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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起花枝，汪淮动作虽稍显稚嫩，但出手的招数却如行云流水，万般犀利。若是扶宁看得懂，便会知道他家少爷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招招取人要害的狠辣手法。 “少爷……少爷慢些。” 扶宁眼花缭乱，只能慢慢跟着自家少爷的招术，一遍又一遍地苦练。 春去冬来，几个寒暑不过转瞬即逝。 今生汪淮自幼练武，倒是未曾遭受上辈子那些苦楚，不仅武功精进极快，这身体的底子也比上辈子好了不知多少。 看着镜中长高了不少，已经初具少年模样的自己，汪淮抿唇淡笑。 脱去身上沾染了淡淡血腥气的长袍，汪淮吩咐扶宁为他备水。 他今日亲手斩杀三人，一为当日在外酒后胡言乱语的旁支子弟，剩下两人则俱是卓家一夕倾覆，出来指认卓府勾结山匪的两个门客。 处理完家仇，想来再过不久，他就可以去辽东寻他的小姑娘了。
第421章 第420章流言 汪淮虽已斩杀那酒后胡言乱语的弟子，但登州百姓间早有流言，说是卓家有那聚宝盆一说。 便是汪淮同自家兄长去府中布铺，仍听到此种传说。 “阿兄如何看待那些百姓所言？” 把眼前的金丝糕推到兄长面前，汪淮沉着脸出声。 早已经习惯他这副清冷模样的卓敬义，颇为爱怜地摸了摸弟弟的头，笑着道：“阿尧莫要在意，都是些无知百姓信口胡说。” “你作为卓家子弟，应当知道那所谓的传家宝，不过是老祖宗留下的一匹玉马而已，无非是让后人脚踏实地的训诫。” 看着如今还未到及冠之年的哥哥，汪淮淡淡反驳：“三人成虎，卓家一日不澄清此等流言，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便是默认。” “这事情听上去滑稽可笑，可也只有你我二人，只有卓家嫡系知道内情。” “若哥哥好事，不妨去卓家旁系中打听一下，看看卓氏自己人都如何说。” 见汪淮颇为看重这件事，卓敬义有些无奈他的大惊小怪。但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他便也细细解释起来。 “这么无稽的事情，不会有人当真的，众人传着传着也就淡了。爹爹都未曾在意，你也不必忧心。” 看卓敬义满不在乎的笑笑，汪淮挑眉。 上辈子，偌大一个卓家就是为这假到不能再假的流言家破人亡。 看着自家兄长，汪淮道：“若是卓家败落，这传言必不攻自破，可若是卓家如现在一般蒸蒸日上，那再无稽的传言，也会被心生贪婪之人当真。” “世间多少悲剧惨案，不都源自于三两句戏言？为了这种无稽之谈而导致家族倾覆的，岂是少数？” 执起面前的淡茶，汪淮轻抿一口，他动作矜贵有礼，丝毫不像是商户出身，就连卓敬义看着，都有种恍惚的感觉。 自家小弟不过才十岁出头，但行事愈发沉稳成熟，听着他的话，卓敬义也觉得放任这流言传下去，不是件好事。 他皱着眉问道：“那阿尧你觉得这事情该如何处理？” 汪淮放下手中茶盏，轻声道：“越是神秘就越引人猜测，过段时日是登州商会三年一聚的大日子，不如就让爹爹把祖上的玉马拿出来，给众人参阅一番。” 本就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说破了看破了，也就让人失了兴致。 卓敬义闻言眼中一亮，是啊，又见不得人，给大家看上一眼，那聚宝盆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晚间二人回府，卓敬义便直接去寻了他们的爹爹，卓氏族长。 卓正寅听闻自家儿子的话后，心中有些好笑。他倒是知道那些市井传言，但从未放在心上过。不过自家两个孩儿第一次这般为家中着想，他必不会打击他们便是。 “那此事便交予你，你去卓家旁支和市井中，好好打听一下这流言传成什么样子了。” 卓敬义闻言点头，虽然去处理这事情了，可父子俩倒并没有太过重视。 直到卓家的下人，和商行里的伙计把有关于这传家宝的市井流言，同猜测整理汇聚到一起。卓正寅看着上头记录的东西，才惊出一身冷汗。
第422章 第421章筹谋 “少爷，前些日子您让我救下的人，已经到了。” 扶宁为汪淮布菜后，又把桌上的炖汤推到自家少爷面前，见他没什么兴趣，还苦口婆心地劝了几遍。 当年认为自家少爷被精怪夺了舍的事情，早被他抛在脑后，如今的扶宁更像是汪淮的忠心死侍，恨不能身家性命全都奉献给他。 “让他们来见我。” 汪淮淡淡开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的胃口被小姑娘养刁了，便是如今回到卓家已有四五年光景，但这卓家的饭菜，他仍旧吃不习惯。 前两年他提醒父亲处理了关于那聚宝盆的流言，这两年，卓家的发展可谓如日中天。 且卓家铺子产的一种南锦料子成为了御贡，如今也算得上是皇商了。 汪淮私下里收养了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让扶宁按照训练东厂探子的方法训练着。 今生他不准备参与皇家或是官场之事，但汪淮生性谨慎，手中没有可仰仗的力量，于他来说如同白玉有瑕，总不够完美。 “去，给少爷行礼。” 扶宁看着身边的一对兄妹，领着他们进了屋子。 年岁比汪淮还要小的男娃，拉着自己懵懵懂懂还在吃着手指的妹妹跪了下来，口中喏道：“连生见过少爷。” 看着眼前目光稚嫩，秀美异常到分不出男相女相的连生，汪淮淡笑，让二人起身。 “连生，你今生可还愿跟在我身边？” 连生觉得眼前这目光清冷，人又十分俊美的少爷说话有些奇怪，但他年纪还小，并不能理解其中深意，便只认真答道：“连生愿意跟着少爷，做牛做马报答少爷一辈子。” 听见他这般说，汪淮微微皱眉道：“倒不必你为我当牛做马，你只要……” 今生好好活着便好，这是他欠连生的。 看着连生身边的连萤，话没有说完，汪淮便挥手让扶宁带着他们下去，送二人去了练武堂。 于汪淮来说，虽知练武辛苦，但有一技傍身，人才有立世的根本。 东厂所有探子的身份来历，都存于他的脑中，汪淮既带了前世记忆而归，今生必然要帮一些人改运换命。 否则他重活一世，又有何意义？ 扶宁见自家少爷又不知在想些什么，手边的饭菜也没有用上一口，便叹着气上前，吩咐府中丫鬟拿下去热过再送上来。 屋外传来鹰隼的鸣叫声，扶宁站在窗前手臂伸出，不多时那鹰隼便停在了他手上。 接过扶宁手中的消息，汪淮快速扫过一眼。 半个月前，他寻了江湖上的杀手组织，给他们下了个千金悬赏的追杀令，如今消息传来，他颇为满意。 上书锦元良毙于上京城辛丑年，丙申月，乙巳日。 指尖微蜷，手中蜡纸便被汪淮碾成齑粉。 锦元良已死，远在辽东的小姑娘、石头，还有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岳母大人，想必今生也能过个消停的日子了。 至于说为何到今日才对锦元良动手，自然是汪淮在等锦源和锦芙蕖那对儿双生子的出生。 前世那双生子待他的小姑娘尚算不错，汪淮今生自是要给他们一个降世的机会。 待这一切处理完，他便可去辽东见他的小姑娘去了。
第423章 第422章表妹 登州距辽东虽远，但若是现下起程，汪淮倒也来得及为小姑娘庆祝六岁生辰。 拨弄手中的六角宫灯，汪淮把上头品相不够完美的东珠取了下来，换上了更为耀眼莹润的上品。 卓家为登州首富，资产庞杂，甚至可称得上富可敌国。可卓家嫡子庶子众多，汪淮并未把家中银财放在眼中。 他手中握着的，虽多为见不得光的产业，但论来钱的速度，倒是比卓家那等正当产业快得多。 是以，这等名贵东珠，稀世珍宝，汪淮丝毫不放在眼中，送给小姑娘的，自然要用他力所能及给到的最好的。 “少爷，这宫灯可是要送给表小姐的？” 扶宁进屋的时候，发现自家少爷正在摆弄一盏做工极其精美的宫灯，且还小心翼翼地把上头品相不算好的珠子给换了下来。 走到近处，扶宁才看清自家少爷的手笔。 上头的每一颗珠子都价值千金，这等物品便是送入宫中也可得贵人高看一眼。 没有回答扶宁的话，汪淮把手上的珠子全部换完后才淡声道：“拿了红绒布和楠木箱子收起来。” 扶宁点头应是，好生把这价值不菲的奢侈物收拾了起来。正准备放进库房中的时候，白卉带着身边下人走了进来。 见汪淮正净手呢，她便坐在了桌前，随手挑着桌上那些被汪淮嫌弃的指甲大珍珠，笑道：“素蓉后日生辰，你便准备这些东西？娘亲瞧着可不太行。” “我娘家虽然不如咱们府上富贵，可素蓉到底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等品相的珠子，赏赐一二下人还好。若是素蓉知道她这未来相公只拿这种东西敷衍她，小心她过来闹你。” 放下手中的珍珠，白卉冲着身边婆子道：“去我房中取些银钱……” “不必了。” 汪淮开口打断白卉的话，让扶宁把桌上珍珠拿去丢掉后，这才淡淡开口：“我不会同意娶白家表妹，娘亲莫要再提这件事了。” “胡闹，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门亲事又哪儿由得你同意或不同意？” 白卉在汪淮手上轻拍一下，眉眼虽然温柔，但眸中却带着三分忧虑。 她为卓正寅生了三个儿子，虽都是卓家嫡子，但自卓家成为皇商后，卓正寅的身份便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半年前，登州知府约见卓正寅，把自己家中的庶女送予他做妾。 知府家的庶女对他们这等商户人家来说，那也是等闲高攀不上的，有这等高身份的贵妾在府中，她这个主母做起事来自然处处碍手碍脚。 她同卓正寅的夫妻感情尚算过得去，之前府中虽有妾室，但大多出身低微，碍不得她什么。但这新入府的贵妾背后有知府撑腰，她轻不得，重不得，一时间竟是没了办法。 “娘亲底气不足，只能依靠娘家，你舅舅如今生意做得大，人又圆融，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娶了素蓉对你来说有利无害，娘都是为了你好。” 她哥哥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女，若是尧儿娶了素蓉，日后哥哥必然会鼎力支持自己。她已然失了丈夫的心，不能连娘家的靠山都拴不住。 尧儿，是必定要娶素蓉的。
第424章 第423章慧眼 汪淮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他目光锐利，双眸如黑潭一般幽深，白卉微侧过头，避开了自家小儿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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