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值得相信 路口的信号灯再次转绿。 莫永宁一脚踩下油门，并没有看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只是觉得，莫总对我的帮助，似乎超出了陌生人的范围。”施以云密切关注着他面上神情的变化，可却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们之前并不认识。”莫永宁说着顿了顿。 随着车子的前进，路边的树影在他身上掠过。 漆黑的眼底，微光有着瞬间的湮灭。 “我只是觉得和你有些缘分，于是顺手帮一下。”莫永宁语气轻松，“只是些小事，不需要放在心上。” 虽然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的破绽。 但施以云的第六感隐隐告诉她，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放在膝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响，她低头一看是歆然发来的消息。 施以云抬头向四周扫了一圈：“就在前面路口停一下吧，我的助理快要到了。” 莫永宁这回没有拒绝，将车子在路口慢慢停下。 施以云解开安全带，拿起随身物品正要下车，却忽然身子一顿：“莫总。” 她并没有看莫永宁：“我并不值得你相信，有些时候还是不要轻信人为好。” 说完，施以云利落的打开车门。 手上似是勾到什么，但她并没有在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车子从她身后开走，消失在了拐角。 施以云虽然刚才没有看到莫永宁的脸色，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只要莫永宁脑子还正常，肯定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瓜葛。 坐上莫永宁的车子后，她就给歆然发了一个实时定位。 所以不过又等了半分钟，歆然就开车赶到。 “姐，你没事吧？”施以云一上车，歆然就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 “我能有什么事？”施以云反问，搞不懂她这句话，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刚刚海选现场的视频流了出来。”歆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施以云眉头一拧，瞬间明白了。 歆然留意到她面色的变化，立刻接着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刚传出来没几分钟，就被全部删掉了，应该是主办方那边动手的吧。” “可能吧。”施以云嘴上应着，心里却并不相信。 这样有热度，还对活动名誉无损的事情，主办方说不定主动炒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出手去压呢？ 莫永宁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施以云感到有些头痛，伸手拧了拧眉心。 可是，莫永宁又有什么动机去帮她呢？ 就因为他口中的缘分？ 如果放在五年前，她说不定还能心动一下，但现在她一个字都不信！ 歆然看施以云面色难看，以为她是在为舆论而难受，忙开口安慰：“姐，外面那些难听的言论你不要放到心里去，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她认识施以云虽然还没几年。 但掐死她，也不相信施以云会做出抄袭的事情！ 她家BOSS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还用得着去抄袭？ “我不会被这么点风声干扰的。”施以云看到歆然这副努力想逗她的模样，心底微暖。 被相信的人抛弃，被敬爱的人鄙夷，走到哪里都是讥讽与嘲笑的黑暗时刻，她都一步一步踩着血爬过来了。 现在这点，甚至在她心底掀不起什么波澜。 歆然将她送到家里后就走了，施以云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正要洗澡。 她刚脱外套，就觉得左手腕上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施以云低头一看。 原本系在手腕上的红绳，现在不见了！ “轰——” 她的大脑猛地陷入了空白，心脏也像是在这一个瞬间，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捏住，让她感到几近窒息。 这可是她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 施以云宁可丢的是自己的命，也不愿丢了这条红绳。 她抖了抖刚脱下来的外套，然后沿着浴室到大门都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翻了个遍，甚至是连柜子下的缝隙里，她都趴下来看了一遍。 尽管知道那里不可能会有，可却还总希望，红绳能够奇迹般的出现。 一遍没有找到，她又重新翻了一遍。 她还打电话给歆然，托她去车子里看看，是不是落在那里。 可始终没有找到红绳的半点影子。 施以云一贯很好的耐心，被一点点地磨平。 急躁的情绪如同火焰，在她的心底疯长，慢慢地吞噬着她。 就在施以云几近崩溃的时候，忽然听到门铃声大作。 “歆然，你是不是找到……”她激动地去开门，话还没说完，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只见莫永宁正站在门口。 他脱了外面的西装外套，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 颀长高大的身影，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莫总有什么事吗？”施以云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太难看。 “这是你的吗？”莫永宁抬起右手，一根红绳露在她的眼前。 晚霞最后的一点光晕下，上面挂着的银饰微微晃动，流转着柔和的光芒。 “原来是在你这里！”施以云眼睛一亮，郁结在心口的闷气，立即消散了大半。 她伸手想要去拿，但莫永宁的手往后一缩，躲了开去。 施以云抬眼看向他，只见他唇角微勾：“先别急，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这就给你。”
第17章 合作 夏末的晚风消散了暑气，徐徐吹过施以云的裙摆，竟让她感到了一丝凉意。 因看到红绳失而复得有些热血上涌的她，瞬间冷静下来，稳了稳心神。 她后退一步，拉开几乎要与莫永宁贴到一起的距离：“你想要什么?” 施以云听到他这话，并不意外。 如果说一个人无欲无求一直帮她，她这才觉得见鬼了。 莫永宁掩藏已久的尾巴，难道终于要表现出来了吗？ “我想请你合作。”莫永宁黑沉的眼睛宛若深不见底的海水，平静地注视着她。 “合作?”施以云眉头拧了起来。 莫氏集团主营虽是娱乐产业，旗下签约了许多的艺人，与她的专业领域的确有重叠。 但她的名声主要是在海外，国内若非同行可能听都没听说过她。 更何况，以莫永宁的名声与权势，她并非什么要他追着求合作，非她不可的存在。 莫永宁微微点头：“是的，我想请你为我们新的一个项目作画。” “作画?”施以云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 看向莫永宁的目光也活像是在看什么疯子。 她忽然想撬开莫永宁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泡发了。 一个神志正常的人，都不会向一个有抄袭误点的服装设计师，去要求合作绘画。 更何况一个分分钟决定百亿项目的公司总裁！ 莫永宁显然留意到她质疑的目光，开口解释道：“我们要推出一个跨界绘画的项目，用不同的视角去诠释他们眼中之美。” 比刚才合理了。 施以云眼中的戒备微消，但仍抬头与他对视着：“为什么选我?” “一个因抄袭风波而被推入谷底，落荒逃亡国外，并用五年的时间突破一众讥讽与嘲笑，在另一领域声名鹊起的人，难道不会引人好奇吗？” “以我所知，摩根家里都是一群自傲不凡的老顽固。你一个声名狼藉的外国女子，却能用两年的时间，夺得老头子的认同，让他认你为干女儿，我为何不能看好你?”莫永宁语气平淡，但眸色深沉。 强烈的目光紧盯着她，似是想要将她从头看到底。 “你调查我?”施以云一双桃眼微眯。 听着自己踩着鲜血，一步步艰难爬过的时光，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她不禁有些恍惚。 那些伤钻心刻骨的痛过，撕裂过，随着时间化成了痂。 脱落后，还是就这么留下了一道印子。 不痛不痒，但粗糙硌人。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到底是谁。 莫永宁听到她的话，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我只是在调查合作对象的背景资料。” 施以云沉默了一会儿。 她低头，看着莫永宁手中红绳上的吊坠，随着晚霞的余晖被黑夜吞噬，而逐渐暗淡，心下一动。 “我同意。”她再次抬眸。 目光清澈而坚定。 按莫氏集团的规模，这合作价格必然不低。 既然有人上赶着要来给她送钱，她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那么就请施小姐，和我去公司签个合同吧。”莫永宁将红绳递到她的面前。 施以云接过，别无选择地再次上了他的车。 在副驾驶坐稳，扣上安全带。 施以云小心翼翼地将红绳重新系回左手腕上 。 原本的连接处口子有些大，她用手指先用力按了按，缩小缝隙。 打算回头找个师傅换个新的。 “这是什么重要的人给你的吗？”莫永宁余光扫到她的动作，恰似随意开口。
第18章 酸到冒泡 施以云听了他的话，指尖轻轻摩挲着红绳的挂坠。 黑长的睫毛微垂：“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过了一会儿，就在施以云以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的时候，只听到莫永宁温温凉凉地吐出两个字：“真好。”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施以云侧头瞟了莫永宁一眼，但见他面色平静如常，没看出什么。 莫永宁的车在地下车库停下，施以云随他乘坐总裁专用的电梯，来到高层会议室。 她刚坐下，就有员工递上来一杯茶：“小心烫。” 能在莫氏集团干活的，就是连个保洁都是人精。 一见是莫总亲自迎接上来的，他们就明白这人身份绝不一般！ “莫总。”李助理从门外走进来，伏在莫永宁的身侧，轻声耳语几句。 莫永宁面色不改，只是微微颔首，然后抬头看向施以云：“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我先走一步，等会儿会尽快回来。你在这里先等一会儿，合同很快会送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施以云点头应下，目视着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又过了几分钟内，还没有见到合同的影子。 施以云无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会议室里绕了一圈。 她透过干净的落地窗眺望远处，忽听到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远及近。 脚步声倏地在门口停下。 施以云以为是合同来了，刚回头转身就看到慕秋水诧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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