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狼狈的翻身过来抵挡云眠星刺过来的剑,遮面的布在慌乱之中掉落,露出一张有些好看的面孔。 只是有些好看而已,所以云眠星的剑只顿了刹那,眼看要刺中这人胸口,百里隐喝住了云眠星:“停手!” 她把剑一偏,剑刃抵在少年脖颈上,擦出一丝血痕。 楚四小姐惊呼:“叶无缘!”便提了裙摆冲过来。 云眠星见了这幅情景尴尬地挪开鸣凤剑,垂手站到百里隐身后。 “叶无缘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楚四小姐扶起叶无缘仔细看了一圈才把目光投向缩手缩脚降低存在感的云眠星:“你是谁!边大哥呢?” 百里隐知晓云眠星的尴尬,向前一步微微遮挡了楚四小姐的视线:“琳儿别怕,这是新上任的潜副堂主云星,边望家中有事回去一段时日,暂时让阿云跟着我。阿云,快跟叶无缘道歉,他是楚小姐的暗卫。” “嗯……楚小姐好。”云眠星挺直了腰杆道:“这位,嗯,叶公子并无大碍,我没伤到他,刚才在下听见异响怕是贼人,伤到楚小姐和阁主可不好,一时情急才出了手,在下给叶公子道歉,希望叶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 叶无缘微微点头笑道:“不碍事,倒是我不小心划伤了阿云,这是上好的伤药,还望阿云收下。” 刚见面就叫阿云这么亲热吗? 云眠星腹诽,面上带笑:“多谢叶公子,今儿咱不打不相识,既然都是当暗卫的也算是共事的好兄弟了,日后多担待。” 见着两人气氛融洽,百里隐和楚四小姐放心了,便又回到房内聊天去了。 叶无缘拉着云眠星到一旁的草丛里猫起来,又道:“阿云快上药吧,要不我帮你来?” 这人不会是断袖吧!云眠星往后挪了两步:“无妨,我自己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云眠星开了口:“你,叶公子……” “不用叫我叶公子,我不过一个暗卫,当不起公子的名,叫我阿叶就好。” “咳咳,阿叶,你对那个,边望也是这么好吗?” “怎么会!边望不喜欢和我说话,蹲他旁边我都嫌冷。今儿换了你来我高兴得不得了,你不知道你把我从树上踹下来再用剑抵着我时,那一刻太帅气了!” “???”云眠星有些窒息,她能想象边望一脸嫌弃看着叶无缘的样子了。 “诶,阿云,你……” 云眠星捂住叶无缘的嘴:“嘘,当暗卫得安静点。” 叶无缘点头,她才松了手。 他小声道:“今日与阿云一见便十分欢喜,才说了这么多话,平日里我很少说话的。”说完又抿紧了嘴巴。 云眠星微微点头,往后找了个地方上药去了。 伤口好在不深,她从怀里摸出仁堂的金疮药抹了些上去,等到不流血了再扎上绷带。 只是烦在当时为了方便把披风留在了客栈,现下入夜,寒风从破掉的衣裳那儿灌进去让人难受,她心里又忍不住骂了叶无缘两句。 那边叶无缘打了两个喷嚏,嘀咕道:“这京城是越来越冷了。” ----
第13章 == “琳儿说她想经商。”百里隐看着正在烧水的云眠星说道:“你意下如何?” “这事儿不该问我,我又不懂经商,你问问生生或者赋言还能聊两句,当初生生用十个铜板赚了一两银子去了润堂,赋言也赚了半两,就我买了糖葫芦分了吃了,好歹没把季叔气死。”云眠星摇摇头。 “说的也是。”百里隐挥手道:“你回院子去吧,等我要外出了再叫你,我去找淮秋和赋言聊聊。” 云眠星走出院子就看见风启昭抱着剑在树下,仿佛是在等着谁。 “风启昭?” “眠星。”风启昭朝她走过来:“今日我回来听说你昨晚受了伤,伤在哪了,有无大碍?” “没啥事,就被划了一道,我及时上了药,不出半个月就能好。”云眠星伸出左手,“就划这。” 风启昭皱了下眉头:“谁弄的?” “诶,是误会,我以为楚四小姐的暗卫是哪来的贼人,便出手了,是我技不如人所以受了伤,怪不得别人。” “看你独自出来,想必这会儿没什么事,那就随我去演武场看弟子们训练。”风启昭岔开了话题。 两人并排走去演武场,云眠星自觉和风启昭关系缓和不少,话也多了起来。 “昨晚我和阁主去吃了馄饨,那家馄饨味道不错,下次我请客你可赏脸一起去呀。” “好。” “其实伤口到不怎么疼,我最心疼的还是我的衣裳。” “那衣裳确实好看。” “那衣裳可花了我二十两银子呢,纹案都是苍池和岑焱画了好久的,昨晚回去可把他们好一阵心疼,只差我们三人抱作一团哭了。” “拿去找绣娘补补。” “不补了,当个教训,日后我更加勤奋练功才是。” “你知道就好。” “……”云眠星噎住了话,安静的跟着风启昭去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数十个弟子正在训练,季长寻坐在主位上拿着葫芦喝着小酒,夏子山则在场中来回走动指导着练武弟子。 话说夏子山出身华山六子之一清虚子门下,清虚子此人主张“任何事物都没有绝对”,他不喜武林中的正邪对立,因为正不是都正,邪也并非都是邪。 夏子山七岁上山,偶听清虚子宣道,对“任何事物都没有绝对”这句清虚子经典名言提出了反驳:“‘任何事都’这个就很绝对啊。” 在场人等大惊,清虚子并非何等至高善人,被当众反驳肯定会恼羞成怒,七岁无父无母小儿被华山六子之一赶下山还有活路? 但是清虚子并未发怒,而是收夏子山入了自己门下,教授道法和剑法。 旁人问起时,清虚子笑道:“我怎不知我话中有纰漏,只是我身为华山六子之一别人都不会去想罢了,想到的也不敢说,子山能说出来,他心性适合入我门下修道。” 夏子山十七岁时参加华山论剑一战成名,认识了当时也颇有名气的季长寻,还有从西漠过来中原看热闹的鬼叔。 季长寻也是正值少年意气之时,三人一见如故,一同去江湖游历了几年,在江湖上留下不少传说,这又是另一番故事了。 后来鬼叔回了西漠几年,再回来便带着百里隐和边望等人,邀请季长寻和夏子山一起创办还隐阁,还隐阁步上正轨后鬼叔旧疾复发,需要去个灵山秀水的地方疗养,为了不让百里隐等人担心便说想要隐退,又说西漠仇敌众多,做了出假死的戏,之后去了蜀中老友铸剑大师弓冶子那里居住。 季长寻和夏子山两人嘴上说着鬼叔是拐来他两做苦力的,在还隐阁倒是好好做了下去,两人在还隐阁过得舒坦,除了教教这些小辈们其他都无拘无束,如今江湖风气并不大好不如在这安心过日子逍遥快活。 “你们俩再切磋下,我看看小眠星这两日有没有长进。”季长寻拿着酒葫芦下台来。 云眠星拱手,拔出了刀剑。 平日里能看见前辈们切磋是很不容易的,演武堂的弟子们都停下来瞧着这边。 风启昭拿起剑静静站着,云眠星攻过来时他虚晃一下躲过再抬手一反击又躲开几丈之外,云眠星险险用刀接下,再进攻时剑都没碰到风启昭衣角。 她心中一惊,风启昭剑术见涨。 不等她回神风启昭已经到了她身后,剑朝着她后腰刺过来。 刀剑相交之声在场中回荡,伴随两人互相进攻防御,小弟子们阵阵惊呼。 十几个回合下来,云眠星渐渐适应了风启昭的节奏,开始了反击。 一刻钟后季长寻喊停:“差不多了。” “承让。”云眠星真心感觉风启昭为了不让她在这丢副堂主的面,私下有留手。 “老夏你觉着呢?” “哎呀,很久没看眠星这么用功了,我就说还得启昭治治她,启昭在外面她就以为在阁中除了边望和裴渊没有敌手了,少年人啊,就得去江湖多历练,见见人外人,天外天。” “别扯那些,你倒是指点一下他俩的武功。”季长寻翻个白眼,“你不十七才下山的?” “眠星有些进步,刀剑使得融合了些,剑术有些启昭的影子了,可是有个习惯你一直不大好,刀剑并用为的就是两者互补,你太习惯用刀了,或许自己察觉不出来。启昭的剑术十分不错,江湖上学的都融会贯通,不过看得出你到了瓶颈。” “是的,阁中不召唤我回来我也会回来的,我的剑术到了瓶颈,回来也是寻求突破之法。”风启昭收起了剑。 一旁的云眠星只觉自己后背冒冷汗,原来风启昭一直是依着她的实力展现自己的武功,自己竟然还觉得风启昭只留了一手,搞不好是留了好几手。 自己在阁中待得确实太久了,被保护得不见多少风雨,太缺乏眼界了。 “好了好了,眠星,这些日子跟着阁主也不要忘了练功。”季长寻挥挥手,“都看着干什么呢,还有一个时辰才下学,都给我练功去!” 众弟子乖巧的散开站好。 夏子山笑道,“你们两个随我过来。” 在一旁的室内演武厅,夏子山随手拿了把剑:“今日教你们三招……也不算教,你们以前学过的。” 他提剑站稳道:“启昭,来,攻击我。” “是。”风启昭并不做多余的动作,闪身刺向夏子山。 “第一,动即是不动,不动即是动。”夏子山只抬了手便挡下风启昭一击。“继续。” “是。”他的剑以诡异的角度绕向夏子山身侧,云眠星自认自己处于夏子山位置绝对挡不住这一剑。 “第二,剑随心动,心若剑灵。”夏子山的剑只与风启昭的剑一碰,便卸去风启昭的大部分力道,把他连着剑锋带到一旁。“继续。” “……是。”风启昭呼吸都重了些许,回转过来再次对上夏子山。 “第三,攻必破,破必攻。”夏子山的剑绕过风启昭的空档直指风启昭命门,然后堪堪停下。 “夏叔!”虽然知道夏子山不会伤到风启昭,云眠星还是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到。 风启昭额上渗出冷汗:“多谢夏叔教诲,启昭明白了。” 夏子山教的这三招正是他们最初学习剑法时,最基础的三招:守,转,攻。 当初他们练习剑法,每天都要用这三招对练,一月后才继续学习,当初只当是入门剑法,如今夏子山使出来,竟是比风启昭历练多年的剑法还要厉害。 “你明白就好,眠星?” “明白明白,夏叔就是要风启昭回归本源嘛。” “没错,剑法再如何变化,始终脱不了这三招,你们功力每进一步,再去练习这三招都会有不同的感悟,希望启昭能突破瓶颈,更进一步。眠星你也要多加努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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