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今生所求非在小家罢了。 众人用过午膳,席文栋便去教村中孩子上课了。他如今在村里做起了私塾先生,也不收什么束脩,只要想读书的孩子,俱都可以过来。 平日里他还会去锦葵的育幼堂给那里的孩子讲些典籍故事,他如今还记得刚见锦葵的时候,二人俱都沉默了许久。谁也没想到,自席睿玟生辰的那最后一面,再相见竟会是此等境况。 拿起桌上学生文章,席文栋仔仔细细批改了起来。 整个席府众人,谁都没有发现庄子外头站了个包着头脸的女子,那女子怔愣地看着席文栋默然出神。 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锦雅丹。 自从锦玉茗被锦葵杀死后,锦雅丹便到处流浪,她也不知自己该到哪里去,又能到哪里去。偌大个上京城,竟是没有她一介弱女子的容身之处。 她的阿娘死了,她的阿姐死了,她的爹爹流放了,而自己又害得席府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又哪里有脸面去席府求助呢? 躲在树后,锦雅丹咬着牙默默哭泣,如今的她更是连哭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一点声响。 她是身份贵重的郡君啊,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呢?伸手摸了摸面上那巨大的疤痕,锦雅丹环住双膝,把头埋在其中。 她的容貌俱毁,如今便是想要随意找个人嫁了,寻个栖身之所都不能了。
第198章 第197章玄岭 夜晚的宫中总是泛着一股阴寒之气,也不知是不是宫里头死的人太多了,那些死后冤魂又不得安宁,便只能在这后宫之中徘徊不定。 愉妃抱着怀中哭闹不已的六皇子沉默出神,她已经哄了好些时候,他仍不见好。 六皇子身边的乳母见状,上前小心接过六皇子,手脚轻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乳母的安慰下,六皇子很快安静了下来,一双懵懂大眼盯着愉妃,十分纯净。 看着那双眼,愉妃心中升起一阵不耐烦。 “带他下去。” 那乳母抱着六皇子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走的时候目光停留在愉妃那尖长的指甲上。 那般尖锐的指甲,摸在六皇子身上又怎么会舒服,也难怪六皇子不愿意见他的母妃了。 拆卸了妆发的愉妃望着窗外,不多时她身边一等宫女前来禀告,说是玄岭道长过来了。愉妃眉头紧蹙,抓紧裙摆的手险些绷断指甲。 “让他进来吧。” 玄岭进入愉妃寝殿的时候,四周宫女都退了下去,他褪去身上穿着的黑色长袍,露出里头一张留着山羊胡须,长得十分奸猾的脸。 厉着那自带阴狠的吊角眼,玄岭面色冷凝地道:“娘娘,圣上的身体不行了,若继续用药下去,最迟撑不到一年。” “一年?” 愉妃直坐起身,望向玄岭的眼神十分不善:“你当初不是说可以帮我吊着圣上的命,至少三五年么?” 圣上不能这么早死,六皇子年岁太小,她所求所谋俱都建立在泰和帝能够给她撑腰之上,如今圣上寿命还不足一年,那够她做些什么呢? 玄岭也不理会愉妃难看的面色,一掀道袍,稳稳坐在愉妃身边,一双手从愉妃的小腿,一直向上抚摸。 他轻嗤一声,话中带着十分明显的不屑:“怎么,舍不得那老家伙死了?” 挥开玄岭的手,愉妃心中暗自后悔。 当初泰和帝身体有恙,朝中太医都说于圣上寿元有碍,她母族便四处寻找能人异士献给皇上。当初她本不同意玄岭进宫,怕的就是有今日这般情况。 他在圣上面前得了宠,人一旦有了权利,就很难能再保持本性。玄岭已经不受她母族控制了。 甚至如今玄岭所图谋的,竟是扶持六皇子做傀儡皇帝,而他自己则想成为名副其实的太上皇。 “若是拖不住圣上的命,你觉得太子会放过你我二人么?” 这玄岭想得也太简单了,他是用那丹丸控制了泰和帝不错,可他以为所有人都如泰和帝那般老糊涂了么? 见愉妃脸色越来越难看,玄岭才道:“太子不过是一十三四岁的稚龄小儿,你又何苦那般怕他?他便是再天资聪颖,这般年纪也很容易对付。” “他这年纪,最难过的就是女人关,你只要找一个同你亲近之人,让泰和帝赐她为太子妃,那便什么都解决了。” 愉妃闻言也是一愣,的确,她怎么没想到这层关系,若太子妃是她的人,说不得日后还能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 玄岭见她听进去了自己所言,便猴急地上前亲吻愉妃。 这可是皇帝的女人,他前半生又哪曾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对皇帝的女人一亲芳泽?不对,应该是为所欲为才对。 愉妃缓缓闭上眼,不去看玄岭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事后玄岭一脸餍足地躺在愉妃床上,见愉妃侧身背对自己,他撇嘴冷笑,只是手上却仍是十分不安分。 “泰和帝已病入膏肓,原本用丹丸可以为他续上几年命,可他太过贪心,那丹丸的用量越来越大,如今他被丹毒反噬,已然不行了。” 摸着愉妃后脊,见愉妃微微一顿,玄岭又继续道:“别说我没提醒你,若你想要做些什么,动作要快,莫要等圣上死了才去后悔。” 穿上那黑色长袍,玄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愉妃寝宫。 召来宫女烧水,愉妃躺在水中大发雷霆,一连砍了好些下人出气。 翌日一早,愉妃端着炖煮了许久的补汤献给泰和帝。泰和帝被那丹丸影响,现下几乎没有味觉,这事儿只有愉妃知道,是以,泰和帝如今只吃愉妃制作的东西。 其他人做的,他尝不出味道。 轻轻为泰和帝按着头部,愉妃忍着恶心想吐的冲动,也不知那玄岭给泰和帝的丹丸中用了什么,竟是让他浑身散发出一阵阵异味。 “圣上感觉宽泛些了没?” 她柔声细语地小声询问,泰和帝却是昏睡了过去,她眸中浮现一丝厌恶,用指甲在泰和帝头皮中狠狠一掐。见泰和帝微微转醒,愉妃才又问了一遍。 泰和帝胡乱点点头,看着书案的奏折发呆,这些东西他看得闹心,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把那丹丸拿给朕。” 指着桌子上一个红绒锦盒,泰和帝疲惫出声。 愉妃的手一顿,才上前拿过那盒子,打开后,里头铺面而来一股同泰和帝身上一样的异味。这种带着浓香又混合着血腥的味道,险些让愉妃直接吐了出来。 伸出纤纤玉指,捏起其中一颗红丸,小心地放到了泰和帝口中,待她正要合上那盖子的时候,泰和帝又突然开口:“再拿一颗。” 又吃了一颗红丸的泰和帝,面色很快开始爆红,愉妃就眼见着他的精神亢奋起来,先是出了一头的热汗,后见愉妃在身边,又直接把她掀到御书案上,在她身上挞伐起来。 愉妃看着身上散发着异臭的老人,默默转过头,不敢呼吸,却没成想泰和帝捡起一颗红丸直接塞进了愉妃口中。 “爱妃,这是朕赏你的。” 她知道那丹丸含有丹毒,可在泰和帝面前又不敢吐出来,只得默默咽了下去,不一会儿愉妃便觉着自己浑身发抖,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泰和帝正在翻看折子,愉妃抿了抿唇,突然开口。 “圣上,太子如今年岁已到,是不是该着手挑选太子妃的人选了。”
第199章 第198章选妃 泰和帝闻言转脸看向愉妃,就在愉妃紧张得浑身发寒的时候,泰和帝才慢慢开口:“确实如此。” 见愉妃一脸放松的表情,他又问了一句:“爱妃可是有好的人选?” 愉妃红唇轻抿,做了个羞涩的模样:“圣上既曾夸奖我性资敏慧,端庄淑睿,那说明您是认同我们家的姑娘的,您也知道我祖上还曾获太祖皇帝赐予国姓,这荣耀也是有的。” “臣妾想着,我兄长家的姑娘性子十分柔顺,做个太子良娣还是可以的。” 她并没有直接同泰和帝说要给自家的姑娘赐为太子妃,那太明显了。可她的侄女聪慧,想必同太子一起后,是可以拿捏住他的。 泰和帝闻言并没有接话,只说了句考虑一二,便让愉妃退下了。 愉妃刚一走到殿外,便扶着宫墙呕了起来。 泰和帝想着愉妃的话,又想着太子如今的确到了年龄,便先赐下了几名宫女。 谢瑖看着眼前的八名宫女,眉头紧蹙,待听闻这八名宫女为司寝、司帐后,才明白了泰和帝的意思。挥手让这八人先行下去,谢瑖召来东宫属臣。 “去打听一下,今日父皇见到愉妃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站在东宫液池前,谢瑖一点点扔下手中鱼饵,心中颇有些厌烦。 不多时,有人回禀,谢瑖这才一把洒下手中其余诱饵,惹得下头的锦鲤险些抢破脑袋。 “呵,竟把主意打到孤的头上来了。” 谢瑖接过宫女递来的巾帕,细细擦干净手后,才把那脏了的巾帕又扔回宫女端着的银盘上。 站在他身后的东宫属臣直言:“圣上如今愈发昏聩,殿下不得不防,万不可小看女子,这世上多少豪杰英雄,多少千古一帝,俱都是栽在了女人身上。” 他这话说得不好听,但好在谢瑖是个能听得进去劝诫之言的人,他微微皱眉,在心中思考了片刻,对那躬身行礼的属臣道:“去打听打听适合太子妃之位的人选吧,省得这空出来的饵惹得她们看着眼热。” 就连她的母后,都打起那太子妃之位的主意了,竟是想让他娶比他还小三岁的表妹。 谢瑖让手下去打听适合太子妃的人选,不过三五日,便有人给他递上了许多折子,他翻看许久,最终挑选下了荆州岳氏女。 如今岳氏家主的嫡孙女岳汝婷。 据闻岳汝婷才貌双全,蕙质兰心,且她又有咏絮之才,是荆州最为出名的才女。且荆州岳氏女向来品行端正,祖上曾出过三任皇后,又是左丞母族,如此之女,当得太子妃。 拿起朱砂笔,谢瑖在岳汝婷的名字上勾了一道,又派人去荆州打听消息去了。 他这边挑好了人选,便先一步去求泰和帝赐婚了。 泰和帝刚吃完那殷红的丹丸,脑中还算清醒,看见谢瑖的时候忍不住微微皱眉,他好像许久没见过这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了。 “儿臣参见父皇。” 谢瑖跪地行礼,泰和帝沉声让他起身,一时间父子二人都沉默不语,只是泰和帝如今头脑混沌,便是有那么一两瞬的清明,也维持不住多少时间。 见自己的父皇面色逐渐涨红,眼中隐隐闪现不耐烦之意,谢瑖高声开口。 “儿臣年岁已到,想同父皇讨个恩典,儿臣知荆州岳氏有一女名为岳汝婷,据闻她才华兼备,儿臣想聘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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