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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听母后的。”皇帝道。 “好好好，今日是你生辰，哀家一早就叫预备了戏，歌舞，还有外头的杂耍。你华瑛妹妹特地给你找的，说是京城最好的杂耍班子。半年前就开始叫他们关在一起练了。” “是吗？有劳妹妹的，妹妹有心。”贺谨缡笑道。 “十哥，您客气什么，您生辰，也是我生辰呢。每年跟您一起过，我可真沾光。”华瑛公主笑盈盈的，她说话也温柔和煦，十分叫人有好感。 “十哥给你预备了贺礼，一会带回去。”贺谨缡道。 “我也给您预备了。杂耍不算，还有别的呢。”华瑛公主高兴道。 满宗室里，也唯有她如今还敢叫一声十哥了。 很快，戏就开始了。 慈安宫后头的慈安花园里，就有戏台。 对面就是如意台，太后皇帝皇后领头，坐在了如意台上头最中间。 众人依次落座。 戏就热闹的开始了。 这戏一唱就是一上午，太后也喜欢，宗室里老王妃们都喜欢。 戏演完了，就是杂耍，其实杂耍占据的时间不多。 贺谨缡小时候喜欢，如今不可能还喜欢，但是这是太后娘娘和华瑛的心意，他也只能笑着接受。 并且打赏了这个杂耍班子。 这个班子能进宫伺候过陛下，日后也必然名声大噪了。 快到了晌午，就有人来请，说慈安宫里已经摆上了宴席，请太后陛下皇后娘娘等人可以入席了。 众人就再呼啦啦的回到了慈安宫。 歌舞就是在众人开席的时候进行。 席面是最上头一排为皇帝皇后太后。 两边一边是嫔妃，皇子公主，一边是宗亲。 云璃等人自然就坐在后头。 歌舞倒是曼妙，都是宫中悦府里的歌舞伎。 悦府前朝时候最早叫乐府。前朝第四位皇帝的皇后就出身乐府，乐府是管理宫中歌舞和乐器的地方。 当年那位皇后曾是一位出色的琴师。 也是自打她做了皇帝的嫔妃后，乐府就被改成悦府了。 延续至今。 皇帝今年才纳了这么多嫔妃，所以这些歌舞伎就算再漂亮，他也不会收了。 歌舞只是助兴罢了。 席面极好，就算是地位不高的人，也都能享受到全部。 毕竟人少嘛。 也是这时候，众人陆续开始敬酒献礼。 先是宗亲，大部分都是送贺礼，什么贵重的都有。 华瑛公主送的是她亲手做的一身华服。 也有意识流的，十五皇子给念了一首诗…… 反正总有人没钱嘛。 到了皇后，她起身笑道：“臣妾预备了一件小礼物，还希望陛下喜欢。” 说着，就叫人拿来。 那是一把扇子。粗看时候只觉得扇骨雪白。 拿到手里，就知道不俗。 “此扇扇骨乃是凉山玉，触手冰凉，久握不温，扇面是毫州纸扇扇面与绢丝。上头的画，是臣妾亲自画的。还望陛下不嫌弃。” 贺谨缡拿起来：“这样的好东西，是皇后想着朕，夏天用正合适。意瑶的山水画的极好，朕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说着，皇帝就将扇子拿起来，将今日带的换走了。 皇后满意的笑起来，总算这礼送的值得。 “今年新妹妹们进宫，想来都有准备，不光是东西，也有些才艺讨陛下开心。”皇后道。 “哦？那朕就要拭目以待了。”贺谨缡道。 “臣妾并无多少才艺，除了给陛下的一套笔墨砚台是臣妾花了一年时间收集的，如今就给陛下写几个字吧。”荣贵妃起身。 “贵妃的字是极好的，朕当然喜欢。”贺谨缡摆手，叫人预备。 很快，就有人将笔墨纸砚拿来，摆在当地刚搬来的长条几上。 贵妃起身，叫丫头用丝带将双手大袖摆绑住。 就取了狼毫，吸了墨汁开始写字。 她只写了四个字：万寿无疆。 说实话，确实极好，可见她这字练了不知多少年了。 虽说比不得大儒们，可她这个年纪，写得出这样的字，不得不说是下了苦功夫的。 其实，写字此时戚青鸾最喜欢的事，只可惜，她是贵妃，要做好的不是写好字。 “好！贵妃的字越发进益了，朕很喜欢。”贺谨缡笑道。 “臣妾献丑，只愿吾皇年年岁岁，万寿无疆。”荣贵妃一福身，然后退下。 瑾德妃笑着起身：“臣妾今年可不献丑了，一早就给陛下预备了一身衣裳。不及华瑛公主的，还望陛下不嫌弃。” 叫人送上来，是一身绛紫色的龙袍常服。 针脚细密，上头的绣纹精致华丽，倒是正好是贺谨缡平时穿的。 “瞧这针线，都说瑾德妃娘娘针线好，果然不差呢。比我强多啦。”华瑛公主笑道。 瑾德妃忙说不敢。 “臣妾别无长物，唯有画还拿得出手，给陛下画了一副百寿图，希望陛下喜欢。”兰妃笑盈盈的起身叫人拿来。 这图是她半个月之前开始画的，确实画得好。 比起贵妃的字，她这画也算是很有功底了。 第0024章 春江花月夜 至少是比皇后画得好。 不过皇后也无所谓，她是中宫，倒也不需要以此固宠。 接下来，叶修仪跳了一曲鼓舞，倒也很有英气，看得出有功底的。 武修容是弹琴，说实话，一般。 宋婕妤送了孤本。 到了李美人，她换了一身鲜红舞衣，眉心点着嫣红的朱砂，由悦府乐师佩月。 她身段柔软，显然也是自小就学舞的。 一曲惊梅，真如红梅仙子。 贺谨缡显然看着很满意。 李小仪弹了一曲琵琶，倒也出众，可惜她一向无宠，众人也不过敷衍。 接下来，新人的花样，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今日臣妾可是等着了，就等着妹妹们的节目。花宝林，你准备了什么？”瑾德妃笑着问。 花宝林就知道躲不过，她一早预备的是写字，她也有一手好字。 可她往侧边看了一眼，就起身道：“妾并无什么本事，一个人怕是不能献上什么叫陛下满意的节目。所以想邀请戚妹妹一起。” 云璃一副震惊的样子：“我？” “是啊，不如妹妹与我一起，为陛下祝寿如何？妹妹或是选一样乐器，与我一起，为陛下合奏一曲，不如就秋夜曲？” 云璃心想姐姐您怕是误会了。 她只好起身：“花姐姐，这怕是不成，我并不太会什么乐器。不如这样，姐姐弹琴，我就唱一曲好了。” 说着对着皇帝一福身：“妾才疏学浅，愿意与姐姐一起，为陛下祝寿。” 贺谨缡很有兴趣：“好，那两位爱妃就请吧，朕洗耳恭听。” 两个人一起下场，花宝林坐在琴台前，轻轻勾起琴弦。 秋夜曲并不复杂。 云璃选择这个曲子，主要是因为它够长，曲子与她要唱的词儿也合适。 琴声起，云璃踩着拍子开口。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花宝林琴技不能算绝好，但是这样不太复杂的曲子，她还是能弹的极好。 云璃声音清亮中透着甜美，这词，这曲相得益彰。 她唱的时候丝毫不紧张，带着笑意，那双媚眼紧紧看着上首的贺谨缡。 偶尔还对他展颜一笑。 大大的袖摆偶尔动一下，她歪头，边唱边对着贺谨缡眉目传情。 她与花宝林的配合也越来越好，花宝林的琴声越发婉转，云璃的歌声也愈发的婉转。 使得一首原本带着清愁的《春江花月夜》，全是缱绻的意味。 尤其是，唱到了那句‘不知江月待何人？’ 云璃还故意对着皇帝嘟嘴，像是问他一般。 随着琴声渐尾，云璃的歌声也渐渐要结束。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歌声止，琴声止。 殿中一时安静。 贺谨缡笑起来：“好，极好。琴声好，歌也极好。朕未曾听过，爱妃果然唱的好。” “好是好，只是怎么曲子叫秋夜曲，戚宝林这歌儿全是春呢？”兰妃问道。 “歌儿叫春江花月夜，虽说如今是夏日里，可陛下生辰，妾只觉得是极好的日子，这词就合适了。” “花姐姐选了秋夜曲，妾选了春江花月夜，想来都是缘分。正好为陛下贺寿，愿陛下万寿无疆，愿我大晋永远春秋鼎盛。” “哈哈哈哈，好，爱妃说的极好，来，朕敬两位爱妃一杯。”贺谨缡举杯。 两个人忙谢过他，举杯共饮。 有她们俩这一出，后头基本难以再有出色的。 也就是张宝林的箫声还不错，只是被皇后说好是好，就是有些悲。 张宝林也只能赔笑说是了。 终于到了散席，先是宗亲们走，嫔妃们也要送的。 等皇帝和皇后都走了，众人才散了。 今日是陛下生辰，肯定是要去皇后那的。 出了慈安宫，终于等能说话了，花宝林笑道：“妹妹的词写的极好，我也算读书不少，竟从未听过这般诗词。” “姐姐误会了，我便是再有高才，也写不出这样的词来。只是我偶尔看古书，有这么一首罢了。只是年代，作者，都不可考了。”云璃笑了笑。 “是吗，那也是妹妹慧眼识珠。”花宝林笑道。 “这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妹妹替姐姐挡了这么一回，姐姐该记得妹妹的好处才是。”云璃一笑。 花宝林笑起来：“素日里，究竟还是小瞧了妹妹，妹妹的帮衬，我记住了。” “那就好，累了，咱们都回去吧，明日一早还请安呢。”云璃一福身。 花宝林也对着她一福身，就各自散了。 “戚宝林这个人……是她占了您的风头，怎么还说这话呢。”妙玉不解。 “因为，如今我再出风头，不是好事啊。我原本是打算写字，可焉知我今日写字就不出事？不管怎么样，今日这样的场合我要出错，就算陛下有心回护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获罪？”花宝林道。 “既然她戚宝林出了头，势必众人目光也要往她那看，我安生些有什么不好。” 妙玉叹气：“是啊，您也不容易。等以后能晋位就好了，但愿您生下皇子，那就更好了。” 花宝林没说话，心里何尝不想呢？可是这种事，谈何容易啊。 当夜，众人并未能好好休息。 云璃感觉自己刚睡下，就被惊醒了。 “出了什么事？” “宝林，奴婢惊醒您了，出事了。昭华宫闹起来了，叫了好几个太医去，如今还不知什么事，不过想必要么是瑾德妃娘娘的胎，要么是大皇子。”茱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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