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这拼图系统,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给她一个地动图片,范围未免太大了些,任她像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她抱着双腿,坐在窗边,任微弱的曦光透过窗格将她笼罩。 外面的嘈杂声愈来愈大,大家此时已经陆陆续续起床了,姐姐一早就出门还没回来。 许溪云透过窗格,远远看见程砚带着淮序往这边走来。 程砚今日换了套装扮,一身鸦青色素面直缀,不带任何装饰,一旁的淮序背着个大大的药箱,跟在他身后。 许溪云起身艰难的挪到门口,拄着门框,看向两人。 自淮序上次见到她已经过去了好几日,那日,他跟公子禀报以后,公子只是沉默,什么也没说。 就在他以为两人可能就此别过的时候,公子昨晚回去却把他拎起来,让他带上药箱给许小姐治伤。 淮序自然不敢猜自家主子的心意,但他的确也蛮喜欢许家姐妹的。 淮序咧开嘴,嘿嘿一笑,憨厚道:“许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程砚见许溪云眼底一片青色,柔声问道:“昨晚没睡好?” 许溪云抬头看向他,他却是精神饱满的模样,朝气十足。 她将两人引进破庙,在一角坐下,顺从地在淮序的指挥下调整好坐姿。 这几日她们就是都睡在这里? 程砚四周观察了一番,昨夜太晚,他也不方便进来,不想里面竟如此简陋。 破庙虽宽敞,但容纳了很多人,里面三三两两挤做一团,男男女女都有,好一点的便睡在蒲团上,大多数人则是用稻草潦潦草草编个席子,也能睡。 程砚皱起了眉,视线瞥见许溪云竟直接就要脱了鞋袜,心头一跳,连忙脱下外袍,挡在半空中,将许溪云笼了个严严实实。 淮序讶异地抬头,自己跟了自家公子这么多年,竟不知他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许溪云也笑了,她虽说不在意这些东西,可这人的行为着实有些笨拙的贴心。 淮序认真检查完,又给她腰间伤处敷上药,道并无大碍,只是最近些时日要少行走,多休息。 许暮亭踏进庙门,她早上出门刚回来,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她自然是不知,许溪云回来正是她熟睡之际,许溪云又特意放轻了动作,谁也没惊动。 此时她看到许溪云略苍白的脸色,显得有气无力的,淮序又抱着药箱蹲在一旁,心顿时提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说着便用头抵着许溪云的额头,去量她的体温。 许溪云一时失笑,声音软软的,去解释。 “我只是今早起来急了,崴了一下,刚巧又碰上程公子和淮序,他们这才顺便帮我看看。” “是吧,程公子。” 她抬头向程砚求助,眼神里明晃晃的哀求,让他一定要帮她瞒住,不然许暮亭不知道又要怎样念叨她。 程砚接收到信号,一本正经地跟着她胡说八道,“是的,我们正巧遇到。淮序已经看过伤势,不无大碍。” “正巧”两个字,被他反复在舌尖磋磨,特意压重了声调,带着只有许溪云一个人听得懂的打趣。 许暮亭这才回过神来,疑惑道:“程公子和淮序大哥怎会在这?” - “你看,我就说那俩姑娘不是常人。” 破庙外有人交头接耳,“明明是外乡人,却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还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消息。” “是啊是啊,今天来的这两位公子,看样子也非普通人。” “他们会把那两位姑娘接走的吧?” “那是自然,你没看都在收拾东西了吗!” 许溪云和许暮亭收拾着东西,她们的确是要跟着程砚走,程砚嫌此处太过危险。 他说这里人来来往往的,指不定藏了些别有用心的人。 昨夜那歹徒又亲眼见到许溪云和程砚在一起,想必心里早已把他们看做是同伙。 此时,他们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许溪云倒是没什么所谓,有好的地方让她免费去住,她才巴不得呢。 倒是许暮亭,一直有些担忧,她凑在妹妹耳边问:“这程公子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帮咱们?” “你和他接触多不多?为人怎么样啊?可信否?” 她一连几个问句,心里所想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许溪云拍了拍阿姐的肩膀,正色道:“放心,阿姐,尽管吃他们用他们的,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和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当然,后面半句她没说出口。 程砚听见她们的对话,侧目过来,和许溪云遥遥对视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只悄悄勾起了唇角。 为了他们方便出行,淮序在不远处租了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却胜在干净整洁。 院子四周围着一片竹林,将房屋隐在其中,颇具一种文人风骨。 四个人一进来,小院立刻显得有些逼仄,不过已经比那破庙好太多了,姐妹俩还拥有一间单独的卧房。 淮序和姐姐去收拾东西,许溪云便和程砚在院子中商量接下来的事。 小石桌上,两人各坐一边,面前的茶水冒出热气,氤氲在空中,然后消散。 许溪云将自己的猜想一一全盘托出。 “这溶洞是成千上百年才能形成的,自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较大的变化,更别说坍塌了。” 她在脚边捡了几片碎瓦,在桌子上搭出一个简易的山洞雏形来。 “有位大伯跟我说,地动之前在山上曾见过火光。” “我猜,这地动,非天灾,而是人祸。” “而幕后黑手,一定跟昨晚那人有关。” 她字字铿锵,抑扬顿挫。 程砚听到这,抬头看向许溪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你可知,你答应来我这里,意味着什么...” “昨晚才好不容易从险境中逃脱,你竟然一点也不怕。” 听到此言,许溪云挑挑眉,往后一靠,无所谓地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证明咱俩现在在一条船上吗。” “昨晚他都看见你救我了!我这时候否认又有什么用,他又不会相信。” “索性将罪名坐到底呗。” “而且,我可是天神庇佑的人诶!这种为祸四方残害百姓的人,我定要他们受到惩罚!” 当然,她还有一部分不可为人道也得原因,便是那拼图。 她想,答案一定隐藏在真相之后。 程砚知她聪慧,却不想竟如此通透,既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群人我的确认识,只是他们非富即贵,手中的权利可遮半边天。” “我来此,的确也是察觉到背后另有隐情,特来调查此事。若是有你的帮助,必然是事半功倍,但前方千险万阻,希望你能想好。” 顿了顿,他说,“若是你随时想退出,我自然会保你平安无虞,安全离开此地。” 许溪云对古代的权利没甚概念,她想了想原来看过的史书,从中选了两个印象之中权利极大的人,语气轻佻,“权利通天?那不就是首辅?还是太子?” 她没注意到面前的人脸色一变,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往程砚面前递了递,与他的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这,叫做契约成立。” -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往后的几日,他们万分小心,随时准备面对那群人的大招。 可一连几天,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许溪云和程砚坐在院子里,思考着是哪里出了问题。 晚风簌簌,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听着便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厨房内淮序和许暮亭正在忙活晚饭,炊烟顺着烟囱四散开来,给竹林笼罩了一层薄雾。 许溪云闻着飘来的若有似无的香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嗓音慵懒:“这事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程砚闻言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轻松幸福的脸庞上。 “虽然听上去很美好,但是大概率不会...” “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 饭菜端上桌,竟是难得的四菜一汤,还做了许溪云爱吃的川味菜。 四个菜三个都红彤彤的,一眼望过去全是花椒辣椒小米椒。 许溪云举着筷子大声叫好,前些日子顾及她的伤势,姐姐没给她点菜的权利,附近食材有限,她吃了几天的清汤寡水。这会看见熟悉的菜系,她舔了舔嘴角,感觉唾液迅速的在口中分泌,已经迫不及待了。 许暮亭看她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从刚才菜还没出锅,她的视线便长在那菜上,这会更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盘子,只等人到齐,便要下筷了。 她笑着点了点妹妹的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多久没给你吃饭了。” 许溪云大声反驳:“不给我吃辣,就跟不给我吃饭一样!” 话毕,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四个人围着小小的桌子大快朵颐,席间,言语谈笑声从小院里飘出。 不远处的竹林里,有两个人正趴在地上观察着。 他们从上到下一身黑衣,捂得严实,一个人声音闷闷的,问道:“大哥,咱们都观察几天了,啥动静也没有啊。” 被他叫大哥的那个人没好气的啧了一声,“闭嘴,听上面的,让咱们盯着就盯着。” 那小弟瘪瘪嘴,可怜地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小声的嘟嘟囔囔,“看他们吃饭,我也饿了。” 头上却迎来一个爆栗,“饿什么饿,差事办不好,命都要没了!还想着吃!” 直至月上柳梢头,小院寂静了下来,他们也还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第二日,程砚和许溪云一如往常,早早就往村落那处走去。 这几日,他们一直帮着百姓们灾后重建,搭建房屋,废物利用,能帮上忙的地方绝不推脱,也和当地居民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可今天他们刚走近,却见道路中间摆放着一个简易栅栏,后面站着村落的大部分人,似都在这里等着她,可看她的目光却不似往日般友善,而是充满了怀疑与不信任。 许溪云眉心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她见那栅栏旁站着的是位相熟的大婶,笑着问道:“婶子,这是干什么,是我啊,许溪云。” 那大婶从鼻子里哼的一声,“我自然知道你是谁,拦的就是你。”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许溪云上前一步便要和她争论,前些日子她出了多少力,怎地现在快要成功了就过河拆桥起来。 程砚将许溪云拦住,事有蹊跷,他耐心问道:“婶子,我们不知发生了何事,明明昨日都还好好的。” 后面那被许溪云帮过的婆婆面露不忍,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上前解释道:“溪云,我知你是个好姑娘,可昨日,官兵说村里有人感染了瘟疫,而且他说这病的源头就是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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