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真有那么巧。 李赢本准备去太极宫,但自福宁殿出来就看见了郗薇一行,于是临时拐了一脚。 宫人远远就看见了皇帝一行人正往这边走,赶紧躬身站到道边跪了下来,郗薇没办法也只得丧气跟在一边,她觉得今天还真是什么倒霉事儿都遇到一起了。 “臣女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她倒是难得这么乖巧,李赢抬了抬手,“朕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是表妹,这是要去慈宁宫吗?” 这声“表妹”让郗薇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只微微垂首,暗自腹诽:谁不知道初二是各宫嫁出去的公主们携子孙回宫拜见的日子,年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倒像是不知道似的,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陛下,今日是大年初二,臣女按惯例来宫中拜见。”她耐着性子解释。 李赢似才反应过来,点头,“原是如此,朕倒是忘了。” ‘嗯,你日理万机,忙得很,赶紧走吧。’郗薇心里盼望着。 谁知道李赢话锋一转,半开玩笑办事认真,“正巧朕也要去看望两宫太后,那就一块儿吧。” 郗薇是真的后悔,为什么今日出门前没有先拜拜菩萨,否则也不会什么倒霉事儿都遇到了一处,一时间她的脸色无比难看。 这些变化李赢自然看在眼里,他笑了笑,“表妹脸色看着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郗薇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硬着头皮道:“嗯,是有些不适,不过用了药,已经不碍事了。” 李赢本走在前面半步,闻言侧身看了她一眼,看她脸色确实有些发白,脚下步子不自觉慢了些,宫人们自觉远远跟在后面。 自延福宫到慈宁宫还有一大截路要走,看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李赢转了转手中的鹿骨扳指。 “那人虽然已经畏罪自杀,但陆允查了名册,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没有听到身旁的人应声,他顿了顿又继续。 “虽然不宜声张,但他这些日子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已经在调查之中,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中犯禁。” 那日她一副急于撇清干系的模样,他本不想说这些,但看她一直没有说话,于是他还是说了出来,但没想到说了半天身旁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沉着脸想质问于她,倒不曾想方一转身就看见她脸色苍白,额头渗满了细密的汗珠,正一手扶着旁边的廊柱一手捂着小腹。 他两步走了回去,蹙眉躬身,“你怎么了?” 郗薇不想再跟他有什么交集,尽量站直了身子,想继续往前快点到慈宁宫,谁知道小腹一阵痉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冒了出来,整个人头重脚轻连站都快站不住。 她尽量放平了语气,“没......没事。” 她想着这里离慈宁宫该是不远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了,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谁知道一阵天旋地转,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原是整个人都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李顺儿,叫太医。”李赢脸色黑如锅底,就这样还想继续走,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 福宁殿。 李赢站在博古架前,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慢慢捻着。 “陛下,翁主身体并无大碍,下官问过了,她腹中绞痛想来是服了过量的行血药所致。” “行血药?过量?”他有些不解,她既好好的喝这干嘛? 沈太医是李赢的御用大夫,郗薇中了钩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之前也是找他诊的脉。 看他面色尴尬,李赢挑眉,“是避子汤?” 沈太医点头,“翁主说是补气血的,大夫说要连服三日,因着进宫她担心漏服,于是今日一早便服了两天的量。翁主回忆的那方子下官粗略看了下,那药本就用得猛,翁主又一下子服了两天的量,所以才腹中绞痛不止。” 捻佛珠的手就这么停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郗薇空长了副好皮囊却没长脑子,但是他没想到一个人会这么笨,两天的药一次性给服下。 但另一方面,他又隐隐觉得她不可能这么笨,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答案很显然,既是杜绝任何一点会怀孕的可能性,也是杜绝跟他有一丁点可能的联系的可能性。 殿内气氛一时不算太好。 沈太医察言观色,“好在这药虽然会让人绞痛难忍,但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好的副作用,等药效缓过劲儿来就没事了。” 呵,他就知道,她没那么蠢。 李赢捏了捏腕骨,将手中的金刚佛串扔在了博古架上,转身进了内间。沈太医见状默默退了出去。 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是看她脸色苍白躺在榻上缩作一团,那些嘲讽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郗薇看他脸色不好,想着听说李赢素来有洁癖,莫不是在嫌弃她将他的龙榻弄得皱皱巴巴? 于是她轻咳了一声,抓着身上的锦衾理直气壮道:“怎么说我也是因为你才服的避子汤,暂时借用一下你的床榻没什么吧?况且是你把我抱进来的,本翁主睡觉向来如此,这可怪不着谁啊。” 心想能一口气说这么多,看来确实是没什么大碍的,李赢捏了捏眉心,“你在外面见着朕,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私下里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郗薇下巴微抬,本欲反驳,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作势低下了头,“臣女僭越,请陛下恕罪。” 说话的间隙,她双手放开被子抹了抹平,随即撑着床榻就要坐起来。 李赢倒没想到她变脸这么快,看她颤颤巍巍的,赶紧上前想扶一手,郗薇下意识想避开,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谁知道用力过猛整个人直直从榻上往地板上坠,好在李赢眼疾手快,当机立断搂着她往后一仰。 两人没摔到坚硬的地板上,但是却齐齐摔到了床榻上,最可怕的是,一声闷哼之后,郗薇发现自己正被他牢牢抓在怀中,并且嘴唇碰到了一片熟悉的柔软。 此时两人胸前就隔了几层薄薄的衣料,不需刻意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正“砰砰”的律动着,熟悉的触感让人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 郗薇耳尖泛红,她想着只要不睁开眼睛,就当不知道这回事,两人就都不会尴尬,于是她闭着眼想慢慢坐起来。 很快,很快就能离得远些了,就在分开的那一刻,她简直开心极了,只要坐了起来后她再睁开眼,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可以当是个幻觉不存在了。 就在两人分开后,她慢慢坐直了身子,正准备睁开眼,突然一个猛力又将她拉了回去,她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双唇就被一片柔软给重新堵了上。 并且这次,由于她嘴菱唇微张,有什么东西轻而易举的就探了进来,肆意吸吮着,不再似方才的浅浅相触。 郗薇脑中突然空白一片。
第9章 ◎正版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这空白也就一瞬,很快她就被巨大的羞耻感所包围。 那天晚上是情非得已,而今天这又算是怎么回事?郗薇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她此时腹中不适,又是趴在他身上,他的手臂压着,她根本使不上来什么劲儿。 可这轻飘飘的推拒在李赢看来,倒像是那天晚上那般你来我往的游戏,更加刺激了他想要再进一步的冲动,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不过一个倒转,两人位置就起了变化。 他不假思索就重新压了上去,可惜这一次他没有吻到那一片柔软,而是噙住了一滴冰凉冰凉的东西,他心中一惊睁开眼,就在这迟疑的片刻,忽然脸上一痛。 郗薇也惊呆了,她不过是本能的动作,打完她一下子就害怕了,即使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可他毕竟是皇帝,况且她还是个冒牌的。 她心里跳出了两个小人儿,一个唾弃自己,这是干嘛呀?亲一口怎么了又不是没亲过呜呜呜,另一个则叫嚣着怎么滴,打都打了,誓死不认怂。 被打了这一巴掌,李赢也如梦初醒,蓦然退后了一步。 脸上火辣辣的,他虽是以藩王嗣皇帝位,但那也是金尊玉贵的王世子出身,何曾有人敢打他巴掌,郗薇是第一个。 可看着她又怕又委屈的模样,他第一反应不是脸上的疼痛跟羞恼,而是觉得自己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才惹得人这样。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适,这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情绪。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整个内殿静得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良久,李赢摩挲着手上的鹿骨扳指,斟酌着开口,“还疼吗?” “什么?”郗薇没反应过来。 李赢看了眼她的手,欲言又止,郗薇倒是反应过来了,她揉了揉小腹,没想到这一折腾,小腹倒是不疼了,她又站了起来在殿中蹦蹦跳跳走了两步,随即开心得一蹦,“咦,不疼了!” 看她活力满满这样,李赢心下松了口气,“想来是药劲儿过了,以后可别乱吃药了。” 郗薇心想她才没乱吃药,她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万一揣个娃什么的以后就说不清了,不过这药以后也不用再服了,这会儿不适也没用了,所以对于李赢的话她也没放在心上。 看他也没计较方才的事情的样子,郗薇指了指身后,“陛下,这一耽误,也不知慈宁宫那边什么样儿,您还过去吗?若是不的话,臣女就先过去了?” 李赢没吭声,只有意无意的拨弄着帘上的珠串儿。 久久没等到他的回答,郗薇想着他估计是不想搭理自己,于是尽量降低存在感慢慢往外挪,但就在快要走过博古架的时候,李赢忽的叫住了她。 “衡阳。” 郗薇回过身来,“什么?” 李赢身高腿长的,三两步就行至了阶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过不了多久,朕就要亲政加尊号了,届时婚事也会被提上日程,那天的事......” 由于当时烈帝重伤无子,他也没有亲生兄弟,于是由太皇太后跟大长公主联合左相郑尹做主,以皇帝的名义颁布敕令,宣布由堂弟忠王李赢成为皇位继承人。 烈帝驾崩后,忠王李赢进京登基,但当时因为迎接的礼仪以及继位之后的主祀和皇统问题,朝堂争论不休,因此李赢登基后只改了年号并未加尊号,时人一直以少帝称之。 李赢冷情冷性,为了目的誓不罢休,前世不过轻飘飘的派人戳穿了她的身世,就将大长公主的梦打得粉碎,其城府不可谓不深。 他明明可以换个场合换个时间的,但他就不,知道大长公主好面子,特意打蛇打七寸挑了她成亲那日,一点退路都不留。 他虽怪不上他,但也不想再做个冤大头,所以一听他提到那天的事,她立马接道:“陛下放心,那天的事臣女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有任何闲言碎语传出来影响陛下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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