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虽追了上去,没一会又灰头土脸低着头返了回来。 自他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内闭门不出,连饭都是在屋里用的。 “王爷,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王妃瞪了王爷一眼,又一脸担忧地望着云呈烨紧关的大门,“也不知烨儿怎么想的,我明明看着是两情相悦的孩子,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本王怎么会知道,烨儿这脾气,还不都是你惯的。”平亲王摸了摸胡须,小声地反驳道。 “要不我再去把妁念请过来劝劝烨儿?” “可别!那日袁将军的脸色被气得有多难看,你都忘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王妃着急地抬起绣拳轻轻砸了平亲王几下。 两个人正犯这难,云呈烨屋内的门推开了。 平亲王和王妃齐刷刷回过头,没有想象中一蹶不振的颓废样,相反,云呈烨换了一身紫色锦袍,墨黑色的秀发梳得柔顺明亮,甚至还穿了双崭新的官靴。 “烨儿是去酒楼?”平亲王问。 “还是去吃茶看戏?”王妃问。 云呈烨摇了摇头,走到王爷和王妃面前,说道:“父王,母妃,儿子想找你们借钱。” “烨儿这么客气,等母妃去给你拿。”王妃笑了笑,转身就准备去拿银子,依旧是平日里的烨儿,有钱了就去玩乐,没钱了就回来讨要。 虽说自从认识了袁妁念后,烨儿就再也没有这么荒唐过,但只要他不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切都好说。 “不是的母妃。”云呈烨叫住王妃,“儿子想借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 王妃惊得回过神,一把拉住云呈烨的胳膊,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后,吃惊地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你可不能因为你和妁念的事没成,就自暴自弃作践自己!说到底,不还是你拒绝的妁念。” 云呈烨哭笑不得道:“母妃你想什么呢。” “那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儿子想娶妁念,需要钱给她下聘礼。”云呈烨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儿子之前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吃喝玩乐,是妁念让儿子知道了生活的不易,以后儿子定赚钱将这银子还给你们。” 云呈烨将自己关着的这两天,想了许多问题。 袁妁念说她是来提亲的时候,他的内心不知道有多激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也渐渐喜欢上了袁妁念。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一一牵动着他的心。 她若遇到危险,他愿豁出命去救她。 她若要去战场,他便好好练功,要做个能与她比肩的男人。 想到这,云呈烨的心突然沉了下来。 没遇到袁妁念之前,他只是个整日里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若说哪家的酒酿最醇香,哪家的美食最勾人,哪家的戏子最精彩,哪家的鹦鹉最纯正,这些他如数家珍,花钱他最能花出花样。 这些在袁妁念面前,都变成了上不得台面的笑话,一些他想拼命掩饰的羞耻。 明明该主动的人是他。 明明该去提亲的人是他。 但现在的他空有一个世子的无用称号,别的一无所有。 所以,他胆怯了,他犹豫了,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他“不同意这门婚事”。 说完这句话当场,他就后悔了,他追出去,看到妁念决绝的身影,明明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她,却停了下来。 他该拿什么让袁妁念幸福呢。 袁妁念像璀璨的明珠照耀着一无是处的他。 他将自己关在屋里,却每时每刻不再思念着她。 每想到袁妁念一分,思念就在心里痛一分。 他后悔了。 他要娶袁妁念,哪怕现在他只能去找父王母妃借钱。以后他可以随袁妁念一起上战场杀敌,做袁妁元最信任的后背,他要去挣军功,做到可以与袁妁念比肩的将军,与袁妁念做一对最让人羡慕的情侣。 想到这,云呈烨终于不纠结了。 甚至开始气自己,为什么浪费了两天的时日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王妃看到自己的儿子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激动地问:“烨儿,你说的可是真话?” 云呈烨郑重地点了点头:“儿子此生非妁念不娶。” “好……好……”王妃点点头,回过身去,“母妃这就去取银子。” 平亲王总算捋顺了事情的原委,可眼下还有一事要解决。 “你们莫要激动,待本王去宫里走一趟,请皇帝给烨儿和袁将军赐婚。” “父王,儿子等不了这么久了,不管皇叔父同不同意,此生儿子非妁念不娶!” 平亲王看着云呈烨,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去吧,只是在皇帝的圣旨下来之前,定要注意分寸,莫坏了你们两个人的名声。” 王府的小厮将一箱又一箱的银子装到马车上,王妃又另加了几匹宫里上次的绫罗绸缎。 云呈烨谢过父王和母妃后,快马加鞭地驶向了将军府。 “看着烨儿这个样,倒叫妾妃想起,昔日王爷是如何追求妾妃的事来了。”王妃看着云呈烨离去的身影,感慨道。 “烨儿颇有本王当年的风范啊。”王爷捋了捋胡须,嘴角微微扬起。 他们平亲王府,应该很快就要迎来喜事了。 云呈烨的内心从来没像此刻这么激动过,一路上,他仿佛已经将他与袁妁念的一辈子都想完了,一边向,嘴角就止不住的笑意。 乘着聘礼的马车很快就被云呈烨甩到了身后,他迫不及待先行一步到了将军府。 他想第一时间见到袁妁念,告诉她他是如何的喜欢她,如何的宝贝她,恨不得当场就娶了她。 可将军府上下,都不见袁妁念的身影。 “你说妁念不在将军府了?”云呈烨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她去哪了?” 得知是云呈烨世子来,李管家脸上也没怎么客气:“我们将军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军营了,她可是大忙人,不像世子您每日只顾着玩乐。” 将军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他全看在眼里,还记得她早上走时是如何的得意,回来时眼里就多么的落寞。 罪魁祸首八九不离十就是前几日整日与将军黏在一起的世子。 云呈烨将手不自觉地握紧,眉头紧锁。 居然还是晚了一步。 ---- 我真的是个亲妈来着:)
第18章 “老三,母亲一切安好,只是思念老三在云业国过得好不好。听母妃一句劝,为了我们都成国的大计,一切听从安排……” 都风间捏紧了手里的信,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太监装扮的男人,眼睛红得吓人:“母妃真如信中所说一切安好?” 男人低着头,小声说道:“自然,三皇子你不会在都成国待久了,连自己母妃的字迹都认不出吧。” 信被都风间捏得攒起了一角,对方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当年变故时,他还太小,早已认不出母妃的笔迹。 唯有在睡梦中时,才能反复回忆着对母妃残存的记忆,她渐渐模糊的笑容,渐渐快要忘却的温柔的声音。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都风间带着恨意一字一顿地说。 “云业国的边防图。”男人低垂眼皮,环视了一眼四周,凑到都风间耳边,低声说道,“只要边防图一到手,都成国便能轻松攻下云业国,三皇子你就能早日与贵妃相见了。” “好,等我消息。” 都风间反复摩挲着信上的字迹,终是拿起信放到了点燃的蜡烛上。 火焰迅速燃起将信纸化为了灰烬。 伴着丝丝燃尽的烟,都风间握紧的拳头突出了青筋。 “若是遇到阻碍,可除之,比如将军袁妁念。” 都风间怔了片刻,眉眼蒙上一层冷意。 “我自有数。” 似是不满都风间的回答,男人撂下一句狠话:“三皇子若是一味地心善,贵妃她可就不好过了。” 都风间听罢,瞬间回身,走到男人面前,倏地提起对方的衣领,眼神中泛着寒冷的刺意,就连声音都如冰般令人闻声颤抖:“你敢拿我母妃来威胁我?” 男人感觉脖子间一窒,瞬间气息开始不畅,差点呼吸不上来。 明明之前一直是个病弱的皇子,怎么力气会这么大。 他下意识地将手攀住都风间发力的胳膊,蹙着眉忍着痛求饶:“三皇子,饶命。” 都风间手中却愈发用力。 “风间,你在屋里吗?”门外云娇娇轻柔的声音传来。 都风间手里一松,男人摔到地上,因着外面有人,也不敢出声。 都风间眼神示意男人赶紧躲起来,男人转了转脖子,起身躲到了一侧。 “娇娇。”都风间走到门边给云娇娇开了门。 只见云娇娇提着一个食盒笑着径直走了进来:“母后小厨房新做的糕点,我拿来给你尝尝。” 说罢还四处张望了一下,回过头问道:“刚才好像听到你屋内有响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都风间按下心中的紧张,瞥了一眼男人躲藏的地方,人已经不见了,唯有一旁的窗户处开了一角。 他眼含笑意地走到云娇娇身边接过食盒:“没有,刚才就我自己在屋里。有心了娇娇,这皇宫里只有你对我最好。” 云娇娇脸微微一红,绞着手中的帕子,浅浅笑了笑:“你还与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都风间放下食盒,轻轻将云娇娇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秀发,温柔地低语道:“娇娇,谢谢你。” - 袁妁念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出事的客栈。 一日前,她在将军府收到了飞鸽传信,信中写道江雷鹤和叶文昊在半路遇到了埋伏。 来不及整理被云呈烨拒婚的混乱思绪,袁妁念只能先将云呈烨的事抛到脑后。 江雷鹤与叶文昊能中埋伏,说明他国已经开始所有行动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 袁妁念第一时间去了三军营,整装了一支精干的队伍便往出事的客栈赶。骑在马上策马奔腾时,风甩在脸上的感觉,让袁妁念前一日发懵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些。 有朝一日,若真是到了战场上,凭她现在的能力,唯有智取,不能硬拼。 袁妁念一路奔至客栈,气还没有喘匀,一掌拍到客栈前台,吼道:“人呢?” 掌柜被袁妁念的架势吓了一跳,吓得一耸肩,弱弱地指了指楼上。 叶文昊在二楼早已恭候袁妁念多时,出了事,他此刻的心绪也不太佳,不过身旁有一个更莽撞的江雷鹤,他总得让自己冷静着点,别让大家都慌了神,出了岔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袁妁念见了叶文昊与江雷鹤,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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