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笙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二位大哥快快请起,不用这样,顺路的话,一起走也可以的。” 阿鹤和阿裘,“……”都这样了,这位姑娘您还演什么戏,装成不会武功的就算了,现在还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这不是把他们当傻子吗,他们要是能起来,还会在这里跪着? 但这会儿二人哪里敢得罪她,只伏在地上磕头,“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季雨笙,“?”什么姑奶奶饶命,饶什么命,怎么听不懂?她想了想,难道是刚才意思没表达清楚? 于是她再次语气诚恳地对他们道,“我已经答应你们了,可以一起走,真的,你们快起来吧。” 阿鹤和阿裘,“……”论演戏还是您强,做人诚恳点不行吗?但高手可能都有什么怪癖吧,他们也不懂,他们也不敢说,只一径磕头求饶,“姑奶奶饶命,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姑奶奶饶命!” “?”季雨笙看着跪在她面前不停求饶的二人,转过头去凑到杜远昕身边小声道,“这俩人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杜远昕说,“可能吧。” 已经听到的阿鹤和阿裘,“……” 既然他们二人跪着怎样都不肯起来,想不通的季雨笙也无法,只能装作尽量坦然,直到喝完了茶要走时,她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准备走了,既然一起走,要不两位大哥帮忙推下我哥?” 果然他这么说之后,阿鹤和阿裘很快就感觉腿上有知觉了,连忙互相扶着站起来,“好的好的,这是我们的荣幸。” 阿鹤帮忙推着杜远昕,阿裘帮忙提着行礼,然后他们一起出发前往洛安县了。 一直瑟瑟发抖的茶摊主这才从后面出来,小心翼翼的收了那位姑娘放在桌上的几枚铜钱。 那阿鹤和阿裘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恶霸,仗着有几分功夫在身,没少在这地界打劫、收保护费,如今竟被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收走了,实在是好事。 有人帮忙,果然路程快了不少,不到一个时辰,洛安县就近在眼前了。 路上季雨笙了解到阿鹤和阿裘都是洛安县人,看来该是很熟悉那里了,她还跟他打听洛安县有什么特色以及好玩的,大有每个地方都去逛逛的意思。 听的杜远昕一时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在复仇路上,而是在游山玩水。 眼看洛安县城门在望,鲁卡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飞快的跑到了季雨笙身边,蹭了蹭她的腿。 季雨笙摸了摸它的头,“又跑去哪里玩啦?” 鲁卡抬头欢快的冲她“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摇的那个欢。 季雨笙正要再说点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你这只蠢狗往哪里跑?!还我的灵儿!” 季雨笙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此刻正骑在一匹马上快步跑了过来,两眼死死盯着鲁卡。 鲁卡显然很紧张,一听这声音忙窜了出去,而那女子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手中挥舞着一条鞭子紧追着鲁卡抽了过去,鲁卡灵活一跳躲开。 那女子身边还跟着四五名男子,看他们的打扮,应当是出于同一门派的。 季雨笙,“……”看这架势,必然是鲁卡又闯祸了。她记得刚救下鲁卡时,它也是爱闯祸的性子,可跟了她以后被她管着,已经很少闯祸了,也不知这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季雨笙有心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她几次张嘴都被无视,想赔礼道歉都无从做起。 那名发怒的女子显然此刻只想杀了鲁卡,那鞭子一道紧跟着一道,打不着鲁卡让她更加失去理智,挥手间越发狠辣。 而正在这时候,鲁卡从杜远昕面前窜了过去,那鞭子紧随而至,眼看就要落到杜远昕身上,而阿鹤和阿裘连忙跑开了。 这几个一看就是江湖人,这种人他们得罪不起,通常是不会招惹的,遇到只会躲得远远的。 季雨笙也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扑过来挡到杜远昕身前了。 随即后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她吐出一口血身体一软,趴在杜远昕腿上晕了过去。 显然那鞭子是含了内力的。 杜远昕脸色顿时变了。 他本来根本没将那女子放在眼里,那鞭子也根本伤不到他分毫,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季雨笙会突然挡在他身前,然后他愣了一瞬。 就这一瞬那鞭子就抽在了她背上。 杜远昕将毯子把她裹起来,抱着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阿鹤和阿裘两人看到这情况惊讶极了,这人难道不是残废? 既然他不是残废,干嘛还坐着轮椅让人推着,这得懒成什么样? 鲁卡刚才还在躲,看到季雨笙被抽晕了,它也不躲了,调头跑回来。 那女子也没想到这鞭子会抽到人身上,她刚才只是被那只疯狗气得失去了理智,手里没了准头而已。但她向来娇纵惯了,并没有太当回事,“哼!谁让她自己扑上来的,活该!” “师妹,”她旁边的一位青衣的男子有些无奈,但显然也没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好了,也算报仇了,就别生气了,咱们还是赔点钱赶紧离开吧,师父交代的事情我们还没做呢。” “知道了知道了!”那黄衣女子不情不愿道,“便宜那傻狗了!” 这时跟在后面的三人中有人下马,走到杜远昕面前拿出两锭银子递过来,“不好意思,得罪了,便拿这些银两给这位姑娘看看去吧。” 杜远昕阴冷道,“恐怕不够。” 他说罢伸出手,五指一张,那原本骑在马上的女子就这么被他隔空曳了下来,随即又推出一掌,那黄衣女子在空中被震飞摔在地上,连声都没吭直接吐出一堆血,翻白眼没气了。 杜远昕心中恼怒至极,可他没时间跟这几人耗,因为他觉得季雨笙的气息很弱,她一点内力都没有,这一下子估计要养很久才好。 越想心中越愤怒,杀了这黄衣女子仍觉不解气,而眼下显然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看看季雨笙怎么样了。 他足尖一点,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洛安县城门之上,进县城里去了。 而他临走前扫过来的阴冷一眼,让阿鹤和阿裘俩人没敢逃,战战兢兢的推着轮椅和行李跟着进了洛安县。 现在才知道,之前哪里是那小姑娘演戏,分明是这残废……哦,不,分明是这个男人深藏不露。 鲁卡本来也打算扑咬一顿替季雨笙报仇,可是比杜远昕慢了一步,它很生气,于是跑过去站在那已经死透的黄衣女子身边,抬起后腿往她身上撒了一泡尿,这才追着杜远昕跑了。 “师妹!”这一切发生太快,下马那男子迅速过去查看黄衣女子,其他人也纷纷下马,发现那黄衣女子早已断气后,为首的男子满脸怒色,“快,通知师父!顺便盯紧那几个人,别让他们跑了!” 师妹不仅被那人明晃晃的杀了,还被这样羞辱,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天涯阁的厉害! 可刚才那人的功力远远高于他们,刚才他们愣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看来只有让师父出马了。 * 杜远昕带着季雨笙在洛安县城沿街道飞速地一家一家掠过去,终于找到了一处药馆,便直接闯了进去。 药馆里有一位大夫此刻正在给病人医治,看到有人闯了进来还很惊讶,“这位公子,看病还请外面排队。” 杜远昕并未搭理,他先是小心把季雨笙放在了椅子上,然后直接把那大夫抓过来放在季雨笙面前,“给她看看。” 那大夫被如此对待十分不高兴,无视他的话就算了,竟然还这样对他,正要说什么,杜远昕突然一掌劈碎了不远处的桌子,声音也冷硬得很,“别废话,看不好她,我砸了你这里。” 那大夫连忙闭嘴了。
第11章 封印 这人脸色难看,刚露的这一手能看出是个江湖人,他一家老小还得靠着这医馆吃饭呢,不能得罪。 他连忙给季雨笙把了把脉,斟酌了一番后才道,“姑娘是受了些内伤,在肺腑,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待我给她开几副药,调理几天就恢复了。” 杜远昕闻言松了一口气,好在那女人功力一般,不过下次千万不能如此大意了。 等那大夫给抓好了药,又说了煎熬方法后,杜远昕丢下一锭银子,倒是包括赔那被震碎的桌子都绰绰有余了。 他丢下银子后,便抱起季雨笙离开,就近找到一处客栈,从二楼翻窗进了一处屋子,将季雨笙小心放在了床上,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掀开了她背后的衣衫。 背上一道红色的鞭痕映入眼中。 她的背白皙细嫩,这一道红痕印在上面,竟然有种别样的美。 杜远昕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刻就匆匆移开了视线。 他刚才只让大夫看了内伤,下意识没有说她后背受伤的事,此时也只能自己检查。 不过即使他不太懂,也能看出,她外伤并不严重,估计几天就能恢复。 检查好了,按理此时该给她把衣服合起来,可杜远昕的视线再次触到她细嫩光裸的后背时,手却像中了邪一样,根本动不了。 最后终于深呼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才给她掩住衣服。 - 阿鹤和阿裘进了洛安县,正在街上站着,他俩也不知那两人去哪了,可又不敢随便走,只能等着。 这时候鲁卡过来了,它虽然不认识阿鹤和阿裘,但它认识那轮椅,和那包裹的气味。 于是摇着尾巴围着两人转了一圈,然后冲他们叫。 它很聪明,刚才见到这二人跟在季雨笙身边,应该是认识的。 鲁卡冲他们叫了几声后,又往前了两步,转头又看向阿鹤和阿裘,那意思明显是让他们跟着走。 那二人当然认知这只狗,当下对视了一眼,便会意跟着鲁卡往前了。 鲁卡带着那二人找到杜远昕所在的客栈。 又因房间问题跟柜台小二拉扯一阵,最终阿鹤忍痛出钱付了房费后,他们来到了杜远昕房门外。 可是还没敲门,里面就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等着。” 阿鹤和阿裘哪敢动,老实的蹲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 房门突然拉开时,把阿裘和阿鹤吓了一跳,两人连忙起身,鲁卡也一窜站了起来。 它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乱跑,一直老实巴交的在门口趴着,等消息。 杜远昕拍了拍它的狗头,“看好她。”便走了出去。 鲁卡转头看了看杜远昕,就钻进了屋子里,看了在床上的季雨笙一眼,就趴在了床边。 阿裘和阿鹤缓了半晌也跟着进了屋,他俩也算混了不短的时间了,杜远昕这种人还是第一次碰见。 脸色阴沉,浑身浓郁的杀气,原本季姑娘在的时候,完全什么也察觉不出来,季姑娘晕了后,简直就跟解了什么封印一样,整个人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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