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绰娅慕了:“这么好,可否也请万岁爷赏赐我一件?” 梁九功摇摇手指,“世间只此一件。”而后意味深深地看向云卿。 云卿再度脸红。 是因着她那随口一句的“认床”么? 不过她倒也没多么感激。这么好的床放在她屋里,也不知最后会便宜谁? …… 梁九功将赏赐安置好,又说了一箩筐好话,继而就赶到太和殿。 正巧康熙帝刚下早朝,见他来了,遂不耐地挥退一众大臣:“晚些时候去御书房再议。” 见状,梁九功连忙上前,将状似角房的事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汇报给他。 “没有哪件是她特别欢喜的吗?” 康熙帝坐在御撵上,摸索着手上的和田玉扳指,略是不踏实的追问道。 他一直知道,她不同于后宫其他女人,并非随意一件奢华的物件就能入她眼。 早间到私库选东西时,他特意挑选很多新奇的西洋玩意,以免太过粗俗。 没料到,还是没一件能十分称她心意。 “云卿姑娘之所以能入万岁爷的眼,可不就是这独一份的气质才情么?”见康熙帝不大高兴,梁九功感觉宽慰道:“如今云卿就住在乾清宫,以后来日方长,慢慢的,自然心已明了。” 康熙帝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笑骂道:“你这老货,昨晚的事朕还没找你,你倒是先跟朕来讨名分了。”他白了一眼:“整日胳膊肘往外拐,不若朕将你赏给她?” “哎哟,万岁爷可别拿奴才打趣了。”见康熙帝心情不错,梁九功也跟着说笑:“奴才这不也是想着,好上加好,让云卿姑娘体会到您的一片心意么?” “名分自然不会亏待她,只是一旦定下,势必要搬出乾清宫。” 不经意回想起她昨晚的妩媚娇态,康熙帝眉眼间笑意难掩:“不急。” 其实今日之所以大加赏赐,并非因着那雪灾的应对之策,实则是她昨晚第一次热情回应他。 不似以往被迫承宠,她昨晚第一次勾住他膀子,主动献吻。 真情意动的模样,叫人爱不释手。 被折腾急了,也会龇起小虎牙咬人,脾气力道皆是不小。 他越是发力,她便越是发狠,咬得他肩膀露出涔涔血迹,到这会都还没完全结痂。 “属狗的吧?” 康熙帝带着金疮药来到角房,似主人般环顾了一圈屋里的摆设,而后不客气地做到那张沉水香木大床上,叫云卿给他肩膀上药。 云卿打开金疮药的黑色瓷瓶,慢慢地往他伤口处轻轻涂抹,但心情异常沉重。 昨夜的事,让她终于确定——后脑磕在冰上后,记忆在慢慢错乱。 当时因着剧烈动作,她后脑又是一瞬的刺痛。 而后两世的记忆就不受控制地交叠在一块,一时分不清真假。 她当时瞧着他一双丹凤眼,只觉记忆深处,曾经深爱着这双眼的主人,然后就情不自禁的吻上去。 而后这段情景,在今日醒来后,也是记忆模糊,像是一场梦。 直到此刻瞧见康熙帝肩头上的咬痕和抓痕,才渐渐回忆起来,昨晚自己的主动,与忘情。 这一刻,云卿只觉自己的灵魂也被撕裂了。 之前被迫承宠,她尚且可以推脱说不过是一具不属于自己的皮囊。 那么如今,她这般主动,何尝不是一种灵魂上的背叛,日后有何颜面与胤礽相处…… “怎么了?” 康熙帝见她迟迟不回话,回身瞧过来,便见一张俏丽小脸无精打采的。昨夜同他闹脾气时,漂亮的葡萄眼里是星星点点的光亮。此刻却是黯淡无光。 他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生气啦?” “没什么。”云卿不想多言,“奴婢就是有点累,想再躺会。” “那便躺着吧。” 说着,他便搂着她,要一同躺下。 沉水香木大床甚是宽敞,即便日后再多个小人,也是够的。 见他会错意,云卿略感头疼,低声缓缓道:“奴婢是想……一个人躺会。” 空气骤然一凝。
第46章 圣宠下的危机 面对云卿的忽然请求, 康熙帝的神色转瞬泛冷,定睛瞧过去。 她低眉垂眸,始终没有瞧他, 不是害羞, 而是显而易见的心绪落寞,和一眼就能分辨的冷淡。 “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念及她昨夜劳累,也深知她并不可能一夜之间便完全接受他,原本满心欢喜的康熙帝, 终是退让一步,起身离开。 体谅她心烦,特意交代,任何人都不可来角房叨扰, 更不可在附近喧嚣。 康熙帝离开后,角房的空气越发沉寂, 窒息。 云卿独自一人靠在床头,直到天黑。 偶尔,在檐下搭窝的早春麻雀也会闹叫, 却叫她置若罔闻。 整整一下午,即便有沉水香木有安神的作用,云卿的心绪依旧繁杂, 剪不断,理还乱…… “晚膳没用?” 康熙帝从角房离开后,便到御书房与几位大臣商议灾区的后续重建事宜, 整整一个下午。 对于云卿提出的两个治理法子,大臣们皆是赞不绝口。对卫父阿布鼐的事, 不等康熙帝开口,他们已表示会尽力彻查。若是真有冤屈, 一定要妥善补偿。 晚膳也一并在御书房用的,康熙帝瞧见软糯香甜的八宝鸭,便想起擅长做甜食的云卿,经询问,才得知小姑娘一下午都没出过房间。 康熙帝放下玉箸,“可曾派人去瞧过?” “李德全亲自去问的,说是想一个人静静。” 不知道二人晌午那会发生了什么,梁九功只得照实回禀,语气颇为复杂。 “着御膳房做些开胃的膳食送过去,一并告诉她,朕晚点过去瞧她。” “嗻。” 梁九功躬身退下。 户部侍郎并几位大臣,一边用着晚膳,一边竖起耳朵听这边的主仆对话。 未说是哪位娘娘,但如此被万岁爷惦记在心上的,至少得是一共主位以上。 …… 晚间,康熙帝去角房瞧人时,云卿已早早歇下,拒绝意味明显。 但才尝过荤腥的男人,哪有那么好打发? 他命人从外面撬开屋门,面不改色,款款走入。 撬门的小太监:“……” 梁九功:“……” 云卿:“……” “不是叫人传过话了么,怎的不等朕,自己先歇下了?” 康熙帝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意,倒也没急着上床。 他坐在床边,大手伸进被窝里,想冰一冰她以示惩罚,却是有意外收获。 一不留意地碰到滑嫩手臂内侧一截肌肤,痒得云卿当场低笑出声,赶忙躲进大床里侧。 康熙帝微微勾唇,朝着她幽幽一笑,眸意深深。 自打那晚,两人床笫间的生活节节升温。 每当她苦着脸推拒时,他一招杀手锏就能将人彻底制服。 还没开始步入正题,她已被咯吱地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这一招屡试不爽。 起初她咬牙强忍着,后来渐渐露出些真性情,虽是说以下犯上,但康熙帝乐得瞧见她的真实模样,揽在怀中,越发爱不释手。 “当真不愿要名分?” 是夜,一番云雨后,爱怜地抚着身下汗涔涔的小姑娘,康熙帝又忍不住问道。 她的无欲无求,总是让他心里不踏实。 就好比一只风筝,只有将线绳抓在手里,牢牢牵引住,才不担心随时可能失去它。 云卿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微不可闻地摇摇头。 刚刚的浓情蜜意,也在这一刻渐渐散去。 她默默背过身,不想多言。 以这男人极强的占有欲,一时半会,想回浣衣局是不可能了。 但至少留着这层宫女身份,如是哪日他腻了,她或许还有出宫的可能。 康熙帝不以为意,打定主意,要一点点攻破她的心房。 刚开始的理由:“朕的肩膀被你咬成这样,又如何去别的宫里歇寝,否则朕的脸面要往哪放?” 后来的理由:“将朕的肩膀咬伤如此严重,就能轻易这么算了?你必须得补偿朕。” 再后面的理由:“夜夜歇在你这里,朕住得习惯了。” 这话,竟叫云卿无可反驳。 这些日子,康熙帝先是各式新奇赏赐不断,而后将自己一应随手用的物件搬过来,后面,若非云卿拦着,他大抵连奏折都要搬过来角房批阅。 但不可否认,角房被布置的很是精致,处处透着温馨。 康熙帝每每打量着自己一手布置的屋子,怎么看怎么满意,越发不舍离去。 东西六宫屋子里大多摆着金银铜器等俗物,而角房这边的摆件都是他千挑万选。 加之云卿不爱奢靡,又挑挑拣拣,留下来摆在明面处的,皆是华美而文雅,处处充满着高贵精致气息。 即便是一盆含苞欲放的兰花,都要比某些宫妃屋子里的大师名画墨宝,更有艺术之息。 是而,无论云卿怎么暗示让他雨露均沾,去别的宫里坐坐,康熙帝都不愿离去。 对,只能暗示,不能明说。 否则这男人脾气上来了,在那张沉水香木的大床上,可劲地折腾她。用着最霸道的语气,说着最暧昧之语:“下次再敢多说一句,朕拆了你!” 每日都是深蓝天幕泛起一丝鱼肚白时,他被人服侍着起床上早朝而去。然后晚间又是踏着星辰日月,准点来敲门。 不给开门还不行。 堂堂九五之尊,也不怕被人听墙角,就径直站在门口,开始揭短: “怎么着,云卿姑娘这是要过河拆桥?” “朕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 南方雪灾稍稍稳定后,康熙帝就开始下令彻查卫父阿布鼐的渎职一事。 按理说,阿布鼐只是个正五品管领,就是芝麻大小的官,根本劳驾不到天子亲自关注。 但架不住女儿卫云卿在御前得宠啊,康熙帝又如此明面照佛,于是调查此事的钦差一日不敢懈怠,夜以继日地反复查阅卷宗,终于查破真正勾结匪徒的内奸。 不仅令阿布鼐得以沉冤昭雪,更是将原本一个月的调查时限,硬生生压缩到时日。 这对于上了年纪的阿布鼐而言,可是极大幸运地少遭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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