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本来不理解,可看见司宁宁写的内容之后,料到司宁宁在编写新学期课本,蒋月登时惭愧起来: “唉,还真是……在你身边想不积极啊,这心里都过意不去。” 司宁宁“哼哼”笑得不以为意,“万事都是两面性,自己衡量呗~如果利大于弊,麻烦一点又何妨?” “对对对,你说的最有道理~” 蒋月托腮,懒洋洋有气无力的应声。 司宁宁无奈斜睨了她一眼,埋头专心写起字来。 写完所有内容,司宁宁套上笔盖,将写满字迹的一大页纸小点叠了起来,扭扭脖子才发觉身侧桌上摆上了一盏煤油灯,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而门外天色也已经暗沉下来。 时间居然过得那么快。 心底感慨一句,司宁宁将叠好的纸张夹在本子里,快速把桌子收拾干净,之后捧着煤油灯去了厨房,“饭好了吗?我来帮忙!” “好了好了!马上就可以吃了!刚才见你认真投入,就没打扰你。”徐淑华呵呵笑着说道,“我多蒸了两个红薯,你先凑合吃,明天再你自己出口粮。” 司宁宁点点头,知道是徐淑华是从自己的份例里给她出的口粮,就道:“好,晚点我再给你今天的口粮。” “不着急,先吃饭!吃完饭你赶紧休息吧!”徐淑华摆摆手,是真的有点担心司宁宁会累着。 毕竟隔壁莫北也是今天才回来的,人家一下午都没出屋呢! 听李凌源说,莫北回屋后就睡下了,睡得可沉了,对比之下,司宁宁往那一坐,可是直挺挺的就坐了一下午,片刻没休息一下。 司宁宁能明确感受到徐淑华的关切,感激一笑应了一声后,就拿着两个红薯跟在其他人后去堂屋吃饭去了。 “话说,这次返城探亲了三个,莫北和司宁宁已经回来了,就差宋书瀚了。” “是啊,不过今天都初六的尾巴了,我估摸明天吧,他应该就能回来。” “上回他走得急,他们那儿的方言我使劲儿挖都没挖出来,这回等他回来,我非要让他说两句不可!” “哈哈哈,你可别为难他了,再说,就算宋书瀚说了,你能听懂吗?上回宁宁唱的那歌儿,我只听着觉得好听,可具体唱的什么,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呢!” 知青点闹哄哄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嗑,氛围简直热闹非凡。 而与此同时,竹林环绕,夜幕渐深,陈家小院亮起煤油灯,氛围却是冷冷清清。 把两个小的驱回房间,霍朗收拾厨房,把清洗干净的碗碟放回碗柜,侧头看向后门门口不禁轻呼出一口气。 整个厨房里空荡荡的,偶尔能听见灶膛里的余火发出“噼啪”的炸响,他忽然有些不习惯。 太安静,也太冷清了。 如果放在前两天,这会儿后门里侧还摆着小桌,司宁宁正趴在桌边,一边瞎忙活,一边喊着他的名字,扯着他唠嗑呢。 那姑娘说正经也正经,说不正经也不正经,闲聊的时候嘴里有一个正经话题,可一张小嘴叭叭叭的,总有说不完的话。 有她在身边,也总是热闹的。 即使不想承认,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天的相处,霍朗已经习惯司宁宁在跟前晃悠,如果司宁宁回了知青点,人不在跟前,他瞬间就觉得时间变得难熬起来。 挪着灶膛口的木墩子板凳到门口,霍朗两手搭在膝前,在司宁宁平时坐的地方静静坐了一会儿。 仰头看向灰暗的天空,月亮难得从云层中探出头,漫天闪烁的星星更昭示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越是想念司宁宁,就觉得时间越是难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天上的星星安抚也在嘲笑他,唯二两颗最为明亮的星星都在一闪一烁相互映衬着,仿佛在嘲笑此时孤家寡人的他。 霍朗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烦躁的收回目光,起身一脚把木墩子踢回灶膛里侧,他打了盆水,回房间抽下毛巾准备洗洗睡觉,可等人躺进被窝里,闭眼还不出三息时间,他倏忽又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 司宁宁在陈家住的这几天,一直睡的霍朗的床铺,霍朗的被褥上,早就染上了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霍朗大掌拉过被子搂进怀里,缓缓闭目设想司宁宁还在身边,可淡淡的香味既让他觉得安宁,又让他觉得莫名躁动。 终于在几次翻来覆去之后,霍朗利落掀开被子套上鞋,提起衣服利落甩上后肩拉开房门,他人还没来得及将房门拉上,隔壁房间倏忽支开一条缝。 “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两个脑袋叠罗汉似的,上下摞在一起忽然探了出来。 霍朗一顿,道:“有点事要去队长家一趟。” 说罢又低声呵斥:“赶紧上床睡觉,回头要是冻病了,看不把你们两个屁股打肿!” 早苗禾谷齐齐吐舌,笑嘻嘻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嘭”的一下将房门关上了。 霍朗又在门口叮嘱了几句要盖好被子云云,这才带上大门,趁着夜色去了赵宏兵家。 时间点已经不早,赵宏兵夫妻两口子脱衣服准备睡觉,听着敲门声,赵宏兵赶忙又套上稀得破烂发白的旧中山装,匆匆套上鞋去开门: “来了来了!谁啊?这大晚上的,别敲了!” 院里没有灯,赵宏兵拉开大门隐约瞅见一个大高个站在外面还吓了一大跳,后面听霍朗喊了一声“叔”,他才将乱跳的小心脏抚平,缓和语气侧过身,让霍朗先进屋,有话进屋再说。 “阿朗,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赵宏兵关上院门,院里小风吹,冻得他直跳脚:“走,先进屋里去,你坐会儿的,我去加件衣裳。” “行的叔。”霍朗刚应一声,赵宏兵转身,他又喊住赵宏兵道:“等一下,叔,我这次过来不是找你,是有事找婶子。” “啥?”赵宏兵跺脚的速度慢下来,旋身诧异看霍朗,“找你婶子?”
第349章 定亲 赵家堂屋重新亮起煤油灯,赵宏兵裹得跟个球一样坐在桌子边角,陈莲米同样里三件外三件穿得鼓囊囊的,一边提起暖水壶到水递给霍朗和赵宏兵,一边问: “阿朗,你叔说你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跑一趟,手里也没提个灯。” “我眼神好,夜里也能看见,不打紧。”霍朗面色平和笑了笑,吹着杯子里的水抿了一口,斟酌半晌才看向陈莲米,“婶子,这次我过来为的不是别,就是我跟司知青的事。” “你跟司知青?”陈莲米先一愣,和赵宏兵面面相觑之后,问道:“说说,这事儿你说说,你想婶子怎么做?” 仿佛已经料到霍朗要说什么,陈莲米脸上欣喜神色明显,反倒让霍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陈莲米和赵宏兵对霍朗亲厚,平时相处也算半个自家的长辈,在长辈面前,霍朗难得羞赧了一下,当然,仅是那一下,霍朗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果敢镇定: “我跟司知青处对象了,我们自己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把事儿定下来。” 霍朗搓搓头顶扎手的短发,“这事本该是家里长辈来做,但我身份特殊,在这边没有长辈,就想托婶子出面帮忙给说和说和。” 霍朗的事,一直都是赵家夫妻两口的心病。 以前陈莲米给霍朗介绍对象、安排相亲,霍朗总是以各种事情推脱,愣是一次也没去过,这事儿陈莲米本来挺愁得慌的,直到年前入秋那会儿霍朗跟他们摊牌,说是相中司宁宁,才间接让陈莲米安下心来。 可这中间也过去了好长时间,前两天夜里躺在床上,陈莲米还跟赵宏兵唠嗑,说霍朗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到底能不能把司知青娶回家。 总之陈莲米心里各自不安宁,都已经在打定主意了,要是司宁宁不愿意跟霍朗,那她就得抓紧时间,赶紧再物色物色好人家的姑娘了,比较霍朗年纪也不小了。 原本是看得中战友家的两个孩子,不远千里的转业落户过来照看,这是大情大义的事,要是真让陈家两个小的把霍朗给耽搁了,赵宏兵或许心里会不舒服,但其实也还好,可陈莲米就不一样了。 她是陈家另一支的外嫁女,关系往回说,跟陈家禾谷、早苗还是堂姑侄。 眼下听见霍朗和司宁宁之间的最新消息,陈莲米心里松了一口气,乐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她仔细跟霍朗确定:“这个把事儿定下来说的什么?是定亲不是?” 霍朗抓抓后脑勺,讷讷的跟个愣头青似的,陈莲米问一句,他就点头答一句:“是!” 陈莲米坐到赵宏兵身边,细细琢磨了一下,着重道:“结两姓是大事,定亲更是首要应该重视的,这事儿也不是咱们说出面就出面的,得事先跟女方长辈唠一唠……” 一想司宁宁是大城市上来的知青,家人也在大城市里头,陈莲米就问霍朗:“你俩处对象,司知青家里应该知道吧?” 司宁宁人谦和,讲礼貌也会来事儿,一看就是好家庭、好家教、好人家的姑娘,陈莲米问完之后就觉得自己多嘴了,这事儿司家大家长肯定知道。 于是缓了口气又问:“司知青家里怎么说?司知青跟你说过没?” 没想到陈莲米会问起司家的事,霍朗愣了一会儿,又被陈莲米催促了两回,他考量了一下,最终把了解到的情况跟陈莲米和赵宏兵两人委婉地说了说: “她亲娘走的家,父亲找了后娘,两位长辈对她都不怎么亲厚,这次回家探亲也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宁宁的户口已经转到这边了,她的意思是我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不用管京市那边。” 霍朗大手无意识在大桌子上拍了拍,道:“我尊重宁宁的意思,她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你这傻小子。”赵宏兵“啧”了一声,赶在陈莲米开口前语重心长道:“司知青年纪才多大?就算平时为人处世办得利索办得好,可比较年纪小,有些地方会在不经意间使小性儿或者远见不够,我看这事儿,还得重新再商量下。” 霍朗眉头打结,神色看起来很是矛盾。 陈莲米怕他想歪,就解释道:“你叔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司知青现在年纪小,有些地方脾气用事,你现在纵容她高兴,可以后人到中年,思想开阔了,想着那城市里头的毕竟是她娘老子,到时候不是说要跟你闹别扭,可心里总会因为年轻时候办的事情存下一个疙瘩,日思夜想的愧疚不舒服……到时候你看着自己媳妇儿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不是?” 霍朗眉头舒展,轻轻点头,“那婶子的意思是?” 见霍朗把话听进去了,陈莲米一阵欣慰,道:“你叔的意思是想让你再好好跟司知青沟通沟通,看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我看也应该如此。就算司知青真的铁了心不跟家里来往,你们最多减少或者不跟那边走动,可婚嫁这事,必须要给那边递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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