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然也明白,傅云姝的事不是她们能掺和的,点头应下。 出门看到廊外站着的陆玄愔,昌乐公主眼睛一亮,“七皇弟,你也和我们一起去见福宜姑母罢。” 人多,便能分担福宜长公主的怒气,不必自己一个人受着。 陆玄愔看了眼她们身后的褚映玉,淡淡地应下。 他自然地走到褚映玉身边。 宁王妃识趣地朝前走了几l步,跟在安王妃身后,与他们夫妻俩隔开一段距离,心里不禁有些羡慕。果然是刚成亲的小夫妻俩,这般黏糊劲儿,也只有新婚时有,等过了一年半载的,雍王府迎进新人,便难再看到了。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心酸。 当年她和宁王成亲时,宁王也曾稀罕过她一段时间,两人蜜里调油,去哪都要黏在一块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比雍王和雍王妃更有过之无不及。 可等府里进了新人,宁王便原形毕露,时常和侧妃小妾风流快活,真是让她每每想起,就恨不得割了那玩意儿,省得他弄出一个又一个孩子,最后还不是要她这正妃来养。 陆玄愔和褚映玉走在最后。 仗着袖子宽大,旁人看不到,他明目张胆地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轻声说:“映玉,别怕。” 褚映玉红着眼睛看他,“我没怕,我只是担心苏媃。” “会好的。”他这么说。 ** 昌乐公主将傅云姝安置在公主府的一处精美的院落。 几人过来时,发现驸马赵奕、安王、宁王、八皇子、九皇子等人都在,站在门外,屋子里传来傅云姝撕心裂肺的哭声。 见到昌乐公主过来,驸马顿时松口气。 安王苦着脸说:“皇姐,姑母在里面呢,这次她气得可不轻。” 昌乐公主也跟着苦了脸,他们这位姑母,素来是天家第一尊贵人儿,而且若说逞公主威风,没一个人能逞得过她,他们这些做小辈的,都只能俯首贴耳。 若哪个不敬她,只需要她进宫找太后、圣人告个状,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落下来,实在教人头疼。 昌乐公主迟疑地说:“那个,你们不进去劝一劝福宜姑母?” 众人面面相觑,暗忖谁敢啊,现在进去不是要被姑母骂死吗? 看傅云姝哭成这般,当母亲的正心疼着,一腔怒火只会朝着他们这些人迁怒而来。 没办法,最后还是昌乐公主这作东道主的,硬着头皮进去请罪。 不过她也不是自己进去,硬是让众人都跟着进去。反正福宜长公主要骂的话,大家一起受骂。 她是大公主,是长姐,众人能怎么办?只能跟着她进去了。 厢房的门开着,众人进去,见到福宜长公主坐在床边,傅云姝趴在她怀里哭。 傅云姝的号啕大哭变成呜呜咽咽的哭,一边哭一边说:“娘,有人要害死女儿!女儿被人推下观星楼,差点就死了……” 进来的昌乐公主等人悚然一惊,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个不停。 那一瞬间,安王、宁王等人都忍不住隐晦地看着屋子里的冤种兄弟姐妹几l个,猜测到底是哪个动手,是不是想栽赃陷害自己,将福宜长公主的恨引到自己身上。 如果傅云姝真的死在这里,不说昌乐公主,就是今日来公主府的人,也要承受福宜长公主的滔天怒气。 昌乐公主又惊又怒,直觉有人要陷害自己。 刚才她来看傅云姝时,傅云姝可没说这些,显然是不信任自己,直到福宜长公主来了,她才吐露自己坠楼的真相。 傅云姝虽然骄纵了些,却也不是个蠢笨的,这次她差点被人害死,不知谁是忠谁是奸时,肯定不会轻易吐露。 果然,就见福宜长公主俏脸发寒,一双凤目凌厉地扫向进来的这群人。 福宜长公主的容貌和傅云姝极像,是个极为美艳的女子,美得耀目,多年的养尊处优,令她有一种凌厉的威势,当她怒极之时,那厉凌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她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女儿的背,一边冷声道:“昌乐,这事是发生在你的府里,你怎么看?” 昌乐公主顶住压力,赶紧道:“姑母放心,侄女一定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还云姝表妹一个公道!” 傅云姝抽抽噎噎地说:“推我的就是公主府的一个丫鬟,她嘴角边有一颗痣。” 昌乐公主的腿都软了,焦急地说:“云姝,表姐怎么可能会害你?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福宜长公主没理会她的急切,拍了拍女儿,说道:“云姝,你来说,不急。” 傅云姝擦了擦眼泪,有母亲在,她的情绪好了许多,口齿清晰地说:“娘,当时有个丫鬟找我,将玄宇表哥的玉佩给我,说他找我有事相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九皇子陆玄宇。 九皇子赶紧道:“云姝表妹,我并未找你。” 英国公府是他的外祖家,他和傅氏兄 妹关系确实好,但一直将傅云姝当成妹妹看待,从未有过想娶她的想法,他心里明白,父皇也不会允许英国公府出一个皇子妃。 何况现在父皇给他和姚家姑娘赐婚,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私下与云姝表妹相见的,更不会选在昌乐公主府里与她私会。 傅云姝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摔成两半的玉佩,“可是,这是表哥你的玉佩,我没有认错。” 傅泠书、傅云姝兄妹俩和九皇子经常接触,自然也认得他贴身佩戴的玉佩,这是淑妃在九皇子十五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九皇子佩戴多年,兄妹俩都认得。 九皇子看到那块玉佩,脸色微变,喃喃地说:“可是这玉佩,去年秋猎之时,不小心在山里遗失,后来我让人去找,都没有找回来……” 因为是母妃送他的玉佩,他也不好告诉母妃让她伤心,便将这事瞒着,除了贴身的侍从,无人知晓他这玉佩遗失了。 福宜长公主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其他人也噤若寒蝉。 从这两人的对话能知晓,这次傅云姝出事,完全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若不是雍王的侍女苏媃恰巧救了傅云姝,只怕她真的死了。 “……我以为玄宇表哥找我有事,约我在观星楼见面,我去了观星楼,在那里等他,可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有人趁我不注意,从背后将我了我一下,我就从观星楼摔下去……” 说到这里,傅云姝缩在母亲怀里发抖,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这次的事吓坏她了,每想一次就吓一次。 福宜长公主又气又怒,想骂她,可看她的模样,又心疼不舍。 最后她只能气得拍了下床,恨恨地骂道:“玄宇都已经有婚约,你去见他作甚?” 傅云姝原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低下头,嘴里嗫嚅着。 其实她不说,众人也知道。 左不过是还抱着希望,以为九皇子对她是有情谊的,觉得圣人的赐婚并未问过九皇子的意思,他也是被逼无奈的。 昌乐公主、安王、安王妃等人不觉在心里暗骂蠢货,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倒是连累得他们差点被迁怒。 旁人不知九皇子的性子,她傅云姝还不知道吗? 既然圣人都已经给他赐婚,他们就不再有可能,以九皇子的性子,断不会做出这种让人诟病的事。 去年荣亲王世子和褚惜玉在昌乐公主的赏花宴私会一事暴光,不知惹来多少麻烦,九皇子可不蠢,前车之鉴在这里,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与不是未婚妻的女子私会? 想到此,众人不禁看了眼昌乐公主。 怎么她举办的赏花宴,都出事呢?是不是太邪门了? 昌乐公主可能也想到去年的事,心里真是呕得厉害,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她的赏花宴明明就是炫耀自己养的名花,顺便给京中那些未婚男女认识的机会,促成几l对好姻缘,怎地一个两个的,都想在她的赏花宴私会。 真是气死她了! 福宜长公主也是气得不行,但比起这个,她更恨算计她女儿的人。 她冷冷地说:“昌乐,马上去查你府里的下人,看看他们身后还有谁,胆敢算计本宫的女儿!” 昌乐公主背脊一寒,赶紧应下来,和驸马一起去忙这事。 福宜长公主看向进来的这群侄子和侄媳妇,脸色也没见多好,勉强地道:“你们是来看云姝的?云姝没事了,你们都下去罢。” 众人也只是来走个过场,闻言自不会在这里碍着。 褚映玉正要和陆玄愔一起出去,福宜长公主叫住他们。 “玄愔,听说这次救了云姝的是你们府里的一个丫鬟,本宫承这个情,日后定会报答你们。”福宜长公主说,一双凤目沉沉的。 陆玄愔淡淡地嗯一声,携着褚映玉离开。 安王和宁王则是羡慕不已,能让他们这骄傲的姑母说一句软话可不容易。 望着陆玄愔夫妻俩离开的方向,宁王摇着手中的玉骨扇,说道:“咱们这七弟,可真是幸运。” 安王憨厚地笑着,“可不是,七弟确实是个幸运的。” 安王妃和宁王妃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两人明智地保持沉默。 八皇子和九皇子也没在这里多待,他们跟上陆玄愔夫妻俩。 九皇子神思不属,这次的事虽然与他无关,但确实也是因为他遗失母妃送他的玉佩,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若是傅云姝真的死了,他难辞其咎。 八皇子沉默地走着,神色有些阴沉,像是谁欠了他。 他素来就是这般,因敏妃出身不好,他从小就是宫里一个透明的皇子,直到年纪大些,懂得如何争宠,终于让元康帝注意到他,敏妃也母凭子贵,得以封为四妃之一。 几l人重新来到苏媃休息的客院。 姚桃和连静萱都在这里陪着苏媃,同时也是不放心她,听到外面响起下人行礼的声音,两人走出去,正好与几人迎面撞见。 看到跟在陆玄愔夫妻俩身后的八皇子、九皇子,两人都有些傻眼。 这是赐婚以来,这两对未夫妻俩第一次正式见面。 幸好,虽然姚桃认不出哪个是八皇子、哪个是九皇子,但连静萱是认得的。 她拉着姚桃上前请安。 褚映玉心情虽然沉重,看到这两对未婚夫妻撞见,心里也略有些那啥。 她暗暗拉了下陆玄愔,说道:“王爷,咱们进去看看苏媃。” 陆玄愔毫不迟疑地进去,没理会傻站在那儿的四人。 正好公主府的下人煎好药,热气腾腾的药端上来。 褚映玉原本是想喂苏媃喝药的,但碗太烫,她捧不住,只好鼓起脸吹了吹。 苏媃不禁有些好笑,下意识地看向王爷,果然发现王爷身上的气息变得极是沉闷。 等药凉一些,褚映玉端过来,要喂她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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