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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免有些……太快了一点。 夏尔上一世的父母经历了将近三年的爱情长跑，即使这样，夏尔偶尔还会听到自己的妈妈假意抱怨说她不应该那么快同意爸爸的求婚。 ——因为结婚之后爸爸就没之前那么爱她了。 夏尔当然知道，他妈妈这么说只是开玩笑而已，毕竟她每次这么说的时候，都是和爸爸闹别扭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实际上非常恩爱。 也因为爸爸妈妈的完美例子，夏尔始终认为，在结婚之前，两个人多相处一段时间，借此更加确定对彼此的爱，也能更好地磨合，才是最完美的步骤。 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在和一位女士相处两个月之后，居然就已经跳到了商量婚事这个阶段。 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过真正的深入的交谈。 看着卢奥老爹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夏尔心中有了犹疑。 他如果回答是的话，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可是，如果他否定的话，之后大概就再也没有和艾玛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了。 在卢奥老爹的一问之后，夏尔突然发现，他之前大概是无意中把现代的恋爱模式带到这里了。 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自由恋爱自由婚姻的影子呢，更不要说爱情长跑了。 他现在和艾玛见面见了两个月，已经算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所以卢奥老爹在发现自己的心思之后，才会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 认为进度太快了，是他自己的问题。 所以，这就又来到了最关键、也最本质的问题上—— 现在的他，到底有没有想要和艾玛结婚的想法？如果他和艾玛结婚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没有料想到的差错，他能不能做到不后悔？ 受上辈子的父母影响，同时也考虑到现在这个环境对女性的不利束缚，夏尔对待婚姻的态度是十分严肃的—— 他希望他与将来的另一半的结合能够给他们双方都带来快乐，他希望他们能够一直手牵着手走下去。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们之间感情破裂，或者更严重一点，婚姻破裂，更受指责的绝对会是艾玛而不是他。 在心里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之后，夏尔有了答案。 “当然，卢奥老爹，我十分想要艾玛小姐成为我的妻子，成为和我一起携手度过余生的人。” 他看向卢奥老爹，神情极为认真地说道。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卢奥老爹大笑着拍了拍夏尔的肩膀。 “好小子，把事情挑明之后，你的动作也就利索起来了嘛，怎么之前你没有更勇敢一点呢，还要我对你提起！” 夏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卢奥老爹。是我的问题。” 卢奥老爹对夏尔的态度很满意。 虽然医生之前表现得有些犹豫，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却真诚极了。 之前他不主动提起，大概是因为读书的人总是会有些腼腆吧。 在几乎已经和夏尔定下了这件事情之后，卢奥老爹突然想起了艾玛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的笑容停滞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夏尔，虽然我也十分欣赏你，十分想要把我的女儿托付给你，可是我还是要问问艾玛的意见的。” 怕夏尔多想，卢奥老爹又急忙补充道：“这绝对不是我想要拒绝你的托辞，夏尔，我想艾玛她一定会同意的，你不要担心。” “这是当然的，卢奥老爹，艾玛小姐自己的意见是最重要的。”夏尔并没有多想，他从来没有忘记艾玛。 刚刚的谈话对他来说，只是幸运地得到了长辈的支持而已。 他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不介意及感激：“那就托您吉言了，卢奥老爹。” 卢奥老爹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刚刚的粗忽而不自在，他继续对着夏尔说道：“那我现在就回家去问问艾玛的意见，夏尔。” 见夏尔眼中发亮，点头赞同的动作似乎都更用力了一点，卢奥老爹善意地笑了，他接着说道：“我想，如果让您等到明天或是更晚才知道结果，您一定会非常煎熬的，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定个暗号。” “那可真是太棒了，真是谢谢您，卢奥老爹！”夏尔没想到卢奥老爹会这么贴心。 如果不能及时知道结果，他绝对会和卢奥老爹说的一样内心煎熬的，夏尔简直想要给这么善解人意的卢奥老爹一个拥抱了。 “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卢奥老爹摆了摆手，开始领着夏尔重新往回走。 在走到距离前面的房子大概一百五十英尺的一颗老榕树下面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在这里驻足往前看，刚刚好可以看到房子侧面的一扇窗户。 卢奥老爹指着不远处的那扇窗户对着夏尔说道：“夏尔，看到那扇窗户了吗？” “看到了。” “现在那扇窗子是闭着的，等我问过艾玛的意见之后，如果她同意了，我就把那扇窗户打开，见那扇窗子打开，你就知道你的愿望成真了。” 顿了顿，虽然心里觉得窗子绝对会打开，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卢奥老爹还是接着说道：“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几率，艾玛不同意的话，我就走到门口对你挥挥手，你也就不要在这里等了，夏尔。” 听到卢奥老爹这么说，夏尔的心中甜涩交杂。 “我知道了，卢奥老爹，您快去吧。” 在卢奥老爹走了几步之后，夏尔感觉他的心中不安极了。 即便卢奥老爹说艾玛有很大可能会答应他的求婚，可是万一她不喜欢自己呢？又或者，万一她也觉得他们之间的进度太快了、所以不想同意呢？ 这样的话，事情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 “卢奥老爹！”心绪翻涌之下，夏尔还是没有忍住，出声喊住了走到几米之外的卢奥老爹。 在卢奥老爹转过身之后，夏尔有些忐忑地问道：“如果在不久之后，我在门口看到了您，我可以那之后继续对您进行拜访吗？” 卢奥老爹一愣，瞬间明白了夏尔的意思。 他不禁对夏尔的执着有些感叹，对把女儿交给他也有了更多的信心。 “当然可以，夏尔。”他安抚道：“不过不用担心，我想你接下来还是更关注一下窗户比较好。” 夏尔勉强笑了笑，“谢谢您，卢奥老爹。” 卢奥老爹走进了大门，夏尔已经彻底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这让他的心中也愈加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草草把马拴到了凹凸不平的树干上，夏尔开始有些焦躁地左右踱步。 走了一会儿之后，夏尔低头看了眼脚下被自己踩得有些蔫的草地，感觉自己的信心好像也蔫了起来。 也许艾玛根本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也许她根本不喜欢自己，也许之前的几次见面她给自己打招呼都只是一种习惯性的礼仪而已。 那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够让她喜欢上自己呢？在现在这个年代，如果他的行为太过出格的话，反而会被认为是放荡。 ……这就更加弄巧成拙了。 夏尔叹了口气，抬起头，不抱希望地看了眼窗户。 这不抱希望的一眼却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没有了任何动作—— 原本紧闭着的窗户大开着，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窗户的把手上系着一块蓝色的、素雅的手绢。 夏尔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放起了烟花。 在两个当事人同意，双方家长又不反对的情况下，从求婚成功到坐到一起商量婚礼相关事宜是一个很快的过程。 和老包法利先生一起坐到卢奥老爹，也是她未来亲家的家里，听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艾玛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老包法利夫人的脸色有些不虞。 艾玛没有察觉到老包法利夫人的脸色，仍然在兴致勃勃地说着许多人看来都有些漫无边际的主意： “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能在夜晚的篝火下举办，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艾玛！”卢奥老爹制止了艾玛的发言，“不要胡闹！” 老包法利夫人的眉头微微松了松，可在发现艾玛在想法被阻止之后满脸不开心，她心里的不自在又再次去而复返了。 在她看来，坐在她对面的艾玛小姐虽然很漂亮，可是性子却未免有些过于跳脱了一点。 这样的人，在和她的儿子结婚之后，又怎么能照顾好她的儿子呢？ 更何况…… 想到夏尔向她透露的，因为这几年对农场的不善经营，卢奥老爹能拿出来的嫁妆少得可怜，包法利夫人就更加觉得，眼前的艾玛要比她之前看重的那位坎迪尔夫人差多了。 可是…… 看了眼自己的侧面虽然静静坐着、神情却难得有些外露的愉悦的夏尔，老包法利夫人叹了口气，神情恢复了平静。 “因为我喜欢艾玛，妈妈，我相信我和她能够过得很好。” 直到现在，昨天自己和夏尔交谈时夏尔说的话，他当时无比坚定和憧憬的神情还仍然历历在目。 如果艾玛就是他喜欢的人，如果能够和艾玛结婚能够给夏尔带来愉悦的话，她又怎么能拒绝呢？ 还是夏尔自己的心情更重要一点，毕竟生活是需要他自己过下去的。 这些年里因为夏尔的潜移默化，生活变得好了很多，思想也变得开放了许多的老包法利夫人很是宽容地想到。 夏尔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妈妈在看到艾玛之后心里的汹涌，他只是不自觉地看着艾玛，并难以抑制地觉得，因为想法被否定而面带哀怨的艾玛可爱极了。 忍了忍，夏尔还是不由得微微倾身，悄悄在艾玛耳边说道：“如果一个篝火婚礼是您的希望的话，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举办两场婚礼，您认为怎么样？” 艾玛转过头看向夏尔，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第34章 包法利夫人 === 艾玛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看到了停在门前的一辆马车。 是不是夏尔终于从卢昂回来了？ 艾玛不自觉地提起了裙角，加快了速度，匆匆地走到了门前。 车前面仍然还有车夫坐在上面，这让艾玛有些惊讶。 “日安，先生。”她上前几步，对着车夫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同时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是夏尔回来了吗？” 虽然之前对于见到夏尔很是期待，可是等到真正马上就要见到他的时候，艾玛的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些怯意。 夏尔见到自己之后，会不会不理会自己呢？更糟糕一点，他会不会直接戳穿自己撒的谎呢？ “夏尔是指夏尔·包法利医生吗，夫人？”车夫询问道。 “是的，就是包法利医生。”艾玛愣了愣，给予了确定的答案，“我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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