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冬儿开心自然是萧瑜最喜欢的事情,便顺着冬儿的意思,坐一回品评美味的名家,又是试菜又是漱口,最后一共比了两边各六道菜,冬儿赢了四道,让冬儿“拔得头筹”。 萧瑜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冬儿有这样强的好胜心,因为输了刚刚的两道菜的比较,向萧瑜发誓,说自己一定要学会做这两道菜,以后要做给他吃,还保证做得别人的都好吃。 他用手巾帮冬儿擦掉唇角上残余的汤汁,捏了捏冬儿的面颊。 “冬儿愿意,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想告诉你,我更喜欢的你亲手做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样式,什么菜品,都很喜欢。” 这几日萧瑜很忙,经常外出,两人已经有两三日不曾这样亲密过了。 冬儿低下头有些羞怯地问:“可是之前做的米粥菜粥殿下不是不喜欢么?” “不会,”萧瑜坚定地回答,“那些我也没有忘掉,你我经历了那么多,每次吃着这些都会想起你我二人共度的那些日子,想起来就会觉得念念不忘,又怎么会不喜欢?” 冬儿算了算,她来照顾萧瑜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如何算得上经历了很多日子? 萧瑜继续说道:“其实无论是如何比较,山珍海味自然是比小粥小菜美味地多,旁人之口品评也罢,从我之口品评亦是如此,可是我会觉得冬儿做的格外好,不是因为我与旁人的口味不同……” “那,那是因为什么呢?” 萧瑜眼中含着晴明的微笑,用食指和拇指抚过冬儿颈侧,抬起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 他拉着冬儿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胸前。 “私心。” 他的一颗私心,毫无保留,全都给了冬儿。 冬儿仰望着萧瑜,他说出“私心”两个字,看更多完结文加Qqun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眼中一瞬息间闪过潋滟柔软的波光,他的体温和心跳从她的手指一路传递到她的胸膛,一笔一笔在她的心尖上书写爱意,在她心中最柔软处杂错荡漾着涟漪。 “那冬儿的私心也都给殿下!” “好,我收下了。” 萧瑜亲了亲冬儿的鬓角,握紧她的手。 “好了,冬儿快吃吧。” 两人牵着手静静吃完了这场只有彼此的除夕夜宴,萧瑜看了看剩下不曾动过的御酒,让冬儿把它收下。 子夜中时,皇宫中守岁的最后一场爆竹烟火盛放,萧瑜借着轻功自己先翻上墙头,随后也抱冬儿上去,两人坐在宜兰园西北角的院墙边上,静侯新一年到来。 冬儿面带笑意,静静看着烟火在天空绚烂绽放。 萧瑜情难自禁,在她下巴从前被萧瑰踢伤留下的瘀痕处轻吻了一下。 “一会儿我要去给冬儿报仇了,本来不该让冬儿去冒险,也不想见到冬儿见到那些恶心的事,可是我不想和冬儿分开,现在想带你一起去。” 冬儿自然是想陪着萧瑜的,她也很想出去。 “可是冬儿很笨,会拖累殿下的。” “啊,那好遗憾呀……”萧瑜长叹一声,“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冬儿惯是吃这一套的,求着萧瑜说两人究竟要去做些什么。 “冬儿不是想看看我从前的马儿,很想去见梅音的么?” 萧瑜摩挲着她的唇珠,柔声道:“我带冬儿去见她们。” 除夕夜宴将至尾声,礼炮和歌舞声响彻皇城,皇帝萧竞权借口不胜酒力,已经到了后殿休息,让在座诸位尽兴欢乐。 进而席间各位王公贵族也不再过分拘泥礼数,互相敬酒祝福。 在座众人往来敬酒称赞,皆是笑容满面,似乎只有五皇子萧瑰怔怔坐在位上,宸妃察觉他有些不对劲,让侍女上前去询问,却发现萧瑰的内衫竟然被汗水浸透了大半,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他盯着对面四皇子萧珍已经空了的位子出神,告诉侍女让宸妃不必为自己担心,却因为守岁最后一场爆竹,惊得掉了酒杯。 萧瑰以醒酒为由离席,宸妃则还要照顾其他宗亲与幼年的皇子公主,走动不便,只嘱咐萧瑰身边侍臣要好好侍奉,不得有误。 她也不曾料想,萧瑰这一走,便径直走到了御苑去。 爆竹声息,一场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若说是瑞雪兆丰年,今年冬天的雪也未免下的有些过于大了,萧瑰解下自己的斗篷交给随行的两个侍臣,整理了衣襟后推开了御苑虚掩的侧门。 方才夜宴时他收到了一张字条,其上是他四哥萧珍的笔迹,那个玉芳苑的梅音在他手里? 萧瑰心中并非没有疑问,可是转念想,或许萧珍已经知道了父皇没有重罚自己,因而直接将赵梅音交出也并非最有利的选择。 他是或许想留着赵梅音,成为自己心中的一根刺?还是那个贱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让萧珍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萧瑰别无选择,他如今已经应约来了御苑。 御苑里常年人烟寂寥,如今到了除夕夜里,更是寂静无声,萧瑰每踏出一步,都能听到那些铁笼中呜咽地虎豹低鸣声与血腥的腐臭味,大雪纷飞,很快他的足迹被尽数掩埋。 御苑内一片昏暗,除却他自己手中提着的灯,也就只有马厩旁的空地上放着一盏白纸明灯。 萧瑰冷哼一声,笑萧珍用这样可笑又无聊的把戏来吓自己。 他走上前去捡起那盏灯,听到马厩旁一阵嘶哑马鸣,以为萧珍就在当处,提灯去看,大雪如雾,熹微的灯光几乎难以照亮,似乎只是萧瑰抬起袖子抚过自己面庞的刹那,手里的灯照出了一个高大黢黑的影子。 那不是属于人的影子,也不是属于他手中灯光的影子。 萧瑰倏地回身,一个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高大身影与一盏灯在积雪之上踏着沉闷的响声向他冲来,似乎刹那间飞雪凝滞,玄色的马蹄下带着疾破天地的青电紫光—— 劲马嘶鸣压盖住了萧瑰的惨叫,他被那黑色的壮马前蹄踢倒,两只后踢正踏在他的膝盖上,将他的双腿从髌骨处向下折断。 御苑中飞禽走兽的嘶鸣之间,萧瑰昏死过去,再醒来时,他的眼前是那盏白纸灯,还有那个人。 飞逝的时光洗去了所有少年时的执手扶持与互相嬉闹,萧瑰忍着剧痛看清身边的人。 “五哥,别来无恙啊。” 萧瑜像个未长大的少年一般抱膝蹲在地上,俯身看着他的脸。 “玄离是一匹有灵性好马,可惜只认我一个主人,五哥想要驯服他便一味鞭打,可是会让玄离记仇的。” 他的呼吸扑向萧瑰因剧痛扭曲变形的脸,一如那天萧瑜受过宫刑之后,萧瑰用烈酒泼在他小腹上时的模样。 萧瑰缓缓抬起手,握住萧瑜的领襟,试探着掐紧萧瑜的脖子,却始终再用不上力气。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鸣,御苑之中百兽惊惶,萧瑜用一块粗布堵住他的嘴巴,起身一脚踢在萧瑰碎裂的腿骨上。 萧瑰恨毒了也怨毒了萧瑜,这个人的脸是他最厌恶的,那种冷漠清峭中俯视众生的鄙夷,萧瑰怎么锉都锉不尽的骄傲。 “五哥何必这样看着我,一报还一报的事,公平正当,只不过可能当日五哥害我,屡次折磨我羞辱我,是没有想过这一天的。” 萧瑜取下他口中的麻布,给萧瑰吃了些镇痛的药物,让他能开口说出完整的句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瑜眼神中如坚冰,冻着他涛天的恨与怒火,随着他的言语点点融化。 “自然是来拿走你的命,血债血偿。” 他踩着萧瑰的脸,让他的目光直视自己。 “五哥一定很想问我为何不在宜兰园中苟延残喘,不过放心,五哥死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我留五哥一口气是想问一件事。” 他略作停顿,看着萧瑰气恼地捶打着自己的靴子,足尖加重了力气,几乎要将他的右眼踩瞎掉。 “宫刑之事,是父皇提出来的吧?” 萧瑜随后说道:“五哥不必想着拖延时间,你留着的两个侍臣,已经被我杀了,直到明日,不会有人发现你在这里。” “是你咎由自取!萧瑜,你杀了我,你以为父皇会查不到你吗?” 萧瑜轻笑道:“我一个废人,走路都寸步难行,父皇为何查我?” “五哥如今何必要替父皇被这个罪名呢?难不成我真的会信,没有父皇的受益,你和我们的太子殿下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萧瑰因为恐惧和痛苦,眼泪从眼眶中夺路而出,最终在脸上被冻凝成冰晶,萧瑜怜惜地松开脚,随后用自己的剑抵在他小腹之下的腿间。 “这把剑杀了你几条狗,你是不是还当是父皇抓走了他们。” 若不是双腿断裂的剧痛,萧瑰难以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九皇子萧瑜,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预料到了,他苦心孤诣暗中蛰伏……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萧瑰的身体在恐惧的催发下如潮水一般翻涌着波浪,萧瑜格外痛快。 萧瑜冷笑一声:“自从帝制诞生以来,好像还没有哪个皇帝这样对自己的儿子,他却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瑰摇头,催促萧瑜杀了自己。 “他恨我身上流着班兹的血,猜忌我不是他的血脉,他示意你和萧琪对我动手,史书上也绝不会留下他如此可笑的一笔孽债。” “动手的不是他,是你和萧琪,你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发现父皇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做着那个登上帝位的美梦?” 萧瑜将剑抵在萧瑰颈上,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父皇不在意谁是太子,不在意谁来继位,他只在乎手里的权力,在乎他是否能做一个千古名君,我输了,你也输了。” 萧瑰闭上眼睛,等他一剑杀死自己,却不想萧瑜只是划开了他的手腕。 “如今的天冷了,御苑里喂的东西也不好,有几只云豹和母虎我看着很可怜,五哥做尽坏事,将死之时,便行善让它们饱餐一顿吧。” 身旁静卧的黑鬃玄马颇有灵性地起身,萧瑜跨马提灯,打开远处几个兽笼,三只云豹和两只母虎嘶鸣着走出铁笼,寻着血腥味向萧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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