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到底是谁啊?居然这样打安沐晟……他突然感兴趣了。 “王恒和刘宇哲跟我去教务室。” 刘宇哲下意识看安沐晟一眼,安沐晟已经走了出去。 两人跟着老师都教务室,班主任递了将纸给他们说:“学校打算推荐学生去参全国奥数比赛,我推荐你们去,你们有兴趣吗?” 刘宇哲看了眼,如果他能在全国性的比赛中拿奖的话,刘父应该会称赞他吧? 他一口答应,王恒却迟迟不出声,班主任问:“王恒你呢?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第一的话,奖金有一万?” “对。” 王恒想了几秒后说:“我参加。” 出了教务室,刘宇哲问:“王恒,你很缺钱吗?”王恒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又说:“你奥数厉害吗?要不教我奥数?” 刘宇哲偶尔看见王恒在课余时间做奥数,但那书十分残旧,有些地方甚至发黃,像是用了很多年。 “我会给你钱。” 王恒脚步停下,回头问:“多少钱?” 刘宇哲闻言咧开嘴。 咯咯——! “请进。” 王恒侧头,看见刘母,刘母和蔼的笑说:“出来吃点蛋糕再学习。” 刘宇哲应了一声走了出去,王恒跟在他身后。桌上放着精致的蛋糕,蛋糕涂满了奶油,鲜红如血的草莓在顶部围了一圈。 “王恒,吃蛋糕。” 刘母切了一小块给王恒,王恒舀了一口放进口里,咀嚼得极慢,像是在品尝什么名贵山珍海味,不舍得吞下去。 他有多久没吃过蛋糕,好像有五六年了。 “老公,你回来了!” 王恒站起来,鞠躬道:“叔叔好。”刘父见到他,凌厉的眉眼柔和了几分,说:“王恒,你今天也来了,我们家宇哲麻烦你了吧?” “没有。” 刘父笑问:“没有就好,你们什么时候去比赛吧?”王恒回答:“下个月。” “爸。” “怎么了?” 刘宇哲期待的说:“爸,这次我能拿奖的话,你能送我喜欢的游戏机吗?”刘父皱了皱眉说:“行,你能拿的奖的话,我就送你。” “谢谢爸!” 王恒看着刘宇哲与刘父的互动,眼底浮出星点羡慕。 “王恒,你也好好努力。” 刘父重重拍王恒的肩,满脸笑容,那是刘宇哲从未看过的表情,但自从王恒来他家后的一个星期,他总能看见,看着心烦。 刘宇哲送王恒出去,对他说:“明天别来我家了,去学校。” 他不想再看见刘父那样的笑容。 王恒应好,刘宇哲塞东西给他,笑说:“今天的钱,一百五。” 王恒看了眼手里被抓皱的钱,眸色晦暗不明,然后再抬头看刘宇哲。 刘宇哲衣服好看,看起来很贵,而他只穿着学校的运动服,看起来有些寒酸。 面前一片光明,室内泠气泄出屋外。身后一片漆黑,闷热不已,截然不同的世界。 王恒低声说了声谢,转身离开。刘宇哲踢走脚边的小石子,小石子飞入黑暗中,再落到地上。 这一个星期的相处,他发现了些事。 比如王恒手上有许多的伤口。 比如王恒家很窮。 他同情王恒,但又觉得他走路或坐时腰一直挺得很直,到底是哪来底气? 这样的王恒,他也讨厌到极点。 王恒回到家,发现大门开了一条缝,一道细小的光芒射到地上。一把粗厚的男声传入耳边:“安兰,你是疯了吗?居然日日闹离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道理你不懂吗?!” 他抬起的手垂下,静静的站在门外,背靠着墙听。 “爸,阿恒被他打得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啊。” 是他母亲——安兰的声音。 “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有什么问题!” “肋骨都断了,还是没有问题吗?!我真怕阿恒哪天被他打死!” 又响起一把女声:“哎呀,小兰。王山海也是一时胡涂,他已经跟我们承诺不会再赌钱,踏实做事。” “我……” 女人又劝导:“你也不想想这年头,离婚后女人的名声有多难听,单亲孩子也不好过,你得为王恒想想。” “你们……不就是为了不将那二十二万还回去而已。你们可以卖了我,但不能卖阿恒。” 男人大喊,带着些许虚心:“卖什么?!我们可没有卖你!是你自愿嫁给王山海。” “我自愿又如何,不自愿又如何,你们不也会逼着我嫁给他!其他人说得没错,你们就是卖女求荣!!!” 啪! “你这是在说什么混话!!!” 王恒吓了一跳,安兰挨打了? “爸,我找到结婚证了。” “安卓越,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防止你离婚。” “将结婚证还给我!” “你走开!” 室内响起厚重东西落地的声音,王恒连忙打开门走进去。室内的人看见他,默了几秒,安母倒在地上,满脸错谔。 王恒沉着脸扶起安母,看清众人的脸庞,原来是他“亲爱的”外公外婆和舅舅。 安建国冷声道:“安兰,我现在拿走你结婚证,你休想离婚!我们走!” 三人离开,安母腿弯了弯,王恒扶紧了点。安母抱着他流泪道:“阿恒,对不起,妈没用,带不了你离开。” 王恒任由安母抱着他,身子发疼,没有说话,没有回抱。 他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那些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话而已,虚无的希望。 每个夜里他都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但始终不如所想,他已经说厌了。 他的手指拢紧,要是杀了他们,他能不能得到解脱? ----
第54章 王恒参加完奥数比赛后急忙回家,手里拿着白色信封,那是第一名的奖金。要是安母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他到家里却发现家里来了客人,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 “阿恒,叫声李叔叔,他是我朋友。” “初次见面。” 王恒抓紧信封点头,安兰道歉:“抱歉啊,李荣,阿恒不太喜欢说话。”李荣轻摇头,笑说:“没关系。” “阿恒,你入房间休息吧。” 王恒入了房间换衣服,听着安兰与李荣的对话。 “今天星期日,你儿子都要去上课?” “不是,他去参加比赛,什么奥数。” “哇,这么厉害!” 听见李荣的称赞,安兰笑声阵阵:“他从来不让我担心,很成熟。” 说到最后语气莫名低落,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李荣压着声线开口:“小兰,王山海这样对你为什么不走啊?我本想着学成归来才向你告白、娶你,你却嫁了人。本以为你很幸福才默默地祝福,回了美国,没想到你根本过得不好!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我就不应该回去!” “李荣……” “我暂时在兰京市工作,后天就会离开这里,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 王恒抿紧唇,两边唇角连成一条线,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他要救的只有安兰。 也是,他在李荣眼中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是那伤害他心爱女人的男人的儿子,自然容不下眼。 安兰跟他走的话,会过得轻松许多,会过得快活许多,那他呢? 安母与他都是受害者,围炉取暖,现在她的救世主出现了,他的救世主从未出现。 没有安母的他会变成怎样?会死吗? 他抬头望天花板,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李荣走后他将奖金给了安兰,安兰开心,晚上菜煮多了两个,王山海并没有出现。 清早,王山海依旧没在,他去上学,听见旁人说今天会来台风。 下午,他放学回家,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天色阴阴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更让人喘不过气的是王山海出现了,他昏睡在沙发,呼噜呼噜打着鼻鼾,空中飘着浓浓的酒味和烟味。 王恒放在门柄上的手收紧了几分,扭头就走。他就在外面游荡,天渐渐变暗,涂上厚重的深蓝色,深如海,压得人喘不过气。 雨也大了,化成幼细的银针,随着大风密麻的扎在他身上,而眼前的景色覆上水帘,模糊不清。 额前的刘海被雨打湿粘在额头,运动服也与皮肤粘贴,异常厚重,拖住他的脚步,艰难抬起脚,一步一步,走到巴士站旁边的长椅坐下。 本就不白的运动鞋全是泥泞,难以冲洗,他的人生也是一样肮脏。 安兰回到家没,有没有发现他不在?是不是正在寻找他?还是说……她已经拋下他,跟着李荣离开了? 心里浮起一丝丝怨恨,缠绕心头,眉眼浮出戾气,眼尾一弯红。 他闭上眼睛低头,压下心中怨气。 “哥哥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稚嫩的声音响起,王恒抬头,一张粉粉嫩嫩的包子脸映入眼帘,剪了齐眉刘海。齐眉刘海下的杏眸水润润,又大又圓,像刚洗好的黑葡萄。 是个女孩,大约八九岁,穿了一身米色及膝的裙子,天真烂漫,很乖,与狼狈、眸子暮气极重的他形成对比,一个天一个地。 他视线钉在她身上,挪不开眼,他没见比这女孩更好看的事物。 女孩撑着把暗红色的伞子,伞子边是红白蓝相间的斜纹,手里还拿着粉蓝白相间的格子折叠伞。她似乎以为雨滴打在伞的声音太大,导致他没听见她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带着女孩娇软,如同风铃般清脆,他望着女孩纯净无比的眼楮映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自卑在心房扎根,他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你离家出走吗?” 女孩锲而不舍,他依旧沉默不语,她开始自言自语:“不是吗?你为什么没有带伞也不回家?淋雨会生病的。”她抿着唇沉思了会儿,将手中的雨伞塞到他的手中继续说:“这伞借给你,早点回家。” 他与女孩对视,女孩补一句:“不还也可以,我还有很多把。”说完后她露出洁白的贝齿,咧开大大的笑容。 他恍了神,一瞬刻她就跑远了,溅起一个又一个水花,他的心也跟着牵起了涟漪。 她跑到一个老年男子的旁边,他依稀听到那人唤她“小满月”。 小满月,是那女孩小名吗? 满月,满月,她还真像从天而降的月亮仙子。 他眸子微动,似乎听见麻木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他还能见到她吗? 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压下。 王恒将手放在膝盖撑着站起来,迈开沉重的步伐。 他不配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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