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却在他的面前,哭得伤心透彻,一双水润的眼眸噙满悲伤。梨花带雨,犹如蝉露秋枝,瑟瑟可怜。沈约读不懂她的难过,只能笨拙而绝望地去吻她。 如今好不容易,才被他的吻堵住了眼泪。 她哭得乱糟糟的,被泪水打湿的鬓发粘在少女的面颊上,人儿像是从雨水中走出。脸似白玉,殷红的唇轻轻翕动,勾动着他的目光。 刚欲张口说话,却因哭得太久,打出一声泪嗝,娇憨可怜。少女的眼底又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鸦睫颤得厉害。 可在他眼中,却可爱得要命。 沈约喉结滚了滚,胸腔酥酥麻麻,满心满眼都是她被泪水沁润的娇态。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是在为他而哭。 沈约忽然统统不在乎了。 只要她还在他的怀中,被他所拥着。 萧夕颜还未自我和解,却又忽被沈约迫不及待拥入怀中,烙下深吻。男人肩膀宽阔,将她小小整个人完全纳入其中。 他的吻细细密密,如同温柔的春雨,抚慰了她。 可随着唇齿渐渐侵占,有一瞬又凶猛如同数年吃不到肉的狼。乍见一点荤腥,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拆吃入腹,舔化了吃掉才好。 萧夕颜在柔风细雨与狂风骤雨之间,无处依靠。 少女眼角一片潮红,只能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襟。若非被他环着腰肢,她早已腿软滑落在地上。 她的泪水早被吃得一干二净,脑子也浆糊成一团。连最后一点呼吸也被掠夺,她如同水做的骨肉化开。又如同在云层间沉浮,不知过去多久。 许是沈约也察觉到自己侵略过重,吻又渐渐变得缓和。 濡湿,温暖,带着安抚的意味。 终于渐渐风止雨霁。她看见那双眼睛,也如同灼灼而明亮的日光,包围住了她。 一阵缠绵入骨的耳鬓厮磨过后,萧夕颜早已放弃了任何挣扎。却感到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鬓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耳边,沈约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留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她埋在他的胸膛,轻轻地喘息着,如同一只终于可以栖息的白鸟。沈约似乎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可她又感到腰肢握着的手指,在她沉默的空隙中渐渐收紧。 仿佛无言的紧张,传递到了她的心上。 沈约隐晦的目光落在她的乌发,若她不愿…… 可他又再清楚不过,他的执念早已深刻入骨。纵是不顾她的意愿,他也还是会将人留下。如同前世不顾天下非议的那般决绝。 可怀中的少女,却点了点头。 她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胸膛处。那里有一颗滚烫炙热的心脏在跳动,怦,怦。 萧夕颜的心也跳了下,低喃:“好。” - 安乐公主在水庭之中,正悠闲自得地等待一场好戏。 纪庭泽竟甘愿为那萧七娘低头,来向她借一件御寒的披风。自是被她的侍女用借口挽留,拖去了时间。也不想想金枝玉叶的衣裳,凭她也配穿么? 不过那弱不经风的病秧子,今日恐怕冷得很吧! 若是坠入水中,又会是何等好戏?沈玉媚且等萧夕颜一副狼狈不堪的落水模样来寻她,再施舍给她那披风。 这一番教训,定能让她清楚—— 安乐公主的东西,可不是她也有资格轻易碰触的。 物如此,人亦是。 沈玉媚描了一遍眉黛,又心不在焉地吃了几颗葡萄,左等右等,却还是不见音讯。也没有听到庭院外的落水声。 正当她不耐烦之时,乳娘却满脸惊慌地走了进来。 沈玉媚不悦道:“那不知轻重的小贱人,怎还没将她带到?” 派去做筏子的,正是那个戴钗时弄疼了她的婢女。让她不过担个无人追究的罪名,在沈玉媚眼里,还是罚得太轻了些。 乳娘却抖如筛糠,好不容易才颤着声说出了口。“被……被摄政王带走了……” “谁?”沈玉媚一惊,手臂碰落了盛果的琉璃盏。 “摄政王还、还把萧七娘也带走了。” “什么?”碎玉声后,紧接着又是沈玉媚的一声惊叫。她满脸不可置信:“皇叔把她带走了?” 在乳娘断断续续的复述中,沈玉媚背后冷汗渐起。 “奴婢也是后来才知道,那萧七娘差点落水,却是被摄政王救下了。王爷拉着她的手走的……” 摄政王何等阎罗声名。这副场景,不啻于做梦。 沈玉媚呆呆地,只觉得。 萧夕颜…… 她又是皇叔的什么人? - 翌日,清晨。 天色灰蒙,秋雨粼粼,屋瓦之上落雨声不停。 温暖的被褥,却散发着雨水来临前经过烘晒后,温暖干燥的气息。萧夕颜枕在榻上,乌发如绸缎一般散开。 可到底已近黎明,出于往日的习惯,萧夕颜还是揉了揉眼,准备起身。 足尖碰落地面,她缓缓环顾四周,云帐绣幔,波斯毯上的花样芳艳如簇。从猊兽金炉中喷出袅袅香烟。一切温馨而安宁。 可门外忽被轻声推开。眉眼精致的男人,无声踏步进屋,见到她似乎刚醒,回眸看他,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然而沈约眼底又很快归于平静。 没有半丝偷闯香闺,被人撞个正着的不好意思。 沈约从容地走到女郎身前,俯身又将人打横抱起。萧夕颜猝不及防,轻轻地呀了一声。 又被抱了回去。 将人儿妥当地塞在暖被中,沈约手臂半撑在床榻边,低沉的嗓音,似在同她商量。 “还早,再睡一会,好么?” 萧夕颜被他用锦被盖到下颔尖尖。被外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她眨着眼,定定地看着他,如同柔弱的雏鸟。 依赖无须付诸于口,流淌于无声之间。 沈约已悉心地为她掖好背后的被角,将她散乱的青丝捋至肩后。确保不遗漏任何一丝缝隙,让她着凉。 又摸了摸她的头。 她显然还未睡足,昨日又经了冷风,虚弱得厉害。只是PanPan不知为何,那双乌眸依旧安静地睁着,并不说话。 沈约低笑:“是要我陪你?” 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骤然微微睁大。可还没等她反应,出声拒绝。沈约已掀开了被,钻了进来。 男人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 萧夕颜还未张口,已被他张臂拢至怀中。 萧夕颜埋在他的怀中,感受到沈约低头,仿佛在轻吻她的鬓发,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她在静默之中,心跳又快了两拍。 沈约却皱起眉。果然才出来一会,又不注意添衣,此时手已经凉了个透彻。 索性将人的掌心放置在自己胸膛前,用体温暖着。 他动作自然,好似已做过千次百次。 沈约的动作没有一丝绮念,眼底闪过珍惜与爱怜,仿佛她是他心尖的宝物。生怕磕着碎着。 男人将她禁锢在怀之后,高挺鼻梁又蹭着柔软的发。 萧夕颜入目所见,正是他脖颈至锁骨之间,清晰冷峻的骨骼。女郎一双微凉柔荑正贴着他的胸膛,隐隐能触碰到肌肉起伏的线条,似乎还有掌心下蓬勃的心脏。 不知是否过于热了,连她的面孔都被熏得微红。可一切,又舒服慵懒得让人不想说话。 屋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温暖如春。萧夕颜被人拥在怀中,倚着他的胸膛,像是靠着一只大暖炉。 她迷迷糊糊地想,明明前世,他还从未如此过分呢…… 可萧夕颜又忽然又有一种,被爱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可能有虫待捉
第45章 这一瞬间, 萧夕颜忽然什么都不想,不想世俗, 不想未来。放任自流, 放任他对她做任何事。她只想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女郎在温暖与安宁之间,渐又沉沉睡了过去。 …… 再次彻底清醒时,屋外已天光大亮,晴明一片。屋中也已不见沈约的身影。 萧夕颜揉了揉眼, 双眸惺忪。 身体犹如柳枝在阳光下肆意舒展。四肢暖和, 难得睡到餍足。浑身懒洋洋的, 舒服得不可思议。 她努力清醒, 不让自己再流连温柔乡。看见锦氅放置在榻边的小几上, 她拾起旁边的字条:“注意添衣,出门左转。” 萧夕颜捡起字条, 下意识跟随指引,恍惚飘然一般起身披衣, 往左而行。 日光洒落满地, 映亮博古架上的八宝古董, 室内通明一片。眼前的景致她并不陌生, 是摄政王的书房。 沈约侧颜锋利,正低头批阅。 薄唇轻抿, 弧度锋利,浓睫之下似有流金,又蕴藏摄人心魄的力量。男人举手抬足之间,张弛有度,流露出矜贵。 在经历一场酣甜无梦的久睡之后, 萧夕颜醒来又徘徊于王府之中。 直至见到沈约熟悉的面孔, 终于令她微怔。 一切都像梦一样。 萧夕颜不敢出声, 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响,像是生怕惊醒了这场美梦。眼前像昙花一现的幻境,美好到不可思议。 沈约却已察觉动静,偏首望来。 初睡醒的人儿,披着绣金大氅,却仍是身形单薄。雪似的脸颊被埋在绒绒毛皮之下,却双眸濛濛的发着呆。他的眼神不禁一暖。 沈约起身走到她眼前,低头:“怎么了?” 萧夕颜眼皮微动,渐渐才找到置身此地的真实感。 昨天的种种,宴会上差点失足的惧怕,得知他恢复记忆的惊惶失措。还有哭到力竭的伤心,与他拥吻缠绵极致的画面…… 一下如后知后觉,塞满了她的脑海。 萧夕颜在混乱的思绪之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最迫在眉睫的紧要之事。 她迟疑道:“我,似乎一夜未归侯府。” 和光恐怕着急坏了罢?她又该如何与府中解释? 沈约心中却松出一口气。他将人拥入怀中,轻吻她的发梢,似笑非笑:“才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幸亏她所说的,并不是要离开王府。 沈约没有说,自己是如何一夜未眠,百般念头流转于心头,筹划诸多。将明未明之时如往日轻车熟路,想看她是否睡好。 却没想到,能看见她令人心动的依赖模样。 她双眸娇怜无辜,又无端惹他心头燥暖,索性一边给她暖手,又陪她睡了一会。 只是一瞬,却有万千想法流转过沈约心上。 再让他放手,绝无可能。 沈约话语云淡风轻。“我令古伯拟了信,就说江月邀你入府住些时日,江鹤州盖了印。这等琐事,你无须担心。” 等将人娶回了王府,自然就无须再用江家遮掩。 萧夕颜被他拥抱得有些迷糊而舒服。可如今理智回归,还是耳垂微热,轻轻地推开了他。她独自站定,听完却更思绪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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