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娘,怎么过来了?” 梁善渊问,那七姨娘没说话,只咬着手绢,瞅这个,又瞅那个,目光划过花灼身上,一顿,又移开,重新瞅着众人。 “她——” 梁善渊回身,朝众人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摇了摇头,招招手,她站在白灯笼底下,一招手,似阴鬼一般,“来吧,天色已晚,我带诸位回屋休息。” 四人鱼贯而出,将出灵堂时,许如意问,“对了,五姑娘,那摆在台子上的头,是什么牲畜?” 梁善渊还没说话。 七姨娘忽然轻笑一声,她声音发着抖,好似很久不说话了,扯出来的一般, “是,是猴子,猴子的头,吃了,吃了孩子聪明,文曲星,登科入仕,文曲星,下、下凡,上身了......” 众人听她说话了,望过去,七姨娘浑身一抖,又怯懦的低垂下脑袋,只露出一点后颈,往门框里缩。 梁善渊对许如意点头,证明七姨娘说得对。 梁家因只知来两位御鬼师,所也只准备了两间屋院,许如意与孟秋辞常年风餐露宿,已是寻常,主动提出住到一块儿去,毕竟花灼天骄贵女,身边需得留个侍女照顾。 梁善渊的魅力,要听澜一离了主角两人,好似入了魔似的不停跟她说话, 待听见听澜痴愣愣说出第五句,‘你真的好漂亮啊,怎么能这么漂亮啊’的时候,花灼皱了下眉,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撞鬼》中,梁善渊这角色好似天生带了某种魔力,有道行的男女主虽也认为梁善渊是大美人,但不会为其痴狂,恐怖的是凡人,不分男女的为梁善渊争抢的头破血流。 若那魔力,其实是梁善渊有意散发的鬼气呢? 花灼嘴里忽然用力“啧”了一声。 听澜一怔,原本布满惊艳的眸光一顿,从梁善渊透着阴气森森的美丽面庞上费力移开,“三小姐,您怎么啦?” “看你狗腿子,烦人!” 明黄衣裙的少女双手环胸,飞仙髻绑着的翠绿飘带随着夜风摇摇晃晃,梁善渊站在阴暗里,一双漆黑目倒映着那飞在夜空里翠绿的飘带,耳畔,是少女宛若黄鹂鸟的清脆声音, “你再这么不称职,尽早哪来的回哪去!我才不需要一个整日夸赞她人美貌的侍女!” 少女气哼哼的,她个子小,一生气,如玉面庞鼓鼓的,更像只戴菊鸟,那原本被他无意识散发出的鬼气迷住心魄的小侍女闻言,登时忘却一切,着急忙慌围在主子身边,变着法哄主子高兴,再没瞧他一眼。 唔......? 走过杂草葳蕤,黑暗与女子一双漆黑瞳几近融为一体,吞人黑洞般。 天性如此? 还是......故意的? “我才不原谅你!她有我貌美?个子又大,寡淡无味,哪里比得上我?你总夸她,那我算什么?你若这么喜欢她,不如伺候她去!” 听着脑海里功德+10,花灼扬起下巴。 “我不喜欢!三小姐才是这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 “哼,你把这句话说十遍。” 耳听着那小侍女不停说着‘三小姐才是这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的梁善渊:…… 她被这一句又一句“三小姐才是这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扰的耳朵疼,心想自己也是疯了,能认为这么个被宠坏了的愚昧骄纵贵小姐探知到他的秘密。 刚出游廊,她便往前一指,柔声道,“那边的怀光阁便是了,夜深,善渊先回去了。” 她行礼,拎着素灯笼的白衣身型消失于漆黑游廊间。 说完十遍的听澜还忍不住往回廊望,迎来主子一记眼刀,又委屈闭了嘴,“奴,奴去给小姐收拾行礼去。” 听澜先进了院,花灼站在原地,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方才,系统感应到了梁善渊对她的杀意。 食心恶鬼杀人如无形,若非她急中生智,恐怕当夜便会跟听澜遇危险。
第3章 花灼呼出一口气,擦擦后颈黏着的冷汗,抬步上了台阶。 夜色浓浓。 房间里,熏了除蚊艾香,听澜打地铺,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软榻上,纱质床幔柔和了月光,映上少女闭着双眸的沉静娇面。 花灼正与系统对话。 “灼灼,解锁原身花灼死亡剧情,需阴德150分,解锁本篇剧情需注意的关键词,每一个关键词需阴德10分。” 花灼在脑海里,望着眼前若萤火的星点,“请问我现在有多少阴德呀?” “灼灼目前阴德共70分。” 花灼摸了下自己的唇,思忖片刻,解锁死亡剧情还得靠多骂骂梁善渊才行,而且据系统说,还得变着花样骂。 可真是要费尽她毕生所学了...... “解锁一个关键词。” “猴脑。” “猴脑?” “阴德十分解锁该关键词解读,灼灼是否解锁?” 花灼纠结片刻,望着猴脑关键词下的五颗星星,因她有新人福利,所以第一次就抽到了高星关键线索,想了想,还是肉疼的点了下头。 硬币投落的声音,系统用它平淡且透着机械的声音道,“猴脑,每一个吃了它的人都会有聪明的大脑,但吃掉猴脑,会不会惹怒神佛呢?贪婪的凡人并不知道。” “......这就完了?” “是的。” 交易结束,花灼思绪陷入沉眠。 * 日出熹微。 药僮背着药箱,踩着不暗不明的日头,见唱着莲花落的叫花子捧着个脏碗越走越近,忙拂袖,“去去去!臭要饭的大早晨儿别添晦气!” 话毕,躲瘟神似的快步绕行,但见挂着‘梁氏妙手’的医馆已经开了半扇木门,医僮登时轻咳一声,摸顺了一路走来微乱的头发,才加快步子将木门尽数拉开。 青白日头里转着细小浮沉,映进昏暗医馆,药苦浓浓,戴着副白玉耳环的素衣女子正揽着个脏小孩儿的胳膊把脉。 家中有丧,她墨发低挽,戴白花,木门被拉开的动静也没扰了她,小孩儿坐在木凳上,目光也希冀望着眼前女子。 药僮进医馆,轻手轻脚搁好药箱,时不时打量柜台那边,过了会儿,才见梁善渊松开揽着小孩儿的手,拿了桌上狼毫,开了张方子搁到柜台上。 “辛苦你去煎一下,这孩子家中无大人,你记得帮她将药按次分好。” 她声音温柔,话落,收拾好桌上物件便要走。 “五姑娘这么早过来,现下便回去了?” “嗯,本也是昨夜无歇,出府散步,见这孩子因无看诊费,被其他医馆赶出来,才将这孩子带到这儿来,” 女子柔声,拉开抽屉放下几块碎银,“一会儿若三叔过来,受累帮我瞒了吧。” “这您放心。” 梁家三位爷,梁善渊系大房家中主母收养,大房老爷有功名,二房老爷经商,三房的平淡无奇,承了家中医馆,却也没学医的本事,除雇的两位老医师外,过来帮忙的就是自学了医术的五姑娘梁善渊,跟八姑娘梁南音,俩姑娘都像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下凡。 尤其了梁善渊。 容貌太盛,若不是有颗善字挂心头,前几年刚被收养来梁府,都时常被传言抹黑成那灵异精怪。 “您既一夜无眠,可记得回去多歇歇,喝杯决明子茶,”医僮拿了柜台上的单子,指头流连过秀丽字迹,眼睛巴巴望着人,嘴上的话像是说一句少一句,“别累着啊,五姑娘。” “怕回去也歇不得。” 女子面色苍白,长发落于身后,素衣几乎与她皮肤颜色融为一体,恍若即将消融的雪,医僮听这话才想起来,“怪我忘了,是御鬼师来了?” “嗯。” 御鬼师,谁听见都新鲜,虽听有过鬼作乱,但老百姓不大信有鬼,医僮明显也不信,“要我说,都是些装神弄鬼的,平白扰了您清净,怪遭报应的......” “你不信世上有鬼?” 药僮对上梁善渊一双瞳仁儿漆黑,内勾外翘的眼。 人美到极致,便会偶尔,觉阴森可怖。 医僮时不时,便总会从梁善渊身上有此感觉。 “我不信那玩意儿,五姑娘信?” 医僮打着玩笑。 “嗯,我信。” 梁善渊朝他微愣面笑笑,抬步出去了。 日头渐大,恍惚间,将梁善渊一张过分美丽的脸映出几分阴森青色。 唱着莲花落的叫花子瞥见,唱腔一顿,便见那女子慈眉善目过来,胳膊挡着日头,弯下腰身,在他破碗里不声不响搁下几锭碎银,方才离开。 待回府中,已是天光大亮,她额间走出一片虚汗,萎靡不振抬头,见正堂移了布局的花瓶,凤眸微眯。 不光如此,原本挂在墙头的字画也撤走了去,下人们忙的脚不沾地,帮着一块儿挪布局的梁南音朝她过来,喊,“五姐姐。” “嗯,”梁善渊莞尔,“怎么回事?忽然改起布局来,之前不是请大师看过风水,最好一样不挪么?” “是这样。” 梁南音点头,她生的,才是切切实实慈悲面,黑发用根玉簪挽,颈项戴佛坠,声舒缓,俩人站到一块儿,忙活的下人都忍不住偷眼瞧,八姑娘是多年下来的慈悲温柔,五姑娘前几年被收养时还不如此,后来不知怎么的,像是忽然顿悟,性情与八姑娘便越发像了。 “那怎么?” “御鬼师说家中风水不好,叫什么......反弓煞?要换换格局。” “这样。” 见梁善渊要回房,梁南音道,“五姐姐,御鬼师的大人里,有位想请你过去怀光阁一趟。” 她有些担心,“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梁善渊笑不达眼底,“里头来了位贵小姐,昨夜说要送我衣裳首饰,恐怕是为这个。” 昨夜里的下人搬着花瓶,听了一耳朵,忙给梁善渊打抱不平, “八姑娘,您是不知道,恐怕是长安来的,说话颐指气使,半分不好相处,嫉妒五姑娘貌美,上来便说穷乡僻壤,小门小户,不登大雅之堂,平白受气,谁给五姑娘评理?今儿又喊五姑娘过去,不过是为羞辱一番!” 梁南音一双慈悲目微睁圆了,“哪有这种事..本文由疼训裙午佴寺九呤爸依酒弍收集更新....怎么行呢?五姐,我同你一块儿去吧。” “不用,”梁善渊摇头,“又不是大事,你忙你的。” 话落,她抬步便走,到无人阴暗处,脸上是遮不尽的阴青森森,闻着从九哥儿灵堂远远传出的烟雾缭绕,缓了缓,才继续往前。 * 梁善渊到时,花灼正吃着饭。 听澜包了个小厨房,专给她做饭吃,听人来了,花灼骄矜扬了下下巴,要听澜喊人进来。 “你,里屋去。” 花灼对听澜道,听澜虽不大愿意,还是去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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