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生意,这四个字瞬间攻获了青帮主的心,“可以,但是以后我也要独家。” “不可能,这东西成本大,以后都独家供应我就是将自己脖子套到你的绳圈里,要多少要不要都由你,没得谈,想都不要想。”李小寒毫不犹豫回绝道。 青帮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李小寒见状,说道,“大不了以后我供货,怎么都有你一份,别担心。” “行,签文书。” 李小寒似笑非笑,“上次我们做棉花梳买卖的时候,叶帮主可没有说过文书一个字。” 如今供需逆转地位颠倒你来说文书。 “文书也不签。这东西有好些香料都是西域来的,价格贵,供应还不稳定,签不了,有多少我就供应多少吧。” 没听说过后世有一个商业故事吗,行业大佬看中了一家新兴公司,十分看好想要收购,但是新兴公司创始人手握专利,市场广阔不想卖,行业大佬也不恼,表示对新兴公司十分看好并且下了大单,整一个大佬提携年轻人。 新兴公司冲劲满满接了大单,不料遇到原材料大涨,成本大增,新兴公司勉力支持,想着完成大佬大单还有赚头,不料交货时,大佬公司多次要求返修细节,拖延货款。 新兴公司现金流断绝,破产清算,大佬收购,专利和货物同时入手。 当时这个案例被李小寒老板念叨了好几遍,直呼商场如战场,还是太狡猾了。老板都只敢缩着老老实实种地。 因此,在番椒没有被种出来之前,在自己没有掌握原材料供应之前,在自己的的抗风险能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李小寒是不会签文书的。有多少卖多少,稳妥起见,落袋为安。 青帮主一连被拒绝两次,眉头皱得更紧了,李小寒见状想了想,毕竟现在是唯一的甲方爸爸,还是得安抚好,“叶帮主想好怎么推广这酒了吗?” 青帮主不解的看过来,这酒这么好,还要推广? “不不不,须知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个酒,要被人接受认知,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你看我不是还送了两坛酒给你,才促成了这个买卖。” “愿闻其详。”青帮主便知道,这是熟悉的附赠的出主意时间了。 “我看你铺子,还有些许棉花梳没有卖出去,过了那个新鲜劲头,你还不是我平山村石竹的棉花梳,便不好卖了。而且这个东西,过了年,大家的棉花都梳得差不多了,你堆着放那里,不过是占地方也赚不了人气和钱,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它统统清掉。” “正月十五最热闹的时候,你派人在门口大喊,棉花梳清仓大减价,一文钱一对。我保证,会有那节俭的妇女蜂拥而至,买多一把给家里备用。这种妇女,一般都是跟着家里男人一起过来的。这个时候,你把那浊酒,浅浅的倒上一个小酒杯,免费请人喝。但凡有人喝了,你就不怕这个酒没有人认识了。” “免费请人喝的酒你也不要可惜,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喝的人,都是你的客人,这个钱你始终会从他们身上赚回来的。” 青帮主斜瞄李小寒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送我的那两小坛酒,就是这么赚回来的。 李小寒倒没有不好意思,极沉稳的说,“叶帮主,这就是生意啊,咱们是合作共赢的关系。你看不然我为什么元宵前找你,我找你之前都为你想好了,不会让你亏钱的。你省了多少心。” 青帮主想了一想,好像还真是,于是生意成了。 “这里面的酒,按照刚刚说的价格,我全要了。”青帮主说道。 “给我留一小坛浊酒和一小坛醇酒,我有用。”李小寒说道。 青帮主不赞同的眼神看过来,好像在说:你不会又拿去白送给其他人,然后从其他人身上赚回来吧。说好暂时对我独家供应的。 “不是,我留着给走人情,不是买卖。”李小寒解释道,“叶帮主放心,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于是青帮主勉强放心,生意达成。 这时青帮主带过来的山羊胡子中年人终于发挥了自己的作用,这看着像账房先生的人就是账房,双方一番计算,十斤装的醇酒和浊酒有十坛,还有那一斤装得醇酒七坛和浊酒八坛,合计青帮得支付一百九十两,尾数大家默契的抹了。 银钱到时候青帮过来运酒一并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小寒想了想,“你们的人来运货的时候,顺便帮我去那老邱酒馆,这醇酒和浊酒,还是一斤装和十斤装的各订十坛,麻烦那老邱酒馆帮我送过来。这酒钱就从里面扣下来吧。我倒是没关系的,你要是介意,就先捂一下消息,别影响你。” 既然被青帮的人猜到了是从老邱酒馆进货的,那也不用藏着了,让他们顺便说一声,还免得她再跑一趟府城。毕竟还是冬天呢,坐牛车冷啊。 青帮主的脸色一窒,赚一半,这一倒手,就是九十五两入账,李小寒倒是不瞒着他们。 这可是近一百两。 “叶帮主,我还有配料钱呀,西域的香料多贵,你们不是不知道。还有人工费啊,我也就是赚个辛苦钱,你不要老计算成本的时候,不把我花费的心思时间算进去。”李小寒安抚道。 并无,这香料费并没有那么贵,人工嘛,也就这样,比那种地轻松多了,其实最赚钱的就是秘方。 果然知识就是财富。 不过青帮主听完终于脸色好了许多。 谈好交易,青帮主便骑马赶回府城了,约莫两个时辰后,就有那牛车过来,给李小寒送来了老邱家酒馆的醇酒和浊酒,然后又把李小寒家的番椒酒库存全拉走。 就这么一转换,九十五两白银入袋,除去香料费约莫十两,其余净赚。 王氏和李贤东摸着这白花花的银子,有点不敢置信,这银子,对他们来说,真的是赚得太容易了。往日里日日守着那田地,夏扛烈日,冬受冷风,伺候一整年,也能剩个零星几两呢。如今能在家里,不受那风吹雨打,就能赚这么多钱。 “要不说,有一门手艺,来钱就是快呢。”李贤东感叹的说,王氏频频点头。 李小寒倒没有这种感受,皆因这酒本来就是走的一般人轻易不会消费的路线,有赚头是正常的,前世那些产品,那是成本价往上翻几番的赚呢。她这个,算实在的了,还是她不敢太高调的原因在。 “爹,娘,这钱收起来吧。”李小寒说到,一瞬间,青帮清空了她的库存,她又得剪番椒留种、配料泡酒、过滤酒液了。 “你收着,你还得再进货再卖吧,留点活钱在手,我们这边还有呢。”王氏和李贤东齐齐说道,他们虽然觉得大为震撼,不过他们也算看清了,这番椒酒的买卖,还能继续。 “成吧。那番椒酒的钱就放我这里了,到时候买香料的钱也从这里出,好计算。”李小寒说道。专款专用,以后也好处理。 就是,这么些银子,放哪里呢? 李小寒原本想放衣箱子,王氏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把李贤东叫进来,硬生生把李小寒的房间挖出一个坑,把这银子埋进去才放心。 李小寒:下次我让青帮给我送银票过来。 埋完了钱,就要干活了,得赶紧把这一批新的酒泡好。 “娘,我的衣服不急,你先帮我把这番椒剪了,把种子留出来,我得尽快把这一批新酒泡上。” “成。” 正月十五元宵节,李贤东一家没像村里有些人家一样,有钱的去府城凑热闹,有货的去摆个摊子,今日生意好咧。 王氏毕竟怀上了,挨挨挤挤不合适,王氏便叫李贤东带着李小寒跟着村人一起去,但是李小寒不愿意。 她们家在府城没有落脚之地呢,得在天黑前赶回来,那有什么意思。古代夜市,火树银花鱼龙舞才好看呢,大白天去逛,她是没逛过白天的府城吗?估摸着就是热闹一点,能热闹过前世。 还在这大冷的冬天,坐在那四面不挡风的牛车上来回两趟,不值得,不值得。 于是,这元宵佳节,李贤东一家在村里过了个节,族人间走了走,应付一下那些不识相的多嘴暗地打听她们家番椒酒的价格的,一家人倒是好吃好喝温馨又平淡的过了一个元宵节。 “就是不知道青帮你那酒卖得怎么样?” 青帮的酒卖得怎么样? 黄昏天色微暗,府城各处的灯笼点亮了起来,过了那元宵节,这个年便算过完了,又要进入到忙碌的劳作里,这便算是最后的狂欢。 又因今年减免了那棉税,大家省了一笔,手上都有点钱,那就更热闹了。 西市正大街,青帮铺子也学人点起了两个大灯笼,时间太紧,酒又不好运,青帮便干脆全放在府城这家店里。就那几十斤的酒,扔在府城里,消化了连个嗝都听不着。 “快来看一看啊,快来瞧一瞧啊,棉花梳大减价,往日八文一对,今日一文一对,卖完就没有了。”麻五在门口大声喊道。 “往日八文一对的棉花梳,今日一文一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是麻五从平山村那边的农人处学来自己加工的。 人群中,有那中年婶子,和丈夫牵着自己两小儿,第一遍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还是停下了脚步了,第二遍,没错了。 把丈夫小儿拉得飞起,三步并做两步,一下子走到青帮的铺子前,大声问,“棉花梳一文一对,是那平山村石竹做的不?” “大部分不是,有一些是,你自己挑呗,反正都是一文一对。”麻五干脆的说。 此话一落,只见那婶子动作迅猛的把两小儿往丈夫怀里一塞,“顾好大郎二郎,待我挑对棉花梳再来找你。” 说完,也不等丈夫回应,猛的扎进青帮那棉花梳子台子前。 今日,她陈娘子,必定要洗清当初被人说贪小便宜买那次货棉花梳的耻辱。今日这棉花梳一文一对,她就买八对,娘家婆家全分一遍,看谁不说她既有眼光又懂持家。 和陈娘子一样迅猛扎进棉花梳台子前的,还有周围围成一圈的大小娘子们。 一文一对啊,简直像不要钱一样。快抢。抢到就是赚到了。 只剩下陈娘子她丈夫,被塞了两小儿,又被那汹涌而来的大小娘子们挤得左摇右摆。 “带着孩子的往这边来啊,别挤着孩子了。往这边来啊。”麻五在一旁高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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