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你们这些贱民,给我等着,等我活着出去,我一定要你们死地葬身之地。”眯眯眼挨了打,丝毫没有应该低声下气求放过的态度,而是更嚣张。 这,大概就是许晏清选择让郝系前去向他告状的原由。 自视甚高,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无人敢对他不敬的人,不仅仅是面对他看不起的九囿人,也包括他们自己突赫人。 这事儿,许晏清心里有数即可,看着乡亲们一拥而上,打得突赫人哇哇大叫,最后竟然喊出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的话,便知道他们被人打得有多凶残。 许晏清冷眼旁观,看着乡亲奔走相告,那些以前欺压他们的突赫人被捉了,想报仇的人只管来,就在县衙门口。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县衙前,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将那些突赫人打死,为他们的亲人朋友报仇。 许晏清很识相地退于一旁,等着越来越多的人奔走而来,拼着进去往突赫人身上踩上一脚都好。 这么大的动静,好不容易进城的人看到眼前的局面,哪一个不是惊愣无比。 这算是怎么回事? 韩亮还以为许晏清怎么惹起民愤了,这不急急赶来,结果看到许晏清悠闲地呆在一旁,引起百姓暴动的人似乎不是她。 不不不,韩亮连忙否认,不许自己在这个时候轻下判断。 “小娘子,这是?”韩亮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作为副将,看起来许晏清是主,他该为副,帮着许晏清打打下手,主要还是负责军事。 东海城内的事,韩亮自问没那本事管得了。 许晏清进城,第一时间将城里的衙门什么的,尽都接管,且下了命令,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自由出入县衙。 听起来好像是在防着什么人,韩亮不擅长的事,也不打算多管。 然而县衙暴动,似是城中所有百姓都赶来了。 许晏清的求贤信,张贴得满城都是,他又怎么可能没看见。 急急赶来,无论他究竟是为何而来,但凡没有什么事,他都可以在许晏清面前多刷点好感是吧。 “没什么,我将拿下尚未处决的突赫人,尽交由百姓们处置。”许晏清轻飘飘地告诉韩亮。 韩亮不由自主地望向前方,落在人群中。 现在除了能够听到乡亲们愤怒的叫喊,“打死你,打死你。”再无其他。 许晏清就站在那儿,负手冷眼旁观。 说出交由百姓们处置时,许晏清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可是这份平静却让韩亮感受到一阵寒意。 突赫人,那不仅仅是东海乡亲们的仇人,死在突赫人手中的九囿人何其多,突赫人的仇人有多少,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对突赫人而言,更多是不在意,无所谓。 许晏清,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人,年纪虽然小,韩亮已然见识了她的本事,自然是不敢小瞧了她。 “小娘子,虽说乡亲们都恨极了突赫人,不过,这个时候让乡亲们参与打杀突赫人,是否有些不妥?若再把仇恨放大,对我们而言并不是好事。”韩亮想得长久,不仅仅是此刻。 他这一提醒,许晏清露出了笑容,转头看向韩亮道:“韩将军确实高瞻远瞩。 “不过,比起未来,难道不是让东海的乡亲们接受我,不再因我年幼而轻视于我,或者,愿意听从我的号令,和我一起守卫东海更重要?”
第61章 策动 ◎劫了他们的粮草◎ 所谓事有轻重缓急, 许晏清从来不认为眼前的事情都解决不好,他们能有什么未来。 韩亮提醒的一句,从长远来说确实要防备。 毕竟要是他们一直不肯给突赫人活路, 只会激起突赫人对他们的反抗, 真真是不死不休。 仇恨从来都是令人发愤的动力之一,许晏清现在不就是在利用人的愤怒吗? 可是,在此之前,许晏清必须不能忽视的一点是,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获得东海百姓的认可。 韩亮再一次震惊地望向许晏清,难以想像,许晏清竟然早想到这一层。 他以为许晏清心怀仇怨,和眼前的这些乡亲们一样, 满脑子都是如何报仇。或许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终会忽略突赫人若是没有了活路, 也会选择跟他们一样, 鱼死网破。 但,许晏清并非没有想到, 而是想到了, 依然选择这条路。 惊心之余,韩亮不敢再说话。 “我杀了他了, 娘, 你在天有灵看到了, 我杀了害死你的人, 我为你报仇了!”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人群中冲出来, 跪在地上, 痛哭呐喊。 那悲恸的哭声, 引得多少人落泪。 听到哭声的人,同样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父母。 作为普通人,他们心心念念都是一家团聚,平平安安。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因为突赫人,他们永远都无法实现。 在场那么多的人,有多少家人尽亡于突赫人之手,只剩下他们孤身一人的? 有些怨恨,虽然他们说不出口,不代表他们没有记在心上。 “诸位,诸位,大仇得报,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且谢过小娘子。” 本来激愤杀人,必要将突赫这些恶人尽杀之的一众人,看着已然断气,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突赫人,并不愿意再与之纠缠。 随着大仇得报,心下稍松,于此时,有人扬声喊了一句。 确实因许晏清之故,得报大仇的乡亲们呐,不管是哭或是笑的人,都朝许晏清拜下,谢她! “诸位不必行此大礼。凡有血性之人,见突赫于我九囿横行,欺我百姓,杀我国民,岂能视而不见? “晏清不过是做了认为该做,若是诸位有能力,必也会做的事。” 许晏清谦虚地避之,还以众人一礼。 “说得好。突赫入我九囿,横行无忌,杀我国民,辱我百姓,凡有血性之人,绝不能容之。小娘子,老朽虽是一介书生,也愿意入小娘子麾下,余生,愿随小娘子驱突赫,安百姓。” 一位胡子白华,头上银丝若现,瞧着文质彬彬的老者站了出来,看着他走路都不稳了,偏声音哄亮,一番慷慨激昂之词,听得人热血沸腾。 许晏清当然不能忘记自己这回的目的是什么,朝那位白发书生作一揖,“晏清之幸也。敢问先生名讳。” “不敢不敢,老朽钟一世。”白发书生自我介绍。 钟一世,许晏清朝之再作一揖,“钟先生,不知先生所长?” “天文地理,诸子百家,皆有涉及,小娘子可一考。”钟一世何其聪明的人,他来此是为何而来,纵然旁人能忘记,他也不会忘记的。 许晏清以求贤令求天下之才,既是求才求能者,许晏清若不考较一二,岂能让人心服口服。 东海的人,即将是许晏清这份求贤令真假的见证者。 “何为国之本?”许晏清既然敢求贤,若没有半点本事震住人,谁能对她信服? 以东海众人之仇,视为她仇,助他们报仇成功,只是一个开始。 想让真正有才有能的人为许晏清所用,难道许晏清不需要表现一二,证明她值得人投奔? “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钟一世对答如流。 “眼下我东海之急为何?”许晏清又问,钟一世立刻再答,“春种。” 可不是吗?若不种植,今年的粮食怎么办? “春种之后,何以安东海?”许晏清这是问策,钟一世沉吟半响,“突赫安插在东海之人,不知所剩几何?” 许晏清微微一笑,“还有一些。” “先前东海海军集聚,不知为何?”钟一世反问。 “若我告诉你说,为我而来呢?”许晏清并没有说谎,东海海军出动,是为从章州东面进攻,对付许晏清来着。 钟一世毕竟被困于东海之内,不知外事。 再大的本事,对天下时势所知不多,无法对接时势,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这也是为什么许晏清刚得万哥他们松口有人可用,立刻向雷姐讨要消息渠道的原由。 “为何?”钟一世既然拿不准,不得不再问。 隔了一条海,他们东海相对与世隔绝。 如此地势,许晏清一直好奇,究竟他们怎么会落入突赫人之手。 以前的事不好再问,再管,现如今许晏清需要的是倚借这地势,发展壮大。 “因我与几位先生于朝城杀了炎朝平东王的儿子,劫了他们的粮草,杀了他们突赫将士,平东王下令,以四面包围,我们带人逃到章州,躲入深山之内。 “我在朝城喊出了名号,平东王为杀我,调动突赫兵马,只为取我项上人头。” 功劳不敢独揽,但露姓名这事千真万确,要不是出了小和这个叛徒,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谋门的存在,所有的错处可不就全都记在许晏清的头上了。 “听闻章州城前几日也有动乱。”钟一世睁大了眼睛,颇是不敢相信。 然而想到他那几日听到的话,最终不得不问。 “有我的一点功劳。”真就是一点,最大的功劳是王刊。“一手造就局面的人是他。” 赶紧把王刊推出来,钟一世仔细地打量了王刊一番。 稚气未脱的少年,哪怕胖了点,那也是少年。 “突赫五万兵马入章州,如今剩下一半而已,小娘子再得海军,想必消息传回炎朝,必令炎朝上下震怒。”王刊朝钟一世作一揖,当然不能把许晏清的功劳抹去。 “不可,不可。既然突赫人已然全被拿下,何不让炎朝觉得,东海依然在他们手中。”钟一世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眼前的这些人为了名声,急于昭告天下,东海已然落入许晏清手中。 “老朽久居东海,和他们突赫人打过不少交道,对突赫一些习性略了解。 “我们完全可以装作东海依然由突赫人掌控,为我们东海争取机会,助阁下执掌东海,亦可取炎朝之粮草。为长远谋,务必让炎朝越晚发觉越好。” 钟一世赶紧把理由道来,一脸希冀地望向许晏清,盼着许晏清能够答应。 许晏清心下赞一声好,能想到这一层的人,自然是有真本事。 心下对钟一世有了认识,许晏清道:“先生放心,我们不好虚名。比起虚名,更喜实利。” 东海的情况能稳则稳,许晏清就算揽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心,都不敢说万无一失。 时间足够,许晏清才能真正的掌控海军。 “不知小娘子打算如何稳定东海?”许晏清考人,也得被人考。 “或以海军六万,助民开荒,以海军自足,先生以为如何?”许晏清笑问。 “可行?”钟一世不甚确定,却也透着期待。 “事在人为。”许晏清往前迈了一步,“横征暴敛,劳民伤财。自古以来,官军皆欺于民,可是在我这儿,这一切都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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