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肆的名字倒也符合叶妃与青梅竹马的心境,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哪里就是他们的家乡。 想到里面也许是他们,袁妁念的心里也有些微妙。 叶妃按照古人三从四德的标准来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她抛弃孩子的行为,也许也不是一个值得称颂的母亲。 可她勇于追求幸福的行为,又是令人感动的,不受封建思想束缚的奇女子。 她喜欢这个勇敢冲破世俗的女子。 碍于叶妃的秘密,袁妁念让云呈烨和何丘澜在书肆外面等着,她先进去确认一番。 一进门,袁妁念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书肆内整洁干净,一排排书籍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也如现代的书店一样分门别类用小木板做了标记。 坐在木桌后的女子正与书架旁摆着书的男人说着什么,见到袁妁念进门,立马改成了孔啸国官话:“诗集在左边第一排架子,话本在第二排,星象占卜类在第三排。” 袁妁念注意到,女子与那男人说的是云业国的方言。 袁妁念打眼看去,那女子身着最普通不过的一身素色襦裙,发髻轻轻挽起,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仪态容貌皆可窥得曾经也定是位风姿绰约的美人。 袁妁念径直走到女人面前,女人仰起脸,温柔地笑道:“姑娘可是要找什么书?” “我想给友人写封信,不知掌柜的可否帮我代写。”袁妁念开口,用的是早前让云呈烨就教会的云业国方言。 女人的笑容一滞,问道:“姑娘的友人可是在云业国?” “正是。” 女人笑了笑,低下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宣纸来:“巧了,我在云业国也有故人,只是十几年未见了,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 “掌柜的不曾给他们写信吗?” 女人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继而铺开宣纸,拿起搁在砚台上的毛笔,温柔地说道,“瞧我,见到云业国的人感到亲切都多聊了几句,可是耽误姑娘正事了。姑娘想写什么?” “我的友人叫做云帆。”袁妁念看着女人,不紧不慢说出了云业国三皇子的名字。 听此,女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毛笔尖的墨滴落至宣纸上,瞬间晕开成了一圈。 “云帆?”女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姑娘你说的可是‘云彩’的云,‘千帆过尽’的帆?” 看着眼前女人的反应,袁妁念终于可以确定,她就是叶妃。 袁妁念点点头,也不再隐瞒:“我说的正是云业国三皇子,叶妃。” 许是太久没有人喊过她叶妃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女人双手捂住了嘴,眼角已微微泛红。 听到动静的青梅竹马从书架旁探出头来,向这边打量着:“芙儿,没事吧?” “尹郎,我没事。”女人赶紧应着。 她轻轻瞥了袁妁念一眼,笑了笑:“我早已不是什么叶妃了,你就叫我叶芙吧。”稍又顿了顿,问道,“帆儿他……还好吗?” 袁妁念点了点头:“三皇子与皇帝都很好。” 叶芙点了点头,听到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心里轻松了许多,遂又问道:“姑娘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吧,是何事?” 没想到对方也是个爽利的人,袁妁念也没想与她拐外抹角,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云业国的将军袁妁念,此次是奉皇帝之命来前来孔啸国议和的,但是还需要叶夫人的帮助。” “我现在只是一个妇人,何德何能与两国扯上关系?”叶芙问道。 “近年来都成国暗里给云业国和孔啸国制造了不少纷乱,又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惹得现在两国相互猜忌,只怕如此下去再无和平。”袁妁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皇帝知晓叶夫人您在孔啸国,想让您与您的夫君出面见孔啸国的皇帝一面,就当是还了他当年成全您的人情。” 叶芙的手摩挲着桌子上的宣纸,抓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褶皱。 “芙儿,我们去吧。”一直躲在书架后面的尹方走过来,温柔地抚摸叶芙的秀发,“我们在这里躲了一辈子,是时候该放下过去向前看了。” 叶芙看着尹方,湿润的眼底满是爱意,终点了点头:“也罢,如此,我就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站在一旁的袁妁念,看着恩爱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 想必两个人从云业国私奔来孔啸国这十几年,心里一定从未真正安生过,如此一来,到叫他们放下内心的不满,从此可以好好生活了。 叶芙与尹方简易地收拾了一下,将书肆关了门。 事不宜迟,她与云呈烨今天大张旗鼓找人的动作,一定也会被在暗处的都成国奸细看到,叶芙与尹方早日进宫,证明她对何皇后说的“诚意”所言非虚,两国便能重谈议和之事。 等那时,都成国再搞什么小动作,都破坏不了云业国和孔啸国的两国关系了。 而叶芙与尹方,袁妁念也会给他们一笔费用,让他们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再不受云业国和孔啸国任何人的打扰。 袁妁念护送叶芙尹方两人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尹方一只手轻轻扶着叶芙,叶芙回过身,看着袁妁念说道:“原来你就是传闻中云业国的第一女将军,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只是没想到如此年轻。云业国有你这样的人才,实乃云业国之幸。” “希望两个国家,能永久和平。”良久,一直沉默寡言的尹方开口道。 - 闹市街上往来人群不断,看到何将军经过,都一一自觉避让。 何丘澜骑着马在前方开道,身后一辆马车徐徐而过。 两侧叫卖的几个小商贩看着马车经过,相互对视了一番,突然扔掉手中的菜篮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布蒙到嘴上系紧,抽出了手里的刀,大喝一声道:“孔贼,交出我们云业国的人质!” 蒙面男们一个飞到马车上,另几个飞到何丘澜前面,举着刀朝何丘澜就要砍去。 “哪来的歹人敢在我长安地界捣乱!”何丘澜飞身下马,抵住一击剑击,怒吼道。 飞到马车上的蒙面男朝马车内大喊道:“云业国的皇帝派我们来救你们回去,不要怕!” “云业国”三个字喊得字正腔圆,震耳欲聋,生怕旁人听不清他们是代表“云业国”来劫持人的。 有胆子大看热闹的人群围的远远地,一边看着他们的大将军勇斗蒙面人,一边议论着。 “云业国?云业国的人怎么跑我们孔啸国来捣乱?” “我听我们隔壁王婶子说,她有个亲戚儿子在当兵,说是近来边关乱得很,怕不是云业国在这生事哟!”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近来长安多了些流民你们注意没,怕不就是被云业国祸害的!” ……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听了议论的小孩趁人不注意拿了筐里的鸡蛋,就往黑衣男身上砸去。 没想到准头倒是好,硬生生糊在了其中一个的身上。 被糊了一身的男人心中一恼,狠狠瞪了回去,抬起剑欲要往那小孩身上刺去。 小孩吓得立在当场,竟是一步都迈不开步子。 何丘澜与那几个人周旋着,实在是分身乏术。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石子朝蒙面男飞去,蒙面男只觉手腕吃痛,手中的剑不自觉掉在了地上。 ----
第24章 小孩的母亲在人群里看到此景,惊得脸上瞬间没了血色,跌倒地上声音都破了音:“我的儿啊!” 这一声也唤醒了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年轻女子,趁着蒙面男掉了剑的功夫,急忙冲过去抱起孩子跑回了人群中。 “谁!”蒙面男面色狰狞,望着四周喊道。 “怎么,你打着云业国的旗号来捣乱,却不知道我是谁?”袁妁念说着,掀开帷幕走出了马车。 蒙面男抿起嘴眯了眯眼,强压下内心的怒气。 做戏就要做全套,既然他们是打着云业国的名号,当然就要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云业国上去。 蒙面男上前抱拳,大声喊道:“袁将军,我们兄弟几个来救您和人质了,让我看下人质是否安全吧。” 袁妁念环视四周,蒙面人不算多,可足以造成了混乱,他们一定就是都成国藏在孔啸国的一部分奸细,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她与云呈烨二人。 只怕是她们两个自入了孔啸国的地界就一直被跟上了,之前没有露脸就是想看看他们是要做什么,如今带了两个人去皇宫,说什么都要破坏袁妁念的计划。 亏得这几个都成国奸细不知道叶妃的身份。 只是他们自己也知道,就凭他们几个人根本成不了气候,索性企图用这一招来挑拨离间,一招不行就企图通过舆论来混淆孔啸国百姓的视听,实属是个阴招。 不过袁妁念看清,那几个蒙面人故意只向何丘澜下手,并未伤及她毫分,就是想嫁祸给云业国。 索性,袁妁念收起手里的剑,双手抱臂,幸灾乐祸地喊道:“哎呀兄弟几个真是对袁某情深义重,声音喊得震天响,生怕外人不知道你们是云业国的人。” 蒙面男仍做老实状:“袁将军说笑了,我们云业国如今兵强马壮,又有袁将军您坐镇,孔啸国给云业国提鞋都不配!” 袁妁念摆了摆手,望了望远处围观的人群,那表情一个个可不友好,袁妁念索性跳下马车,指向马车里的方向,道:“既然你们几个这么好心,不如亲自上马车检查检查?” 蒙面男看着袁妁念的举动,内心有些疑惑,她自是知道他们几个不是云业国的人,按照他们的设想,袁妁念越当众反驳,那些群众肯定越不相信,对云业国的敌对情绪就会越大。 可没想到袁妁念此番竟大方地上他上马车,真是摸不准葫芦里放的是什么药。 袁妁念又转头朝一边打得不可开交的何丘澜几人喊道:“喂那边的几个,先别打了——” 一副不按常理出牌的样子属实让存心捣乱的几人有些不知所措,但明面上他们是云业国的人,又不得不听袁妁念的话停住了。 反正刚才那些蛊惑人心的话已经在孔啸国围观的群众心里种下了,要知道舆论的威力是足以动摇两国和平的。 为首的蒙面男犹豫了片刻上了马车,他并不知道袁妁念此次大张旗鼓在长安城内找的什么人,只知道她进了一家书肆,再出来时,书肆就关门了。 但既然袁妁念千里迢迢来到孔啸国,最先见的并不是孔啸国皇帝,而是先来了这,他们断定一定是位重要人物。 于是他们只好见招拆招,想着在闹市区演了这么一出戏。 没想到蒙面男一掀起帷幕,马车内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啊——臭流氓!”蒙面男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人,就被迎面而来的重重的巴掌甩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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