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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战进了刘兰屋里，也没有坐，就站着说话。 厉巧巧正在洗衣服，看见厉战，也就抬眼看了一眼，就低下头，连个招呼都不打。 厉巧巧十九岁，和厉战差了五岁，小时候刘兰偏心，厉巧巧就嚣张跋扈得可以。 她七岁的时候，偷了家里一块钱，被发现之后，就说谎说是厉战让她偷的，害得厉战被打了一顿。 厉战当时也没咋辩解，过了几天之后，把厉巧巧堵到没人的地儿，不轻不重地揍了一顿。 他也不怕厉巧巧再告状，笑道：“你回去随便告状。告一次我揍你一次，打得只会比这次疼，不会比这次轻，你自己掂量着办。” 厉巧巧被打怕了，哪里还敢再惹厉战，后来那么多年都是躲着厉战，连话都不敢说的。 刘兰气到：“巧巧！你这孩子！没看你四哥来了吗？也不打声招呼！” 厉巧巧看了她妈一眼，端着盆出去晾衣服了。 厉战就一边听刘兰絮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看厉巧巧晾的衣服——男人的衣服。 然后，他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他看着一件外套上掉了一颗扣子。 “妈真不知道那篱笆墙是防谁的！上次她从京市看你回来，买的那些糖和点心，连村里不相干的人都吃到了，我这个做婆婆的愣是连影都没见到！唉！今年真是拮据，都腊月二十七了，你二哥连猪肉都还没割呢！我刚看你们还杀了鸡？战儿，你看看这一个月十块……能不能再加些？或者你今年回来，部队肯定又额外的探亲津贴吧？你再给妈……” 厉战打断了刘兰的话：“妈，巧巧这是洗的谁的衣服？”
第97章 宠妻日常 刘兰愣了一下，她刚说的那些话，厉战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想了下，她低声说道：“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说啊！是来咱们这里下乡的知青许家远的，虽然没有公开，但许知青正跟巧巧搞对象呢！以后等他回了城，巧巧就能嫁到城里去了！” 刘兰寻思着，厉战要是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妹夫是个城里人，那为了和未来妹夫打好关系，还不多给她些钱？因此满怀期待地看着厉战。 厉战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许家远？ 虽说单凭一件掉了差不多扣子的衣服，就认定袭击涓涓的就是他，还太武断了些。但至少有了个调查的线索。 厉战也没有再问下去。刘兰和厉巧巧未必知道得更多，问得多了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刘兰见厉战不接话头，就有些气闷，只好觍着脸又提：“战儿，每月那十块能不能再……” 厉战打断她，有些冷淡地道：“妈，我也正打算跟你说这事儿呢。我想了想，家里几个哥哥都已经结完婚生完子好几年了，现在三哥也分家出去了，二哥自己也挣着工分，大哥家的小崽子我媳妇也接到我们屋收养着了，你这边负担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刘兰的心还是往下沉，这展开……咋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呢？ “等过了年，小文也要去镇上上小学堂了，这学杂费之类的也是笔开销，所以我原本给你的每月十块，就从下个月开始，减到每月五块吧。” 刘兰急了：“战儿啊，这……这五块我咋活啊！还有小崽子上啥学啊！你看看村里有几家送去上学的？送去的那都被村里人背地里笑死了，这小崽子在家还能去山上采些野山菌或者割猪草挣几个工分……” 厉战也不跟刘兰废话：“反正就这么定了吧。我媳妇串门也快回来了，我就先回屋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家大门走去，留下刘兰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还不是夏涓涓那个小狐狸精吹的枕边风！要不好端端的十块，咋能说减半就减半的！ 厉战进屋，发现夏涓涓已经回来，正在院子里洗白菜。 见到厉战回来，她抬眼似嗔似笑地朝着他看了一眼，揶揄道：“这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你妈那屋里吃中饭了呢。” 厉战笑了笑，道：“那怎么行？我还等着吃我媳妇做的饭呢！” 他没有提发现扣子的线索的事情，主要是想着夏涓涓被袭击一定被吓得厉害，没必要再让她回忆起这事儿来。 夏涓涓也没提她在吴大娘那里的进展，她是打算自己报仇的。 夏涓涓故意把水声弄得很响，凉凉地娇嗔道：“反正少你一个，我和三个小崽子还能吃更多一些呢！你在你妈屋里坐到中午，还能怕她不给你做饭？” 厉战叹了口气，这还真有可能。 他走过去拿了毛巾，把夏涓涓的手从水里拉出来，给她擦干手，又握在手心里给她暖了一会儿，把夏涓涓都给弄不会了，到嘴边的揶揄话哪里还能说出口来？ 她挣了两下，红着脸低声急道：“你……你干什么！快放开。让小崽子们看见了，算什么？” 厉战很有些委屈，他牵自己媳妇的手，还怕被人看见？ 不过还是放了手，把夏涓涓推到一边去，自己弯腰淘菜，水果然很冰冷：“我在家这几天，你要淘菜啥的，叫我，我来弄。这水这么凉，回头该生冻疮了。” 夏涓涓愣了下，不觉心头甜丝丝暖绵绵的。 就算是她穿越之前的时代，大男子主义从不做家务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现在这七十年代的农村，就算国家大力宣传，男女平等的思想可没那么容易渗透贯彻。 不说百分之百了，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男人，只怕都是回到家拽的二五八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厉战这样的，比大熊猫还稀少！ “行吧，看在你主动淘菜的份儿上，今天中午饭有你的份儿！” 说着，就去起锅准备炒菜了。小文还是懂事地跑到厨房生火烧锅。 冬笋蘑菇炒鸡杂。冬笋还是焯了水捞出切丁，鸡杂清洗干净后留一小半，剩下的切成小段。 从装了猪油的搪瓷碗里挖出一大块白白的猪油放进锅里炒化，葱姜蒜下锅，又放了些豆瓣酱，爆炒香后放鸡杂，蘑菇和冬笋一顿乱炒，再加盐糖调味，也就能出锅了。 鸡血版毛血旺也简单，开水将黄豆芽和白菜焯水断生，然后放入大海碗中备用。再开水鸡血和午餐肉下锅，刚刚没炒完的鸡杂也下锅煮一会儿，再捞出。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调味环节了。 光豆瓣酱还有些单薄，夏涓涓已经提前弄了些牛油火锅底料出来，还是放油葱姜蒜爆香，然后豆瓣酱火锅底料，酱油，盐等都下锅，舀入水煮开，把鸡血鸡杂和午餐肉放进去咕嘟，又放了些冬笋丁和蘑菇。 不一会儿工夫把食材捞出盖在黄豆芽和白菜上，放蒜末，热油淋上去，再撒上葱花芫荽和一小撮芝麻…… 主食是白面和红薯面的杂面馒头，还有小米粥，一家五口围坐在屋里，煤炉子烧得暖暖的，吃得津津有味的！ 厉战看着桌上的杂面馒头，说道：“我刚刚和那屋说了，以后每个月给她的从十块减到五块，你不要太节俭了，该吃细面馒头就吃，还有我看煤球也不多了，等下午我去镇上再买些回来。” 夏涓涓愣了下，刚要说杂面馒头纯粹是从吃粗粮补充膳食纤维，为了健康方面考虑才吃的，不是为了省钱。 一想不对，说这个还不被当成傻子看？ 不过他居然能把给刘兰的钱减半？看样子这刘兰上午跟四儿子套近乎打秋风的努力适得其反了。 想象下刘兰吃瘪的表情，嗯，肯定精彩极了。 “那省下的五块，你自己拿着零花吧。我有钱……”不过夏涓涓还是决定客气下。 她现在和厉战的关系……嗯，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 说是夫妻吧，也没发生那档子事儿，多少有些不真实感。 说是谈恋爱吧……好像这个的确更贴切些…… 那现在就按谈恋爱的标准处理俩人之间的关系好了。厉战的津贴三十块，她拿的心安理得是因为自己还帮着养了厉家大哥仨小崽子呢。 这五块钱，要不要都无所谓。 她上次在县城给了罗老奶奶五百块房钱，但后来又进账了六百多，所以手头上还是一千多块呢！ 她其实对于和厉战的婚姻，也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怎么弄。 不过现在县城也有房子了，手里头也有钱，不管以后是继续和厉战搭伙过日子，还是离婚，她都有后路，不怕的。 厉战不知道夏涓涓心里想的，想着他媳妇让她把五块钱留下当零花钱，是心疼他，心中美滋滋的。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刘兰就只会觍着脸问他要钱…… 厉战霸道地道：“我在部队花不到。给你你就收着。来年小文还要上学，哪里不用钱？等你和小崽子顿顿白面馒头了，再说不缺钱吧！” 夏涓涓被霸道了一回，心里都给气笑了。 刚还夸他不大男子主义了，夸早了！ 行吧，让拿着就拿着，反正还能气死刘兰，何乐而不为？
第98章 要不……我打地铺吧 吃过了中饭，厉战果然从村里借了牛车，就去镇上了。 夏涓涓则是在家和面蒸馒头。 农村过年，一般都会在年前蒸好几笼的馒头或者窝窝头放着，等过了除夕，到大年初五，是除了做饭之外，啥活都不干的休息期。 馒头都是刚刚出锅最香甜好吃，放得久了水分流失，在热了吃，口感就大打折扣了。 不过夏涓涓有空间，把新蒸好的馒头放进空间里，再拿出来吃就还跟刚出锅时一样。 因为中午厉战的话，这次她整的全是白面馒头，另外还多蒸了两笼糖包，豆沙包和肉包。 肉包是肉馅分别和冬笋，白菜，萝卜还有野山菌的组合。 出锅之后，先给三个小崽子一人拿了一个大肉包让他们吃，剩下的大部分收进空间，一少部分放到箩筐里用纱布盖着吊在屋里的挂钩上。 厉战说是去镇上，实际上去了一趟县城。 他去拜访了自己一个退伍的战友，这战友在漠县知青办是个管事儿的。 他要查那个知青许家远的底细。虽说知青的资料都转到各公社的，问赵书记就能知道个大概。 但他无缘无故关心起许家远的社会关系，怕传开了村里人乱说，万一夏涓涓被袭击的事儿漏了出去，就不好了。就索性问更上面的了。 大过年的不好空手上门，他割了两斤猪肉拎了过去。 老战友比厉战大不少，是到年纪退伍转业的，现在在地方上已经有不低的职位了。 他热情接待了厉战，对厉战的拜托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完了事儿，厉战就告了辞，他还要买煤球呢。 回到镇上，供销社煤球已经卖完了，但还有散煤，价格也便宜些，厉战就买了一车散煤，又借了做煤球用的那种蜂窝铁质模具，要回来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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