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 正如周倾璇说的那样,范碧珍偷偷去楚阳王府蹲守了两日,发现尹逍慕和裴映宁是真的不在府里,这才返回了自家。 可回到太傅府,她越想越恨,竟拿了根绳子到裴哲山面前,当着裴哲山的面要把自己往房梁上挂。 裴哲山本就心烦意乱,见她如此胡闹,气得当场就给了她两巴掌,欲把她打清醒。 结果范碧珍非但没清醒,还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朝裴哲山反扑,对裴哲山又抓又扇又挠的—— “你这没用的老匹夫,枉自做这么大的官,却一点能耐都没有,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嫁给你!你说你在朝中管那么些人,为何连自家的孽种都管不了?不但被那孽种骗去了家财,还被那孽种耍得团团转,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她虽是妇人,可撒起泼来也是凶悍无比的。裴哲山虽是男人,平日里也擅长大摆威严之色,可到底是文人出生,还没同人打过架。面对她如此泼辣凶悍的一面,他非但没占上风,还被狠狠扇了一巴掌,锦袍的衣袖还叫她生生抓扯裂开了,整个人差点被她推搡倒地。 “夫人,您快放手!快放手啊!”要不是马安及时上前拉着范碧珍,裴哲山还会更加狼狈。 可马安越是阻拦,越是激发了范碧珍的恨意,转身把马安狠狠一推。 马安猝不及防地被她推倒,还屁股先着地摔了四脚朝天。 “哎哟!”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一摔,差点没要了马安的老命,痛得他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 裴哲山见状,怒不可遏的他也失了几分理智,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就朝范碧珍砸过去。 “啊!” 范碧珍脑门一痛,惨叫着翻起了白眼,然后「咚」地栽地。 马安满眼震惊,也顾不上疼痛了,慌忙爬向范碧珍,一探她鼻息,「啊」地惊呼着后退。 “老……老爷……夫人她……她没气了……” 裴哲山不信,先上前踢了范碧珍一脚,见她没动静,然后蹲下身也探了探她鼻息,这一探,惊得他面如死灰,像见鬼一般丢了手里的砚台往后退。 马安从地上艰难爬起,捂着摔疼的屁股到他身侧,惊恐不已地看着范碧珍那双突睁的瞳孔,哆嗦道,“老爷……这……这如何是好……” 裴哲山虽然也吓得直哆嗦,但总算恢复清醒和理智了。 颤抖地指了指死不瞑目的范碧珍,他咬牙道,“天黑后把她弄去后山埋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夫人失踪,我们该如何向外面交代?” “她不是刚从楚阳王府回来吗?就说她去楚阳王府后失踪了!” “是!” “赶紧的,把这里清理干净!”裴哲山又咬牙厉喝。 马安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于是两个人合力,先把范碧珍的尸体藏在书桌下方,然后手忙脚乱的打来水清理地上的血污。 还好这是裴哲山的书房,平日里也就马安进来,其他下人没有吩咐是不敢进来的。 两人也没忙活多久,但清理完地面后两人气喘如牛,身上的衣物都快湿透了。 马安道,“老爷,您袍子都被夫人扯坏了,可不能让人瞧见,快回房换身干净的吧?” 裴哲山转头看了看裂开的衣袖,也没迟疑,打开门便往卧房而去。 傍晚时分—— 听说裴哲山又来了,尤林烦透了,正想叫门房赶他走,但门房却说,“尤管事,裴大人说他今日不是来找王爷和王妃的,而是来找他夫人的。” 闻言,尤林不解,“找他夫人?那关我们楚阳王府何事?” 门房道,“裴大人说裴夫人来过我们楚阳王府,还在我们楚阳王府外面待了两日,可至今未回府。他怀疑裴夫人失踪同我们王府有关。” 尤林脸色瞬间染怒,“放他娘的狗屁!他夫人失踪,还能赖上我们?他咋不说是我们府里的人看上他夫人了?”
第208章 埋下的尸体又回去了 门房第一次见他如此炸毛,再听他骂声,忍不住喷笑,还顺口接了句,“尤管事,府里的兄弟可都是硬骨头,宁可一辈子光棍打到底,也不可能看上那种又老又坏的女人。” 尤林斜了他一眼,“我这叫幽默!幽默,就是笑话,懂吗?以后见着周公子,多向他学学,不然跟你们说话都像打密语,还得给你们解释!” 门房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笑话,他后背都起鸡皮疙瘩了好不? 听说裴哲山赖在大门外不走,尤林不得不带着门房出去。 前几次,尤林都还客客气气的,虽然心里把人嫌弃到天边去了,但礼数该有的他也没失。可这一次,他不但扳着脸出现在裴哲山面前,连语气都开始不好了。 “太傅大人,小的早已向你说明清楚了,我们王爷陪王妃去西尧国养胎了,劳烦你别再来打扰。小的忙得很,无闲招待你。” 而裴哲山也一改往日的温和态度,不满地质问他,“王妃既是养胎,为何要长途跋涉去西尧国?可是她做了什么事故意躲了起来?” 尤林冷脸斥道,“我们王妃的事岂是你能妄议的?更何况擅自揣摩我们王妃行踪,还污蔑她行为失当,简直放肆至极!当我们楚阳王府是何地方,你眼中还有天子吗?” 裴哲山并不服,“你们王妃再有威仪,那也是我女儿!正所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身为她亲父,别说我说她几句,就是打她骂她那也不违天理!” 尤林听完,笑了,“没错,是人都该尊奉双亲,此乃大孝。可也有云,生而不养枉为人。还有云,生者功劳虽不小,养者恩情大如天。你是我们王妃生父不假,可你也不配为人父,更不配给我们王妃做父!我还没见过哪家父亲像你这样,把女儿扔弃了,不管女儿生死,待女儿长大了又把女儿接回身边,还利用女儿谋权。太傅大人,你为人师表,却做着畜生不如的事,真不知你是以何颜面育人子弟的?” “你!”裴哲山一脸铁青。 这本是他裴家家事,如今不但被一个外人拿来评说,还被他当面羞辱。 然而,他再愤怒,也没底气为此事辩驳。 最后他咬了咬牙,恨道,“我夫人没回府前,我还会再来的!” 一甩广袖,他上了马车,带着家奴扬长而去。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与人争执,他只需要让外人知道,范氏来过楚阳王府,要外人相信范氏失踪与楚阳王府有关…… 目送马车驶远,尤林半眯着眼,面色泛着寒意。 门房侍卫到他身侧,小声道,“尤管事,你说这裴太傅到底想做何?我们连他都没放进府中,更别说他夫人了。如今他夫人不见了,却非说同我们有关,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尤林冷着脸道,“安排几个人去把太傅府盯着!” “是。”…… 山庄外的人和事,每日都有专人把消息送进山庄来。 包括宫里的消息。 听说帝王突染疾病只是风寒所致,裴映宁无语到了极点。 她这皇帝公公不是一般的怕死,可他又贱得很,老喜欢作。一面惹人厌恨一面又要博可怜,也幸好他是帝王,若没有那身龙袍,他们早都指着他鼻子骂死他了! 听说北拢国那两人,赵真意和司徒明樱最近一直很老实。 可有时候,有些人,太过老实,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毕竟一个使节,出使他国多日,一直不谈两国邦交事宜,每日就跟大姑娘在房里绣花似的,连面都鲜少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大老远从北拢国过来只为蹭吃蹭喝呢! “慕,娘把凌武带去宫里,是不是有意引蛇出洞?”她问道。 “嗯。”尹逍慕摸了摸她的头,“都部署妥当了,自然该诱其出动了。” “好可惜,我不能参与!”裴映宁重声叹气。 尹逍慕拍了拍她屁股,虽然是打板子的意思,可力道跟弹灰尘似的,“还想着凑热闹,真是绳子都拴不住你!” 裴映宁正想再说什么,周倾璇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王爷,尤管家来信了。” “进来!”尹逍慕面无表情地朝门口看去。 周倾璇很快推门而入,脚步匆匆,将一封信呈向他。 尹逍慕拆开信,只扫了一眼便敛紧的凤目,身上的气息也微微转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府里有事派个人来说一声就可,怎么还写信了呢?”裴映宁伸手摸索,摸到了他手中的信纸,只可惜她看不到。 但直觉告诉她,这事非同寻常。 “裴夫人范氏死了,被人埋在野外。”尹逍慕低沉道。 “啊?”裴映宁惊讶不已。 “裴夫人死了?谁如此大胆杀她?”周倾璇也惊讶无比。这信是府里送来的,她只负责传信,可不敢私看,这会儿听到信中消息,她都不敢信。 “尸体是太傅府管事马安埋的,至于是谁杀的,无法定断。”尹逍慕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尤林说裴哲山前去我们府上要人,还声称范氏失踪与我们府上有关。” “妈蛋!他可真会!”裴映宁听完,直接破口开骂。 “那个……马管事怎么把裴夫人杀了?还埋尸荒野?尤管事怎不将此事告诉裴大人?”周倾璇一脸迷惑,好多地方她都想不明白。 裴映宁面朝她的方向笑了笑,“二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某位大人把他夫人杀了?” 周倾璇比听到范碧珍死讯还惊讶,“不会吧?好端端的,裴大人为何要杀掉他夫人?” 裴映宁笑了笑,没解释。 毕竟是她猜的,她一时也不好组织语言说个清楚明白。 “王爷,此事你如何看?”她把问题抛给了身侧某爷。 “府里送信的人走了吗?”尹逍慕问周倾璇。 “回王爷,还没呢,那人说您看了信之后等您定夺。”周倾璇回道。 “那好,让他转告尤林,把范氏尸体送回太傅府!” “是。”周倾璇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立即跑出去传话了。 屋子里又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了。 裴映宁摸着下巴,忍不住感慨,“这可真是……该怎么说他们一家子呢?” 尹逍慕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都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不是笑,只是觉得他们太让人惊喜了。我本以为留着裴哲山,看他蹦跶,等着他被你父皇削,谁知道我们都没动手,他们自己却迫不及待的要作死。”裴映宁越说越兴奋,“杀妻之罪,足够让他彻底完蛋!” “嗯。”……太傅府。 马安将范碧珍尸体扛到郊外埋掉以后,很快就回府向裴哲山复命。 裴哲山松了一口气。 就他和马安知道范碧珍已死,如今尸体被埋。正所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不用担心别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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