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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劝她，还不如等她自己把嗓子喊哑了歇下来。 看着萧灵儿把水喝完，秦朝阳才弱弱问了一句，“还喊吗？” 萧灵儿瞥他一眼，“你娘来了还喊什么？你不要脸我还想要呢！” 秦朝阳放下水壶推门走了出去，险些跟侯夫人撞上。 侯夫人直接伸手戳他脑袋，“大喜之日，你就不能让你爹安心吃顿饭，又在作什么妖？” 秦朝阳不用问都知道，定是萧灵儿那杀伤力极强的声音引起了外面的误会。 他瞄了眼宋青苒和宫里来的几位嬷嬷。 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 秦朝阳只能强行解释，“娘，没什么，公主第一天来我们家，有些激动，练嗓子呢！” “公主人呢？” 侯夫人往他身后瞄。 秦朝阳没让看，“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就出去陪酒。” “真没事儿？” “真的，我一会儿请宋姑娘进去陪陪她。” 侯夫人知道宋青苒是公主的好友，她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只能去拜托宋青苒，“一会儿宋姑娘进去了，公主要有什么需求，只管使唤院里的下人，实在不行，让人来中堂知会我一声。” 宋青苒点点头。 看得出来，有个公主当儿媳，还是个恶名在外的公主，这家人压力不小。 秦朝阳和他娘走后，宋青苒才上前推开门。 走进里屋就见萧灵儿百无聊赖地坐在喜床上直打呵欠。 “苒宝，你怎么现在才来？” 萧灵儿说着，上下扫了她一眼，“哎哟，今日这身不错嘛，有没有男宾为了你打起来？” 宋青苒就知道这货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宾为了我打起来，能有你们俩大白天在婚房里妖精打架好看？” 萧灵儿一口水呛住，“什么……妖精打架？” “那不然你刚才叫什么？” 萧灵儿哼了声，“还不是秦朝阳那个事儿精，非说外面那些嬷嬷是来听房的，让我配合他，那我又不会，不得提前练练吗？” 宋青苒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练的挺好，下次别练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敲门声，是红袖带着侯府丫鬟送吃食来了。 萧灵儿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守着，摆完桌就把人遣出去，屋里只剩她和宋青苒二人。 “苒宝，我跟你说个事儿。”萧灵儿没急着动筷，紧张地看着宋青苒，“昨天我皇兄应该是出宫了，也不知道哪个小王八蛋走漏的消息，他回宫后直接去飞鸾殿质问我，听那语气，好像是知道了你便是去年的‘小苒子’，怎么办？” 宋青苒刚夹起来的四喜丸子被她那一声‘小王八蛋’激得抖回了碗里。 “公主，其实走漏消息的人正是我自己。” “啊？你看上我皇兄了？” “……还不至于玩得这么变态，只是昨天我出来看你的十里红妆，不巧碰到了皇上，被他认出来而已。” 萧灵儿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然后呢？” 宋青苒把昨天在永定侯府外碰到晋安帝的细节说了一遍。 萧灵儿听完一阵唏嘘，“没想到啊，你的身份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暴露的，不过我皇兄也太可怕了，明明只见过你两次，第一次还是乔装打扮成了小太监的模样，第二次竟然直接认出来。” 宋青苒也有同感。 她以前对晋安帝的印象主要来自于萧灵儿的描述。 有个白月光，白月光死后开始找替身，纳了一堆与白月光相似的妃子。 所以她先入为主，觉得晋安帝就是个妥妥的替身文学虐文男主。 但是昨日见面，晋安帝给她的感觉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在得知她的身份后，他的确很生气，然而生气的地方并不在她这个‘替身’身上，而在于宁濯。 他怀疑她去年入宫是受了宁濯指使。 任何一位帝王都不会允许有臣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心机挑战皇权。 晋安帝的反应是正常的。 想到这儿，宋青苒不禁疑惑，“公主，你皇兄真的在你皇嫂去世后找了很多替身吗？” 第133章 灌醉 “真的啊！”萧灵儿说：“上一次选秀，被选中的那些秀女，十个有六七个都是外貌上跟先皇后相似的。” “尤其是代掌凤印的丽妃，她最像我皇嫂，宫人们私底下都说，她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后。” 见宋青苒不说话，萧灵儿挠了挠她的手背，“苒宝，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不太像。 一面找替身，一面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他和白月光唯一的儿子。 这人设也立不住啊！ 宋青苒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先入为主把晋安帝想象成一个恋爱脑了。 果然传言这种东西，不能全信。 就像当初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宁濯大逆不道，还在孝期就违背礼法养外室。 那段时间，宁濯的风评简直不堪入耳。 可谁能想到，宁濯只是与她做了一笔为期三年的交易而已。 —— 秦朝阳刚出去就被人拉着灌酒。 宁濯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被催婚。 原本为了避开过多与人交谈，他特地选了个周围都是陌生年轻人的位置。 岂料永定侯昏迷后，花老太爷专程过来寻他，结果带来了一帮世家长辈。 周围的年轻人们见状，纷纷挪了位。 这一处小厅很快成了长辈专场。 花老太爷在他旁边坐下，“你小子，一个人躲这儿来做什么？” 宁濯端着酒杯，面上笑意散漫，“怕打扰了长辈们的雅兴。” “发小都成亲了，你小子的终身大事怎么还没提上日程？” 说话的是平康伯府上的老爷子。 一旁冯阁老叹气道：“听闻西境最近出了些动乱，若是西境驻军摆平不了，朝廷就得派援军，十有八九是宁家军出手。” “你小子再不抓紧成亲，等到了边境，可没人伺候你。” 这些长辈，要么跟他爷爷交好，要么跟他父亲交好。 催他成亲，并没有别的恶意，无非是想让他尽快给自己留个后。 毕竟战场凶险，当年威名赫赫的玉面战神都没能从国战中活着回来。 他若是出征，谁也无法保证能全须全尾。 弯起唇角，宁濯语气平缓，“过些时日，我会上奏请封小北为世子。” 宁小北是长房长子。 如若他爹没出事，宣武王世子就该是他爹。 如今他爹不在，他的小叔承袭了王位，请封他为世子也合情合理。 几位长辈是看着宁濯长大的，了解宁濯的性子，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见短期之内并没有成亲的打算。 无人再劝。 —— 小姐妹大婚，宋青苒不好扫兴，被萧灵儿拉着喝了几杯酒。 眼瞅着萧灵儿没有停下来的架势，拎着酒壶还准备倒。 宋青苒赶紧制止她，“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虽然她今日是以萧灵儿好姐妹的身份拿着请帖光明正大来参加婚宴的，但宁濯也来了，她怕自己一会儿喝醉了原形毕露崩人设。 萧灵儿并不知道宋青苒的顾虑，仍旧给她满上，“我大婚，你可别扫我兴致。再说了，喝醉就喝醉呗！府上有的是房间，我让人给你安排上，实在不行，你晚上就跟我睡，我正好把秦朝阳踢出去。” 宋青苒：“……” 新婚之夜把新郎官踢出婚房，你是真就一点儿都不带演的啊！ 散席的时候，宋青苒果然喝醉了。 萧灵儿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好在她提前叮嘱过红袖，一会儿找几个婆子把宋青苒送回六桥巷。 萧灵儿倒是想留她在秦家过夜，可宋弘还在六桥巷。 萧灵儿看得出来，宋弘疼这个女儿跟疼眼珠子似的。 得知女儿在别人家过夜，宋弘肯定不放心。 萧灵儿还是决定不触这个逆鳞了。 宋青苒被婆子们搀扶着走出去的时候，萧灵儿也终于撑不住醉趴在桌上。 —— 秦朝阳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天色已经黑得彻底。 他在外面吹了会儿风，确保自己身上的酒味散得差不多了才回的新房。 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酒气熏懵了。 再看到醉倒在桌上的萧灵儿，秦朝阳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人家大婚都是新郎官喝得酩酊大醉。 他们家倒好，直接反过来了。 先前在席上，他满心想着怕惹她生气，不管客人们怎么灌，他都极有分寸，生怕喝多了不省人事招来一顿揍。 这女人还真是…… 伸手晃了晃萧灵儿的肩膀，秦朝阳喊道：“喂！萧灵儿，醒醒！” 萧灵儿没反应。 秦朝阳清清嗓子，又喊：“媳妇儿？媳妇儿？” 萧灵儿烦躁地拍开他的手，嘴里咕哝了句什么，又难受地皱了皱眉。 嘴上说着婚后不同房，大婚之夜却先把自己灌醉，这女人是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啊！ 得亏是嫁给他。 秦朝阳无奈叹气，打算将她抱去床榻上。 萧灵儿忽然脑袋一歪，正正靠在他腰上。 而同时，秦朝阳也听明白了她嘴里说的什么。 她说：“想吐……” “好好好，你等我会儿。” 萧灵儿哪里等得了，直接撩起他的衣摆兜着，“呕”一声就不管不顾往里吐。 秦朝阳：“……” —— 永定侯府外套了马车。 红袖和几个婆子小心把宋青苒搀扶出去。 她喝了太多酒，走路都是飘的，嘴里不停地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胡话。 绕过影壁准备出大门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宿主，宿主醒醒，检测到宣武王就在附近。】 一连提示了三遍。 宋青苒已经分不清系统说的话跟周围人说的话了。 只是烦躁地皱皱眉头，“闭嘴，你好烦！” 红袖闻言，接过话道：“姑娘，没人说话呢，是您喝醉了。” 宋青苒哼了哼，“该死的季主管，抢我功劳就算了，还给我穿小鞋，我回去就扎死你，扎——” 她一面说一面踢，泄愤似的狠。 一颗石子就这么不偏不倚被她一脚踢出去，打中了站在外面等她多时的宁濯。 第134章 那挑日子成亲吧 侯府大门外，绘着龙凤双喜的红色绢灯摇曳不定。 夜风徐徐，撩起宁濯的衣摆。 搀扶着宋青苒的婆子们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长身玉立的宣武王。 他站在大石狮子旁，俊美的面容被夜色模糊，半明半暗。 刚才那颗石子，所有人都看到了，毫无预兆地就这么被宋姑娘一脚踢到了宣武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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