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学明正色:“爸爸,我无意于要冯家产业,只是让您将心比心,您就能理解外公的想法了。更何况与学杰继承冯家相比,陈至谦是外公的发妻的孙子,名正言顺。我不放手还能如何?我感谢外公自幼的教导,也有刘家和冯家的人脉。我现在只想把WO做好。我跟外公提了,没有了天禾继承人的身份,我与许妙儿已经不相配,也不想耽搁她的青春,所以想要解除婚约,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冯先生没想到一直冷静的儿子在这个时候会提出跟许妙儿解除婚约,跟许妙儿在一起,他也能多一张牌,他说:“你没必要这个时候匆忙跟许妙儿解除婚约,你外公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家业真的交给一个内地的小子。跟许妙儿结婚,于你有很多便利。” 他对着外公确实是以退为进,自己有自信,现在外公是对陈家大小姐的亏欠和愧疚,所以满腔热情移情到子孙身上,只要他真的带了那个亲孙子,有了对比,就会知道自幼在商业环境中熏陶的外孙和那个在内地闭塞的环境下长大的孙子的差别。外公的理智会让他做出正确的决定。 冯学明看了一眼二楼:“自己享受便利的同时,您背后的两个女人,一个蹉跎一生,一个委屈一生。” 冯先生被儿子这么说,弹了弹烟灰:“我尊重你的决定,这事明日我陪你去跟你许世伯说清楚。” “谢谢爸爸!”冯学明想了想又问他,“爸,要是外公找回了儿子孙子,且这个孙子很优秀呢?” 这话让冯先生送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到了门口,他才说:“学明,在我眼里,你和学杰是一样的,作为父亲总希望两个儿子都好,一直以来你有你外公照顾,学杰什么都没有,难免我对他更为偏袒,若刘家最后跟你无缘,你们兄弟俩还得携手一起做好家里的产业。” 冯学明开车出门,他不禁发笑,他爸偏袒到极致,却还巴望妻妾和睦,兄友弟恭? 车子到他自己的寓所的停车场,冯学明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抽着,自己说外公得不到的,才念念不忘。自己难道不是如此?从初次见面,想要玩玩,到再见倾心,现在呢?他希望樊琪能说话算话,陈至谦认回刘家,她跟陈至谦离婚。
第25章 ◎上门找孙子◎ 樊琪一觉醒来, 见床友又早起了,他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也未免太勤奋了吧? 她撑起身体坐在床上,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脑子里涌入一个片段, 她昨天是怎么睡觉的?她好像是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所以书呢?陈至谦看到自己的书了没有? 她翻开自己脚边的帆布袋,发现书好好的在袋子里。她昨晚放进来的?怎么没印象了呢? 她听见烘干机的响声, 拉开帘子,自己的衣服和他的衣服都挂着, 正在烘呢!看着挂在衣架上的内衣内裤?她百分百肯定,自己压根就没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过。 樊琪拉开门,见陈至谦在忙活,问:“衣服是你帮我晾的?” 陈至谦回头看她:“嗯,你睡了。我顺手帮你晾了!” “我怎么睡了?” 陈至谦一脸懵懂的样子:“什么怎么睡了?你露着肚皮, 仰躺着睡了。我推你,你反应都没有。” “我明明记得我在看书?” 陈至谦笑了一声:“哪儿有书?你是在梦里看书吧?” 没有书?那就好!樊琪笑嘻嘻地进卫生间挤牙膏刷牙,什么露着肚皮?樊琪突然反应过来。露肚皮, 不记得戴文胸, 把人踹下床?再看镜子里,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自己。 不行,不行!她真的只适合独居,早点离婚, 早点搬出去一个人住。 听见门铃声, 陈至谦叫:“樊琪, 去开门。” 樊琪刷着牙, 走出去开门,门打开,见刘襄年带着两个保镖,嘴巴里的牙膏薄荷加太多了,辣嘴巴。 她连忙跑进卫生间漱口,探出头:“陈至谦,刘老先生来了。” “我看到了。”陈至谦端着盘子和踏进屋里的刘襄年面对面站着,他过去把蛋饼放桌上。 刘襄年打量着四周,也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在这么一间小的可怜的屋子里,纵然身上还套着可笑的围裙,也不能掩盖他的光华。 这些年刘襄年见多了内地出来的年轻人,或许是生活环境的区别,哪怕先天条件再好,绝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土气,而他身上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有着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没有的从容。 陈至谦没有搭理他,盛了两碗白粥,一个小碟子里一块玫瑰腐乳被切成了两半,他出声:“樊琪,可以出来吃早饭了。” “我马上好。” 刘襄年一直等着陈至谦先开口,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还沉得住气,这是打算直接无视他吃早饭了。 “至谦。”刘襄年叫他。 “刘老先生。”陈至谦回他。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刘襄年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樊琪从卫生间出来,他们的餐桌靠墙,面对面两张椅子,刘襄年来了,没多余的椅子可以让出来。 樊琪这点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刘老先生,坐下说话?” “你自己先坐下吃,今天要去考试,吃好了去赶地铁。”陈至谦跟樊琪说。 这倒也是。樊琪坐下,看见碟子里一块饼子,上面有鸡蛋葱花,陈至谦见她盯着饼看,他笑:“不是山东鸡蛋煎饼,也没香菜,凑合着吃。” “哦!”樊琪伸出筷子夹一块饼,开吃。 边上陈至谦和刘襄年对站着,陈至谦温和而有礼:“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是不理解。” 刘襄年微微一笑:“不理解什么?” “一件四十年前已经有定论的事,为什么还会被翻出来?您记得那串项链,难道忘记离婚协议书的内容了吗?恩断义绝,永不来往。这几个字写得清清楚楚。”陈至谦走到门口,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刘老先生,请便!” 刘襄年微微摇头:“看起来你的家人给他灌输了太多上一代的恩怨,让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至谦,你愿意听一听我这里的说法吗?” 陈至谦没搭理他,坐下吃早点,见樊琪吃鸡蛋饼,吃得欢快问:“好吃吗?” “好吃的。” 想起她昨夜的要求,他问:“比起山东煎饼呢?” “那完全不一样的味道,两种是没有办法替代的,山东煎饼哦!就是那种饼皮好薄的,里面夹了薄脆,我一定加上两个蛋,加甜面酱一点点辣酱,还要榨菜碎米,葱花和香菜的。”樊琪吃着蛋饼,还是表达着自己真实的想法,“哎呀,你不应该提醒我的,这下好了,想吃山东煎饼了,你说怎么办?” “那就不要想了,山东煎饼要用专用工具做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找鏊子?” 樊琪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办法总比问题多,酒店用品商店兴许能找到,就是外国人做可丽饼的那种,那个工具跟山东煎饼一模一样。” 陈至谦伸手把鸡蛋饼给拉到了他自己这边:“不喜欢吃就别勉强。” 樊琪抢过来:“你小气吧啦的?是你自己问了,我就实话实说,这个我也要吃的呀!” 陈至谦没好气:“你要求太高。” “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推动技术进步的原动力之一。我看好你,加油!” 陈至谦:…… 樊琪把蛋饼抢了过来,继续吃,刘襄年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刘襄年看着小两口低头吃早餐,泰然自若打趣,并且压根没把他一个大活人看在眼里,他咳嗽了一声:“至谦,上一代的恩怨。真的,很多事情,你所知道的都是你奶奶的单方面之词,以至于对我有很多的误解,我不会跟自己的孩子计较的。我希望你能听我说两句。” 樊琪吃完了,站起来收拾碗筷,陈至谦说:“放那儿,我会收拾,早点去经纪行,再去翻翻书,看两眼也好。” “嗯。”樊琪进屋换衣服。 陈至谦站起来,他比刘襄年高大半个头,他看着刘襄年:“刘老先生,我奶奶已经去世,你现在要说的,才是单方面之词。从我这里知道的是,妻子怀孕,岳父出事,作为男人,你不愿意冒险回内地处理乱局,我能理解。您女儿跟我爸爸相差一岁,我也知道。这些都是你当时做出的选择,落子无悔,买定离手。” “当时国内那么危险,你太外公,嘱咐过你奶奶,让她就待在港城,不要去内地,你奶奶不听我劝阻执意要去,我也没办法。我在这里,一个男人身边有个女人也没什么吧?那是四十年代,在港城娶二房是合法的。”刘襄年说道。 “我纠正一下,我姓陈,陈济苍是我太爷爷,不是太外公。回内地这是我奶奶的选择,拿着陈家的钱娶二房,也没有触碰港城的法律。和二房在我奶奶的房子里,在她的床上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也没有违反法律。请继续!”陈至谦帮他解读了一下,收了桌上的碗筷,去洗碗。 换了衣服走出来的樊琪,噗嗤一声笑:“太文艺了,什么颠鸾倒凤,他配吗?就是交了配。我走啦!” 陈至谦克制地笑了一下:“去吧!” 刘襄年强压胸口升腾的怒气,低喝:“粗俗。” 樊琪笑:“上流社会,男盗女娼,可做不可说吗?懂了。” 把碗放进水槽,陈至谦催她:“快走,快走,就知道贫嘴。” 陈至谦低头洗碗,脸上挂着散不去的笑容。 刘襄年告诉自己,孩子来了一年了,也没见来寻自己,可见他压根就没想要认他这个爷爷,自己才跟孩子见面,有误解也正常,他要是见一面,立马跟着自己回家,自己还能看得上这样的孩子吗?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无非是我心换你心,自己给他足够的关心和爱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至谦,你从小在内地长大,你父亲又是在你奶奶的教导下长大,不可否认,你奶奶是一位极其出色的女子,她坚强,美丽,聪明,高贵,但是她也很偏执,很难改变她的认知。我和她之间更多的是,那个时代的造成的悲剧。” 陈至谦把洗干净的碗放进橱里:“刘老先生,人不能既要又要,你如果想要顺从,仰慕你的女人,就不该去追求有思想,很独立的陈婉音。你既然贪生怕死,不敢去内地为我太爷爷收尸,那就好好守住你的下半身,等着我奶奶回来。你既然看上了漂亮温顺,不太聪明的女人,好歹别玷污我奶奶的房子。你想说什么?说我奶奶饱经风霜从内地出来,看到你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的生活在她的房子里,难道你希望有个性的陈婉音,接受现实,妻妾和睦?” 刘襄年过去关上了门,他轻声叹息:“至谦,我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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