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内一切安好,只是不知道师妹那边怎样,万事可还顺利?手指摩挲着腕间鸳鸯绳,如今,也只有这红绳能让邵云舒稍微心安点。 时间如水,一不注意距风华离宗已有五月有余。 西南荒莽。 一家简陋客栈内,只有零星几桌人。 其中一桌坐了三人,这三人气势浑厚,最低修为都在金丹。为首之人半张脸爬满血纹,那是堕魔的标志。 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血纹攒动,那人边嚼边道:“万煞门副门主一死,这下该有好戏看了。” “嘿,殷言琅、厉渊两人皆为分神中期,你说谁当副门主的赢面更大?” “难说,实力相当,手下势力相当……等等,殷言琅得到那女的不错。”男子又嚼了口花生:“当初一个人,凭金丹初期干翻殷言琅四个元婴手下,里面两个元婴初期,一个元婴中阶,一个元婴高阶,啧。” “可不是,这才几个月就混成了殷言琅左右手。啧,若殷言琅当上副门主,这女的不就一飞冲天了?” “啧啧,你们说这女的和殷言琅会不会……嗯?”不堪的下流笑声响起。 为首那人瘪嘴,摇头:“不会。殷言琅最爱玩弄的仙门弟子,姿容不俗,又自命清高的天之骄子尤为喜爱。那女的我见过一次,太丑,气势普通。殷言琅瞧不上。若不是实力太过骇人,当初殷言琅早把这人宰了。” “殷言琅,我记得前不久传出又有人接了取殷言琅人头的悬赏?” “呵,接着玩玩罢了。殷言琅得罪这么多宗门、势力,接悬赏的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不还好好活到现在?且不说殷言琅,厉渊的人头悬赏不也被接了?” 万煞门。 白雾缭绕,热气氤氲。 足有十丈长宽的白玉汤池中,修长手臂搭在边缘,长发垂在身后,柔柔散在水中。狭长勾人眸子轻闭,男子靠在汤池边缘,脖颈舒展。丹唇不染而红,艳丽逼人。 片刻长睫轻动,殷言琅嗓音带上几分哑意:“红舍。” 身后端着衣服的女子上前一步,恭敬递上衣服。 长腿从汤池红跨出,殷言琅丝毫不介意自己未着片缕。他伸开手,眸子轻睁看着眼前的女子,唇角带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替我穿衣。” “是,主子。” “女儿香……”殷言琅在红舍靠近时,往前微低,在脖颈处深吸了一口,他喟叹:“真香。” 嗓音越渐醉人:“一个还是处子身的邪修,你知道么?那些自诩圣洁高傲的仙门宠儿,其实私底浪荡下贱,早和人苟且快活不知多少次。” 白皙脖颈,血管处轻轻跳动,殷言琅眸色越渐得深,就在即将触碰到时。红舍转过头来,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侧脸下丑陋红纹攒动,眸子呆板无光。 “主子,穿好了。” 殷言琅眼中沉溺顷刻散去,瞬间没了兴致,理了理里袍:“两天后的事准备得怎样?” “回主子,一切安排妥当。” 殷言琅眉梢一扬,手指钳住红舍下颌:“真乖。两日之后,我要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活。懂么?” 红舍点头:“明白。” 指腹摩挲着下颌:“有你真好,等我当上副门主,坐上门主一位时,那时你便是我的副门主。到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听见这话,红舍呆滞双目中有了光亮,除了杀人,只有提到权势时殷言琅才会见到这双眸子亮起来。 欲望直白简单,这样的人再好控制不过。 殷言琅心满意足离开,殷言琅走后,原本垂手而立的红舍眸子一动,浑身气势顷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红舍,也就是风华,嫌恶地擦掉下颌方才让殷言琅碰过的地方。 简单的历练并没有什么用,一开始风华就没准备闯闯秘境,杀杀妖兽,斩杀一些微不足道的魔修来度过这一年。 她很清楚,只有随时随地在死亡边缘徘徊,她的实力才能最大限度得到提升。所以她凭借殷言琅混进了万煞门。 其中伴随着无数试探,杀机。为了进来,让自己更像堕入魔道的邪修,风华花两百万上品灵石秘密买下五品血魔丹。 血魔丹,促进邪修修为增加之物。 服下血魔丹,风华脸上出现血纹,灵气覆上血气。与此同时,风华为避免吸纳带有怨煞的灵气,导致真正堕魔。在服下血魔丹前风华还提前服用了五师叔给她储物袋中,三师叔炼制的护元丹。 不过她天灵根吸收灵气太快,为避免被人发现端倪。风华白日封住穴脉,只在单独一人时才进行修炼。 至于万煞门,一个门主为分神巅峰,门下魔修弟子足有三千多人。在荒莽之中只是一个不起眼,却作恶多端的魔修小宗门。 风华取出储物戒中的悬赏令,悬赏令上刻有血红的殷言琅三字。 火灵气涌出,风华眸子轻垂,看着悬赏令连带着殷言琅三个字变成灰烬。 这悬赏令已经无用了。 毕竟两日后,这人就该死了。
第36章 万煞门近日出了宗大事, 副门主选举还未正式开始, 副门主人选已死一个。 殷言琅。 分神中期,曾在众多仙门追杀中还能活下来的殷言琅死了。不是被别人杀的,正是被他近日重用的红舍杀掉。 听说殷言琅原派红舍带人埋伏厉渊手下,欲将厉渊心腹大将除掉, 没曾想竟是红舍和厉渊串通好的。 红舍凭金丹修为正如当初第一次见面杀了殷言琅四位元婴属下一样, 这次红舍以一当十,凭借金丹修为斩了殷言琅六位元婴巅峰, 三位元婴高期,一位元婴中期。 匕首染血, 腹部被法器洞穿。 殷言琅带来的人不多,还被红舍一个人斩了大半。殷言琅双目充血, 自知自己再无活路,当初他有多信任红舍如今就有多恨红舍!在最后他竟硬生生扛下厉渊攻击,灵气充斥筋脉, 冲向红舍,就算自爆,他也要杀了红舍! 那日,邵云舒手腕上的鸳鸯绳瞬间烫得惊人,似要灼裂皮肤。正在研画符箓的邵云舒符笔倏然一颤,符纹一错, 灵气紊乱, 黄纸无风自燃,凌乱弹出灵气划伤邵云舒手背。 正巧在邵云舒身侧的林攸惊呼出声,连忙找药为邵云舒擦药, 等她找来药膏时发现邵云舒整张惨白得吓人。 “公子?” 邵云舒轻抿唇,摇摇头, 目光不曾从腕上移开一瞬。 那一日,许久未生病的邵云舒莫名发寒生热,陷入梦魇数日,只能低声呢喃着,喊着,手腕上的红绳连着身子滚烫得惊人。 “后来呢后来呢?红舍死没?!”客栈里有人迫不及待催促着,仅凭一人之力力战十位元婴,想也知道殷言琅冲向红舍时,红舍已经全无力气。 而且分神中期的自爆,那可是堪比合体一击! 区区一个金丹,还是元气大伤的金丹,根本不可能躲过! “差半口气。让厉渊护住了,废了一件上品法器挡住了大半的灵气。挡了大半这不还有小半么?硬生生承受堪比合体一击的小半威力,元婴都受不住。加上红舍本就重伤,听说厉渊抱着人出来时,身上全是血,五脏六腑均受毁。我看难活。” 疼。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呼吸一下牵动着浑身根骨筋脉撕心裂肺的疼。 在漫无边际黑暗中,手腕处隐隐传来热度,被疼痛淹没的神智清晰捕捉到那一丝微不可闻的热度。 向来淡漠的心兀然酸疼起来。 “师妹。” “风华。” 昏暗中,那双含泪的眸子绝望而无助。 “师…兄……” 风华缓缓睁眼,床幔层层垂下,光线柔和并不刺目。喉咙干疼得厉害,大脑昏沉,她抿了下干涩的唇,右手抬起,落在左手上。 鸳鸯绳在发热。 师兄…… “醒了?”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床帐被掀开,厉渊端着汤药站在床边。 风华没理厉渊,心思全在手腕的鸳鸯绳上,不是很烫,但在发热。 师兄情况不好。 “怎么了?脸色怎么反而还变差了?”厉渊舀动玉勺,吹开里面热气:“你昏迷了足有十三日,喝点药,喝了会舒服点。” 风华伸手,看见自己身上崭新的单衣。她沉眸,身上腹部、胸侧的好几处伤口全被包扎,为了不妨碍伤口痊愈,单衣只宽宽松松系着,里面的贴身衣物和除开大部分包扎的地方一览无遗。 整个房间内气氛瞬间凝结。 风华蹙眉,收手系上单衣。 厉渊眼尾一扬,俊美脸上带着笑意。他饶有兴味扫过单衣里仅露出来的雪白脖颈和纤瘦肩膀,就这么点,外面随便拉个邪修女修都露得比这多。 “系松点,当心捂着伤口。”厉渊调侃道。 “杀人收刀这么利索,没想到原来这么细皮嫩肉。” 风华合上单衣,取来外衫,强忍着痛意披上外衫。 厉渊倒也闲得自在,他一边暗自打量风华神色,一边看似漫不经心道:“给你换衣服时,啧,身上全是血,真惨。” “不过没看出来,你身子看着干瘪细瘦,实则挺丰盈的,还不……” 错字卡在喉咙里,匕首抵住厉渊脖子,风华脸色苍白,眸子与在殷言琅面前的呆滞无光全然不同,犀利异常。 “再吵吵,割了你舌头。” 厉渊指尖捏住刀刃,小心挪开:“别气别气,刚醒,若不小心气晕过去该怎么办?” 风华抿紧苍白的唇,额间因为方才的动作扯到伤口,冒出细汗。手腕上鸳鸯绳的温热在伤口疼痛下毫不起眼,却让风华心中格外烦躁。 “真发火了?”厉渊瞧着风华,认真打量着风华,单手托着下颌:“虽说我不似殷言琅那样对长相挑剔,可你这样的,我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风华没理厉渊,匕首别回腰间。 殷言琅刚除,手下势力散乱,厉渊去收拢势力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闲工夫浪费在她身上,给她做换衣服这种事? 接过厉渊端来的药,风华一口喝下。 “你这条命可是我救回来的,足足耗费我一件上品法器,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 “我帮你除了殷言琅,你又该怎么报答我?” 风华受伤不假,她为了最大可能逼出自己潜力,很多时候刻意不带任何护身灵器也不假。但她不傻,此次埋伏殷言琅一事,她早料到自视甚高的殷言琅会因为受不了被属下背叛的愤怒冲向她。所以她提前取出储物袋中当初带来的固心丹。 不过后面她见厉渊冲过来,用法器护她,估测着自己身体能强行撑住剩下的灵气,便收回固心丹。 “哈哈哈哈哈。”厉渊开怀大笑:“行,此番你助我除了殷言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风华下床:“殷言琅三分之二的势力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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