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他若是处在许晏清的位置,能做得比许晏清更好? 别逗了,人贵自知,他连许晏清的皮毛都比不上。 对强者的信服,恭敬,都是自然而然的。 许晏清从一旁拿出一块布,上面写下她要的东西。 “如果可以,想办法给我弄一张舆图,天下舆图。”行军打仗,这事何其关键。 许晏清必须对天下山河有所了解,否则怎么打仗? “您可真能给我出难题。”一听许晏清的要求,没来得及细看许晏清递的布上写了什么,却被许晏清吓得不轻。 “否则怎么对阵?”许晏清很无奈。 “要不,您去问问雷姐。这事儿我真没办法,雷姐或许可能弄到。”郝系不得不出个主意,这样的事他确实做不好,许晏清指望别人吧。 许晏清询问的眼神落在郝系身上。 “雷姐人脉广,我手里弄不到,或许她可以。”郝系真没办法,否则他也不会拒绝。 “好。你去办其他事吧。”许晏清也不强人所难了,毕竟郝系也算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郝系赶紧跑,余光扫过许晏清屋里放的一堆沙子,上头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看起来像图,又不像。 许晏清打发完郝系,人站在沙堆面前,似乎在思考什么。 一堆沙子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郝系满脑子疑惑,并没有问出口。但凡他要是问了,许晏清定要告诉她,这可是沙盘。 周围转上一圈,许晏清想把各种地形做出来。 具体做沙盘用的东西她是找不到,简易的总能。比如这沙子,石头。 许晏清正研究地形,考虑究竟在哪儿设伏更好。 不过两天,赵业来禀,“饿晕了好些人了,这会儿没晕的人都求着卖命给你。现在怎么办?”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许晏清就等着那些以为自己有本事撑住的人来求她。 许晏清对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一点惊讶。 “人呢?”许晏清不慌不忙地反问。 “都在家里。”赵业第一时间赶来禀告情况,希望许晏清能高兴高兴。 可惜了,没能从许晏清脸上看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许晏清撩了眼皮,“求人是这么求的?” 赵业一顿,马上反应过来,不过还是帮腔说几句,“毕竟饿久了,浑身都发软,着实动弹不得。” “所以,他们弱他们有理。我们有粮食不肯养着他们,保他们长命百岁,福禄双全,都是我们的错?”许晏清一通反讽,赵业. 当他听不出许晏清的讥讽?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怎么能高高在上的等着别人帮他们呢?那不成笑话了? “那我怎么办?”赵业捉狂,让他回去跟那些饿得动弹不得的人说,啊,你们既然求人,最好摆正心态,爬也要爬到许晏清面前,亲自来求?他也说不出口,更怕给许晏清招事。 “与你何干?”许晏清回了一句。 赵业半响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收到许晏清的眼神,马上悟了! “对对对,情况我照实说了,你做事一向有数,又不是我能出主意的。”赵业终于说出一句像样的话。 “话不必多说。”该报到许晏清面前的事,赵业报了。 至于之后许晏清如何行事,就不是他能管的! 自然,他也不必把许晏清的话传给他们。 许晏清继续埋头堆她的沙盘,现在就差一点了。 “你这是做什么呢?感觉和山上的地形很像。”赵业虽然帮不上忙,见识多少有一点。 不敢动许晏清的东西,也是因为许晏清这些日子,但凡得闲就在这儿弄这玩意,要不是重要的东西,许晏清肯定不会摆弄。 赵业心下甚为好奇,观许晏清心情不错,正好,趁机问问。 “勉强算像,和.差远了。”想说和真正的沙盘差远了,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改了口。 “做这个有什么用?”赵业听得不算太明白,东西是什么问不出来,那且说说用处吧。 “山中形势,皆在我目光所至之处,可随机应变。”这就是一个直观的东西,让许晏清将观察得来的结果,全部做出来,日日看,夜夜看,牢记在心,也是一份警醒。 赵业眨了眨眼睛,最终指向一处道:“其实这里如果建一个水阀,引水而入,完全可以以决堤之势,亡于突赫。” 作为一个擅长做机关的人,要是按许晏清说的那样,她做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按实际仿出来的,他有一个主意。 “何处?”正在准备继续摆弄仿制沙盘的许晏清,乍一听赵业的话,来了兴致。 “此处。”赵业怕许晏清看不清楚,指着那一处,且请许晏清看清楚,看仔细了。 许晏清瞧了上头,山势,水流,半眯起眼睛。 “而且,要是真按你造的模样,将这一片淹了之后,再开荒,必可得良田千顷。”赵业再接再厉。 在许晏清的面前,他难得有表现的时候,终于,等来这机会了,他得把握。 这回许晏清的眼睛更亮了,“去实地看看?” 赵业一愣,许晏清跟阿虎看地形的时候没有带上他,赵业观势而论,这意思,许晏清马上就要确定? “外面人都等着你。”赵业没有忘记此时外头不少饿狠的人都在等着许晏清。 “想来他们还不饿。”若是当真饿得受不了。不会等着许晏清去寻他们。 许晏清当众揍人那一回合,让山上的人算是明白了,许晏清他们都不是好欺负的主儿,但凡不想闹得不可开交,最好他们别再闹事。 故,这些天,那些没有粮食的人,既费心出去寻粮,可是这山中的情况,能吃的早叫他们吃得半点不剩。 现在再去寻,哪里来的食物? 费尽了心思不依然不能果腹,开始有人装可怜,求助于新叔。 新叔早被许晏清警告在前,他再拿粮食分给旁人,日后,他和他的家人都将没有粮食。 许晏清管着山上的人,周实配合无比管住刚随他们上山的人。 如此,寻粮不得,求救无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哭啊喊的,并不在少数,然而许晏清不为所动。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把戏以为许晏清不懂? 然而她从来不喜欢这般闹腾的主儿。 这些人被许晏清出手吓得不轻,不敢轻易乱来。可是,他们哭啊喊的,许晏清并不约束,那自是得哭得越惨越好。 盼着旁人发善心的人,利用旁人的善心达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目标的人,许晏清不屑之极。 若不让他们明白,想活命,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将来这些人只会成为许晏清达成目标路上的累赘。 赵业一听许晏清的话,不敢再反击,谁能听不出许晏清语气中的轻蔑和不屑。 哪怕这群人果真饿死,许晏清也断然不会多看他们一眼的。 赵业哪里还敢再提这一群人,立刻请许晏清往外去。他们去看地形,这里的事,等那些人真正意识到自己该怎么求人再说。 许晏清正有此意。 是以,待一群哭喊求情的人出现在许晏清院前的时候,哭喊了半日,本以为能够听到许晏清出来接受他们卖身的话,结果,愣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有人哭着喊着实在累了,有心想要冲进去看看,最终还是想起许晏清的狠劲,收回那已经伸出的手。 可是,一直没有动静,让人等得实在难受。 “咦,你们在这儿做甚?”关键时候,明谦听着动静过来,结果一看满地的人,一个个脸色发白,满是泪珠,这是被谁欺负了? “明神医,神医,我们来寻周小娘子。可是我们等了许久,一直没有见到周小娘子。请神医帮我引见一二。我们知道错,真的知道错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可怜兮兮的瞅着明谦看,盼着明谦能够帮他们一把。 明谦指了前方道:“晏清出去了,去看山势,不在家。你们就算再怎么哭喊,她都听不见。” 隔了数里之外,许晏清要是能听见才有鬼吧。 一群人以为可以趁机在明谦这儿告上许晏清一状。 毕竟,他们这几天四下转悠,并非一无所得。至少,他们知道许晏清算是能做主的人,在她之上,还有其他人。 能告许晏清一通状,是他们表现的机会。或许更能趁此翻身把歌唱! 想到这一点,立刻有人卖力的装可怜了。 “明神医,我们,我们是真心实意来求见周娘子的。” 话说着,泪珠子一颗一颗地落下,那悲痛,真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明谦一叹,面上流露出了怜悯,一群人暗喜,果然,行医之人都有一份菩萨心肠。 “既是真心实意求人相助,且等着吧,晏清应该很快回来。”明谦心善不假,不代表他蠢,更不代表他对村里村外的事一无所知,凭一己之善而行事。 周实把山上的人都交到许晏清手里了,许晏清负责的是几千人的性命。忙里忙外,明谦未曾看她得闲。 这些人,那是十足的刁民,念着盼着都是不劳而获,占尽人的好处。 想得挺美! 明谦心里一向看不起这样的人,他们那点小心思,他看破不说破。想借他的手对付许晏清,门都没有。 “神医就不能帮帮我们吗?”好戏尚未开场,明谦即将事情全都推到许晏清身上,这跟他们预想的并不一样。 行,暗指不行,那就来明的。 “周小娘子毕竟年幼,行事难免不周全,我们这么多人,她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上眼药,就得若有似无,真假难辨。 明谦惊奇地望向他们,“你们也知道晏清年幼?怎么,你们是没手没脚,还是废了?竟然想让晏清一个孩子照顾你们?” 满目皆是不可置信,明谦上下打量他们,面上透着不解。 被噎得半死,且用心更被明谦说破,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思不能为人所知,打死也绝对不能承认的。 “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连连否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不是最好。若你们存了这样的念头,且饿着吧,盼着老天照顾你们,天上掉馅饼不说,还能正好掉进你们嘴里,那能省去你们不少麻烦了。”明谦一派正直,可这讥讽之意,谁都不是傻子听不出来。 一群人面上讪讪,也就明白了,碰上一个明谦,以为这个神医最是心软,必能成为他们一伙的。 可惜,算盘打得太精,被明谦一通讥讽后,再不敢算计明谦。 “怎么会,怎么会。明神医且去忙,我们等周小娘子,不劳烦你了。”情况不对,这群人急于将明谦打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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