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把手里的卷轴放到一边,开始看母亲的关于医疗方面的书籍。 而等到第二天时,不知出于何种微妙的心理,或许是宇智波燊那双眼睛太漂亮的缘故,我再次出现在了那个几乎无人问津的训练场。
第2章 数学题 第二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在练习手里剑。 他用的手里剑和我不一样,是开了刃的手里剑。 那些手里剑在他的手里好像是最为简单的玩具一样,他稚嫩的小手灵活地将手里剑掷出,然后正中靶心。但他脸上照旧看不出半点高兴的神色,似是把这样的结果看作是理所当然。 因为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便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 突然,一只手里剑破空朝我迅速飞来,根据手里剑前进的轨迹,我知道它只会贴近我的脸,最终扎进我身后的树干里。不会伤到我,但是它会割断我耳边散落的头发,我喜欢我的头发,蓝色的,摇曳的,让我想起父亲朝我低下头时我手里抓着的那一抹亮眼的蓝。 于是我侧身躲开,躲过一只手里剑对我而言并不难,哪怕我现在的身体只有三岁多。 手里剑的主人,那个漂亮至极的男孩子朝我走来。 他眼睛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瞳孔漆黑,带着一个高高在上的漠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发一言。 沉默。 经过我的身边。 然后取回他的手里剑。 再次从我身边经过,只留下一个幼小的背影,以及树干上新鲜的伤疤。 无疑,他是故意扔出那只手里剑的,甚至他在漠视我的背后还很有可能在暗自惋惜没有用那只手里剑将我吓到。 如果我是一个真正的三岁的小女孩儿,我说不定真的被吓到,然后惊恐地看着他,即使他再好看也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我不是。 虽然我不喜欢他这种极度傲慢自我的行为,然而我却能够理解他这样的行为背后的脑回路。 该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孩子吗? 他只是用近乎于恐吓的行为来将这个训练场划定为他的领地范围,不喜欢他在训练时有人在一旁观望。但是由于本身的性格,他又无法用言语来拒绝别人进入这个范围。 他不屑于同我讲话,又深知他独占这里的行为其实并不合理。 我并非是一个多么热络的人,在对方明显的表现出了排外的意图后还可以继续佯装不知地留下来,这并没有意义。 即使他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了我,但这种吸引尚且处于一种肤浅的状态。就好像曾经我出于某种短暂的热情买了一条商店橱窗里昂贵的裙子一样,但只是在试穿时对它产生了满意的心情,等它变成了我衣柜里的其中一条裙子时,那么它对我便失去了当初的吸引力。 所以我直接无所谓地转身离去。 那时的风在空气中一阵一阵地荡漾着,树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和他背对着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我不曾回头,我想他也一样。 无论未来怎样,我们在此时对于彼此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一年多后,我进入了忍校,母亲还没有回来。 叽叽喳喳像是麻雀一样的孩子,我站在人群外,恍惚间觉得以往的记忆如此遥远,就如同在地面上看着飞机没入云层,庞然大物逐渐变成了一个渺小的点,连耳边的轰隆声也渐渐消散。 雪白的墙面上贴着入学名单和分班信息,等到那些孩子三三两两的散开后我才看了我的信息,然后往教室走去。 也就是这一天,我知道了那个漂亮至极的孩子叫做宇智波燊。他坐在我的旁边,成了我的同桌。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之间除了客气敷衍的交流之外并不存在额外的言语,冷淡又陌生。对比其他每天活力满满、生机勃勃,总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孩子,我们简直像是两个异端。 孩子们的喜恶总是简单又分明,他们的棱角尚未被外力磨合,于是尖锐的地方总是会在碰撞中让人受伤。被班里近乎所有女孩子单方面喜欢的宇智波燊也被班里所有的男孩子排斥在外。而机缘巧合下成了宇智波燊同桌的我,也成了班里的女孩拉拢不了所以选择了孤立的对象。 “早希和燊也要和同学多多交流啊,如果没有朋友的话不是会很无聊吗?”面目和善的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道,很明显,老师是好心,但是有些人天然就是无法交流的。就好像年龄之间有代沟的人很难聊到一起,而见识和思想深度上的代沟比年龄上的代沟更加恐怖。 “交流,和他们交流什么?”宇智波燊冷笑一声,上挑的眼角带着一种与他的年龄不符的盛气凌人,“交流玩具店甜品店的新品,谁和谁之间无聊的八卦,还是学校里不得不说的什么鬼怪故事?” 老师干笑了两声,似是没想到宇智波燊能够那么不给面子,随即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燊的学习很好,你们也可以聊一聊学习这些啊,互相交流会有利于自身的进步嘛!” 宇智波燊移开视线,没有开口,显然是觉得自己的同学身上没有任何值得交流学习的地方。 “愉快的交流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才能、学识、品性这些相当的人交流起来才更容易成为朋友。”和平庸的人交流,如果不是有什么必要的物质性的好处,那么就是一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 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太过尖锐,我并没有将之说出口。而前面那句已经说出口的话,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就好像进门之前先抬左脚还有右脚,这种下意识顺其自然地做出的行为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某些不经意间发生的事也在当事人都毫无知觉的时候铸造着某个未知的未来。 老师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发言而在脸上露出了片刻的空白,他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早希,你没有和他们更多的接触过,怎么会知道你们没有共同语言呢?” “如果把人比喻为数学题,有些人就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不需要思考也能够一眼看出答案的题。” “那么燊呢?早希同学认为燊同学是一道怎样的题?”老师有些好笑地开口问道,他选择了避重就轻,以另一种思维向我提出了一个我未曾设想的问题。 宇智波燊是一道怎样的题? 我把目光移到他漂亮得过分的脸蛋上,他的视线和我进行了一瞬间的接触后就马上故作镇静地挪开。明明好奇,却又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真的很奇特,在蔑视别人方面从来不多加遮掩,但是一旦稍微触及到他内心带着点孩子气的地方,他马上就对自己进行层层武装,那双总是漠然的高高在上的眼睛便显露出了一丝欲盖弥彰的警惕。 他还是个孩子,并不能完美无缺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垂下眼眸,和他相关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一帧一帧地在我的脑海里重播,解析,并且想方设法整合出最终的结论。 “大概,是一道类似于脑筋急转弯的数学题。”我解释道,“一眼看上去很难的样子,但是说不定答案意外的简单。” 这一次的交流后,我和宇智波燊的关系逐渐破冰,但是破除的那点冰根本微不足道。他只是相比于以往保持最基础的礼节性的无视之余分给我了一点点眼角的余光,那余光照旧是冷冰冰的,只是多了一丝探究。 时间的流逝就好像清晨绿叶上凝聚着的露珠,随着朝阳升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掉。 战争结束,母亲没有回来。 据母亲的队友说,那时雾忍暗中偷袭木叶的医疗队伍,母亲明明是医疗忍者,但是为了给同伴争取更多的救援时间,所以她和雾忍发生了直接冲突,最终带着一名属于忍者的荣誉死去。 忍者的荣誉,何等可笑的东西,对于我这种缺乏荣誉感的人而言这还比不上村口阿姨卖的草莓味大福。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为了别人去死,就不能好好的,为了某些人而活下来呢? 其实我不是早就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吗?为何心里还是会感受到猛烈的悲痛。 我低下头,木制的地板晕染出一点一点的湿意,“啪嗒”、“啪嗒”,水珠溅在地上,伸出手摸了摸的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发现我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太糟糕了! “早希,之后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生活?” 我摇摇头,不习惯他们这样对我说话时小心翼翼的语气,就好像我是一个易碎品一样。 见我拒绝,他们也没有再强求,而是选择在不动声色间给予我照顾。 战争结束了,学校放了一个周的假,有的家庭享受着家人团聚的快乐,有的家庭承受着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欢笑和痛苦,大多数人类都拥有者相似的感受力,只是他们感受的东西却截然不同。 明明相较于以往,木叶的人员多了许多,但我却感觉整个木叶在我的心里变得更加空荡了。 我的内心出现了一道裂隙,裂隙里灌进来的不是阳光,而是空荡荡的风,那些风在我缺乏承载物的内心里发出了空白的回响。我才发现,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 三天后,木叶举行了统一的葬礼,三代目火影下台,四代目火影正式上任。
第3章 实训 四代目给我的感觉大概就是夏天里加了柠檬蜂蜜的白开水,把它放凉后再扔下两块冰块,轻轻一摇便清脆作响。在他的就任仪式上,我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人群欢呼,他脸上是灿烂阳光的笑,如同雨后初晴。 我转过身离开,能够让人感受到痛苦的不仅仅只有那些带有悲剧色彩的事物,还有美好本身。四代目的笑太美好了,我想起了父亲的笑,母亲的笑,我的手曾经抓过的蓝色头发,被抱在怀里听着陌生的歌谣,肩膀上的湿濡,额头上温软的触感,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要我好好长大。 书架上摆满了绘本,做满笔记的医疗资料,厨房里也曾充满烟火气息和让人幸福得眯起眼睛的香;院子里的八重樱会开出新芽,我每一年都在长高,自己给自己扎头发,换牙时一个人默默把牙齿扔到屋顶或者藏在走廊之下;自以为成熟的我其实也在不断地懂得新的道理,那些道理反复验证着我只是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原来把美好的东西亲自打碎给你看比直接给你一堆碎掉的东西更加残忍。 兜兜转转,明明是在毫无目的性地前进的我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慰灵碑前,父亲的名字,母亲的名字,冷冰冰的石头。 还有一个白毛的少年。 我以为今天这里不会有人存在,今天的鲜花应该开在四代目的身边,而不是寂静无声的此处。 沉默。 我解下了绑在头上的发绳,暖和的风将蓝色吹散开来,阳光逐渐变得浓烈起来。我在思考我究竟是为什么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或许活着本身就带有伪命题的特色,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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