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桃夭也随时做好了梵清惠会动手杀人的应对准备,待又客客气气的交流一番,因为宋缺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翻来覆去都是说一切听自己未婚妻的窝囊样,梵清惠是被气到红线都往宁道奇那边跑了好些。 可与此同时,也是一直在尝试用红线去绑住宋缺,只不过都被桃夭毫不留情的给扯断。 当着她的面要行这等荒唐之事,是当她死了吗? 左看右看两个吉祥物,桃夭发现梵清惠可能就是单纯不喜欢沉默寡言的木头。 但凡年轻的宋缺或者宁道奇哪一个会说甜言蜜语,现在的慈航静斋斋主是谁,那都很难说了。 桃夭感叹一句,随后皮笑肉不笑的让人送客,至于这二人离开后会去哪里,又会不会继续追杀那倒大霉的邪王,那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正只要不来道德绑架她和宋缺,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她不做什么,像这样的人也会自取灭亡。 而且宋阀也不是完全什么事都没有做,这不是已经派人去帮忙了吗? 想到慈航静斋的洗脑能力之强,可以让天纵奇才当舔狗,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可以无怨无悔埋头苦干,桃夭就决定先发制人,将宋阀也出手这件事广而告之,以免后面被慈航静斋倒打一耙。 可就在桃夭难得心善放人时,梵清惠出手了。 她的出手只是很自然而然的站得离桃夭近一些,借着要与宋缺说几句故人之言,动作十分快速隐晦的给桃夭下毒。 “秀心在大好年华便死去,实在是叫人惋惜……” 梵清惠扯着碧秀心的死来让宋缺注意力转移,再加上美人醉也只是需要她打开瓶子,再站准位置即可。 但梵清惠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桃夭身上除了有天生的体香之外,还有自己配制的各种防毒防蛊虫的香料味。 美人醉散了出来,却闻到了天敌的味道,赶紧就往上风口逃命。 桃夭似有所感,很随意的摸了一把自己腰间佩戴的香囊,看向梵清惠的眼神更是柔和了。 ——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桃夭眼疾手快的将宁道奇跟梵清惠之间的红线给连根拔起扯断。 像这样已经生长了七八年的姻缘红线,要重新再长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就是必然的条件。 只是观梵清惠这般在意斋主之位的女子,要她顶着风言风语跟宁道奇再亲密相处个七八年,怕是跟把她的脸皮扒下来都差不多。 而正处在上风口,以为万无一失的梵清惠却没想到,自己原本最引以为傲的容貌,居然会成了催命符。 梵清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中了美人醉,更没有料到自己来岭南宋阀一趟,不仅失去了天刀,还失去了宁道奇的爱。 她也不是什么蠢人,明白按照宋缺对这女子的重视珍爱程度,还有自己方才的态度,若是她一走人就死,必然会被怀疑。 天刀之威,梵清惠可不想亲身体验。 于是她就只是下了一点点美人醉,不至于立刻就死,但最后在经过越睡越久,连饭食都不想进口的虚弱之后,就会悄无声息的在睡梦中死去。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梵清惠略带怜悯的满意离开了。 宁道奇虽然对这一生可能只见到一次的美人很是留恋不舍,但他还是选择跟梵清惠离去,并继续兢兢业业的寻找邪王石之轩的踪迹。 而让谁也料想不到的是,邪王石之轩其实就藏在宋家府邸里,还光明正大的拿着扫帚在梵清惠和宁道奇身边走过。 为客人准备的茶水和糕点,石之轩所假扮的仆役石头就夹在其中,想到秀心的死,石之轩还故意往茶水里吐了几口唾沫。 可惜他看不到那两人有没有喝茶,不然都可以背地里高兴许久了。 石之轩是善画嗜酒的风流雅士,却又有一种气质是旁人很难具备的气质,那就是流淌在骨子的桀骜不驯,永远不甘居于任何人之下,哪怕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挑一下眉的桀骜不驯。 但除此之外,石之轩还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独,以前他觉得祝玉妍会懂的,但后来发现不是。 后来又与静斋弟子碧秀心相恋,他认为秀心聪慧过人,应当是会懂他的,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碧秀心的死,可以说是带走了石之轩仅存的一点仁慈和理智,而为了活命,他甚至连自己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都顾不上。 但更让石之轩觉得心灰意懒的是,自己居然在电闪雷鸣间看穿了梵清惠、秀心乃至于慈航静斋的真实面目。 可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即使他看穿了一切,甚至看穿秀心的死就是为了从心灵上打倒他,让他不能以全然理智的状态去统领魔门八宗,然后跟那杨坚争夺天下。 “居然还有脸过来……” 石之轩在暗处盯着梵清惠和宁道奇离开,杀意渐起,但想到那可能已经落入梵清惠手里的女儿,他就又勉强忍了下来。 他现在半疯半傻,连自己都顾不上,更别说是把女儿健健康康的养大成人。 倒不如让慈航静斋那帮人来帮帮忙,反正她们也是最喜欢养孩子的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石之轩的精神情况算是变严重,也算是变好了。 至少不会再随随便便就晕过去换人,而是可以心平气和的选择谁哪一天出现。 另一个自己总是喜欢在白天出现,因为只有白天他才能见到冯家小姐,甚至偶尔还可以因为把花养得很好而能够跟冯小姐说上几句话。 虽然还未办婚事,但宋家上下很多人都会喊冯小姐作夫人,可石之轩却是偏偏不,每次都是喊冯小姐。 有人好心指点纠正,化名为石头的他也是执拗着要喊冯小姐。 石头就是个傻子,力气还很大,谁也不会在意他是怎么想的,最多背后议论几句。 而不管是石头,还是石之轩,亦或者杀人不眨眼的邪王,只要想到能够时不时见一见冯小姐,便都觉得现在的苦是值得的。 毕竟他扫的这条路,养的这盆花,劈的这堆柴,烧的这炉火,都是在为冯小姐更好的生活做贡献。 若是桃夭知道石之轩的这种想法,肯定就是第一反应要让他去看看大夫。 这明显就是要得绝症的先兆。 · 因为没有宋缺的全力支持,梵清惠和宁道奇苦寻多日也找不到邪王石之轩的半点踪迹,最后这场浩浩荡荡剿杀邪王为武林除害的大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而后梵清惠回了慈航静斋,宁道奇则是回去自己的道门,开始准备闭死关。 其实宁道奇在武学上并不比比宋缺差,他学武修道讲究道法自然随心所欲,更别说他对天下人都心存慈悲,行走江湖多年却是从未开杀戒。 情关对宁道奇而言,便是他一生之中奇最为要命的一劫。 宋缺的天刀是在大大小小的血战中厮杀而起,其刀法更是百战中磨练出来的杀人刀法,在天刀之下既分胜败更分生死。 而与天刀不同,宁道奇只分胜败。 于是宁道奇赢不了宋缺。 但很可惜的是,情爱里并不因武学的高低而分胜负,于是一个武学宗师一个刀道宗师,当年都成了败者。 只是时过境迁,天刀宋缺从往昔的战败中走出来,他宁道奇却是还在被困住。 可不知为何,这一次下山回来后,宁道奇就觉得自己心中一阵轻松,仿佛是放下了什么沉重负担一般,顿时在武学之上就有了更好的领悟。 顾不上太多,宁道奇当即跟师兄弟和门下弟子说自己决定闭死关,任凭谁劝阻都没有改变主意。 闭死关一般是少则几月,多则十几年,没了散人宁道奇的帮助,当梵清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中了美人醉之后,却是谁也帮不了她。 当梵清惠惊恐于自己就快要死的时候,接到密信赶来的隋帝杨坚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慈航静斋的下一任斋主选谁。 “静斋的下一任斋主必须是心向大隋并忠于朕,否则大隋和慈航静斋的合作便到此为止。” 隋帝的话很是无情,可帝王又哪来的情义呢? 本来这就是一场政治交易。 越发嗜睡,同时也越发美丽动人的梵清惠神情苦涩,半点往常的冷傲都没有了。 而隋帝却是还要在这时候刺激她。 “宋缺已经要迎娶新妇了,朕听说婚礼就在下个月的初八。”隋帝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随后再补充道:“宋阀那边还给朕送来了请柬,不过朕是不会去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宋阀会不会突然就发疯弑君。 只是想到接连变得不听话的武林中人,隋帝还是叹了一口气,看来慈航静斋这边也不是一直都能干,居然连两个男人都笼络不住。 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 早知道有今日,那当初还不如让梵清惠嫁给宋缺或者宁道奇其中一个,至少现在都不会如此被动。 回忆起过往,隋帝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开始变得焦虑起来。 毕竟宋缺不再为梵清惠守身如玉,还动作如此之快的迎娶新妇,这娶妻之后就是绵延子嗣,待岭南宋阀有了继承者,那大隋想要将岭南收服,可就更不可能了。 更别说他的几个儿子那就是一个个都不像话,也就二子杨广好一点,孝顺父母又照顾弟妹。 梵清惠为隋帝冷酷无情感到窒息,只是自顾不暇的她又能如何? 即使当了斋主,曾经再如何受武林和帝王重视,她的人生终究还是身如浮萍。
第66章 【龙有悔】1.7 白露至,鸿雁来,群鸟养羞,秋意渐浓。 宋缺宋阀主与冯氏女冯宝茹正是提前三月便选中了九月初八这一良辰吉日,这场被岭南之地军民期盼多年的亲事终于还是被提上了日程。 而在三月里,宋缺便十分严谨的按照汉人祖宗传下的婚姻仪礼,亲历亲为,完成了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宋阀主要迎娶的是冯家女,只是冯家并未在岭南有住所,于是为了爱女能安心待嫁,冯仆那就是早早于岭南宋家没多远的地方花重金买下一处大宅子。 婚事的第一礼的纳采提亲,便是在这处大宅子完成的。 还有为女儿精心准备了十几年的嫁妆,也是早早的就一一送到了这宅子库房里放着。 而在婚礼前半个月,爱女心切的冯仆并不愿意错过女儿的婚礼,于是便再次称病闭门谢客,其实人早就坐船南下来到了岭南。 后面的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也是完成的十分顺利,等到了婚礼的那一日,宋缺更是一身新郎官的红衣着身,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亲至冯府迎娶他的心上人。 阀主迎亲,整个宋阀上下都萦绕在喜庆的氛围当中,街上两边的百姓虽然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但婚礼当日还是前仆后继的簇拥着要亲眼目睹他们阀主的新郎官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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