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娘当即道:“堂堂男儿,怎可轻言放弃?” 说罢,马大娘拍着胸口道:“你这小伙子的好,咱们都看在眼里,你放心,这红娘啊,大娘我当定了!” “是啊,小伙子,你放心,大娘们都会帮你的。” “是啊,是啊!”附和的声音不在少数,“这烈女怕缠郎,多些时日,你必然可以打动心上人的。” ”不过一面之缘,诸位便肯信我,这份情谊,在下感激不尽。“单允辛的声音饱含情感,又是讶异,又是感动。 外头说的是热火朝天,尤听容隔着纱窗,几乎能想象出单允辛那副奸计得逞的得意模样,心中堵着一口气,这个奸诈小人,当皇帝还真是屈才了! 兰影等人跟在一旁听的清楚,看着尤听容扶着窗沿的手指甲都要掐进木框上了,小心宽慰道:“主子,陛下不过胡诌两句,您不必放在心上,想来马大娘等人也没有这般无聊……” “姐姐!”不等兰影说完,门帘外便传来马金兰的声音。
番外一:12、说客 尤听容闻言便觉不好,这个时机也太巧了,来者目的为何,几乎不做他想,尤听容目光幽幽然地看向兰影。 兰影方才夸下海口,现在这说客便上门了,当下也有些讪讪然,连忙转移话题,“主子,奴婢扶您坐下,先梳妆吧。” 青町也心领神会,帮着一同扶着尤听容坐下,而后去请马金兰进来,“马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 不等马金兰回答,青町就接连打岔,又是递茶,又是问天气的。 马金兰茶喝了半盏,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干什么来的,当即放下茶盏,定定地看向尤听容,“静姐姐,你真要赶他走呀?” 马金兰一副想不通的架势,“你们既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缘分,如今你既然独身一人,他也对你痴心不往,又是才华横溢的读书人,姐姐为何……” 尤听容不假思索,做足了恪守妇德的模样,打断道:“不是我要赶他走,是他本就不该留在这,孤男寡女的,实在有违礼教。“ 马金兰原本有些跳脱的眼神稍稍静了下来,捧着茶杯,眨巴着眼睛看向尤听容,“当真吗?” 尤听容看着她那满心不解的懵懂眼神,可以轻易读出里头的深意:你当真舍得如此狠心? 对此,尤听容毫不犹豫点头,开口问道:“今日可有船离开?” 马金兰一听,尤听容竟然真的这么迫不及待要赶单允辛走,急道:“啊?别、别呀!” 马金兰明显有点慌了,眨了眨眼睛,开始找起理由来,“这才下了这么久的雨,河水涨了好多呢,这时候船走的最不稳当,万一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尤听容偏头看她,“如果我没记错,你哥哥昨儿才冒雨去的镇上吧?还说是天气不好买的东西便宜,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 马金兰闻言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来辩驳,眼咕噜转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哥哥那是去做买卖,为了生计……他跑苏州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在那儿不愁没有落脚的地方。” “可、可朱公子初到此地,何处安身?”马金兰把话捋顺了,有些微弱的语气这才恢复正常,说的义正言辞,“这大冷的天,若无片瓦蔽身,如何受的了?” 单允辛自称姓朱,学的尤听容假称母姓。 尤听容微微一笑,见招拆招道:“你放心,你前儿不才替我卖了方帕子得了二十两么,我都给他抱上路上做盘缠,这笔银子在苏州城住店个把月应当不成问题。” “这段时间,想来以他的才学,也可找个安身立命的差事。”尤听容说着还回头看向马金兰,感谢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吧,可否辛苦你跑一趟,替我打听打听今日的传什么时候过,行不行?” 尤听容的笑容十分真诚,马金兰听着却是有些发愁,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这、这也……不是不行……” 马金兰有些哭笑不得,“可、可是姐姐就不担心他人生地不熟的,受了人蒙骗欺负?不担心他一时半会寻不到安身立命的生计,忍饥挨冻么?” “怎么会呢?”尤听容闻言故作不解,“妹妹方才不是才说‘朱公子’才华横溢,怎么会寻不到差事呢?” 马金兰被问住了,实在无力辩驳,只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那好吧。” “多谢妹妹了。”尤听容一副放心的模样,转过头去继续梳妆。 心中忍俊不禁,单允辛请了这个说客,着实是看走眼了。 不过这个说客虽然嘴皮子不算利索,但这执着劲也是没谁了,尤听容眼看着镜子里的马金兰抓耳挠腮,一副绞尽脑汁再说些什么来劝她的架势。 一直纠结到青町端来了粥食和包子,尤听容喝了半碗,肚子里暖烘烘的时候,马金兰闻着味,被勾起了馋虫,灌了两口水解馋。 兰影体贴地递了半碟过去,“马姑娘难得来,可得尝尝我的手艺。” 马金兰推辞片刻,还是没架住尤听容的盛情,加之却是香的厉害,起了个头,就吃到打嗝。 兰影连忙递了茶给她,“马姑娘仔细噎着。” 兰影心里清楚,尤听容这是要用吃的,堵了马金兰的嘴呢。 马金兰对此好无所觉,喝着茶,赞叹道:“兰影姐姐也太厉害了,我从啦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呢,想来宫里的御膳房也不过如此吧!” 这是对厨子的最高赞誉了,兰影闻言噗嗤笑了,说了两句谦辞,心中暗道,可不是御膳房的手艺么,可是御厨亲传的,这马姑娘看着大大咧咧,却是有眼光的。 尤听容心中觉得好笑,又递了汤来,“解解腻。” 正如尤听容所料,这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马金兰在尤听容这里吃饱喝足了,回过劲来,端着汤碗,又陷入了纠结之中,俨然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劝和。 马金兰性情淳朴,犹豫片刻,索性将实情道来,“静姐姐莫怪我多嘴,实在是我奶奶,对朱公子夸下海口,说一定要凑成你们这对良缘。” 马金兰好奇道:“静姐姐,你到底看不上朱公子哪点呀,我看他生的这样俊,又有学问,还对你痴心一片,待甜甜更是没得说……你看孩子多喜欢他,都改口叫爹了呢!” 面对马金兰的问题,尤听容自有应对,放下汤勺,垂眸敛笑,一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模样,良久才丢下一句话,“不过有缘无分罢了。” 马金兰一看尤听容这般失落,想来必有内情,当下不忍再问,只得就此作罢,再不敢提了。 尤听容看着人出去,立刻转愁为喜,此时她还不知道,这只是第一关呢。
番外一:13、连环计 接下来的几天,尤听容充分体会到了左邻右舍的淳朴和热心。 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有满脸笑容的婶婶们围拢上来,拉着她热情地说笑,就这几天,村里近五十年来的大小事,她都听了个遍。 这些或滑稽或欢快的八卦,虽然琐碎,却充满了生活情趣,浸满了香火之气,平凡且动人。 尤听容本是很爱听的,被这份热闹环绕,让她仿佛彻彻底底地从漫长的宫廷生活中解放出来,从前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当然,如果不是婶婶们每说完一段阴差阳错、欢喜冤家的良缘,就要状似无意地提起单允辛,再由衷地为他说话就更好了。 如此几天,尤听容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正巧太阳大好,她便留在家中和青町、兰影一块把新做的冬衣、棉被拿出来,拍打晾晒。 可她小看了大娘们的毅力,也小看了农歇时节她们的空闲。 尤听容是不出门了,可她的访客却是越来越多,而且个个都是带着礼物来的,今儿这家送两斤青菜,明儿那家送一坛腌菜…… 按兰影的话说,“主子您封后的时候都没有收到这么多礼呢!” 人家盛情而来,尤听容又心知她们的好意,只得让耳朵遭罪了,这笔账反正还是算到了单允辛头上。 只是单允辛精的很,知道尤听容饶不了他,从不和尤听容独处,要么就是乘着外人在的时候冒个头,要么就是乘着大晚上,给她送这送那。 都是些山里的猎物、野果、柴火之类,就连兔子都给她捉了一窝来,尤听容第二天一起床,就看到了门栏下挤挤挨挨凑在一团取暖的白团子们。 按兰影的话说,陛下送的这些东西,真是藏都没出藏,她们的院落里都挂满了要风干的肉。 他的举动在众人看来,无疑又是一片痴心之举,引得谁看见了都得说一句好,就连村里的年轻姑娘都对尤听容艳羡不已起来。 马金兰还接了好姐妹的差事,找尤听容讨教,如何让将来的丈夫对自己也这般俯首帖耳…… 起初兰影和青町还以为尤听容被烦的受不了是迟早的事,可她们和单允辛都看错了尤听容的性子,兰影就眼瞧着尤听容每日一把摇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电心茶水备着和人家有说有笑,就是没拿正眼瞧过陛下。 就在兰影以为单允辛的好算盘要就此落空的时候,往日热情洋溢的说客们突然有些变了,虽然还说着那些车轱辘话,但态度变得十分殷切,殷切到有些急切了,急切中,还带了些欲言又止的意思在。 如此一次两次下来,尤听容心里也起了疑惑,就在她暗自琢磨之时,马大娘给她解了惑。 那日马大娘是被几个面熟的叔伯们推进来的,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嘱咐了些交给你这样的话。 而后马大娘整了整衣衫,捏着衣摆,手指头搓捻着,几乎是一步一顿像只螃蟹似的横着走到了尤听容面前,“静妹子啊,有句话,大娘不知道该不该说。” 尤听容开口应下,请人坐下,“大娘快坐,远亲不如近邻,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诶。”马大娘坐下,确认道:“那我就说了啊?” 尤听容点头,马大娘这才开了口,“我今儿来,是大家伙有件事想拜托你。” 尤听容不由得奇怪,“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马大娘说着,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尤听容院子里从柴房堆到门廊上的柴火,呵呵笑了两声,道:“你今年过冬的柴火,够不够啊?” 尤听容闻言也回头看了眼柴房的方向,兰影和青町二人正哼哧哼哧地批柴呢,点头道:“够的,多谢大娘关心。” 马大娘笑容更勉强了些,眼神闪躲半天,才好似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够过冬了,那静妹子,你能不能跟朱公子说一说,让他别再送了,你看你这,多的都放不下了。” 尤听容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不明白,话怎么拐到了这上头,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您放心,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也不该胡乱砍伐,想来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马大娘闻言表情一下放松下来,连说了几声好,笑容也真切了些,“妹子你真是懂事理,我们还怕冒犯了你呢。” “怎么会?大娘说的在理,邻里乡亲的又对我照顾良多,我也不懂这些,若哪里做的不合规矩了,您可要多多指点。”尤听容说着,给马大娘倒了杯热茶。 马大娘闻言喜笑颜开,连道客气了,顺势又道:“既然静妹子你这么说了,那大娘也不跟你避讳了,还有一件事,大娘也说来给你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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