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他的眼镜。我把他眼镜拽下来,踩碎了。” “咦——那你可真够坏的,他要心疼死了,哈哈哈。”穗子笑得好开心。 “他那镜子还是上学时,用学校发的补贴买的,买的最贵的京宇牌。” “呦,跟人家挺熟啊,人家眼镜啥牌子你都知道?”于敬亭酸溜溜地说。 “也不是特意关注他,我俩不是一届的么,他在学校里总装,你没注意到他口音都不是咱们老家的土话吗?柳腊梅就是学的他,娘不叫娘,喊妈。” 李有财对他祖传入赘农村破落户的身份特别在意,在学校总是穿的干干净净,也不说他老家是屯子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官宦子弟来体验生活的呢。 亏得遇到的是穗子这种嘴严实的老乡,换个嘴碎的早给他抖出去了。 “打的就是他这种装犊子的。”于敬亭哼了声。 “你没让他看到你的脸吧?”穗子问。 “瞧不起你男人?我是那种打闷棍还被人发现的菜鸡?” 他把李有财套了麻袋后,那小子哭鸡鸟嚎的,吓得头都埋到柴火垛里了,于敬亭看不起这种怂包软蛋。 “那行,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于敬亭觉得她有事儿瞒着。 “他为什么跟柳腊梅合起伙来针对你呢?” “就是我和柳腊梅之间的恩怨,他可能是想帮着柳腊梅。”穗子敷衍,想随便把他打发了。 “我觉得不是——这小子,早就看上你了。你读中专住校时,全屯都在传你俩搞对象,那时候老子就想揍他了。” “谣言是他传出去的,我没有!”穗子心里急,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知道,他就是想把你名声搞臭了,想不花钱娶你,不,他是想让你娘倒贴钱给他,不过我丈母娘多聪明,怎么可能吃他这一套,当时就让我把他拽到没人的地方揍了一顿,他这才消停,主动辟了谣。” “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穗子大吃一惊。 她前世可不知道这些。 “都是些老黄历了,你不问我也不想说。” 于敬亭伸了个懒腰,不知道为啥,每次揍完李有财,他都身心舒畅,神清气爽。 于敬亭没有告诉穗子,当时村里传的谣言可难听了。 什么穗子跟李有财在学校钻了小树林,衣服散了一地啥的,村里姑娘被这么传嫁人都困难,要不是穗子娘足智多谋想到了这是李有财刻意的行为,穗子得吃大亏。 “他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就算计我......”穗子只觉得李有财这个人太恶心了,可着她一个人算计。 “你要觉得不解气,我找个机会再套他一次麻袋。” “先不急,看看他啥反应再说。” 这一晚,于家其乐融融,吃了排骨就跟过年似的,全家都挺开心。 李有财一宿没睡。 反过来调过去的琢磨是谁打了他。 首先想的就是于敬亭。 当年于敬亭因为他散播谣言败坏穗子名声就揍过他,全村也只有这个街溜子最没正事儿,可于敬亭这个人一身毛病就一点好处。 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打闷棍这种事街溜子觉得有损格调,上次打他可是直接就揍的。 再说他也没有得罪穗子和街溜子——起码现在没有。 于敬亭不喜欢暗搓搓下手,李有财也想不到穗子重生了,也不觉得穗子能想到他和柳腊梅合伙坑她,白天说话不还好好的? 排除了于家,李有财又开始琢磨柳腊梅。 这女人口口声声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背地里还勾搭几个男的,会不会是那些人争风吃醋? 还有赵家小媳妇、王寡妇......年代久远,他也不记得自己勾搭了多少屯里的女人了,倒也不是没个都睡,年轻时候就口头占便宜什么的,难道被她们男人知道了? 想不出得罪了谁才觉得可怕,李有财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来,刚好邻居家小媳妇来他家串门,小媳妇抱着个孩子,见着他就哭。 李有财本没当回事,可小媳妇临走时说了一句,让他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孩子该不会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得找四婶帮着算算。” 不干净的东西! 这几个字让李有财浑身冒凉气,左看右看,就觉得家里的小破土房四处透风,阴森森,凉飕飕的。 李有财心里有鬼,越想越觉得吓人,壮着胆出门溜达,想晒晒太阳驱赶晦气。 走出去没几步就遇到杨家三小子。 “文化人,你身后有个女人!”杨家三小子叼着烟糖说道。 李有财一回头,青天白日,哪儿来的女人? “去!别瞎说!” “真的,头发这么长,长得咋还有点像穗子小婶儿?不过好瘦啊。”杨家三小子说一句就想一下。 是不是这么说来着?穗子小婶儿说了,背的好,奖励十根烟糖,十根啊!! 李有财退后一步,腿一软,好悬没摔倒。 穗,穗子?! ----
第20章 上个态度 老于家上午人总是很多,都是找王翠花帮着算命的,王翠花在东屋忙着发财,于敬亭不知所踪了。 穗子出门就遇到抱着哇哇哭孩子的小媳妇。 “穗子,去哪儿啊?” “我去供销社,孩儿咋了?”穗子看小娃一直哭,伸手把孩子抱过来。 “别提了,我去李有财家串门,这孩子一看到李有财就嗷嗷哭,怎么也止不住,我寻思让四婶帮看看呢。”小媳妇压低声音。 “穗子,你说是不是他家有啥不干净的东西?我看李有财今天咋怪模怪样的?” “不知道啊,我跟他不熟的。”穗子低头拍孩子。 可不就是模样怪怪的么,高度近视的人摘了眼镜,看着总是有些不顺眼,更何况他被于敬亭打得胖头肿脸,孩子看了不哭才怪呢。 “那我可得问问四婶,别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穗子心说这不是上赶着给婆婆送生意? 找跳大神的问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十个有九个半都得说有。 “不用看了,你领着孩儿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小娃在她怀里抽搭了一会,不哭了,趴在穗子怀里睡着了,大概是哭了一路累了。 “都说穗子克亲,我看面相挺好,总笑眯眯的,不像李有财,上两天学鼻孔朝天。” 小媳妇省了找大神的费用,看穗子的背影如明月清风般顺眼。 穗子到了供销社,蹲门口等着的杨宝儿蹦跶着过来。 “穗子婶儿!”杨宝儿见着穗子就高兴,十根烟糖啊! 从杨宝儿嘴里穗子知道一切都在预料中,买了糖给杨宝儿。 这么大的孩子记忆有限,都用不到穗子叮嘱,隔半天就不记得自己说过啥了。 穗子了解李有财,他特别信这些旁门左道,一点也没有个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样子。 这人前世就喜欢找人算命改风水,八卦五行,出马仙,国外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他不信的。 穗子现在想来,这小子亏心事肯定是做的太多了,不止坑自己,也坑别人,心里有鬼看啥都心虚。 如果他做了亏心事,这会肯定吓得不轻,按着他的那个尿性,得找地方算算。 王家围子就俩看事的,李有财高度近视没了眼镜看不清路,不能去远地方那个,那就只剩下婆婆了。 回到自家院,穗子拎了半桶水出来。 均匀地泼院子前面的地上。 “干嘛呢?” 穗子吓了一跳。 回头看,是于敬亭。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吗?” “离着老远就看你鬼鬼祟祟的,看邻居不顺眼想干一架?” 天冷,水泼在地上很快结冰,路过的人不注意就得摔一跤。 于敬亭发现他这看着老实的媳妇,挺能挑事儿。 “于敬亭同志,给你个艰巨的任务,一会你上房顶晒个太阳,顺便提醒好人不要摔了,坏人就不要搭理了。”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于敬亭摸摸下巴,屯里公认的坏人,不就是自己么? 她该不会是想谋杀亲夫吧? “总之,你看着办吧,办不好就不要上炕了。”穗子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小娘们总拿上炕威胁老子,我是那种轻易被威胁的人?上房的梯子放哪儿来着......” 李有财来的时候,穗子正在忙活午饭。 昨天的排骨只炖了三分之一,姣姣闹着还要吃,王翠花让她再炖点。 “你咋来了——怎么弄成这样?”这一幕她在心里排练了好几次,确保万无一失。 李有财身上沾满了草棍,鼻青脸肿,额头正中间肿了一大块,鼻子淌血。 这形象出去能吓哭全屯孩子。 “我找四婶看点事儿,你家街上的冰该清了。” “我马上找于敬亭让他清理,用人的时候他不知道哪儿去了,真是讨厌......”穗子假装抱怨着往外走。 房顶上的于敬亭叼着草棍,呸一口吐在边上。 这些文化人真是,啧。 那词儿咋说来着,阴险。 李有财看到菜板子上还有穗子切了一半的排骨,心踏实了几分。 穗子如果真跟他有同样的经历,怎么可能跟没事儿人似的跟他说话? 还有心思炖排骨......话说老于家伙食真好。 穗子看李有财进了婆婆那屋,嘴角微翘,上钩了。 头皮微痛,抬头,于敬亭用花生豆砸她的头,示意她从边上的梯子上来。 穗子爬上梯子,视角不错,地上还铺了草垫子,坐着也不凉。 “叫我干嘛?” “蔫儿坏的小娘们,看他倒霉,偷着乐呢?”于敬亭斜眼看她。 “哪有。”穗子死活不承认。 “你给我上个态度,一会让你更乐呵。” “才不要。” “那我给你上个态度——”抓过来,啃~~~ 屋里的李有财哪儿知道,把他坑的很惨的一对男女,正在他头顶上公然行撒狗粮之事。 “四婶,我找你有点事。” 王翠花盘腿坐炕头,半耷拉着眼,手里捏着个烟袋锅子,看到李有财这倒霉样,眼睛一亮。 “别说话,我算算——”王翠花掐指在那叨咕,叨咕两句,烟袋锅子往炕上一放,满脸严肃。 “你要倒大霉啊,这事儿可不好破解。” 言下之意,别人看事都是块八毛的,就冲这小子跟她儿媳妇之前的传闻,肯定不够。 李有财心里有鬼,哪儿听得出王翠花是要加钱,只当是跟他心虚的事儿有关。 “四婶,你帮我算算,我是不是让啥缠上了?” “必须是缠上了。”有条件要缠,没条件,创造条件都得编出一个缠,不缠拿啥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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