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单方面殴打发生的猝不及防,结束的没头没脑。 秦嵩云听闻此事,让人去查刘家最近的动向,安慰道:“放心,是对方恶语在先,倒是这几日,你下学就来家好好写课业练武吧!” 秦府下人不止打探到刘家让人去苏家提亲的事儿,还打探到刘二公子被自家姑爷的弟弟打骨折了。 “那吕媒婆,风评毁誉参半,她之前挨过好几次打,都是因女儿被夫家磋磨还休弃,娘家找人打的,这次也是她在背后撺掇刘二。” “哼,小人作祟。”秦嵩云哂笑,“刘老爷子比猴还精,她不可能用那些搪塞别人的话蒙混,只能借那猪脑子泄愤,也是想给苏家些颜色瞧瞧,将此事透露给刘老爷子。” 下人有些踌躇,为难道:“老爷,刘家主知晓此事,不过••••••” “不过什么?” “刘老爷准备向姑爷的功名下手。” “啪!” 茶盏在地上摔的粉碎。 下人心疼,这是老爷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了,碎了一个茶盏一整套就不能用了,老爷该多心疼啊! 秦嵩云不心疼茶盏,不过是一套汝窑茶盏哪及得上弟子的前程,垂眸盯着地上碎瓷,半响道:“仔细盯着,暂时不要插手。” 于苏家,是灾祸,于弟子,何尝不是一次历练! 他要看看,弟子会如何做,虽然,他已经猜到七八成! 第二日,书院还没开门,刘家的马车就已经停在门前。 门刚打开,刘大爷,刘二公子的亲爹,昌平府第二胖,被小厮搀扶着下马车进了书院。 等苏志安去书院时,他将刘二公子打残的消息已经传开。 张松张柏很是担心,张良树却握着拳头恼怒,“污蔑,血口喷人,那头死肥猪哪就残了,最多身上就青了几块吧,他多大二表哥多大,怎么可能被二表哥打残。”. 教舍其他人,或是窃窃私语,或是沉默不说话,苏志安握拳主动去找夫子。 夫子还没见到面儿,半道却是被山长的书童拦住。 “苏志安,枉顾礼法聚众斗殴,有负于夫子教诲,坏致远书院名声,现罚藏书楼抄书,无山长命令,不得外出。” 被书童带到藏书楼,看着一尘不染的书架,再回身看看紧闭的大门,苏志安很是疑惑。 藏书楼每日傍晚都有专人打扫,刷了桐油的木地板亮得照人影,罚他打扫,山长是还没睡醒吗? 背着手在书架间穿梭,哪怕能有一本书倒放,让他摆正也算整理书架了! 可惜,书册摆放整齐,他只能上二楼。 上下六层都转完,也没找见可整理清扫之处,只得漫无目地找感兴趣的书看。 至于那传言已经残了的刘家死肥猪,他才不担心呢,他自己出脚能不知晓,最多就是骨折,要是真残,也是刘家找的大夫是庸医治残了。 看清书架上泛黄纸张上的三个字,搬来梯子爬上去抽出书。 《水经注》,二姐念叨了好久,书局都没得卖,连秦府也没有,害他想誊抄一本都没参照,现在好了,刚好抄了给二姐带回去。 苏婉没想到,她一手带大的崽还会有被学校叫家长的一日。 看着书院来传话的人,再次不确定道:“我弟弟将人打残了?苏志安?” 安儿打架是有可能,但将人打残,一心想要去京城书院读书,又要考科举的人,怎么可能将人打残自断前程? “是的,刘家大爷亲自去找山长,现请你家当家人去书院一趟。” 苏婉转头看向她爹,苏长青穿着新缝的长衫,刚从柜子拿出来,衣服褶子尤为清晰,他拱手道:“有劳了。” 出门见雕有书院徽记的马车停在路边,问道:“山长可有说只一人?” 得到否定的回答,去学堂找长子一起。 马车进府城,车上两人却是兵分两路。 苏长青被带到书院,直接领到夫子办公的院子。 而此时,苏志栋已经见到刘家家主。 他躬身行晚辈礼,道:“家弟与贵府二公子发生口角,致二公子伤了腿,弟弟被关禁闭家父被请去书院,小子特来替家弟赔罪,还望刘老爷勿要怪罪家父未能亲至。” 侧身介绍身边人道:“这位是家师府上贵客,曾任太医院院正,乃杏林高手,今日小子特意请来为二公子诊治,还望刘老爷勿怪小子自作主张。” 不给坐在主位上胡须花白的刘家主说话的机会,苏志栋直接以晚辈自居,阐明来意,谦谨有余恭敬不足,隐隐透露出一丝强势。 一口一个还望勿怪,却将自己的想法动态表露无遗。 刘家主脸色暗沉,不过一瞬笑道:“苏相公说笑了,都是传言,我家那臭小子也就细皮嫩肉身上青了几块。” “你也知道,刘家家大业大,总有招人嫉恨之处,也不知是谁背后散播谣传坏咱们两家交情,想坐收渔翁之利,其心可诛!” 苏志栋笑着直起腰身,朗声道:“巧了,小子也是这样想的。”说完击掌,门外一名护卫压着被绑手捂嘴的吕媒婆进来。 “这婆子居心不良坑蒙拐骗,上次去我家提亲,言辞间竟是得老爷子命令要强娶我家二妹,更是多有暗示小子日后科举花费贵府鼎力相助,贵府乃昌平大家族,族中也是多有子弟读书,自是知晓科举一途所需钱财绝非百两千两就能完事儿,即便家有金山银山,可谁也不是冤大头,怎会轻易答应这等荒谬之事,这婆子明显是想陷贵府于不仁不义之处境。” “再则,因我二妹不善言辞,家父家母恐她被婆家欺负,意欲招婿,当日言及两家亲事,我奶奶也名言爹娘想多留二妹几年,此婆子见事不成,竟是出言威胁,贵府乃积善之家,即便亲事不成也绝不会交恶,又怎会以小子前途作威胁,识破此婆子奸诈手段,遂小子将人赶出。” “不曾想,却为府上留下祸端,是小子思虑不周,现在为祸之人替老爷子拿来,如何处置,还请老爷子做主。” 刘家主心已经沉底,起身踱步到厅中,道:“竟是此人两面搅合,管家,带去二公子院子指认,是不是此人挑拨,若是,送去府衙。” 末了,拍着苏志栋肩膀欣慰道:“后生可畏,志栋你啊,却是不一样,他日鹿鸣宴上,定有你的席位。” 苏志栋从刘家出来时,隐隐约约听到后院传来的惨叫声。 他面无表情上了秦家的马车,吩咐车夫去书院接人。 且说,苏长青到书院却是被引到秦嵩云的办公处,看到亲家,他还是有些局促,毕竟儿子打架被书院叫家长,很是丢脸,而且,二儿子也受亲家教导多年,这感觉•••••• 苏长青就觉得,自家二儿子不仅坏了书院名声,也坏了秦家名声! 秦嵩云笑着招呼人落座,斟茶后道:“在藏书楼抄书呢,还是心野,在抄《水经注》。” 苏长青彻底放下心,接过茶水笑道:“那是婉婉想看的,难为安儿还记得。”抿着茶却是无心品茗,而是思索该如何开口。 好半响,茶水见底了,才道:“连累亲家••••••” “哎!”秦嵩云摆手,“不过是小人见利作祟罢了!” 这等手段,不及京中那些人的十之一二,连牛鬼蛇神都算不上! “商队快回来了吧?” “快了,康毅说就在这几日了。”苏长青知晓他是担心儿子下次跟商队去游学之事,笑道:“要带个书童,人已经看好,只是年岁有些小,才十一,过几日让志栋带来,亲家帮忙掌掌眼。” 苏志栋进来时,一壶茶已经见底。 秦嵩云也没多留两人,苏长青还想着要不要去见见山长给人赔罪,毕竟儿子打架于书院名声有碍。 神出鬼没的书童又将人带到藏书阁,然后,抄书抄得正起劲儿的苏志安连人带书被赶出书院。 也不是赶出书院,就是书院责令他归家思过! 苏志安简直难以相信,致远书院可是府城最好的书院,没有之一。 原因就是山长不慕富贵,不畏权势,凡书院学子皆是通过考试才能入学,否则,即便家里想给书院塞千金万银让自家弟子来读书都不行。 就这样一座书院,竟然屈于刘家势力,不问青红皂白听信刘家一面之词就罚他归家思过,太不讲理了! . 如果不是大哥脸色铁青,他定要冲进书院去找山长理论。 书院此举大有深意,弟弟不理解,苏志栋却一眼就明了。 今日去刘家到底强势了些,借力打力,让刘家不得不选择主动平息此事。 而弟弟打伤人却是事实,还需亲自登门探病道歉! 回到家,知晓还要带着礼物去给那死肥猪道歉,苏志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次,苏婉却没法做弟弟的心灵导师,因为连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何还要亲自上门道歉。 毕竟,所有事情都是由刘家一手挑起,安儿打人,只是还击! 被大哥压着去看望了死肥猪一回,说了好些违心的话,苏志安很是不忿,又很憋屈,无人诉说,只得将此事写到信中,给自己远在京城的忘年交好兄弟诉苦。 且不说他这封信引起的波澜,苏长青和张氏却是认真琢磨起二女儿的亲事。 只是,左近熟悉的人家,年龄合适的,看来看去没个放心人! 那些个愣头青,实在不是二女儿的良人,自己都还没活明白,怎么能给女儿撑起一片天。 随着商队回来,夏收也开始了,抢收之际,两人只得将此事暂时放一边。 今年家家户户都多种了几亩麦子,晒场有些紧张,为了赶在天气好的日子碾场晒麦,苏长青专门将村里人家的所有地都走了一遍。 根据地亩,黄麦程度,家里人手,分了批次,最先一批是地亩偏少且黄麦多的人家,快快割完就直接碾,碾完拉回自家门前或村道上晒,青砖路晒麦子很是方便,都不用铺席子。 分批后,村里人也不用因抢用晒场争吵,而且还可以不同批次的人家合作,抢收速度快了不少。 苏婉家今年收麦,全凭帮工和家里两个新劳力。 苏志安同学正式成为家里抢收的主力军,与大哥每日上山割麦,张氏就忙着捡麦穗扎麦捆。 苏长青不止要管自家,还要帮衬劳力少的老弱妇孺,监督第一批次人家的抢收进度,每天忙得吃饭都是东家一口西家一口。 苏婉梨花和杏儿每日就忙着做饭送饭,喂猪牛浇菜,去晒场帮忙摆麦垛,还要抽空晒干菜。 鸡场有些母鸡开始下蛋,杜有丁家的要忙着做皮蛋,苏婉和杏儿还要去帮忙捡鸡蛋。 家里真真忙得,披星戴月,早出晚归! 好在风调雨顺,土地没有欺骗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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