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年岁相仿又不对付的人,想来想去,整个村里也就只有赵燕儿了。 想到是这个人,春草霎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赵燕儿的性子她明了,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在这儿,相信很快她娘也会知道,到时候…… 但这一切都是猜测,她只希望,那个人不是赵燕儿。 一下午,春草都有些心神不宁的,绣刺绣好几次都走神,针扎进了肉里,满手的血。 “春草,我看你这心神不宁的,可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对啊,我看你总是走神,是不是发生啥事儿了,跟我们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有小姐妹见她状态不对,过来询问 “没事儿。”春草摇头,这事儿,她跟谁都说不了。说了也没用。 “实在难受就先回去吧,索性这批货马上也完工了。”管事儿的也过来搭腔,“你这一双巧手,可都扎了针眼可怎么好。” 春草在这儿呆的也实在难受,而且她也怕她娘真的找过来,所以迟疑了片刻,便答应了。 收拾好东西,她跟管事儿的说了声,就回去了。 中午看着还有些光亮准备出太阳的天,现下又开始阴沉沉的了,风里已经开始夹杂着水汽,空气又沉又闷,叫人难受。 春草眼皮跳得厉害,心里是越发地慌了,出了绣楼她就往陈府赶,却在拐弯处,终是看到了那个令她担惊受怕一下午的人。 冯氏和几个男人站在巷子里。 那会儿听赵燕儿找到春草了,她不敢找村里的人,就去联系了春草婆家的人。 华根儿听到自己媳妇儿总算是有音讯了,也不含糊,喊上自己的两个兄弟,拿着绳子就跟着一块儿过来了。 春草看着那三个身材魁梧的陌生男人,他们手里还拿着绳子,一看就是来抓他的。 几乎是下意识,她转身就往绣楼跑。 “她就是我闺女,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冯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春草,大喊着让那些男人动手。 华根儿还在那迷瞪着呢,被冯氏狠狠地踹了一脚,“都别睡了,你媳妇儿要跑了。” 一听媳妇儿,男人倏地睁开了眼,“蹭”地一下站起来,“老子媳妇儿在哪儿呢。” 巷子离绣楼稍稍有些距离,春草到底是个女孩子,哪里能跑得过这几个腿脚利索的男人,很快,她就被人按在地上。 “放开我。”春草挣扎着,不肯让那些人绑住手脚。 “你个死妮子啊,一跑就是这个么多天,在外面都野了啊,看见老娘还敢不认。”冯氏全然不顾春草的反抗,叉着腰在哪里叫嚣。 “娘,娘……”春草被这几个男人给吓着了,尤其是这里面最矮的那个,油头垢面,牙一咧上面都是黄渍,他看向她的那种眼神让她害怕。 她服软了,“娘,娘,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你别让他们带我走,我求求你。” “别带你走,你娘收了我的聘礼,你可就是我媳妇儿了。”黄牙男人就是华根儿,也就是冯氏给春草说亲的男人。 听见春草的话,男人哼哼地笑,完全不在乎她愿不愿意。 “你才不是我娘呢,我没有你这样的娘。”春草见冯氏不为所动,就知道这男人说的是实话。 “救命啊,这些人是拍花子,我不认识她们。” “救命啊,救救我……” “王叔,王叔……” 这个地方来来往往人还挺多,春草这么一喊,不少人都驻足观看。 “这是干啥呢?” “不知道,说是拍花子的。” “你这死妮子乱喊什么呢!”被人围观,冯氏也觉得脸上挺没有面子,狠狠地踢了春草一脚,随即又朝华根儿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不知从哪儿拿出个破布,堵住了春草的嘴。 冯氏这才舔着个脸向众人解释,“这是我闺女,被人骗了,我这是要带她回去呢!” “嗯嗯呜……”春草被堵着嘴,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呜呜的,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闺女能像捆猪一样捆着,还堵着嘴不让说话。”有人不信,而且看这闺女反抗的样子,哪里像是遇着亲娘的模样。 “没不让说话,只是这丫头性子烈,我怕她咬舌头。”冯氏继续说:“不信你看,我和着丫头长得多像,一看就是母女。” 不得不说春草和冯氏长得是真的像,抛开别的不说,就那双眼睛,就像了十成十。 “还真长得挺像。” “怕真是母女啊!” “哎哟我瞧着,就是闺女不想嫁人,她娘逼她嫁,所以跑出来了。” 一群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春草,却没有一个说上前帮忙的。甚至还有人不管事实如何,就照着春草不愿嫁来说,劝起人来,“我说闺女啊,这婚姻大事儿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你娘亲闺女,他还能害你不成,要我说啊你就回去,这么多人看笑话,多难看你说。” “就是,这一家人的事儿,你自己关起门来说多好。” 这世上,总有一群圣母不顾别人的死活,随意的当好人。春草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里是越发悲哀了,她知道,这些人里,没人会救她了。 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算了,扭着身子,不愿让这些人碰,华根儿跟着两个兄弟绑人,见她挣扎地厉害,也一个劲儿地提醒,“轻点轻点,别把我媳妇儿弄疼了。” 之前媒婆说春草好看的时候他还不信,觉得一个乡下丫头,能有多好看,现在看来,那媒婆果然没诓他。 瞧瞧这白净的小脸,细嫩的皮肤,还有那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堆肉,要不是现在有人,他都想伸手去揉上两下。 也不枉他花了五两银子,确实是值。 “嘿嘿……”华根儿笑得猥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春草,凑近了说:“媳妇儿,你就别挣扎了,跟我好好回去过日子算了。我就是你相公,你娘已经收了我家的聘礼,你已经是我媳妇儿了,你知道不?” 说着,他也不顾春草的意愿,见她被绑住手脚跑不了了,伸手就去去抱她。咧着大嘴,春草一下子就闻到了从他嘴里喷出来的气味,像是韭菜发酵了好几天的味道,着实令人作呕。 “嗯嗯嗯……”春草目眦欲裂,在他即将碰到她的片刻,卯足力气一头砸了上去。 华根儿还沉迷于能抱着美人的快乐呢,也没个防备,被春草这一脑袋砸中了鼻子,顿时血流如注,“噢”了一嗓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贱.人,竟敢砸你男人。” 春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冯氏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吓了一跳。 到底是做娘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着春草肿起来的脸颊和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多多少少要做些戏,抱怨道:“你好端端的,做啥打人呢!” “不听话,就得打。”华根儿捂着鼻子,说话嗡嗡的,“你收了我的银子,她现在就是我媳妇儿,我想做啥就做啥。” 冯氏一下子被堵住了。 围观的人越发的多了,指指点点的,华根儿也觉得丢人,给两个兄弟使了眼色,两人会意,拖着春草的两个胳膊就要将人给弄走。
第74章 chapter74放榜 春草被堵着嘴叫不出来, 手脚被绑着,面对两个大汉,任她再挣扎, 也全然没有一点用。 周围那几十双眼睛里,有淡漠, 有怜悯,还有不忍心, 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帮她一下。 冯氏还在说话, 无非就是劝说她听话, 她都是为了她好, 但春草却不想听,闭上了眼。 罢了…… 如果真的逃不过, 那就舍了这条命吧, 反正她就是死,也不愿嫁给这样的人。 见她终于不挣扎了, 华根儿心中一喜,招呼着那两个人,“快, 带走带走。” “我看没有我的允许, 谁敢带走玲珑阁的人。”霸气的声音自巷尾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身穿深紫色华服的中年女子朝这边走来,她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 一个个怒目圆睁, 俨然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人群中有认识她的人, 一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看起来一脸威严霸气的人,是平日在玲珑阁里, 笑得和蔼近人的陈娘子? 到底是碍于他们的气场,一群人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来。 陈娘子皱眉走过来,一眼就看见春草被两个男人抬着,绑住了手脚,堵住嘴巴,一边脸颊红肿不堪,嘴角甚至还渗出血来,显然是被人打了。 陈娘子眼中满是怜惜,厉喝一声,“看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走。” “是。”管家闻言,和另一个家丁左右一站,将他们围在里头。 春草原本都已经认命了,这会儿看见陈娘子,顿时心里委屈,默默地流着泪。 方才冯氏绑她的时候她没哭,华根儿打她的时候她没哭,单单是陈娘子那个怜爱的眼神,让她哭成了泪人。 冯氏一个乡下人,哪里见过陈娘子这种气势十足的模样,当下就慌了,“你,你是何人?” “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吗?”陈娘子看着冯氏,脸上满是鄙夷,“你是何人,为何要擅自带走我玲珑阁的绣娘?” “什么绣娘,她是我女儿。”冯氏声音有些结巴,“我,我是她娘。” “娘,任由别人这么欺辱她,你算哪门子娘。”陈娘子冷笑,随即眼神一凛,“还不将人给我放下。” “唉唉唉,放放放。”华根儿那俩兄弟被吓到了,当即就将春草给放下来,解释道:“可,可不关我们的事儿啊,是他,是他” 他们指着华根儿,“人是他打的,我们就是来帮个忙,不关我们的事儿。” “对对对,不关我们的事儿。” 这女人看着就不好惹,为今之计,还是撇干净自身为妙。 华根儿见这两个怂蛋就这么指认自己,轻蔑一笑。他到底是比冯氏要见多识广,更何况这事儿,他占着理。 “是我打的,我教训我媳妇儿,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吧!”他仰着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陈娘子虽知道冯氏为了钱,将春草许给了一个能做她爹的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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