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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有第一次，爸你好歹干过，没事。” 迟母倒是对他有信心：“怎么？这么多年没干活，全都忘完了？” “胡说八道，干就干。” 惊蛰看着想笑，对付父亲，果然还是母亲更有一手。 …… 隔天，惊蛰又去了趟招待所。 这么长时间，梁教授他们也不全是在勘测，更多的是在想办法保护。 柴教授更是成天待在房间里面，将墓陵里仅有剩下的陪葬品一点点修复。 招待所每天看起来都忙忙碌碌的。 惊蛰一到，文物部的年轻人就笑着打趣起来。 她可是有送肉的恩情。 每天忙里忙外的，他们没时间去县城采购，都多久没吃到过荤腥了。 上次惊蛰送来的那半扇野猪肉可算是让他们解馋了。 “惊蛰又来帮忙了？可惜今天不下墓。” “那你们也能歇了，我是来找梁教授的，他在吗？” “在的，就在屋里边。” 惊蛰心思一动，这么巧。 她是知道梁教授每隔几天都会朝城里走一趟，将最近的发现和研究拍电报送到京城去。 惊蛰找到梁教授的时候，梁教授刚刚打包好东西。 “教授，我有话想跟你说。” 梁教授夹着文件包：“着急吗？要是不着急，等我从县城回来咱们再说？” “没关系，直接路上说也一样，正好我们也要去县城。”惊蛰道。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梁教授没拒绝。 “是山上的事情，村里边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告诉教授比较好。” 两人并肩出了招待所，二队长拿着东西正在村口等着。 瞧见了，招了招手：“正好，咱们直接走。” 直到上了骡车，梁教授都觉得奇怪：“你们到底要说什么？搞的神神秘秘的。” 惊蛰斟酌着言辞，将山上很有可能发现煤矿的事情说了出来。 正等着梁教授为难的时候，就看见梁教授大喜：“这是大好事呀！怎么现在才说，那你们找我是想做什么？” “想教授帮个忙，现如今有人想跟大寨想这山，明明之前上报过的情况……”惊蛰细细将情况跟梁教授说了一遍。 关于山河的，关于大小寨的。 梁教授点头：“你们想我怎么帮你？” 惊蛰摇头，见梁教授这么爽快，干脆直接将话讲直白了。 “现在山上可能有矿这件事情小寨也知道，教授能帮大寨拿下煤矿权更好，不能，也想教授帮忙把换山的事情落实，这是对面现在唯一抢山的借口。” 梁教授明白了：“这才是找我的主要原因。” “教授你想想，小寨的人根本不清楚山上墓陵的重要性，万一开采的过程中碰坏了一点，那都是后悔不来的，可要是大寨拿下了，咱们相互之间都能打个商量不是。” “小丫头在这等着我呢，是不是算准了我为墓陵一定会答应。” 惊蛰被看穿，有些害羞：“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梁教授会不想村里开采，想利用你这心思把山上煤矿这件事情给定下来的。” 最终惊蛰选择了实话实说，她敏感的察觉，这个时候说实话才是最好的。 宁愿将话说白一点，也省得让他察觉到你在算计。 有些算计说出口，让对方接受其实不难。 可真的等到是自己发现被算计的时候，那感觉可是不一样的。 惊蛰提心吊胆的，二队长坐在一边简直被她吓到了。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谁知道惊蛰前脚说完，后脚梁教授就笑了。 “我是那种人吗？如今我国这种矿产资源本身就稀缺，我怎么可能会在发现有矿的情况下还隐瞒，墓陵是重要，可那是为了填补我国历史文化，它是重要，可如今人民最缺的是填饱肚子，而如今发现的这座矿山，至少能养这一方水土的人。” 梁教授想的这么通透，倒是惊蛰自己有些脸红，将人想狭隘了。 “是我心思想歪了。” “你能光明正大的说给我听，就说明你心里面还是为了村子里着想的，既然如此，我这事就先放一放，先跟着你们去一趟。” “谢谢梁教授！” …… 三人到了县城，由二队长领路先朝县里的国土资源厅去。 等到了才发现是跟县城公社合并在一起的，一个小小的房间，门口贴着四个大字：国土资源。 一行人才进门，没想到就遇见熟人。 马德明瞧见二队长，赶忙笑着上来：“我过几天正打算去村子里送奖状呢，你们之前发现的那批粮食，可是起了大作用。” 二队长：“应该的，如今其他同胞有难，能帮的就多帮。” “能有这个觉悟，就说明你们谨记组织教育。”正说着，马德明才瞧见一边的梁教授，有些惊讶：“梁教授今天怎么有空？” 之前县城去了几批人想请几个教授来县城，都被工作忙给拒绝了。 马德明回过味来：“你们这是有事？” 二队长点头：“不知道书记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大寨小寨换自留山的事情，我们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大寨现在后悔了。” 马德明记起来了，小寨好像靠着河，今年村里经济增加了不少。 “哪里是大寨后悔，现在是小寨赖皮，死活说这事不算，要把山换回去，您说说哪有人这么反复的。” “小寨要换？”马德明惊了。 “没错，所以我就想来问问，这都大半年了，当初更改自留山的事情为什么说不算数就不算数。” 马德明不知道真相，觉得这情况是真反常。 “我帮你们问问看。” 马德明带着他们几个进了国土资源那屋，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那，带着个眼睛写着什么。 “小李呀，今年各村土地更改情况都报上市里头了吗？”
第163章 ：两份证明 小李放下笔站起来：“书记，正在准备呢，预计下个月底将这一年的都报上去。” 第一时间，梁教授的眉头就紧皱在一起。 “现如今县城上报资料都是一年一报？” 马德明倒是了解这事情：“不是，依旧是按月来，只不过如今各村划分的土地情况有些几年都不变一下，每个月上报情况都没变动，慢慢就形成习惯，为了减少资源浪费，人力浪费，默认不上交的那个月就没变动，有变动还是会上交的。” 二队长冷哼：“那我们四月份上报的情况，为什么如今都十一月还没更改？” 马德明望着小李：“查一下，卡在大小寨背后的那座自留山，现在属于哪个村。” 小李一听这话，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我这就查。” 资料柜里，小李翻来覆去的找了半天，最终才掏出一叠资料，找到有关大小寨自留山的情况。 瞅了一眼：“书记，自留山归大寨。” 二队长有了上次经验，多留了个心眼。 “那能不能麻烦这位同志帮忙开个证明，我现在要拿这证明去趟工业管理局，把村子里的一些事情落实下来。” 小李看向书记：“这……” 马德明像是察觉到什么，望着二队长的眼神也带着询问。 “大寨是出什么事了？” 他这才联想，梁教授是跟着一起来的…… “是好事，所以才需要同志帮忙开个证明，大寨那自留山上，发现矿资源了。” 马德明双眼闪过惊喜，不敢相信的盯着二队长。 “确定了？” “定了，所以现在跑程序，打算把煤场办下来，正式开采，谁知道小寨这会跳出来说山有他们的一半。” 马德明心里都忍不住念叨，大寨今年的运气也太好了，这都乱番出了多少好事。 矿啊！那可是矿！ “开，现在立刻给他开个证明，盖上公章。” 小李点头：“那这证明上书记得签名。” “签，赶紧的。”马德明看着二队长：“一会我跟着你一起去。” 这可是大事。 “谢谢书记。” …… 惊蛰全程都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只当自己是个背景板。 没办法，队伍四个人，就她是个小农民。 官大一级压死人呀。 从公社再转到工业管理局，倒是没走多远。 谁能想到一进门，冤家路窄的遇上了熟人。 刘根生带着大正，边上站着惊蛰见过的一个熟面孔。 那个在火车站帮她抓过抢劫的男人。 刘根生瞧见这阵容，脸色变了一下，随后很快回过神。 “来了呀，排队吧。” 马德明瞧见，站在他后头：“你来这是？” 二队长说他要赖账抢山的时候，马德明还不以为意，以为这事可能哪里有误会。 小寨没了山的管理权，哪里来的资格去跟大寨抢这个山。 “大寨人为什么来的，我也就是为什么来的，我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教授跟书记都搬出来。” 二队长还没开口，刘根生就挑衅道：“不过没用，再大的官也要遵守规定不是？” “下一个。” 刘根生笑着说：“到我了。” 带着人他们走进去，惊蛰内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二队长跟书记说话的时候，悄悄上前凑到门边。 “资料，申请……恩，手续齐全，盖章。” 惊蛰望着那举起要落下的公章，赶忙站进去：“等一下！” 外头排队的二队长他们听到后，立刻上前涌进房间。 “怎么了？”二队长询问。 刘根生眼尖就要成的事情被破坏，立刻回头等着惊蛰：“还有没有点规矩？当这是你家随便就乱闯？” 惊蛰根本没理会刘根生。 “他们的申请报告通过，正要盖章呢。” “不可能！”马德明第一个反应过来，走上前询问：“自留山在别的村里，为什么盖章？”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再次检查一边，从一摞资料中抽出一张来。 “山是他们村的，这里有市里开的证明书。” 马德明愣住，拿起来一看。 ——大寨村同小寨村各占一半。 ——矿源位置偏小寨村更多。 工作人员认识书记，赶紧解释道：“这个矿源前几天就有人来争过，所以我让他们各自回去拿证明，如今小寨村递上来的证明都是齐全的，这章盖着没问题呀。” 是没问题，可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山明明早就归大寨所有，为什么市里面所开的证明，还是年前那种大小寨平分山的情况。 刘根生从一边凑近，小心的从马德明手中抽出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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