眼便让苏槿看出对方是谁。 她扶着西流的手下车,便看见那人向自己走来。 “看来今日要有好戏了,也不知你怎想的,竟是非要掺和进来。”苏槿笑着打趣,眉宇间却有些无奈。 她隐隐有所感觉,自从自己将黛玉带回苏家之后,似乎原本的命运便不会再出现。 就比如自己前世在群芳会之时,眼前这人明明就在江南,根本未曾前来。 可是偏偏如今,对方却随着林如海入京,甚至还参加今日的群芳会。 也正是如此,苏槿警告自己万不可靠之前的那些过往行事,毕竟谁能说不会再出变化? “在想什么?我们进宫去吧。”慕容铎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打断他人思绪的尴尬。 苏槿望向他一眼,没有说话随即便往前走去,慕容铎也不在意向后望了一眼,跟着苏槿便往城门走去。 此时苏槿并不知道,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车中有一人因慕容铎的那一眼,直接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王爷!”小润子一惊,赶忙掏出帕子给水湛擦拭,待看到手心的划伤,他更着急起来,口中也有两份口不择言:“王爷,王爷还要小心些,怎就这一般弄伤了自己。” 小润子的唠叨,水湛一点也没听进去,他有些木然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一双背影。 此时的他似乎连呼吸,都能够带起一阵沉闷的痛。如同无数柄刀刃在心中来回翻搅,细细麻麻,让人无法忽视。 水湛这一会儿甚至不敢咬紧下唇,因为如若是一时咬破了今日,再也不好见她。 其实在苏槿来到之前,他一直是有一丝妄念的,也许对方今日不会出现,也许她会说自己生病了,所以不出席呢? “小骗子。”水湛在唇间含糊道,除了他自己再为有人听到,即便是靠他紧紧的小润子。 片刻之后,小润子擦擦头上的汗,如今的王爷越发有气势起来,刚刚也不知道是怎的,竟然那一般的吓人。 要不是他跟在王爷身边天长日久,恐怕腿肚子都要转筋。 苏槿并不知道,只因她与慕容铎并肩同行,便惹得有人醋海横生。 此时她正颇为无奈地抵住少女的额头,不肯让她凑近自己。 “如今乃是在宫中,你休要放肆。”苏槿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表妹,她心头哀叹,自己知道她今日会出现,可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黏人。 傅烟儿鼓起,脸颊带着几分哀怨地看着苏槿,到底还是停下自己的动作,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 “表姐,人家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看到我就不激动吗?”傅烟儿一脸期待地看向苏槿,显然是想要从苏槿这里得到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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