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容衍也忙,一大早又去了宫里。回来以后,就在府中接待前来拜会的达官贵人。 初二,初三,也是如此。 丫鬟小厮从旁伺候,就听说了些事情,回来以后,添油加醋传来传去。不过有件事大略是真的,据说太后给摄政王和八王爷家的郡主赐了婚。 这事儿刚传开,就又传出来另一件事儿。 说是八王爷家的郡主大年初一就在家中吊了颈,好在被人发现得早,救了下来,才没有误了卿卿性命。 夏泱泱知道以后,揶揄容衍:“这郡主八成比王爷还瞎,王爷龙章凤姿,她可真是不识货。” “本王又不是金银,岂能人人喜欢?况且就算是金银珠宝,也未必人人喜欢。” 容衍手腕微微一动,将二指中捻着的一枚黑子掷到夏泱泱衣领露出了的锁骨上, “姨娘在对弈时跟本王扯些闲话,是诚心叫本王忘了棋局吧。” “哎哟。” 夏泱泱呼痛,容衍下手不轻,砸得她锁骨好像电击。黑子骨碌碌滑进她的领口里,在胸口卡住了。 夏泱泱落下白子,手指头却刻意勾了勾容衍的手指头:“哪儿能呢。奴家特意给王爷做了这棋盘,可不就是方便王爷的。” 容衍眼盲,下棋全凭耳朵听,脑子记,一盘棋下过,不单练心力,还要磨记忆。 可是夏泱泱叫人做的这套棋盘却省了他这些心思。大棋盘上连着小棋盘,互相联动,小棋盘雕刻了印记。 容衍只需触摸小棋盘上的印记,就知道白子黑子都落在了何处。 “姨娘兰心蕙质,真是出乎本王意料。” 容衍重新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手里摩挲,“本王倒是难以相信,姨娘是先父从戏班子里随便找出来的了。” 夏泱泱说:“ 王爷您这是又看轻我们寻常百姓了。市井之中,有才干的人多不胜数。奴家不过是因为心里头有王爷,所以天天想得是王爷的事儿,才会这样罢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柔柔弱弱,容衍可是一个字儿都没信。 容衍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漆黑的眸子好似含情,却是盯着某个虚空的地方:“那本王可真是不能辜负姨娘的情意拳拳。” 此时二人正坐在王府大厅西侧的暖阁里头,夏泱泱看了一眼一旁煮茶的春桃,抿起嘴:“奴家毕竟是王爷的长辈,为着王爷着想是本份。王爷倒也不必挂心。” 她等着容衍又落子在棋盘上,慢声细语地说:“郡主这事儿,奴家心中可是替王爷冤枉。若是郡主有这福分跟王爷相处,必定会悔不当初。王爷虽说眼盲,可是重要的事儿,可是一点儿都不差呢。不过奴家这些日子,倒是寻得了一位名医,说不定可以给王爷治治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容衍道:“还有哪位名医没来瞧过本王吗?” 夏泱泱看着他:“秋神医。” 容衍手上一顿:“这人本王也找过。可是要求甚多, 本王怕是满足不了。” 这要求还不是夏泱泱当初弄出来的,跟人家秋神医有什么关系? 夏泱泱笑了两声:“秋神医脾气是怪了些。对达官贵人刁钻,不过若是贩夫走卒, 他有时候倒是连诊金都不收……秋神医又没见过王爷, 咱们不如乔装打扮去试试, 先去探探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般医术高明,还是故弄玄虚。” “乔装?扮作农夫农妇?” 容衍压低了声音,夏泱泱看得见他说话是喉管滚动,不自觉伸出手想摸, 到了一半儿,看见旁边丫鬟还在, 就把手缩了回来。 她清了清嗓子:“春桃,你先回去帮我备些热水去,等会儿我要沐浴。” 容衍听见暖阁的棉门帘子被掀开又被挡上了, 就说:“姨娘这就着急回去歇着了?咱们这局棋可得花些时间呢。” “这局棋也快有眉目了。” 夏泱泱含笑, 手里拿着棋子, 手肘却杵在炕桌上, 低着头看棋盘上的布局。她从前穿过几个世界线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是说到棋艺, 并不输给容衍。 不过她并不相信世间有多少男子,会有那等宽广的心胸,能容得下一个女儿家样样出类拔萃。 但像容衍这等人, 你一无是处,却也不好,他是看你不上的。非要出色一点儿, 却又让他拿捏得住, 才能叫这男人上了心。 就好像比武示弱, 卖个破绽,夏泱泱也故意给自己留些个弱点,让这等男儿怜弱疼惜。 她笑着说:“奴家可不敢再下下去了。” “此话怎讲?” “再下去,奴家可就要赢了。奴家哪儿敢赢了王爷啊。” 容衍按了按脖子,轻笑:“你又怎么不敢?” “王爷这样说,那奴家这可就赢了啊。” “啪”得一声,手腕子软软一垂,白子就落在棋盘上了。 “王爷,您摸摸看。” 容衍坐在炕上,嘴角勾起,似笑非笑,一双浓黑剑眉下,那双眸子里的波光潋滟。 他可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谁能想到内里确实那般不同寻常。 夏泱泱从炕桌上拿起个小盒子,跪坐到容衍身旁。 她靠着容衍的袖子把小盒子打开,里边儿躺着根细长的银针。夏泱泱捻着银针放到灯火上燎了几下,然后就用手去撩容衍的领子。 他身上穿着月白的袍子,领口镶了一圈儿蓝色边儿,衬得脖颈儿愈发清白。 手指头顺着领子钻进去,视线之内,就只是容衍的锁骨,还有他有棱有角的下巴。 夏泱泱屏住呼吸,把那只拿着银针的手凑过去,手指把衣领又撩开一些,露了锁骨,半朵桃花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 夏泱泱手里银针的针尖儿刚凑到那桃花上头,她的手冷不定就被容衍攥住了。 “王爷,您害得奴家差点儿画歪了……” 夏泱泱口中嗔怪。 可是容衍另一手却探进了她领子里头,这屋子虽然烧得暖,可却没暖透容衍的手指头。两根手指冰凉,把她的话都冻住了。 容衍在夏泱泱衣服里头摸了摸,寻得凹陷的地方,手指往里略微一探,也就摸着了光滑坚硬的一片。 夏泱泱在他耳边微微气喘,容衍把那枚棋子取出来时,耳畔的一缕发丝被她含在口中,被她的舌儿撩得颤颤巍巍。 容衍不知其中机巧,只觉得那根发丝扰人,伸手去拨。夏泱泱眉眼弯弯,粉面含春,却把两片儿肉嘟嘟的唇抿起。 容衍又拉,手指顺着那发丝寻到了那对饱满的如浆果的唇,轻轻一触,夏泱泱方张了口,发出一声柔软低迷的颤音。 发丝上还沾着零零星星的晶莹,像是微雨后的蛛网。也不知道这张网能不能把这瞎眼的虫儿捕了去。 容衍把那根发丝跟鬓边的发束捋在一起,指间搓磨了几下。“姨娘,你这是耍赖了。” 他把那枚棋子放到棋盘上,“莫不是怕本王身上这桃花画不齐整。” 他手探进领口,罩住夏泱泱的手,把她纤秀如玉的手从衣服里头拉了出来。 “姨娘倒也不必这般。” 容衍把自己衣领往边上一扯,露出大一片肌肤来,锁骨下的桃花露了出来,不过只有四瓣儿。那桃花乃是银针所刺,又用朱砂染了颜色。 他二人这些日子,玩的是这样的把戏。 谁落了罚,就在身上刺朵花儿。就好像坐牢的人在墙上刻正字儿,容衍和夏泱泱却是用花瓣儿的。 这事儿是他俩之间的秘密,就连身上那桃花的位置,也是由对方指定。谁身上有什么,对方一清二楚。 可是这事儿夏泱泱总是占了些便宜,容衍看不见她,她可是把容衍看了个分明。 不过夏泱泱为人局气,到底也不会真占了容衍多大的便宜。所以他身上这朵花,被她摆在了锁骨下边儿。穿好衣服,就不会露出来;也更不是什么身上格外玄妙的地界。 “姨娘就算不藏子儿,难道这棋局就赢不了吗?” 容衍一手扯着领子,另一只手却往锁骨下的桃花上点了点:“来。” 夏泱泱脸上露出浅浅一抹笑:“王爷今儿倒是大方。” 手起针落,容衍扬起下巴,身子微微后仰,另一只手却钻进夏泱泱的领子,探到她的后背上,轻轻揉着。 一朵花瓣儿,夏泱泱用了七针。她落手温柔,在容衍锁骨下仿佛雨丝落下,又像是香唇轻啄。 她落下最后一针时,容衍直着腰身,突然垂下头来,柔软的双唇印在夏泱泱的额头,轻轻一啄。 夏泱泱手微微一抖,手劲儿脱了掌握。 容衍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却没动弹。殷红的血珠从花瓣儿上冒出来,染红了银针的针尖儿。 夏泱泱的额头被他印得有些热,有些潮。她伸出手,环着容衍的后腰,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竟然坐出了几分相濡以沫的情绪来,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才分开。 来人是王府的管家,来问上元节如何布置的事。 从前都是用的同一个样式的灯笼,用到这一年,准备把灯笼从库房里拿出来,却发现有些居然发了霉,把那管家搞得心急如焚。如今夏泱泱管过年这事儿,他就前来找夏泱泱拿主意。 “若是只把损了换掉,新的旧的混在一起,怕是不好看。但是都换成新的,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不过要是您觉得合意,那我就这样去办,大略是要给工匠们多加些工钱。” 眼看上元节也没几天了,夏泱泱劝他莫要慌,也别去采买新灯笼,把原来那些灯笼挂得稍微稀疏一点便是。 到了上元节那天,灯笼一挂,果然显不出来比从前少了。 容衍看不见,他书童就跟他说了:“崔姨娘说得果然不错,想来往年这灯笼都是挂多了的。” 容衍轻笑了一声:“这本来也没什么稀罕。不过,本王原以为那天管家突然来问,她会慌张。” “王爷说的是。崔姨娘是第一次当家,竟然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四平八稳,可真行。其实也不光是那天的事儿,这过年的账目,给崔姨娘弄得井井有条。府里有几个人,故意给她下绊子……咱也不是任崔姨娘被欺负,只不过王爷说了,先不要急于出手帮忙……总之,崔姨娘居然自己摆平了。那些事儿,就算是管家,怕也办不了那枚妥帖……说来说去,还是王爷眼光好啊。” 容衍冷笑:“太妥帖,也就不寻常了。” 那书童机灵,听见容衍这样说,理了理容衍的衣袍的手就停下了:“那王爷还跟她去看神医吗?” 此刻,容衍正是如那日所说,做了一身农户打扮,头上包着头巾,上下都是麻布短打。 “去。” 他把手中铁扇打开,在胸前摇了摇,“自然要去。” 容衍收拾妥当,就把那扇子交给书童,自己却背起一个竹篓,刚要走,又觉得过于刻意,把那竹篓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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