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霜没有深究他话中的意思,听到他无可奈何妥协的语气,她很有报复成功的快感,又有一些莫名的恐慌。 但想到母亲被他无情的冷漠逼走,她强迫自己不要低头,笑得毫不在意:“好啊。” “村里有人开始放手工活了,听说也挺容易做的。”陈茹照常出去闲逛闲聊,回来后跟他们分享她听来的消息。 朱茱一听,嘴里的饭都不香了,忙问:“是做什么?” “鞋花。就给粘胶水。” 那是挺容易的,比做皮带头省力多了。 朱茱不死心问:“那价钱呢?” 陈茹:“也是论个的,不过十个就一分钱。” 朱茱松口气,“好少。咱们的钱多。” 下午有人来交货,朱茱问要拿几箱走,对方却说先不拿了。 “我想去试试做鞋花。”那人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实话。 朱茱维持住笑意,大方说:“好。那我这边等厂里验货了,剩下的钱再给你。” 等人一走,她看向在一旁的陈青崖,眼里在问怎么办。 陈青崖说:“这事阻止不了。” “我知道啊。可是人都走光了话,咱们咋办啊。” “另谋出路。” “……” 朱茱绝望。 她的发财梦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断了吗? 更让她绝望的是,后面几天断断续续有人选择了做鞋花,放弃了皮带头。 朱茱大受打击,“你说做鞋花有什么好的?那是脚上的东西,有腰上的高贵吗?” 陈青崖在看书,她自顾挤进他臂弯里,害得他没法看,只能放下手中的书本搂住人。 “要不我们提高价钱?”他说。 朱茱犹豫:“一旦提高了,就不好降下去了。” “也好过人都跑了。” 朱茱舍不得钱,但人都走了的话,什么也没剩下了。 她无力地点点头,“行吧。那涨多少?” “五分吧。一箱一块七五。” 朱茱猛地坐直。 陈青崖急忙抬头,差点被她撞到下巴。 “行!就这个价,跟他们干到底!”朱茱捏拳,双眼晶亮。 价钱上来后,之前走的那几人没有回来,不知道是鞋花真有那么好做,还是不好意思吃回头草,但他们的人没有再走。 至少阿香和姜妤每天照常交货、拿货,没有半点要走的迹象。 朱茱跟陈青崖说:“你说的对。阿香是我们的得力干将。” 陈青崖失笑。 吃饭的时候,陈茹说:“快要清明了,朱茱你家是不是要拜你父亲?” 朱茱:“要的。” 陈茹:“那今年青崖随你们一块去祭拜吧。” 朱茱没意见,陈青崖也是。 他们这儿扫墓是一大早就得出发,而原主父亲的墓在山上,当天回去的话太匆忙,他们便提前一天回了朱家村。 黄芩很高兴,笑呵呵说:“你爸看见他了肯定喜欢。” 朱茱:“不喜欢的话让爸给我托梦,我改嫁。” 黄芩:…… 陈青崖:…… 黄芩瞪她一眼,转移话题:“今晚要怎么睡?要不我去杨杨那跟他挤一挤。” 朱茱:“他跟弟弟一起睡就行啦。” 要是就只有她一个人回来那还好,但多了陈青崖确实不太方便,主要她是跟黄芩同个房间。 所以今晚,陈青崖不得不跟小舅子同床。 担心陈青崖心里不乐意,朱茱安慰他:“我弟睡觉比我乖多了。他这么大了也不会尿床了,你安心睡就是。” 陈青崖:“没事,凑合一晚。” 晚上,几人熄灯回屋。 外头下着雨,屋顶上噼里啪啦响,在夜间十分清晰。 朱茱本来就被蚊帐内的蚊子烦得睡不着,现下更是入睡不了。 太吵了。 好不容易眯着眼要睡去,被脸上的痛痒搞醒。她一摸,蚊子从脸上飞走,留下一串得意洋洋的嗡叫声。 朱茱:好气! 脸很痒,她小心翼翼起床,去堂屋拿清凉膏。 然而一开门,适应黑暗的眼睛发现堂屋里有道影子,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恐怖鬼故事,自己吓到自己。 她正要尖叫—— 黑暗中响起陈青崖的声:“是我。” 朱茱狂跳的心脏这才安稳下来,她关上门出去,轻声说他:“你不在屋里睡觉,跑这里干嘛呢。” 呲—— 一簇微光撕裂黑暗,眼前不再是浓厚的深黑。 陈青崖用火柴点亮一盏油灯,瞥了她一眼,“本来睡着的,被你弟踹醒了。” 新年上来十四岁的小舅子,力气不比朱茱小,一脚踹来,他到现在还觉得腿骨在隐隐作痛。 朱茱眨了眨眼,咳了声:“可能是在长身体,所以肢体动作多。” 油灯前,他的脸不甚分明,五官的立体感没那么强,似水墨画般柔和、清淡,可望着她的眼神很深,沉甸甸的,如有实质。 陈青崖问她:“你呢?出来做什么?” 朱茱很不解风情地说:“反正不是跟你心有灵犀,你不要自作多情。” “……” “我是被蚊子咬了,出来找药膏抹。” 陈青崖被她怼得无话可说。 他没有自作多情,只是夜深人静,年轻男女,氛围正好,有点躁动而已。 朱茱过去找药膏。 找到后,递给他。 “帮我抹。” 她一走近,他才看到她脸上蚊子叮出来的包,还挺大。 陈青崖拧开盖子。 雨仍在下,没有减弱的趋势。 朱茱听着雨声,“要是雨一直这么下,明天上山的路就难走了。” “很远么?” “远是不远,就是草很多。” 抹完药膏,朱茱还不想回屋,问他:“你打算在这里坐一夜吗?” “没有。你要是不出来,我已经进去了。” 是朱杨睡着睡着踢了他一脚,又放了个巨臭的屁,他不得不出来缓一缓。 这会味应该散去了。 他起身,“回去睡了,明天要早起。” 朱茱却不肯,扒着他腰身不放。 “我睡不着。” “老实点。你妈你弟都在屋里。”他淡淡说:“请你不要矜情作态。” 朱茱:…… 他肯定是在报复她刚刚说他自作多情。 朱茱不满,低头咬他胳膊,隔着一层衣物啃到他的肉,没怎么用力地磨了磨。 她掀起眼帘,看他反应,只看到他瞬间绷紧的下颚。 下一刻,下巴突然被他捏住抬起,年轻男性热情、炙热的吻落下。 雨声淅淅,油灯上面没盖罩子,光一忽一闪。 朱茱余光看到墙上有他们交叠的影子,一抹瘦长的影子微弓着,把另一道娇小的身影完全压进怀里。 如此亲密,纠缠。 “朱茱,起来了!” 朱茱迷迷糊糊睁眼,“几点了?” 黄芩拍她大腿,“反正就剩你没起。” 朱茱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挣扎一会,起床了。 照着一个小小的镜子梳头发时,她忍不住凑近看了看嘴唇。 还好,没问题。 简单收拾了下,几人空着肚子前往墓地。 天还在下雨,没昨晚那么大了,但很密集。 朱茱和朱杨身穿雨衣,手上拿着要祭拜的物品。黄芩和陈青崖撑雨伞,手上拿着镰刀和锄头。 上山的路确实不好走,很泥泞,草又多,还有粗细不一的树枝凑热闹。 陈青崖作为唯一的青年男丁,开路非他莫属。 虽然不远,但他们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到原主父亲的墓前。 一年没来,周遭都是草,不得不处理一番。 陈青崖嫌一手撑伞碍事,干脆放到一旁空出双手。 朱茱说:“雨衣给你。” “不用。” “你想发烧,好让我照顾你?”她小声说:“还是你觉得你体质很好?” 陈青崖没话讲了,乖乖穿上。 墓前的地先清理好,朱茱和黄芩铺上一层油纸,放上祭品。 墓碑是个很粗糙的石块,上边刻着墓主人的名字、生卒时间,而他的一生,才三十来年。 朱茱来时,他早已离去,可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知道他是个非常好的父亲。 跟她上辈子的父亲一样。 朱茱接替了他女儿的身份,哪怕不是她的本意,她也心中有愧。她在想,如果真有在天之灵的话,希望他不要怪自己。 下雨不方便,他们匆匆祭拜完,烧了纸钱就下山了。 回到家,黄芩把之前煮好的早饭端上来,刚要开吃,黄舅舅来了。 一进门,瞧见她跟陈青崖在,愣了愣,不过也没在意,直奔黄芩。 “阿芩,有没有钱?借我点。” 黄芩皱眉,“前两天不是才借你二十?” 黄舅舅呲着一口不大整齐的牙,笑得干巴巴的:“这不是清明吗?爸刚走,得准备多点去拜,我兜里没什么钱,只能跟别人赊账。我说了今天还,要是没有,他们会上门找的。” 朱茱轻嗤:“找就找呗,还能为着一点钱砍你手啊。” 黄舅舅:“不会是不会,但这不是名声不好么。” 朱茱翻白眼,心想你还怕名声不好,你们早就臭名远扬了! 黄芩摇头:“我也没钱了。 之前借你的,你能不能先还我?” 借钱不成反被讨债,黄舅舅一阵支吾,见脾气不大好的外甥女一直盯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空手而回。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2 00:04:24~2023-05-13 00:0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额小年 3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第 34 章 ◎我说你很美丽◎ 朱茱问朱杨, “舅舅最近常来吗?” 朱杨点头:“是啊。有时候他来,有时候外婆来。” 黄芩说:“有你爷爷奶奶在附近,他们没敢怎样。而且我也没给他很多钱。” 朱茱:“你一旦给开始, 他们就会一直来了。” 黄芩无言以对。 陈青崖担心她又跟黄芩急,转移话题,“杨杨那屋上边会漏水,家里还有瓦片吗?我等下上去修。” 黄芩忙说:“不能随便上去,这屋四五十年了,有的瓦和梁早就脆了。” 朱茱临走前, 便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去找人来修屋顶。 谁知黄芩说:“青崖刚刚也给我塞钱了。” “啊?他给多少了?” 黄芩亮出一百块。 才给五十的朱茱:………… 啧。 感觉被比下去了。 回到家,最近的失踪人口熊子刚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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