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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疑问，苏旻逸自己也有，说完见到的场景以及大哥哥们的解释，依偎在苏婉怀里问道：“五姑姑，为啥蹴鞠长得像靴子，一个小哥哥还光脚跳？” 苏婉憋笑，这不用想都能猜到，定是那些淘小子捉弄人，将谁的靴子踢着玩呢！ 将烤好的花生递过去，笑道：“可能是大哥哥们玩呢，蹴鞠是圆的，腊月集如果有蹴鞠，给你买一个。” 得了一个礼物，是极大的意外之喜，苏旻逸很是高兴，攥着烤好的番豆挨个给屋里人送，末了要出去玩。 苏志刚沉脸道：“在家陪你娘和妹妹！” 苏旻逸噘嘴，眼看又要掉金豆豆，苏婉拉住人道：“你都出去玩了一圈，刚才还擦脸了，这会儿出去容易皲脸。” “那我擦香香，我娘有香香。”苏旻逸一点都不惧，甚至还想出了解决方法。 苏婉只得牵着人去西屋。 小欢欢正睡得香，杨氏靠着被子眯着眼半睡半醒，听到动静睁眼就看到儿子趴在炕沿准备戳女儿的脸。 苏婉将他作妖的手捏住，轻轻打了一下，“不可以逗妹妹，等妹妹醒了跟你玩儿。” 见杨氏醒了，问道：“二堂嫂，你擦脸的在哪，给旻逸抹点，刚才洗脸了。” 苏旻逸已经溜下炕去她娘梳妆台那里翻找。 杨氏无奈道：“在桌上抽屉你找一下，别让旻逸翻。”儿子那土匪进村的性子，被他翻过的梳妆台，得多久才能收拾好。 给小侄子擦香香后，苏婉将人按在炕上准备看屁股，她娘可是专门交代了的。 旻逸现在已经有点男女之别的意识了，拽着棉裤不撒手，哭唧唧道：“五姑姑，男女授受不亲，别拽我裤子！” “你要脱了我裤子，我以后就得娶你，”说着皱起小眉毛看了看苏婉，一脸嫌弃道：“等我长大五姑姑你都老了，咱两不大合适！” 杨氏直接被儿子逗得笑歪在炕上，苏婉则是脸色铁青，使劲儿扒拉被小胖手攥着的棉裤。 臭小子，说得这是什么浑话？ 还有，她哪里老了，还嫌弃她老，她还嫌弃他小呢！ 呸，不是，咋能跟着这混账小子的思路走！ 苏婉下狠劲儿拽下裤子，将里裤拉开看，见青都没青，拍了拍道：“看看你摔伤没，再胡说让你爹收拾你！” 苏旻逸终于抢回了提裤子的主动权，溜下炕道：“就会告状，五姑姑你是告状精，你现在看了我的屁股以后我也不会娶你。” 说着很是嫌弃道：“我才不要娶一个告状精呢！” 杨氏颤抖着手指着儿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你在哪，学的这浑话？” 家里一向很注意，不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话，定是在外头学坏了。 “李鹏程说的，他表妹就是告状精，他以后也不娶。”苏旻逸想都没想，直接出卖小伙伴。 苏婉咬牙，这帮臭小子，真是太早熟了！ 外间的苏志刚听到儿子这没大没小的话，掀门帘进来拧着儿子耳朵将人滴溜出去，“玩去吧，省得在眼前惹人生气。” 苏旻逸揉着有些发疼发热的耳朵，气哄哄道：“爹，你把我拧成耙耳朵了。” 老爷子都被逗笑了，拉过曾孙仔细安慰了一回，问了问这话咋学来的。. 苏旻逸人小鬼大，知道家里也就太爷爷能管住爹、三爷爷，就是爷爷和二爷爷都要听太爷爷的话，因此，依偎在老头怀里好一通嘀咕，将秋日不上学时小伙伴一道玩的乐事说了个遍。 秋耕结束没多久，书院后面扩建，老爷子将上课时间做了调整，三个班的孩子轮流到西厢房上课。 这让自上学来就深觉假期不够的小学生们很是兴奋，轮到其他班上课时，他们就成群结队不是去山上“搞破坏”——掏鸟蛋，就是在峡口河边玩泥巴。 每年秋耕结束，家里没那么忙之后，嫁人的姑娘会回娘家，今年也不例外。 这不，李秀儿的嫂子就回了一趟娘家，而李鹏程就是那次去外家住了五日，才发现表妹是个告状精。 加之李秀儿家的大人说话不咋避孩子，因此，小孩子就从大人的字里行间了解了好多消息，诸如姑舅亲！ 知晓姑舅亲就是姑姑家的孩子与舅舅家的孩子成亲，李鹏程这小子就很是担心，他不稀罕舅家表妹啊，这以后万一两家要姑舅亲•••••• 因此，回家后就跟小伙伴们商量如何不娶告状精！ 苏旻逸对于成亲、男女授受不亲的认知，皆是来自这位好兄弟！ 想到好兄弟都不想娶舅家告状精表妹，苏旻逸不乐意道：“太爷爷，您跟三爷爷说说，虽然五姑姑脱了我裤子，但我们两家可以不说亲。” 说着抬起眼皮偷偷瞅坐在炉子边做针线活儿的五姑姑，低低道：“五姑姑不仅骗人，还是个告状精，我也不想娶告状精，万一以后五姑姑跟三爷爷告状，那我不得挨揍？” 苏婉捏着针转头，苏旻逸看到她看过来，连忙埋头钻入老爷子怀里，闷闷的声音传来，“五姑姑日后肯定还是个母夜叉，我不要被媳妇揍。” 李氏直接笑倒在木榻上，她抽出帕子擦眼泪，笑道：“小娃娃知道啥哟，你五姑姑可是要嫁给你康毅叔的，你啊，想娶媳妇可得好好念书。” 说着说着想起京城求学的孙子，叹息道：“也不知栋儿如何了？” 老爷子情绪也变得低落，他也想三孙子了，不过一想到明年春若是三孙子榜上有名，那就是妥妥的进士老爷，家里是何等风光！ 一向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老头子难得迷信一回，叮嘱老伴，“赶明儿天气好了去庙里上香，求个签问问栋儿的前程。” 无独有偶，安儿也在惦记大哥的春闱。 不过，与老爷子不同的是，他担心大哥名次太好。 少年们围坐在书房的矮几前，吃着果子说着闲话，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春闱。 安儿很是惆怅，看着占满大半书架的课业笔记，他长叹后说道：“要是我大哥的名次好，我以后可就惨了。” 唉，当初咋不是他先出生而是大哥呢，现在搞得人人都拿他跟大哥比。 对于这种感受，梁栋很是认同，不过有人笑道：“那我不一样，我堂弟这次没考好，可是挨了好一顿揍。” “那你应该感谢你堂弟，没他，挨揍的可就是你哎。” ••••••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起自己读书的悲惨遭遇，不是被家里拿来和邻居家比自己聪明的讨厌鬼比较，就是与自家堂兄弟表兄弟对比，总之，读书人的童年，少有称心如意。 梁栋看着大家哭惨，抄起苹果咬了一口，咔嚓咔嚓吃，声响太大，引得众人看来。 “别看我，我可是从小被揍到大的。” 他是今年春才来致远书院上学，大家只听闻家里是才归乡，但奇怪的是只见过祖父祖母，家里其他亲人却是没人知道。 以往大家都顾忌同窗之情，且说关系也没好到要打听人家私事，可今日不一样 大家已经是铁哥们，晚上准备睡一个被窝的那种，以往的那些顾忌讲究纷纷抛去。 刘文珲率先好奇道：“梁栋，你爹娘呢，你们之前在哪住啊？” 梁栋吃着苹果看向窗外，脸上的惆怅让人以为他诗兴大发，即将要吟诵一首。 结果，就听他欠揍道：“我爹娘啊，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好装X，好欠揍1 大家伙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将梁栋压在地毯上揍了一顿。. 待梁栋重新坐起身时，头发已经像鸡窝，衣服也是歪歪扭扭。 安儿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阴阳怪气道：“该不会是在南边吧，南边文风昌盛，你该不会在那边书院掉尾，没书院收你，你爷奶才带你回昌平府念书吧？” 梁栋抚衣服的手一顿，不过一瞬复又恢复正常，笑得张扬，“我怎么可能吊车尾，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哈哈哈，你是未来的栋梁，你这倒数第三能成栋梁，那我不得成砥柱？”李钰笑得更张狂，更欠揍。 见两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大家纷纷以考试成绩为标准标榜自己，什么肱骨、脊檩••••••反正听着就很能干很正派，说到最后，歪到了擎天柱、顶天峰•••••• 眼看时辰快到正午，惦记烤肉的少年们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要去看准备的食材。 安儿只得带大家去灶房，进门前指着旁边的烤炉道：“下晌我二姐会揉面，明儿给你们烤点饼子吃。” 都已经惦记烤肉老久了，谁会想吃烤饼啊，除非那饼子是金饼！ 大家不敢兴趣，纷纷进门去找肉。 见大家如此不识货，安儿没多说，只心里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找机会与二姐说说，明儿露一手，让这帮没见识的开开眼。 为了他的烤肉聚会，家里不仅准备了新鲜的猪肉鸡肉，还有李安友情贡献的一只狍子，舅舅家送来的野猪肉还剩半片，加上从苏种林家买的羊肉，很是丰盛。 . 见木盆陶碗里的肉片都已经腌制上，而且旁边还准备了竹签，大家纷纷嗷嗷叫着要自己串肉。 待苏婉带着旻逸过来时，肉串已经串了大半盆，甚至，盆里还有两条处理好的大草鱼。 一帮少年听说过苏婉，毕竟刘家才倒灶，而刘家此前向苏家提亲之事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现下见到人，心下有些失望。 尤其是梁栋，毕竟，他早就听说苏同窗有个同胞妹妹，一直想见见是不是很相像。 苏婉将旻逸留在通堂，她自己去灶房。 张氏正在和面，虽说吃烤肉，可家里来客没主食招待有些失礼，因此准备压河漏。 见到二闺女进来，嗔责道：“你以后可别忽悠旻逸了，现在正是记事的年纪，看早晨将人吓得。” 苏婉笑着挽衣袖，道：“不听话，吓一吓就记住了，不然不长记性。” 主要是旻逸现在很是有些小毛病，在苏婉看来必须得扭过来。 可那些小毛病放在村里就很正常，甚至，都不算事儿。 以前家里条件一般，杏儿安儿小时候多是她带，两人聪明但不仗势欺人，可能也是没势可仗。可旻逸不一样，现在，她爹是里正，老爷子又是村里唯一一所学堂的山长，且二堂兄还在作坊当管事，是张康毅的左膀右臂。 家里日子也好，又时常有人来找老爷子说话，让旻逸觉得自家很是不一般。 因此，这小子也不知啥时候养成了些二代的派头。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但凡跟他玩的好的，都能从他这里得到好处。 或是家里自己做的小零嘴小吃食，或是他的小玩具，甚至还有稀有的果子肉干果脯等，像现在是冬季，正是吃糖葫芦的季节，若是遇上家里人去府城，旻逸必有糖葫芦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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