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知道他这是要跟自己讲条件了,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许良辰低头俯视她浓密微翘的睫毛,坏笑道:“本公子倒也不是什么恶鬼修罗,小师妹要是能说点好听的话给我听,我听了一高兴,也不是不能考虑你的请求。” 阿景想了想,猜不出他此刻想听什么,索性直接问他:“师哥,你想听什么?” 许良辰忍不住微微叹息,俯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完还觉得不够,便又亲了第二下,这才缓缓开口。 “我想听的,现在已经听到了。” 三天的时间过去,终于听到她喊自己“师哥”了。 小鸟鸣啼一般,清脆悦耳,又含着几分诱人的甜腻。 “公子”这个称呼,比“主人”这个称呼要生分很多,一听就很有距离感,他早就厌了。 还是喊“师哥”好,显得彼此的关系亲近许多。 许良辰拍拍她的头,柔声道:“我心意已决,一定要取淳于简的命。不过,你师哥是个年轻活泼的少年郎,等太子长大的耐心还是有的。 他的命我先攥在手里,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取他这条命不迟。” 届时,他帮太子早点登上皇位…… 阿景笑吟吟地拍他马屁:“师哥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我太佩服了。” 许良辰不接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走了。” 他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将房门带上,一个背影也没有给她留。 阿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情落寞地看着眼前的木门。 帝都路远,他带着苍寻琴的棺椁一起上路,赶路的速度会慢上许多。 此次分别,下次再见,就是一个多月以后,甚至可能会更久…… 这是阿景第一次要和许良辰分开这么长的时间…… 想到这里,小哭包不由得双眸酸涩。 她情不自禁地拉开门,想要追上那人,再和他多说几句话,再多看他几眼。 门外,少年停在原地,与她四目相对。 阿景惊讶地看着他,蓄在眸中的一滴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他没走。 他就站在那里,用痴痴的眼神盯着门,等她开门寻他。 阿景弯唇,丑兮兮地对他笑。 下一个瞬间,他的唇瓣便压了下来,急急地寻她口中的热意缠绵。 她被推进房间,“砰”的一声,木门被他一把关上。 许良辰扣着她的腰,将她压在墙上,吻得痴醉,疯狂,不断地吞噬她的柔软。 她任他索取,沉醉中偶尔出现一丝清明,便抓住机会回吻他。 她舍不得他走呀。 许良辰呼吸渐渐加重,他就知道,这丫头亲起人来了不得。 这一品尝,实在难以平息。 彼此的唇瓣只分开些许,便立刻不管不顾地重新贴上,甜蜜和不舍的情绪反复纠缠,彼此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交叠在一起,十指相扣。 许良辰情不自禁地让薄唇转移阵地,趁机咬破自己的唇瓣,强迫自己清醒。 “嘶……” 血珠渗出,比薄唇的颜色更红艳几分,勾的阿景目露痴迷。 她踮起脚,想吃了它,被许良辰偏头躲过。 “坏丫头,差点被你惹出火来。” 阿景努力平息心潮涌动,勉强笑道:“师哥是个成熟稳重的人,这种时候,怎么能推卸责任?” 明明是他勾引人,怎么怪她? 彼此的心意,早已心照不宣。 二人眼波流转间,交换了万千情话。 偏偏有人嘴上不老实。 “哼,你师哥还很年轻,别张口闭口成熟稳重。” 阿景眨眨眼。 他今日怎么了,老强调年轻做什么? 许良辰弯腰抱住她,叮嘱道:“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你要记住,师父他脾气很好,但是,你不能仗着他人好,就跟他撒娇。他只是外表年轻,实际上年纪很大了,你要把他当成老爷爷来尊敬。” 阿景茫然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眨眼间,触碰到的温暖消失,许良辰已经离去。 阿景跑出去,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师哥…… 他该不会是在吃师父的醋吧? —— 五月的某一天,微雨迷蒙。 帝都,甘雨堂。 许良辰坐在上首,冷冷地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尸首。 表姐是个意志不坚的人,她培养出来的刺客反倒个个视死如归,被折磨得不行了,也只是只求他给个痛快。 他们虽是杀手,但没有直接伤害过阿景,和上次闯入侯府的那人不同,许良辰到底还是没有太过残忍,痛快地送他们去死了。 可惜了表姐的才能,也可惜他们的意志力。 若是可以用在杀戮以外的事情上,想必他们都会有一番成就。 从这些刺客的口中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许良辰只能自行寻找线索。 虽费了些功夫,好歹找到了苍寻琴的蛊室和其他的密室。 这甘雨堂本就建在地下,为了掩人耳目,蛊室和其他几个密室,隔着一层,建在了地下第三层。 许良辰在密室中找到了几本账本和一本日志。 日志记载,是几十年前至今的炼蛊记录。 笔迹换了三次,最后一种是苍寻琴的字迹,应该就是每任堂主的炼蛊记录。 其中就有关于黑焰蟾蜍的记载,是二十五年前记录下来的。 时间对得上。 看来,那方蓝帕的主人买黑焰蟾蜍,并不是要制毒,而是要炼蛊。 这条线索算是中断了。 要让阿景失望了。 许良辰翻了翻那些账本,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灭了甘雨堂,下一个,就轮到淳于简了。
第95章 给他一个惊喜(4000字) 夜幕降临。 皇宫,御书房。 淳于简埋头看公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的乌青透着浓浓的疲倦。 一旁伺候的宫人轻声劝道:“陛下,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 陛下已经没日没夜地忙了三天,日日都到深夜才就寝。 淳于简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近日,南地发了洪水,西域不光有虫灾,还和邻国起了摩擦,隐隐有战事的征兆,长平伯暗地里也有些小动作。 他得细细琢磨,确保每一件事都处理得当。 自黎光帝吞并五国以来,黎国已经安定了两百年,他必须让它继续安定下去。 午夜,淳于简终于看完了所有的公文。 他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疲倦地叹息一声。 “来人。” …… 淳于简皱眉。 “来人!” 还是无人应答。 寂夜无声,一丝风声也无。 心里生出一丝警惕,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门外,宫人们皆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淳于简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 还活着。 一丝古怪的异味随着骤起的夜风涌入鼻尖。 淳于简不由自主地走向异味飘来的方向。 一路上,到处都是昏厥在地的宫人、侍卫。 走到御花园,骇人的画面映入他的眼中。 树上吊满了尸体。 一眼望去,像是一颗颗尸树,结出了名为尸体的果实,诡异之至。 淳于简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活人。 他咬咬牙,走向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尸体被清理得很干净。 衣服上没有一丝灰尘,没有破损,是死后被人换上的。 至少死了有两天。 他低喝一声,“是谁故弄玄虚?” 只有些许风声,算作回答。 一抬眸,淳于简看见男尸的怀里塞着一张叠好的白纸。 他将其取出,展开。 上面写着:赵南,白云镇人氏,七岁入甘雨堂,家乡有老父老母。 淳于简如入冰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难道,这些人都是…… 他走向每一具尸体,取出每一张白纸,一一阅过。 这些尸体都是甘雨堂的刺客,每个人的来历都记录在纸上。 御花园尽头的一棵树,吊的不是尸体,而是两身衣服。 一身是官服,另一身是白罗裙。 淳于简闭了闭眼睛。 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会看到什么。 果然,夹在官服里的那张白纸上写着——汪成海,出身南地,二十一岁入朝为官,死于自缢,老母妻子尚在。 而那身罗裙的下面,则放着一个包袱。 淳于简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带着一丝绝望,颤抖着打开了它。 最上方是账本,这是他暗地里将整个甘雨堂收为己用的证据。 一侧放着一个黑色的空瓶,这里面曾装着夜杀毒的解药,是他毒杀先帝的证据。 这是汪成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拿到的,汪成海怕他灭口,一直藏着不肯上交,没想到转头就给了许良辰。 再往下,是一条马鞭,一缕青丝。 马鞭是他赏给苍寻琴的,至于这头发的主人,想必也是苍寻琴。 淳于简双目赤红,愤怒又恐惧地展开这最后一张白纸。 ——苍寻琴,苍玉将军独女,十六岁入甘雨堂,家中独留一母。 “哈哈哈哈……” 淳于简克制不住地发出一阵大笑,笑得满眼是泪。 笑声停止,他无力地瘫在地上,含着满腔的怨愤,颤抖的食指从西指到东。 “许良辰……你这个疯子……” 他是天子! 这贼子怎能如此! 他统治黎国这么多年,竟要被区区一个武人教训…… 是! 汪成海、苍寻琴、还有那些刺客,他们也是人,也有感情,也有家人! 那又如何?! 这些道理,用不着他许良辰来教! 那活阎王不过是一介江湖客,怎么会懂朝堂波云诡谲?他又怎么会懂自己身为帝王的艰辛与无奈? 淳于简和善的面具彻底撕破,他对着满园的尸体大喊:“许良辰!你傲慢!你无耻!朕要杀……” 最后一句话被他咽了下去。 淳于简瞬间恢复了他作为一个上位者应有的理智。 这么多对他不利的证据,许良辰并没有自己收着,而是全都还给了他。 那混蛋是在告诉自己,他要杀自己,用不着绕弯子。 真正的疯子,杀人的时候从来不图什么名正言顺。 这些证据对许良辰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杀与不杀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满园的尸体就是警告,这是许良辰最后一次给他体面。 不能再触碰那个混蛋的逆鳞了。 淳于简又是一阵苦涩的狂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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