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很快就再次开学,四代目来到学校视察,班里的孩子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那是一种直白的慕强的表现。他笑着问我们以后的梦想,想成为火影、想做一个英雄、想成为声名显赫的忍者、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层出不穷的答案,四代目蓝色的眼睛像是晴朗日子里的天空,一抬头便是无边无际的辽阔,仿佛里面可以容纳千百种不同的任性,但仍旧不显得拥挤。 “那么坐在后面的宇智波同学和小鸟游同学呢?”四代目回应了前面诸多同学的梦想后,抬起头笑着问道。 他一定提前看过我们的座位表,并且一个一个地记住了我们的名字。 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与其在口中不断宣誓着所谓的梦想,倒不如多花一点时间在修炼上。”稚嫩的声音以冷冰冰的语气说出毫不柔软的话,漂亮的狐狸眼在不经意扫过坐在他前面的同学时都无意识地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 他拇指和食指夹着书了一页,那是一本关于查克拉深度探究学习的理论性书籍,话语说完后,他没等四代回应就又将视线放回到书上,手指微微蜷缩,他的心情有点懊恼。 如此的别扭,一半的坦率一半的内敛。微卷的黑发,低垂的眉眼,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能够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选择的方向前进,目不斜视,毫不遮掩自己性格里并不讨喜的傲慢,如此的格格不入,无论是受伤还是进步都露出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明明那么小一只,还是稚气未退的模样,却特别到似乎可以和全世界区分开来。 或许是源于我性格上某种我曾经也不知道的懦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得到后又很快失去,觉得自己并不被这个世界接纳,又或者我也没有彻底地接纳这个世界。在我望着名为“世界”的这头巨兽而踌躇时,他似乎只需要轻轻一瞥,“世界”就这样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还是一个孩子呢,我心里有些好笑地想到。 四代目眨眨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宇智波同学是一个相当努力的孩子啊!”四代目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半点敷衍的感觉。接着,他又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那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鼓励与期许。 “老师或者医疗忍者吧!”我平平无奇地回答道。 四代目照旧一脸真诚地给予肯定。 下了课,那些孩子们还想缠着四代目说话,而四代目笑着同他们认真地告别。 平静的生活继续归于平静,一个人照顾自己,接受着来自邻居来自父母以前的朋友同伴的好意但又在不动声色间拉开和他们的距离。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即使他人靠近,我们间所能产生的也只有冰冷的碰撞。 我和他本该如此,相互对所有与自己无关的人树立起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所有的交集都维持在一个特定的限度之内,默契地保持沉默,连偶尔望向对方的视线也不过是小鸟掠过湖面时轻轻掀起的涟漪,转眼便不留痕迹。 直到有一次野外实训,老师要求必须要组队,两人以上,五人以下,自由组队,地点在木叶后山山脚处的森林。 不可避免的,我和宇智波燊成了唯一一组二人小队。至于组队的原因,在教室里所有人吵吵嚷嚷寻找队友的时候,我偏过头说:“组队吗?”语气平淡至极。 他扭过头看着我,眨眨眼,又迅速恢复他冷静自持的模样。接着,他黑色的眼眸开始对我进行着一种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打量,就像是购物时评估某一样商品是否具有让人满意的性价比一样。 半晌,他才屈尊降贵似地吐出“可以”二字。 我承认我对这个孩子抱有极大程度上的好感,但是他那凌驾于我之上的态度不免让我在此刻产生了一种厌烦的情绪。以前他这样的态度是对待所有人,一律平等。当我和他说话时,他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便在悄无声息间具有了针对性。 但我并不会把我的情绪直白的表现出来,微微颔首,回过头不再言语。 野外实训的内容如果是真的针对于普通的五六岁的孩子的话,那么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是将来的忍者预备役,是十二岁就要毕业,然后执行任务,早早杀人,甚至参与战争的存在。 老师们提前的森林里布下陷阱,并且在森林里藏有金银两色的铃铛,一个人必须要同时持有两色铃铛才算合格,而合格则是针对团队而言的,这意味着人数越多的队伍需要收集越多的铃铛才能够合格。森林里藏着的铃铛刚好可以保证所有的队伍都合格,但是如果一个队伍有多出来的铃铛则可以获得额外的加分。而这次实训的期限是两天,而为了适当降低难度,老师们并不限制我们带进去的物品,只是需要对那些物品进行登记。 毫无疑问,不可能所有的队伍都合格的。 实训开始前,我和宇智波燊并没有任何的交流。在实训开始进入森林后,其他的队伍迅速散开。 虽然我的目标是做一条平凡的咸鱼,但绝不意味着我要做一个蠢货。恰到好处的优秀,像一个脚踏实地努力着的普通人,但是和天才之间又隔着明显的鸿沟。这就是我给自己下的最准确的定义。 “宇智波同学,你有计划吗?”我开口问道。 还好,他虽然傲慢但是也还能够进行正常的沟通。或许是处于某种大家族的教养,即使态度再糟糕,在大多时候他都会维持最基本的礼节。 但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使他在人群中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仿佛他这样自视甚高的人不应该再有所谓的礼节,这样他们就能找到一个点,将他尽情贬低,以便让他们能够从他身上找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优越感。 “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没有可靠的侦察手段,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守在终点前,直接抢夺其他人的。”他语气平淡地说。 他并不介意直接说他在某方面存在的不足,这点让我感到意外。但是显然,他又压根就没有把这点不足放在心上,是觉得侦察手段无关紧要,还是认为这个不足只是暂时性的存在?从将来长久的相处来看,答案显然是后者。 “我提前绘制了这片森林的地图,并且设想了部分可能藏有铃铛的地方。”我拿出一张地图,并且拿笔将上面有可能藏有铃铛的地方标红。地图只需要问熟悉后山山脚森林的人就可以了,藏铃铛的地方可以根据地理环境来进行推断。 他抬眸看着我,眼神中多了点讶异。似乎不理解他本来以为的平平无奇,只是并不烦人或者还有一点点毫不起眼的小聪明的同桌居然会做出那么充足全面的准备。 “直接抢效率更高。” 显然,以自我为中心的他并没有打算接纳我的意见,反而表情认真地提出了驳斥的理由。 “但他们拿到铃铛的效率肯定比不上我们自己动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最快通关的呢?”
第4章 奇怪 明亮的阳光穿透层层绿叶而后变成细碎的光点照耀下来,空气中漂浮着平日里肉眼难以准确捕捉的微小的尘埃,风从林间飘荡而过,枝影摇晃,尘埃涌动。 尚且年幼的孩子嘴唇轻抿,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了一片薄薄的阴影。他在思考我的方案,权衡过后他再次抬起眼眸,最后回答说:“可以。” 我们就近选择了一条路线,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集到最多的铃铛。 行动很顺利,只是过去了半天的时间我们就成功拿到了可以合格的铃铛数量。陷阱的设置也很粗糙,经验或理论知识不足的孩子很容易中招,但是这对我和宇智波燊而言毫无挑战性。 按照计划,我们当天就可以到达终点,但是我们被我们班的一个五人小队拦住了。他们里面有擅长追踪的忍者,显然,他们是刻意来找宇智波燊的。 平庸的人在没有正确认识到自己和天才的差距之前,总是会做出许多不自量力的举动,甚至还会将自己和天才的差距归结为虚无缥缈的运气。于是,他们把自己摆放在正义的位置,并且信誓旦旦地要揭露天才的虚假面具,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力量。 宇智波燊面对他们的挑衅,神色淡淡,只是在眼底闪过一丝的讥诮。他表面上以言语进行劝告,用词妥帖周到,但配上他的语气和表情,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他一个人和他们五个人打起来了,阵势还挺大,完全区别于我印象里五六岁的孩子打架的模样。不过整个过程更多的就像是宇智波燊的个人秀,他以压倒性的实力把他们全部打到,甚至没有使用任何的忍术和武器,只是凭借体术就干净利落地把他们解决。 只是这些孩子并不是普通的孩子,他们小小年纪就被系统性地教授有关于暴力的东西。连平日里最喜欢玩的游戏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战争的色彩,咿咿呀呀,稚嫩的手举着武器模拟两军交战,扮演着忍者的角色,似乎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消灭敌人。他们只看得见杀死敌人后被大肆渲染的荣光,看不见死去的尸体和流下的鲜血。 因此,当他们面临人生的挫折,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压时,他们那缺乏理性的内心便会做出一些无理又可鄙的决定。那五人中有一个带着起爆符,他自知凭借宇智波燊的身手可以轻而易举地躲开,于是他将起爆符扔向了我。他或许没想到过如果我无法躲避就会死亡这件事,他只是想通过让我受伤使我成为宇智波燊的拖累。 而这样的行为真的相当让人厌恶。 我可以躲过,但是在我躲之前我注意到宇智波燊朝着起爆符扔出的苦无。好了,可以不用躲了,苦无改变了起爆符前进的方向,起爆符爆炸,火红的光随着一声巨响在空气中掀起一股热浪。 我向后退了几步,以避开那股热浪。而那个五个孩子早就被吓得眼泪鼻涕直流地跑开了。 “你没事吧?”语气淡淡的,里面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没关系。”我回过神,对着他摇了摇头,虽然我不需要他刚刚的帮助,但他善意的举动确实值得道谢,“刚刚谢谢你了。” “不用道谢。”他眼神别捏地下移了一瞬,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是我的错,你只是被我牵连的。” 说完,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继续朝着我们之前规划的路线前进。 背影小小的,微卷的头发有些许延申到了白皙的脖颈处,看起来柔软又温顺。 我其实不太爱笑的,那么显眼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好像生活中真的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似的。不过,为何呢,嘴角止不住向上微微扬起,就那么一下下,像是每一次把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那种奇妙的动感。 宇智波燊是一个外壳相当坚硬的孩子,但是他在向我露出他柔软的一部分,如同沙砾大小的一部分。一粒小小的沙砾可以做什么呢,严格来说似乎没有任何作用。但对于我而言,这一粒微不足道的砂,它悄无声息间落在了我名为人生的这一根杠杆的另一侧,然后以意想不到的姿态撬动了我人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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