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笑了:“舅舅放心。我必定竭尽所能。” **** 姜眠自从入冬身体就不大好,刚回到京城,有些水土不服,染了风寒。 这会窝在床上裹着棉被,恹恹的一歪。 宴云笺推门进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一碗想想都难喝的药。 姜眠看着心中不爽,挑刺:“呀,又打扮的这么好看?” 宴云笺就笑。 “你笑什么啊,被说中了不好意思?仗着自己貌美,比姑娘家还能打扮。” 宴云笺知道她怎么回事,有点骄纵的小脾气,他见了也觉可爱:“我有刻意打扮么?” “有。” “这衣服不是前年做的?” 姜眠叹气:“看看,自己每件衣服什么时候做的都记得这么清楚,我就记不得。” 宴云笺舒朗笑出声:“那是你记性不好。” 姜眠冷哼。 其实真没打扮什么,许是比旁的男子喜净,每日换件衣衫也就是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宴云笺说:“我错了,我明日还穿这件。” 姜眠想笑忍住了,伸手摸他头发,半束乌发的发带样式精致,若隐若现在发中,末端坠了两颗玉珠,“那也没用,看看,这发带都藏了小心思。” 他顺从:“我明日散发来。”这最稳妥,免得系根麻绳都要被说精致。 姜眠终于撑不住笑了。 闹归闹,实话还是要说,她掀开棉被抱住宴云笺的腰:“我家哥哥生的好看,怎样打扮都是好看的,就算在泥地里摔个滚,再爬起来也是好看的。” 宴云笺一面低笑,一面把人塞回棉被中盖好,掖好被角。 “承蒙抬爱了,但愿我走路稳当些。来干点正事,”这会药没那么烫了,宴云笺端着药碗舀起一勺吹一吹,小心递到姜眠唇边。 这姑娘,竟然还是眉心一蹙,把头扭过去。 宴云笺哭笑不得:“阿眠,你不能就揪我一人欺负,义父和姜夫人在时,你就乖的不像话,怎么轮到我,一口也不肯喝?” 姜眠说:“这药苦的很,你都不知道有多苦。” 宴云笺目光宠溺,无奈地自己喝了一勺,嗯,确实苦的要命。 他端着这碗苦药,心疼更深一分。 姜眠看他温柔的模样,那点小任性散了,但还是忍不住想闹一闹他:“你看这药这么苦,喝了整个人都是苦的。你要是让我喝药,你就要说好听的话来哄我。这样我耳朵里甜了,嘴里就不那么苦了。” 总是有许多歪理,宴云笺忍俊不禁,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嘴里说道:“阿眠……” 好听的话,要怎么说?我心悦你,或者是你生的真美? 虽然心中道过千遍万遍,可说出来,也太轻浮了。 他犹豫着,姜眠清凌凌的圆眼睛就好奇的看,像是等待他能说出什么来。 “阿眠……求你了。” 姜眠差点没笑出声,这就是他想了半天,想出一句卑微虚弱的话?抱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刁蛮地点拨他:“笨。你得说‘心肝请喝药’。” 宴云笺朗声笑出来,他怕药洒了,先搁在床边,望着姜眠,笑意散都散不去。 姜眠被他这样一直笑的有点恼,扯开被子,像炸毛的小猫:“笑什么笑?” 宴云笺笑归笑,连忙把被子重新拉好在她脖颈边压实:“哥哥错了,不该笑你。别乱动被子,小心再着凉。” 姜眠由着他把自己包成粽子,好整以暇哼唧一声,看着他。 宴云笺认命端碗:“心肝请喝药。” 好好的端正君子,都被自己欺负成这样了,姜眠捂着脸笑了半天,终于自己捧过碗乖乖一饮而尽。 她本也不是喝药任性的人,只是看见宴云笺,就忍不住想让他哄哄自己:“阿笺哥哥,我总是闹你欺负你,你会不会以后不耐烦,就不喜欢我了?” 宴云笺挑眉,“你说呢?” 姜眠抬头,眼神中带点委屈的控诉:“这还要我说啊。” 宴云笺失笑,轻轻一吻落在她眼尾:“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她这样可爱,点亮他灰暗世界每一处阴暗角落,他都不知道怎样爱她才好。 姜眠问:“那我能出去走走吗? 成天闷在屋子里,人都萎靡了,她眼睛亮亮的望着宴云笺。 宴云笺本就心软,看见她这目光,捏她脸颊:“说你只欺负我一个,你还真就只欺负我。” 姜眠嘿嘿笑。 “行吧,穿厚一点,哥哥陪你出去走走。” *** 既然要出去,那就要准备万全。 宴云笺信不过姜眠,亲自上手给姜眠找衣服。 姜眠想让他出去等,他不肯,她揪着他:“你怎么这样啊,这是丫鬟干的活计,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宴云笺一面给她翻,一面随意道:“可你又没有丫鬟,姜夫人想给你指两个,你怎么样都不肯。” 姜眠羞赧的不行:“没有我就自己来嘛。” 宴云笺说:“还是奴婢来吧。” 行吧,她又好气又好笑,抱着手臂看宴云笺拿出的厚实夹袄——这是其兰那边产的棉绒料子,是她所有衣服中最厚的一件。 等穿戴整齐,姜眠出门,看见外面等她的宴云笺手臂上还挂着一斗篷。 别说,他这人,为奴为婢,格外本分。认真细致地给她穿好斗篷,将那有一圈柔软风毛的兜帽拉上,连她的发丝都没碰痛一点。 姜眠动动身子:“我迈不开腿了。” 宴云笺问:“那我背你?” 虽说是堵她的嘴,但并非不认真。姜眠什么也不挑了,再说一句,他真动手背她了。 她终于乖下来,由着宴云笺牵她在自己庭院中慢慢走。 他们二人并肩走在一起,在家里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只不过,没人看见他们宽大袖袍下拉在一起的手。 “阿笺哥哥,皇上这段时间有没有为难你?” 宴云笺心一柔:“怎么这么问?你不是知道么,皇上并没有做什么。” 姜眠说:“没做什么,可以分为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赏识你,另一种就不一定琢磨什么坏事了。” 她瞅瞅他:“他那么小心眼,我觉得他有问题。” 宴云笺朗声大笑:“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他捏捏她鼻尖,“凭他想什么坏事,都不要紧,哥哥挡得住,不会让他欺负咱们家。” 沁凉空气中,他气息和暖,背后的堆雪松枝衬得他肤白如玉,温柔缱绻。 姜眠鼻尖微酸,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贪心。 忍不住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里。 宴云笺失笑:“这是干嘛,让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看见能怎么样,姜眠不松手:“我就想抱,等你以后变心了,我想抱你都不肯给我抱了。” 宴云笺觉得这话得说清楚,“我怎么就变心了?” 姜眠撇撇嘴,低声说:“很正常啊,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等我老了,你看着我一脸褶子,觉得腻烦,一手搂着一个年轻姑娘,对我说‘你看,我哪有手抱你’。” 宴云笺不知道自己该气该笑,心说到底哪出了问题,自己在阿眠心中就是这形象? 他问:“我哪来的妾室?” 这是反问,本意是想说他捅破了天都不可能沾染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知姜眠幽幽回答:“当然是你春心一动,给我使眼色,我便贴心至极地为你纳来。” 宴云笺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手上一捞,紧紧箍住姜眠纤弱腰肢,转了半个圈将她抵在旁边树干上。 脸上没什么表情,侧头俯身吻下来。 姜眠本还懵着,就见他气息忽近,青松雪竹一般混着冬夜清冷,瞬间将她笼罩。 他的力道是霸道、不容抗拒的,却也是怜惜疼爱的,真奇怪,这两种感觉竟然可以严丝合缝地共存在一个吻里。 姜眠下意识双手按在他肩膀处推他,不仅没撼动丝毫,还惹得他腰间手臂更紧,另一手也扶上她后脑。她手臂甚至来不及放下,被弯折着,连同她身躯被他抱紧。 滚烫的唇齿,陌生的触觉,姜眠紧张的直发抖,他的气息就在她脸颊旁,每一次呼吸都带给她一阵战栗,腿脚愈发软,要不是他扶抱,她几乎要站不稳。 相比姜眠乱的一塌糊涂不成样子的呼吸,宴云笺只是微微失稳,他本来就是含冤带怒连委屈,人还是冷静的。 就是受不了欺负,适时反抗。 知道她闭着气,他心里渐起舍不得,到底还是放开了。 一得自由,姜眠喘几口气,因为方才的丢人让她非常不甘心,嘴上不屈服:“被我说中,你说不过我就动手——不对,动嘴!” 宴云笺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放过了她:“是,说不过你是吧。” 说着他就再度低头,姜眠见势不好,能屈能伸:“错了错了,阿笺哥哥,我错了。” 宴云笺就在距她两寸的距离看着她。 姜眠笑着说:“错了嘛。” 宴云笺慢慢直起腰:“怎么说?” “嗯……你以后肯定不会纳妾的,也不会给我使眼色,更不会没有手抱我。” 宴云笺再撑不住严肃,眼睛里落了笑意。 揉揉姜眠的小脑袋,“还有一点,乌昭和族一生只会爱一个人,这是规矩,也是本能。”
第87章 丹书白马(四) 姜眠心一动:他真是让她每一刻都更爱他一点。 她揪住他腰间的衣角:“真的吗?” 她知道是真的。她知道是假的。 但她就是想再问一遍。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宴云笺心尖发软, 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能察觉阿眠没有安全感。 如果真是没有安全感,无论什么原因, 总归是他做的不够好。 他低头看她,疼惜地摸摸她苍白的小脸:“阿眠,是不是因为我从来都不会说些什么, 你心里总是放不下?” 姜眠心一紧:“不是啊。” “那怎么一直不放心我?”宴云笺微微歪头,笑着注视她,“这么怕我变心, 我对你有那样坏?” 当然不是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他太好,好到让她原本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他爱恨颠到,也渐渐感到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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