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进去,陈至谦把自己的衣服挂上,太晚了烘干机不开了,影响睡觉。 陈至谦把樊琪往里推了推,有了个睡觉的地儿,他关了灯,躺下了,那条胳膊又压到他身上了,脚又翘了上来,跟树袋熊一样抱住了他。 陈至谦伸手想要扯开她的手臂,放到她的手上,她手上肌肤滑嫩,想起刚刚她说的话,他们扯了证,躺一张床上,互相没有兴趣。 这个念头刚起,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有点儿疼之外,还有热辣的烫。 他看向身上的那条胳膊,随她去吧! 随她去了,她就蹬鼻子上脸了,这不脚又踹了上来,又是不把他踹下床不罢休的架势。她是穿越的吧?不知道上辈子她是个什么样的?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个霸道的睡相? “樊琪!樊琪!”陈至谦叫了她两声。 这是樊琪被他吵醒,带着脾气:“干什么?我要睡觉啊!” 想要叫她睡得规矩些的陈至谦鬼使神差地问:“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煎饼,山东的杂粮煎饼,双蛋,加香菜,微微辣。”樊琪咕哝着说完,还砸吧了两下嘴。 陈至谦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嘴贱呢?杂粮煎饼?他上哪儿给她弄去?
第24章 ◎都想得很美◎ 此刻的繁园刘家, 冯太坐在沙发上已经哭了一个多小时,刘雪宜陪着自家姑妈,怎么劝都劝不好。 冯太哭诉:“再怎么样, 我是您女儿。当年可是说得清清楚楚的,永不来往, 现在怎么又来了?都愿让老婆做为了钱肯脱衣服的艳星, 为了钱情愿戴绿帽的孙子,您也要?” 刘襄年听见女儿说这种话,脑子都快抽筋了, 胸口闷得隐隐作痛,转而指责坐在那里陪哭的老妻:“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当场给我丢人现眼,现在还说出这种话?” 刘老太太更是默默流泪,越发显得委屈至极。 冯学明头疼,又见外公发脾气,他只能再劝:“妈, 你根本没有见过樊琪的先生,非常出色的。而且樊琪自身也很出色,您也看到了, 她和金小慧站在一起, 完全不一样。您不要随便就这么说人家。” 儿子这一番话把冯太气得一佛出世, 二佛升天。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不知道算是表哥还是表弟的老婆?他知不知道他外公找到了孙子,会怎么对他?这话还不能当着他爸的面上说。 “你真的是昏头了, 你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一直维护这只狐狸精?”冯太怒火攻心。 冯学明只觉得鸡同鸭讲, 实在理解父亲为什么不愿与母亲多说一句。 一辆车停在了园子里, 佣人拉开了大门,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到刘襄年跟前:“老板。” 刘襄年看向他的老妻:“我再下来的时候,你女儿能不能不要再哭了?我头疼。” 刘老太太愣了:什么叫你女儿? “跟我上来。”刘襄年跟那个男人说。 两人一起上了楼,进了书房,刘襄年疲态尽显,坐在椅子里,听那人说:“老板,已经调查过了。名叫陈至谦,1964年4月17日出生,F大电子工程专业,在港大读了半年研究生,已经退学了。” “为什么?读书不行吗?” “不是,他来港城没多久,就开始自己弄点儿小生意,后来注册了一家公司,贩卖日本的游戏机,今年上半年他开始自己做游戏机,已经做出了样品来,现在正在找一家代工厂给他加工,不过他的量太少,一直上不去。” 刘襄年原本以为是这个孩子故意让老婆戴了这串项链让他看见,他们都来了一年,他自己都折腾出这么多事来了?不管公司开得成不成功,这个年纪想要开公司,就很了不起了。 “而且,长得非常帅气,据说学校里有好多女生喜欢他。只是他一直跟人说他有女朋友,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 “那也对上了,之前樊琪要拍戏所以他没有暴露两人的关系。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樊琪的事,上次她跟许小姐吵架,您就已经了解过了。” “看起来不够,明显她比想象中的优秀。能让廖继庆带着进酒会,介绍给他的大客户,就足以证明她不仅仅是一个女艺员了。”刘襄年说道。 这人也纳闷,他明明已经很认真地调查了,这个樊琪就是长得好了点,其他的没什么特别。可她这些日子的表现确实颇为不同:“好的,我会继续调查。” 刘襄年站了起来:“你出去吧!” “好。” 多少年了,书房是他时常独处的地方,他能静静地待一下午。刘襄年走到窗口,看着窗外,园子里那棵凤凰木已经长得参天蔽日,满树红艳的凤凰花。灯光下,凤凰花凋零铺满了地面。 当年穿着旗袍戴着那串项链的美人,扶着刚刚栽种下的凤凰木:“襄年,等我们老了,它应该长成参天大树了吧?到时候我们在树下喝茶,子孙绕膝。” 凤凰木如她所愿长大了,他也老了,只是她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想到这里刘襄年伸手捂住了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不敢去内地寻她,生怕她依旧执拗不肯和解,只是从未敢想过,她已经死了。 “婉音……婉音……”刘襄年喃喃自语,纵然她不在了,可孩子不是来了吗?以后,思年夫妇和至谦一起陪着他,坐在凤凰木下喝茶,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吧? 他要去找孩子,他要把孩子带进繁园。 刘襄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门敲了许久他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冯学明打开了门:“外公!” 刘襄年反应过来,脸侧向窗口,说:“你在外面等等。” 冯学明关上了门,刘襄年擦了眼泪,调整了心绪,说:“进来。” 冯学明走进来:“外公。” “坐。” 冯学明听到了外公沙哑的声音,也看到了他红着的眼眶,他坐下,听刘襄年说:“学明,上一辈的事,里面有太多的曲折,我也不想多说,至谦是你的表弟,你是我从小带大的,至谦一直在外,他回来,你好好带他。” “外公,我想尽快退出天禾,专心我自己新创建的品牌上。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继承人,若是我和表弟在天禾,必然有人会拿我们比较。我从小就是您带大的,而至谦从小在内地长大,他压根没有那个环境接触企业管理,纵然有刘家人的天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章法。也需要人引导。两厢比较下来,定然会有差距,表弟被人认为难当大任,产生自卑心理,跟您之间不容易建立感情,不如我退出,您全心全意栽培他,和他培养感情,这样他才有归属感。” 刘襄年十分欣慰外孙的懂事:“学明,你也不要这么说。就像你说的,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继承人。至谦呢?听樊琪说来,就知道你舅舅一家在内地吃过太多的苦,我确实想补偿他们一家子,但是为了天禾的长久,我考虑的还是谁胜任这个位子谁来接。” “外公,这事还是暂且放一放,让舅舅和至谦回家,融入这个家,您能享受天伦之乐才好。您知道妈妈被您捧在手心里长大,难免有些霸道,我会劝她的。另外想跟您商量一下,如今我们家有了变数,所谓齐大非偶,我和许妙儿的婚约再继续下去就不合适了,您看?” 冯学明跟刘襄年提出他的想法,今天的场面已经让他再次看清,若是娶到许妙儿这样的姑娘,别说是生儿育女,就是跟她在一起多待一会儿都让他厌烦。更何况樊琪在廖雅哲车上说,如果陈至谦回刘家,她就跟陈至谦离婚。 刘襄年知道他不喜欢许妙儿,借着机会跟许妙儿分手,只是今日女儿的表现也再次让他失望,若是婉音来教孩子,肯定不是这样不识大体的。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居然冒出了刚才见到的樊琪,大气、倔强、不肯退让,刘襄年终于下了决心:“你自己决定吧!” “好。” 冯学明下楼,他妈总算不哭了,他带着母亲上了车,车子上冯太一个劲儿地问:“你外公怎么说?有没有说认回来之后要怎么安排?” “妈,这个事情由外公决定。您最好劝着点外婆,不要多说话。外婆虽然名头上叫刘太太,但是外公从来没有给她正名,她仍然是按照《大清律例》纳进来的妾。之前舅舅出事,所以外公才会挑了我来培养,但是现在他长子还在,还有长孙,凭什么我来继承?” “她跟你外公成亲才几年,你外婆陪伴了你外公一生。难道四十年的感情不如那三四年的相处?”冯太尖锐地叫着。 “若是她还在,外公兴许对她早就厌倦,当年外公轻易得到了大美人陈婉音,何曾珍惜,他不是转头就跟奶奶在一起?可真陈婉音转身离开,他又念念不忘,而且她离开港城的时候,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冯学明无奈地笑了笑,“繁园屋子里没有她的一丝气息,但是整个园子却一块砖头都不许动。俱乐部的设计风格和繁园何其相似?我创立WO也是受了繁园启发,去翻看她有限的资料,也不得不说,那是一位十分优雅高贵迷人的女士。” “你也站在她一边?”冯太气得发抖。 冯学明看他妈:“尊重事实,活人怎么可能争得过死人?” “那只能任由那个小子回来,什么都不能做?” “妈,无论您做什么,都只会让外公更加厌恶而已,有些事情您和外婆念头都不要动,外公手里是沾着血的,到时候我都帮不了你们。”冯学明警告他妈。 虽然这些年外公已经洗白了,算是正经生意人,不过他的狠辣,冯学明还是知道的。 把母亲送到家,冯学明开车去两公里之外的,父亲的另外一个家,此刻已经是深夜,不过这事涉及天禾归属,再晚便也不算晚了。 果然刚刚按下门铃,大门立刻打开,冯学明开车进去,下车走进客厅,穿着睡衣睡袍的父亲和他的二房太太坐在客厅里。 二房太太身姿窈窕,细眉修目,算不得顶顶漂亮,却十分耐看,论容貌他妈年轻时候应该还胜了这位太太一筹,只是容貌从来都不是婚姻的保障,二太太这朵解语花,为他父亲接连生下一儿两女,才是荣宠不衰的见证。 二太太说一声:“大少爷来了。” “二姨,还没睡?” 冯先生跟二太太道:“你先去休息,我跟学明说两句。” “好。” 父子俩坐在客厅,点了烟,一起抽着,冯先生静静地听冯学明说完:“所以你打算放手?” “在爸爸心中,我和学杰,你想选谁?” “这事,你问得未免为时过早了吧?”被儿子这么看着,冯父有些狼狈。 无疑长子非常出色,但是次子是心爱的女人所出,之前长子会继承岳家的产业,刘家豪富,他就有意将冯家产业交给二儿子,如今长子失去刘家继承人的地位,从理智上把家业交给长子最为合适,但是从内心,他不想委屈心爱女人所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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