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显,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威严的声音,让杨显顿时知道自己这下是狡辩不了了。 如今铁证如山,任凭他再能舌窜莲花,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但他知道,今天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他要是承认了这事儿是他做的,以后杨记绣坊在清水县,怕是做不下去了。 思及此,杨显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大人,大人我冤枉啊,我也是不知情的呀,我先前确实叫李宾研究新样式,但一直没有进展,直到前个几日,他忽然拿了新的设计找我……” 杨显的话说的点到为止,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啥意思。也就是说,这个事情他是被蒙在鼓里的,这绣品设计究竟是哪儿来的,全是李宾一人弄的,他完全不知情。 李宾向来知道杨显是个小人,却不知他竟会这么快就想好了法子推脱责任,拉自己来顶罪。明明这绣品的设计图纸是他几天前给自己的,他充其量也就是临摹了几天,学了学画法。 至于来公堂作证一事,也是杨显笃定了不会出问题,谁知现在事情败露了,他竟然就这样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李宾颤着声,想要问个究竟,“东家,你” “别叫我东家。”杨显好似气极,“李宾,我也是看在你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要照料,这么些年来才一直帮衬着你。谁知你竟恩将仇报,做出这样的事儿,陷我杨记绣坊于这般不仁不义之地,你这样做,对得起我,?” 这种情况下,杨显自然是不会让他胡乱开口的,而这一番话,听在别人耳中是斥责,在李宾耳朵里,便是赤.裸裸的威胁。 若是他不肯承认不替杨显顶罪,以杨显的为人,怕是不会放过他们一家。就算他跟县令大人老实坦白寻求庇佑,可杨显在这清水县也算是有些威望,若是他从中作梗,那他怕是再也找不到好一点儿的活计了。 他父母都年纪大了身子不好,还有一个襁褓婴儿需要照料…… 所谓打蛇打七寸,杨显这是捏住了他的软肋,让他没法儿反抗。 没办法,谁叫自己没啥本事,又偏要与虎谋皮呢! 李宾直到如今自己是穷途末路,终是认命了,他只希望,杨显能真的好好善待他的父母妻女。 “大人,”李宾神色平静地跪着往前走了两步,“草民认罪,这一切,都是草民所为。” “当真?”陆谨有些不信。 “是,”李宾低头认罪,“是草民急功近利,久久画不出好的设计,便剑走偏锋。” “那你这图纸,是从何处而来啊?”陆谨又问。 “这图纸……”李宾一下卡了壳。毕竟杨显在给他图纸的时候,并未提起过他是如何得到这图纸的。 而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外头观看的人中,有一个人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神色十分紧张。 公堂之上剑拔弩张,真相即将呼之欲出许是不忍再看,他沉默片刻后,转身走出了人群。 瘦弱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没入一片阴翳之中,没人注意。 李宾低着头,额头冒着冷汗。如今这种情况,他只能靠他自己。他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那人是谁,但他不敢说。 他知道,杨显肯定不想他将人供出去。 “那图纸,那图纸也是有人找上我的,说他手里有新画的图纸,只要给他钱,他就卖给我。” 说着,李宾也开始喊冤,“大人,大人我也是受人蒙骗,我是真不知道这设计是他从玲珑阁偷出来的啊。” 李宾也有自己的思量,比起他直接的剽窃创意,从别人手里买稿,他顶多就是个审察不严,这两者相比,后者的罪名明显要轻得多。 陆谨又问了李宾卖他稿件的人长啥样,这人是李宾胡诌的,自然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描述,直说那人是个男人,穿着一声黑衣,戴着大斗篷的帽子,天太黑,他也没看清。 如今他们主仆两人沆瀣一气,乔月知道,这案子是没法让杨显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了。 而由于没有找到李宾说的那个人,陆县令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无法对李宾判刑,只能将其暂时收押,等找到人再重新审判。 虽然这件事杨显声称自己不知情,但到底是出在他杨记绣坊,陆县令思量再三,决定让杨记绣坊赔偿三十两银子给玲珑阁,算作补偿。 “是,大人。”这样的结果,杨显自然是欣然答应了,随即还假惺惺地对陈娘子道歉,“陈娘子,今日之事确是我御下不严,没有查清事实而造成的,给玲珑阁造成了损失,老夫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只是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着实让人看着碍眼。 “大人,”陈娘子还未发话,乔月先忍不了了。 原本今日好好的新品上市,结果却因这老匹夫的算计闹成这样,而且,三十两银子,对于杨记绣坊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可玲珑阁确因此失掉了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名声。 这怎么可以。 “大人,”乔月上前两步道:“只罚三十两银子,是否过轻了。今日之事,我玲珑阁可不止损失了钱财,在外面的名声也是大为受损。大人您也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名声,虽说这件事杨东家是完全‘不知情’的,可玲珑阁的损失,也确实是杨记绣坊造成的。” 乔月这话说的有理有据,陆谨也表示认同,点了点头,“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杨东家登小报道歉,说明事实,还我玲珑阁清白。” 小报,其实就是大礼朝的民间报纸,跟朝报相对,一般只刊登些奇闻轶事之类的,一般的受众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平头老百姓是不会花钱去买这个东西看的。 但这已经够了,毕竟玲珑阁是搞刺绣的,受众也大多是富家子弟。只要杨显登报道歉,那那些对玲珑阁有误会的富家小姐,自然会明白事情的始末,还玲珑阁一个清白。 “杨东家既有心道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您应该不会拒绝吧。”乔月也学着他的口气说话。 茶一点嘛,谁不会啊! 杨显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当着众人的面,他只能笑着答应,只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如此一来,名声受创的就不是玲珑阁,而是杨记绣坊了。 这件事也就算是这样落下帷幕了,陆县令见两方都没有意见,也算是皆大欢喜,便准备着暂时结案,等找到李宾说的黑衣人后,再最终论断。 赵母跪了许久,膝盖都木了,谁成想最终,乔月竟然并没有如她所愿的蹲大牢,甚至没有受到丝毫牵连。 那自己之前的功夫,岂不是白瞎了。 赵母越想越气,眼神便像刀子似的一个个地朝乔月飞去。 乔月自然也接受到了她怨毒的眼神,冷笑一声。 今儿这事儿,要不是赵母来作伪证,进去的就不止李宾了,他杨显也逃脱不了。 先前她不动赵母,是觉得她好歹对原主有养育之恩,再加上没有好的时机,难免会落人话柄。但不想她却变本加厉,既如此,那她也不必忍着了。 原主的东西,她要拿回来。 “大人。”见陆谨打算退堂了,乔月再次喊住了他,“大人,民妇有状要告。” “哦?”正和师爷说着话的陆谨抬眼,“你要状告何人啊?” “民妇要状告赵李氏,变卖原桑氏绣坊,私吞银两,侵占我桑家家产。”
第46章 chapter46咆哮公堂 因为上次沈青书最后一门考试缺席, 赵天齐不出所料地拿了个第一。 但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不是因为他在这场考试中耍了阴招,而是周围的人,对于他这个魁首的成绩总是议论纷纷, 都觉得如果沈青书不缺席,那魁首肯定非他莫属。 赵天齐很讨厌这种感觉, 尤其是下课后他们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话,他就总有一种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 可问题是他最后一门策问答得真的很好, 就连夫子都说他写得有理有据, 观点明确, 就算是沈青书考了, 写得他也不一定有自己好。 但这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所以这段时日, 他总是拉着一张脸, 闷闷不乐的。 再反观沈青书,缺席了一门考试他似乎很无所谓, 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而且不知怎得, 他最近好似和班里的萧子规关系很好, 时常看见两人在一块儿说话。 这书院里谁不知道,那萧子规家里算得上是清水县首富了。所以这人向来阔少脾气,眼高于顶,又加上学问也不错, 故而能入得他眼的人没有几个。 也不知道沈青书是耍了什么手段, 居然能搭上那样的公子哥。 如今天气越发炎热了, 一到中午,外头的蝉鸣就烦人的厉害, 夫子沉稳又缓慢的声音就像催眠曲,一群人昏昏欲睡,总算是等到了下学的课钟。 行完礼,等夫子出去后,一群人就想脱缰的野马,纷纷跑出去干饭。沈青书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但他不是为了自己的肚子,而是为了见乔月。 这两日乔月忙着做眉笔,送饭都是他娘来给送的。今日是玲珑阁出新品的日子,乔月指定要来县城的,说不定这会儿都在大门口等着了。 一课室的人一溜烟儿的都跑完了,但赵天齐却是慢悠悠的,一副不大愿意出去的样子。自赵燕儿受伤后,这些时日一直是他娘来送饭,吃饭期间说的也总是之前乔月如何如何的车轱辘话,他着实听得有些不耐烦得很。 就很烦人。 沈青书飞奔出学堂,外面前来送饭的人挺多,他环顾四周找人,乔月倒是没看见,来得依旧是沈母。 沈母也在焦急地找他,沈青书穿过人群走过去,唤了声,“娘。” 沈母寻着声音看到他,不等沈青书再说话,就率先开了口,“青书不好了,乔月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沈青书询问乔月怎么没来的话被堵在喉间,听了沈母的话,当即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官府的人怎么会带走她?” “说是她剽窃了别人的创意。”沈母。手足无措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只能来书院找你了。” 虽然她知道乔月指定不会干这种事儿,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她在家里是越想越害怕,但她又不懂这些,就只能来找沈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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