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云不敢妄动,只瘫在地上不动声色地瞪大了眼睛看去。 来者竟是五六个宦官,打头的那位锦绣华服,背着手停在集云的牢房前,打量了两眼,笑呵呵道:“姑娘瞧着没什么精神啊?也歇了这半日了,咱们给姑娘醒醒神儿。” 集云顿时暗叫不好,只可惜人为刀俎,身为鱼肉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小碎催听命打开了牢门,提起集云仿佛拎起一块儿破抹布,拖着双腿不能行的集云一路到了刑房。 情况不明,集云虽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忍耐受着。 两个小宦官将集云绑在了刑架上便退到了一边,只等打头那个发话。 只是,光是这绑都很有门道儿,乃是两手被高高吊起吃劲,脚尖勉强点地,无法落在实处。 ——集云也这才知道手腕和肩胛处的胀痛是从何而来,显然她没少被这么料理。甚至,想来是肌肉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姿势,一吊上,疼痛竟然错觉般的暂时一缓,随之而来的才是更加尖锐的刺痛难忍。 这倒是没见识的养娘不曾有过的巧思···就光这开胃菜,集云就颇有些招架不住,一时间无暇他顾,只尽量维持着平衡,减缓两条细胳膊的负担。 反观方才开口说话的那位大太监,早已舒舒服服地坐在了手下搬来的圈椅上,沏了碗香茶,笑眯眯道:“愣着干什么呢?先来二十鞭吧,让集云姑娘舒服舒服。” 先是被这绑法震住,一听这话却又松了口气。集云可不是娇滴滴的宫廷女官,从前在养父母手底下没少挨过打,便是好时候也要掐你两下捏你两把顺顺气,二十鞭虽难捱些,倒也不是承受不得。 谁知小宦官跃跃欲试取过了鞭子,啸啸一舞,闷闷响在腰侧。 “啊!!” 只第一下,集云就忍不住痛叫出声。 ······ 鞭子不对。 127在她的脑子里呜呜啦啦警报个不停,集云费劲吧啦才抽出一点儿神思用来思考——这鞭子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她倒是说不出来,只是更痛过普通的鞭打百倍,皮鞭子沾盐水她不是没见识过,也不是这种要命的疼法。 吊在架子上的集云狼狈地蠕动着,试图躲避,惨叫声不绝于耳,鞭子破空之声更是连成一片。 这本该是冯信忠最爱听的动静儿,但此时听来,却让他心里纳罕——这小娘皮最是个硬骨头,进来这些时日了,半个字也不曾吐露不说,除非是那等拿来对付最要紧的犯人的酷刑,更是咬牙忍着连惨叫也不曾,今儿却怎么改了性子了? 冯信忠在宫里干的就是刑讯审问的活,略一想,就明白了:集云这是熬不住了。 人都有一个极限,到极限之前,人人都是好汉,可一旦破过这个极限,人就不中用了,恰如溃堤,立刻就会崩溃,再稍加逼问,什么就都交代了。 想到这里,冯信忠茶也不喝了,精神一振,数着打了二十鞭,忙令左右退下,没有如往常般再施刑罚,而是站起了身,笑意又真挚了两分,凑到垂着脑袋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集云面前,缓了音色道:“姑娘是个忠心的,认罪认得痛快,在贵妃面前将一切事情都认下。可老冯和姑娘说句实在话,是人就有疑心,宫里的这些个主子们经得见得多,疑心自然就更重,正是因为姑娘认得太痛快太彻底了,如今才这样不得解脱,非要姑娘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才能罢休。” ······ 云山雾罩,集云又是痛又是累,眼前阵阵发黑,就算原本能听得明白,这会子也不明白了。 何况原本就是一无所知。 冯太监那厢继续道:“姑娘若是忠心荣妃娘娘,只看您进了宫正司这些时日,荣妃娘娘一次也没有使人来探过得光景,这忠心也该掂量掂量了。若是另为旁主,那就更不值当了!咱家劝你还是快些招了为是,好姑娘,如今不管是谁,俨然已将你视为了弃子,日日在这里受苦,只要你这边儿一张嘴,哪怕说出一个字、不、半个字来,咱家算是能交差,自然也不与姑娘为难,瞧瞧这鲜花嫩柳的,咱家见了也疼呢,何苦日日折磨虐打?” 谆谆在耳,听起来实在也算得上是中肯之言了,只可惜却是对牛弹琴···集云无声无息、不说不动。 渐渐的,冯太监的笑容在一片寂静无有回应中僵在了脸上。 冷哼一声,起身道:“好好好。来啊,姑娘既然不乐意说,那就凑个整是了,再赏三十鞭吧。” 冷哼一声,起身道:“好好好。来啊,姑娘既然不乐意说,那就凑个整是了,再赏三十鞭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瘦马为后(重生)》 七岁被卖给养父养母,学六艺、识百文,万分精心地养大,如集云这般的女子,有一个统一的名字:瘦马。 贱命一条,生于泥潭,但并不自轻,集云可劲儿地折腾,终于把自己折腾成了十项全能、远近闻名。 然后在十七岁的时候和养母谈判成功,嫁给了富可敌国的徽商赵柯,潇洒离开,过上了人人称羡的好日子。 赵柯,良人也。将她捧在手心里百依百顺,其时城里人都传怪话儿:扬州的生意场上,赵家的姨奶奶说一句话,那可比什么官都管用! 只可惜好景不长…赵柯重病去世,集云来不及伤心,就慌忙带着赵柯就给她的巨厚产业,躲避赵家族人,搬到了京城。 死了男人,但日子还得过。集云是泥里长出的花,到哪里都能活。 而与此同时…… —— 大太监死死抱住金蝉脱壳恢复身份的太子爷,“危机还没有解除,您不能现身啊!” 被刚刚重生归来的赵柯一脚踹开,“管他解没解除的!再不现身我媳妇儿就要坐产招夫,娃都快生啦!”
第2章 开局死牢2 再醒来的时候,只瞧见高处的窄窗漏下熹光——一夜竟已过去。 集云这一回连挪动到墙边靠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保持着被人扔进来的姿势,趴在地上缓了缓,等思维稍微清明一些了,顾不上别的,立刻在脑子里呼叫自己的系统。 “127,出来聊聊。” 127是个···挺活泼甚至闹腾的智能系统,忙未见得能帮上多少,热闹是真热闹,一听叫它,顿时存在感十足地大呼小叫,“哇哇,集云,你还好吧?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你有没有想法,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集云轻轻哼了一声,不知是笑是恼,道:“没有想法叫你干什么?来吧,对对答案。” ——对答案,怜惜值系统除了直接的信息获取之外,另一套机制。 要知道,系统设计的一切机制都基于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即系统和任务者的最终目的都是获取怜惜值,在这一点上,二者的利益是一致的,是需要互相成就的。所以,虽然为了鼓励任务者努力过关挣积分,所以把原剧情捂得严实,不拿积分不给换,(此刻已经非常成功的激励到集云了!积分我要积分!) 原剧情不能轻易给,其余的各种可能用得上的金手指也得靠积分换,就连一次性的痛觉屏蔽也明码标价,价值5积分。可也不能把路真就堵死了——若是任务者凭借自己已经猜到了的剧情,是可以和系统对答案的,只要用词足够严谨和具体,就能得到“是”或“不是”的答案。 而集云最擅长的也是对答案。 甚至,就算是在她积分还富裕的时候,因为本性抠门,也没少放弃兑换,通过对答案自己猜剧情,毕竟能省一笔是一笔。 (估计也是因为集云实在是太会猜了,才被扔到这个开局死牢的世界,让她认识到不挣积分兑换原始剧情还是玩不太转的吧······) 【对答案模式开启】 集云再次捋了捋思路,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是荣妃从澜国带来的,也就是说,荣妃是澜国人?” 【是】 “和亲上国,身份必然不低,最少也是一品大员或公侯之女,昨日提到荣妃,127犹豫了一瞬才开口,一个系统,卡壳自然不是因为打磕绊,想是顾及我而有所顾虑,我的死穴嘛···只有那一个——荣妃是澜国公主?” 【是】 “此间是宫正司,我落到这样的惨状,虽犯重罪,但到底限于后宫,姓冯的太监说我忠心,那么我的罪,必然不是妨害了主子荣妃。” 【是】 会是什么呢? 集云略作停顿,“我的罪,是加害宫妃或加害未遂?” 【不是】 “我的罪是谋害皇子公主或加害未遂?” 【不是】 “我的罪是谋害太后、太妃或加害未遂?” 【不是】 ? 集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的罪,是加害齐国皇帝?” 【不是】 那还好···“荣妃谋害齐国皇帝未遂被揭发,危机之刻我认下一切,称与荣妃无关?” 【是】 “听冯太监的话头,此事乃是贵妃主导,或贵妃做主处置?” 【很抱歉,问题指意不明,无法使用对答案功能】 “大齐后宫,理事的是贵妃?” 【是】 集云终于露出个带有轻松意味的笑来,如此,好歹也算是摸着点儿边,也好筹划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想了想,再次抛出问题,“荣妃是个胆小、或谨慎的人?” 【很抱歉,问题太过宽泛,无法使用对答案功能】 “兹事体大,荣妃出于谨慎,不能再和我扯上任何关系,绝不能来、或派人来宫正司见我?” 【很抱歉,问题带有预见性,无法使用对答案功能】 【很抱歉,问题带有预见性,无法使用对答案功能】 啧。 怎么才能知道荣妃的性格呢? 要知道,心狠果决还是胆小怕事,这可意味着需要采取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 思索片刻有了主意——不能预见,那就反推吧,如果是一个心狠果决的人,如果是集云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呢? 集云重新发问,道:“我认罪后,荣妃率先发难,请旨重罚于我,绝不可姑息?” ······ 这一次测算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集云的心情倒是越发明亮起来——犹豫,就说明答案是有价值的,那么给不给出回复,集云其实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 系统终于还是给出了回复。 这便好办了。 “荣妃是否十分得宠?” 【无法回答】 “荣妃一向得宠,在后宫中数一数二?” 【是】 “大齐后宫没有皇后?” 【不是】 “皇后一向势弱,贵妃独大?” 【不是】 “贵妃跋扈,一向针对荣妃,两人之间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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