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想要与本座一试仙力吗?”帝后步步逼近众仙家。 众神仙在帝后冷冽不屑的逼视中步步后退,直至后退到了容与和裴姝未身后,方才突然意识到太子殿下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哪怕半句话。 当即便有天官惊怒地看向容与,“太子殿下还不动手还在等什么?!” 帝后仿佛也在这一刻注意到了容与,却只笑得更开了:“阿与,你觉得你是在助纣为虐吗?”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微微侧目,看向了容与身侧,一袭艳色喜服的裴姝未,“太子妃,你觉得呢?” 只是不等帝后看清裴姝未的面容,容与便一个侧身,彻底挡住了帝后望向裴姝未的目光,“母后想问什么,问我便是了,又何必牵扯到阿未身上。” 帝后面上笑意未散,却不再看容与,而是看向了一众望着容与的神仙,“看看,这就是你们寄予厚望的太子殿下,他要护着的不过是他的太子妃罢了。” 她嘲讽道,“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自古以来上古神族龙族便以守护三界安宁为己任?” 众神仙虽是因容与只护在裴姝未身前的举动而隐隐心生不满,可如今能救天界的也唯有太子殿下了,毕竟陛下受伤了,但太子殿下可没受伤,帝后是仙君修为,他们此前竟是险些忘了太子殿下也是仙君修为! “瑶氏犯上作乱,还请太子殿下代陛下做主捉拿瑶氏逆贼!”众神仙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整齐高昂。 帝后轻扫一眼跪了满地的神仙,这一次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直直看向了与裴姝未一同站在殿中央的容与,但眼角余光却在明显地倾斜向容与身后的裴姝未,意思再明显不过,以容与的修为,容与要护裴姝未就护不住这天界正统,要护这天界正统就护不住裴姝未。 她在逼他选择。 她问:“阿与,你要代替你父帝,捉拿本座吗?” 一时之间,满殿神仙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容与身上。 裴姝未虽是站在容与身后,可也不是感受不到帝后的目光,更不是不明白帝后的意思,她只是在等,在等容与的选择。 久久的,容与身形未曾有半分挪动。 本是寂静下来的乾坤殿再次骚|动喧嚣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要助纣为虐吗?!” “太子殿下还在等什么!” “太子殿下难道是要背叛龙族,与瑶氏为伍吗?” “太子殿下这是要为了太子妃舍弃天界正统?!” 众神仙的声音从最初的让容与动手,到后来逐渐演变为了: “为了一个女人让三界落入这毒妇手中,妇人之仁,不成气候!” “何止不成气候,简直天界败类!我龙族怎会生出这样的败类!” 然而无论众仙家如何责骂容与,容与护着裴姝未的身形都未动一分一毫。 帝后收回了落在容与和裴姝未身上的目光,淡淡一扫众神仙。 只这一眼,众神仙只觉如芒在背,冷寒一身,不自觉间便熄了责骂声。 裴姝未凝视着容与的背影。 所以,他这是要选她是吗? 帝后一个转身,华丽繁复的衣摆在冰寒的地面划出冷酷的弧度,“看来阿与是不准备反对了,既是如此——” 帝后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玉帝高位,众仙家见状,脸色难看至极,却敢怒不敢言,愤怒而失望的目光游移在容与和帝后之间。 帝后只仿佛没感受到众神仙的目光一般,一步步走向高位,亦或者说她很是享受这样敢怒而不敢言的目光。 愤怒又如何?怨恨又如何?还不是得臣服于她? 她眼底滑过张狂的笑:“这至尊之位看来便也只能是本座这逆贼的了——” 然而帝后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便自乾坤殿外响起:“母后便这般肯定这至尊之位是您的了吗?” 那声音低沉而威严,也熟悉至极,当即便有天官听出了来人:“大殿下!” 作者有话说: (1)来源于网络。 第39章 39 大婚(下) ◇ ◎可曾想到今日?◎ 大殿下? 大殿下青华大帝北阙吗? 裴姝未顺着那道声音侧目望去。 对于这位几乎只存在于三界口中, 从头到尾只见过背影的大殿下,她到底是有三分好奇的, 毕竟她也曾有过一念之间怀疑过北阙才是顾寒觉。 可事实证ᴶˢᴳ明, 北阙不是,容与才是。 然而侧目的一瞬之间,哪怕是横亘着无数绵长岁月, 她却也绝不会错认。 殿内萤光明亮,映照在缓步踏入乾坤殿的北阙面容之上。 那是一面与她身侧之人别无二致的脸,连眼尾的泪痣都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人一身的风姿仪态。 只是身侧之人曾经是少年的恣意, 如今是龙章凤姿的沉稳。 可踏入殿中之人君子端方之下却是浑然天成的威仪端肃,一如记忆之中的顾寒觉。 这一刻,裴姝未脑海如炸开焰火, 连指甲深深扎进血肉之中,她却浑然不觉痛意。 分明殿中纷乱喧嚣, 她却只听清了北阙那极轻极缓的一句:“阿未。” ——阿未,倘若我真的殒命于此,把我忘了 ——便以此为信物, 生死不离。 往事历历在目,两人目光隔着遥遥距离, 相撞在虚空之中, 最终裴姝未的记忆定格在数千载之前,顾寒觉那毫无情绪的一句“孤此一生,从不后悔”之中。 她曾以为她认不出容与到底是不是顾寒觉,是因为她缺失了胸口那颗跳动着的心的缘故 可原来, 她从头到尾都错了吗? 裴姝未握着容与的手不自觉松开, 踉跄着后退。 她满目震惊的目光逡巡在北阙和容与之间, 倘若大殿下北阙才是顾寒觉,那么容与又到底是谁? 她分明以青莲藕试过了容与的身份的,又怎会有错?! 容与在听见北阙唤裴姝未之时,有那么一瞬之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看见北阙凝视向裴姝未目光中无尽的爱怜与愧疚,又见她游移在他和兄长之间的目光里的震惊、不解、茫然等太多情绪,他像是瞬间坠落深渊,耳畔掀起的巨大嗡鸣声振得他整个人封冻在了原地。 三人之间诡异的氛围竟是教喧闹殿中刹那间静了下去。 帝后在北阙踏进殿中之时便倏然转身,目光牢牢锁在了北阙身上,几乎是从喉咙里蹦出了两个字:“北、阙!” 他竟然没死! 不同于帝后的震惊,北阙一身从容淡然,他敛尽看向裴姝未时的落寞哀凉,缓缓将目光落在了一袭华服的帝后身上,“令母后失望了,儿臣没有魂飞魄散。” 帝后的脸色难看至极,却没有开口,只是死死盯着北阙。 大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没有魂飞魄散是令帝后失望了?殿中神仙看着帝后和北阙的反应。 北阙缓缓走入殿中央,步步走近依旧满目震惊茫然的裴姝未身侧。 裴姝未一袭太子妃规制的喜服凤冠,美极艳极,可也碍眼至极,北阙眸中神色一暗,没有看她身侧的容与,径直抬手便取下她发间的凤簪:“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今日之后我会亲自向你解释清楚。” “当——”没了凤簪固定的凤冠顺着喜服滚落在地,裴姝未没有去管这凤冠,她在北阙收回手之前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臂:“顾、寒、觉?!” 仅仅是咬着这三个字,她便觉无数戾气自心间席卷而起。 “是我,阿未。”北阙不是没看出裴姝未眼角眉梢之间的恨意,他心如刀绞,握在掌心的凤簪深深扎入了他血肉之间,扎得他血肉模糊。 “滴答——”鲜红的血顺着他掌心滴落,滴落在裴姝未曳地的红色喜服之上,消失无踪。 容与紧紧凝视着裴姝未紧握着北阙手臂的手上:“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相信地抬眸望向自己自幼敬仰的兄长。 他与兄长虽是双生子,可他自幼有心疾,更多时间都在昏睡,而父帝与母后忙于朝政,兄长于他而言,更像是父帝一般的重要,“我不明白,阿未是我的妻子,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他不懂。 倘若兄长才是顾寒觉,那他又是谁?! 北阙错开容与的目光,“对不起,予之。” “兄长,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容与极力想压住心间惶恐,可更多的畏惧与茫然却蜂拥而来,兄长避开了他的目光。 可北阙却已是不再回应容与的话,而是径直转了目光,走到裴姝未身前,看向了高台之上的帝后:“这一切或许该问母后更为合适。” 他问,“当年母后为了予之,命我代替予之下凡历劫,又逼我抛妻杀女,迎娶瑶宓,如今为了夺位,更是要杀我灭口之时,可曾想到今日?” 北阙话一开口,满殿哗然。 当年容与不仅是帝子,更是天界储君,他下凡历劫是三界皆重视之事,可因着帝后和玉帝封印了卷宗,天界中人也只隐隐知道容与渡劫艰难,但好在最后是成功渡劫了,可却没料到这其中曲折竟是在此,竟是大殿下替太子殿下渡了情劫!而如今帝后瑶氏为了夺位,竟是还要杀了大殿下灭口! 作者有话说: 今天感冒了,头疼,只写到这些字数,剩下的明天补上。 —— 应该从明天开始就是真的要虐死男主的路上了 第40章 40 注定无人在意 ◇ ◎永生永世都摆脱不了!◎ 容与不敢相信, 又怎么能相信? 从踏入殿中之时,明知是赴死, 明知母后要造反, 明知母后在逼他,他都可以平静以对,可此刻他极力堆砌的平静却再也遮掩不住。 他紧握的手是温热柔软的, 可他心间却是寸寸生寒,寒得他浑身麻木无知觉地站在原地,寒得甚至盖过了他心间本有的剧痛,“母后, 兄长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兄长替他下凡历劫的,是兄长与阿未相爱相知的。 他曾以为哪怕阿未恨他,想要他死, 至少他们之间曾经的爱是真切存在过的,只是他无能, 全力以赴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结局,最终错过了、失去了。 她恨他护不住她,护不住他们的女儿, 所以想要他以死偿命。 却原来她从不属于他,她的爱是兄长的、恨是兄长的。 那他又是什么, 到底又算什么?! 容与不吵不闹, 开口的话更似轻如浮尘,可目光里茫然的绝望却满得快要溢出来。 帝后从未见过这样的容与,不知是不是阳光太刺眼,她竟觉得眼眶滚烫。 她嘴唇翕动, 良久, 没有回容与的话, 只别开了视线,冷冷看向北阙:“事已至此,又何必多言?” “今日。”帝后翻转掌心,金色光芒渐渐凝聚在她掌心,“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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