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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笑道：“隐约听见知了叫了呢，你们要不要去找知了猴？” 姜卫东倒是想和林夏去，不过他和林夏只是处对象还没结婚呢，大晚上不适合一起出去，容易让人说她闲话。 林夏不肯去，说她小时候摸到癞/□□，恶心了好久，后来都不爱找知了猴。 姜卫东朝她小声道：“以后我带手电筒陪你去找，照得亮堂堂的保管不会摸到吓人的。” 吃完饭方荻花和陆老爹、陆二哥几个商量家里的事儿。 方荻花：“南屋太小，当制香室太憋屈，老二在里面走来走去还得弯腰，不小心容易撞头。支书说大队愿意帮衬咱，收完麦子可以盖两间新瓦房。” 要想跟老房子这样夯半米厚的土墙也不容易了，现在基本都是土坯加青砖，省事、快，看起来也美观大方，不过没有老房子那么冬暖夏凉。 陆老爹：“那我明天去一趟公社大闺女家，让亲家帮忙跟窑上说说再定三车青砖，弄几块大的地基石。” 大队支援一部分青砖和土坯，却不够盖两间房子的，大头儿还得自己买。 公社那边有窑厂，不过青砖黛瓦很紧俏，都得排队买，所以他找找人早点买回来。 另外自家东边再杀几棵树，还得联系人换阴干好的木材，直接能当房梁、檩子的，自家杀树起码还得阴干一年半年呢，不能立刻用。 之前杀的几棵树换出去一棵，另外剩下的倒是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还得找人家匀高粱秸，找妇女帮忙绑高粱把子，这是代替椽子的。 当地都是用高粱秸一把把捆扎接起来，做成一个个人字形的长把子，到时候就直接跨在屋脊上，然后再在把子上覆盖厚厚的黄泥，再覆盖瓦片。 这样的屋子冬暖夏凉。 现在田地基本都是集体的，要盖房子的人家一般要想攒那么多高粱秸不容易，自留地种高粱、跟要好的亲朋约好让人家也种匀给自己，还要和生产队申请秋收后分庄稼杆的时候多给自家分一些。 高粱全身都是宝，高粱蔑还得编席，所以生产队也不会全分给社员家。 靠自己的力量盖一间屋子，真的很不容易，攒个十年都是少说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姜卫东就先告辞。 他这一次没去林家拜访，主要是他看得出林夏有些许的抗拒，她不介意带他来三妹家，但是去见她爹娘她好像有些犹豫。 既然她犹豫就是没准备好，他自然不会逼他，来日方长嘛。 这么多年没结婚，他也不急在一时，他更看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相处的那种甜蜜蜜的感觉。 他希望林夏对他也一样。 林姝紧着往他车上装东西，做好的发糕，还有自家的小米，自己腌制的香椿芽、咸鸭蛋、各色泡菜。 哦，对了，还有春天下的大酱，现在还在大酱缸里晒着，但是也能舀出来吃的。 正在晒的大酱就和现代买的豆瓣酱差不多，要更黏糊一些，而且更鲜美。 晒干就可以捏成大酱球了。 姜老太好这口，林姝就给她装了，还叮嘱姜卫东：“让老太太少吃那么咸的，多吃蔬菜。” 姜卫东一一答应了，“我说她嫌我大老爷们儿啰嗦，三妹说她就爱听，说你关心她。” 林姝笑道：“行，以后我多跟大娘说着点。” 姜卫东：“放心吧，你们的卫生香很不错，肯定可以大卖，回头还会有订单过来。” 林姝就跟他道谢，让二姐送送他。 林夏坐上副驾驶，送姜卫东到村口。 原本村里人看到有吉普车这样的稀罕物，那肯定会追着围观的。 不过这是陆家的亲戚，他们都给林姝面子，不好看猴子一样围观人家，免得让人反感。 再者大队长刚才路过的时候吆喝过啦，说那位姜厂长是他们大队制香厂的大主顾，能给大队赚钱，让谁也不许得罪。 谁要是得罪大主顾让大队丢生意，他就打断谁的狗腿！ 所以他们只是偷摸看，不会上前围观。 姜卫东驱车出了村口，将车停在路边，朝林夏笑道：“记得按时吃饭，木炭没了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送。” 林夏嗯了一声，“我会好好吃饭的，再不会那样的。” 那一次真的太难受了。 姜卫东静静地看着她，她比离婚前气色好了很多，人也更开朗爱笑，眉眼间都带着温柔。 他很欣慰。 林夏对上他的眼神，以为他想干点啥，就伸手握住了他把住方向盘的大手，叮嘱道：“路上小心开车，不要着急。”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姜卫东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了。 他回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形状很好看，但是因为一直劳动手上有不少伤疤，指腹和掌根也有粗糙的茧子，和他差不多。 他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十指相扣，在林夏脸颊慢慢红起来的时候在她拇指上落下一吻。 林夏的脸就瞬间红透了，火速把手抽回去。 她飞快下车，又转身朝姜卫东摆手，“快走吧，路上小心开车。” 姜卫东朝她笑了笑，踩下油门离开。 他从观后镜看到目送他离开的林夏，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想到老娘说：你说你，看着是个大厂长，谁知道呢，没人家小陆那好福气，瞅瞅人家那媳妇儿，贼带劲！ 他都忍不住想跟老娘摊牌，你儿媳妇也很带劲，你高不高兴？你意不意外？还说不说我没用了？ 老太太估计会拿笤帚抽他，嫌他瞒着她。 林夏看不见姜卫东的吉普车了，转身从小路回三妹家，不肯走村口大道，因为那里坐着两排纳凉凑热闹的老头老太太！ 其中有那位94岁的老爷子，牙齿都没了，眼睛还可亮呢，专爱盯着处对象的人看。 一副虽然我没看见，但是我啥都知道的表情。 一般人扛不住他瞅。 回到家，林夏就去南屋帮忙理香。 林姝悄悄问她，“二姐，你带姜大哥回家了吗？” 林夏摇头，“没呢，我现在不想带他去，我怕咱娘大娘他们啰嗦。她们指定逼着我赶紧结婚，赶紧把姜卫东抓住了，别让他跑了什么的。” 她现在可喜欢跟姜卫东处对象谈恋爱却没有婚姻压力的感觉呢。 她怕跟他结婚以后会像上一段婚姻那样，很快就没了期待的感觉，日复一日机械过日子的感觉味同嚼蜡。 太可怕。 但是她知道这种想法很大胆，除了三妹没人能理解。 要是她跟爹娘说自己现在就想和姜卫东谈恋爱不想结婚，保不齐她娘得吓晕。 老太太少见识，容易大惊小怪。 林姝支持二姐的选择，喜欢就去做，人生难得这样惬意，错过就不再重来。 林夏吃过晌饭就去奋斗公社报到，他们得做很多准备工作，至于埋电线杆扯电线这种工作得慢慢来。 制香厂接下来要正式投产，需要源源不断地收各种原材料，尤其榆树皮、松木、柏木、薄荷等。 支书和大队长商量了一下，制香队三个人太少，他们让林姝再选几个人。 林姝就选了邱婆子小儿子和李婶儿二儿子。 制香厂暂时加两人就够，另外得有人配合收购材料，这个就让大队长大儿子和陆大哥一起负责。 等以后订单多忙不过来还会增加人手的。 其他人虽然都想进厂干活儿，但是也很清楚陆家挑头儿办厂肯定先选自己人。 许老蔫儿和邱婆子是陆家除了儿女最亲的，选他们是应该的。 没看人家连陆绍材和儿子都没选么？ 陆绍材家都没进制香厂，他们还有什么好攀比的？ 只求以后制香厂扩大规模的时候能从他们当中选人，让他们也能过上拿工资的日子。 林姝没选陆绍材和陆长福帮忙，给陆绍材气得又在家里叮叮当当哭娘喊爷的。 他找陆老爹阴阳怪气，嫌二叔不提拔自己侄子。 陆老爹也无奈，制香厂又不是他的活儿，他有什么资格选拔人？ 你有本事你找我三儿媳闹去，你跟我可闹不着。 陆绍材不敢。 陆绍棠那么疼他媳妇儿，他要是去跟林姝耍横，他相信陆绍棠会给他扔大粪池里去。 他不能耍横，他只能打感情牌。 林姝都不正眼看他，他咋打？ 他只能让赵美凤去奉承林姝。 甭管以前他们怎么有大首都来的优越感，这会儿想求着人家只能做小伏低。 关键是你想对人家做小伏低，人家林姝还不爱搭理呢。 赵美凤也愁得够呛。 这日晚饭时分，林姝在俩崽儿的帮助下摆好饭桌，又喊家里人吃饭。 陆大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快来人搭把手，给我累蒙圈了！” 南屋的陆二哥瞅见，立刻出去给大哥接进来。 陆大哥风尘仆仆的，还夹着他的公文包呢，陆二哥帮忙把两捆油纸包着的包装袋拎进来。 林姝惊讶道：“大哥，这就做完了？” 陆大哥那天下午去的县里，到现在也就三天，速度真不慢。 原本她以为起码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做好呢。 陆大哥：“原本我想下了订单先回家，等人家做好再去拿，结果遇到个平时碰不到的好机会，我就等了两天把包装袋做出来了。价格比正常便宜很多，我就多做了一些包装袋。” 方荻花嫌弃他自作主张。 陆二哥已经把油纸打开，拿出里面的包装袋给林姝和方荻花等人看。 陆大哥：“虽然和咱设计的有点不一样，但是人家多送一千个大的呢！” 方荻花正要说他，林姝拉住婆婆，“大哥做得很好，这个包装袋质量比我预计的好呢。” 陆大哥现在是大队会计，以后还要出去跑订单，应该维护他的自信和脸面，不能总呲他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 方荻花明白三儿媳的意思，就忍住了。 陆大哥见林姝点头才大大地松口气，又开始给自己邀功报辛苦，“为了尽快印好这批包装袋，我可是废了好多口舌呢，原本人家说没时间要给排到十天以后去。” 盼盼和甜甜的胃口立刻被吊起来，要听大伯讲故事。 陆大哥虽然不抽烟，但是他出门习惯揣着一盒烟，办事先发烟，就算办不成也能打听消息。 除了烟他还揣着糖，遇到女同志就发糖。 这一次去印刷厂他先给门卫发烟，打听出负责人就去办公室找，结果那男青年一副拽拽的样子不稀罕他的烟，很冷淡地说要等十天后才能排新单子。 陆大哥咋说人家就不松口，他也不想无功而返，又在人家厂里溜达。 印刷厂不大，他溜达一会儿就遇到个面色和善的大姐，他给人家发糖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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