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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多谢大哥。” 杜芸拉着小翠儿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忽然站定，回头看向那乞丐，“大哥怎么称呼？” “大家都叫我狗哥。” 乞丐吃光了包子，舔了舔手指，冲她们摆摆手，“赶紧的，去晚了粥就没了。” 杜芸带着小翠儿一路贴着墙根，那副样子真跟做贼一样，悄悄的朝巷子口移动，离老远就看见那堪比超市抢鸡蛋的老太太的长队。 粥棚两边还有官兵把守。 见状，小翠儿咽了咽口水，看向杜芸。“姑娘，咱还去吗？” 杜芸侧目看向她，“你饿么？” 小翠儿刚想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摇摇头，“不饿，我还有些银子，姑娘要是饿了，我可以去给姑娘买吃的。” 杜芸拉着她的手，边往回走边说道，“再忍忍吧，现在城里都是官兵，到处盘查居民证，你贸然出去太危险了，等天黑一黑再说。” 如今，塞宁城被围的跟铁桶一样，就是安上一对翅膀也难飞出去，眼下只能等待时机，找机会再出去了。 如此这样两天过去了，塞宁城的守卫比起前几天有增无减。 杜芸拉着小翠儿气喘吁吁的躲在一处暗巷内，机警的看着外面。 就在一个时辰前，先前她们落脚的地方忽然涌入一大批官兵，挨个盘查，趁着狗哥他们与官兵扯皮的空隙，杜芸跟小翠儿这才得以脱身。 “姑娘，不然我去把官兵引开，你趁机逃出去。”小翠儿说道。 杜芸苦笑，“就算你现在把官兵引出去，我也出不去。” 城内尚且如此，城门口可想而知，现在城门口怕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入瓮呢。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开了，两个老婆子跨过门槛出来。 杜芸连忙拉着小翠儿往里面缩了缩，真就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那两个婆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那聊上天了。 “好姐姐，求您给妹妹指条明路吧，如今夫人的病越来越重，眼瞧着人是真疯了，前个儿刚把香巧给埋了，昨个儿又差点没给香菱那丫头打死。” “刚才，妹妹我让巧翠去伺候，那丫头竟然一脑袋碰了墙，得亏力道不大，不然这人就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673章 673：签了卖身契 半晌，只听另一个婆子说道，“我瞧着不如再去买几个丫头，买来的丫头不知根底，就算打死了，大不了裹个席子给丢了便是。”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买丫头是要夫人跟孙总管批准的，夫人如今这个样子.....”先前的婆子迟疑的说道。 “孙总管那孙子，塞点银子他就点头，你为难个甚。现下赶紧去找人吧。我瞧着夫人的病来的蹊跷，你可得仔细点。” 听到这，杜芸看了看小翠儿，忽然，拉起小翠儿走到阳光下。 她俩的出现给那两个婆子吓了一跳，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打量着她们俩。 杜芸看着面前这一高一矮两个婆子，眼神中划过一抹迟疑，随即，心一横，一咬牙，跪了下去。 见她跪下了，小翠儿赶忙跟着跪下。 “婆婆，我叫陈乔，这是我妹妹陈凤，我们是广宁人氏，年前家里遭了灾，本是想来塞宁投奔姑母，哪知到了才知道，早在两年前姑母就过世了。” “刚刚婆婆的话，我们姐妹都听见了，恳请婆婆收留，只求婆婆能给我们姐妹俩一口饭吃。” 杜芸说的情真意切，连小翠儿都给唬住了。 一直被称为姐姐的婆子，上下眼打量着杜芸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狐疑的问道：“如此，你们为何不回去？” 闻言，杜芸苦笑，“我知道婆婆想问什么，如今塞宁城守卫森严，听说是来了江洋大盗，我跟妹妹一来没有居民证无法出城，二来也是怕遇上那江洋大盗丢了性命。” “你走吧，我们不留。” 说完，那婆子给矮婆子使了个眼色，转身作势要往回走。 刚走一步，那矮婆子轻轻扯了扯高个子的婆子，将她拉到一边。 两人合计了一下，也不知那矮婆子跟高个子婆子说了些什么让那高个子的婆子改了主意。 高个子婆子转身，打量了两眼，随即说道：“跟我来吧。” 杜芸连忙拉着小翠儿跟了上去。 “不准到处乱看。”高个子婆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警告道。 杜芸连连点头，装出一副小白的样子。 “婆婆放心，我们就看脚底下的路，哪也不看。” 那高个子婆子的目光微微一沉，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杜芸拉着小翠儿跟在高个子婆子身后，专注的看着脚下的路，跟着高个子婆子七拐八拐的，大约走了很久，这才停了下来。 想着高个子婆子的警告，杜芸两个即使停下来也没敢到处张望，而是十分乖巧的站在门口。 不多时，矮个子婆子出来了。 “跟我进来，记得，在孙总管面前不要多说话。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我跟妹妹记住了。” 闻言，矮个子婆子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二人，“进了这个门，你们就不能在我我的了，要称婢子，可记得？” 杜芸忙不迭的点头，“记下了，婆婆的话婢子与妹妹记下了。” 进屋后，榻上躺了一个男人，身边放着一杆烟枪。 “孙总管，劳烦您看一眼，这就是那姐妹俩，也是个命苦的可怜人儿，夫人平日向佛，最有善心，老婆子便斗胆将二人带过来了。您瞧瞧可还行？” 孙总管挑起眼皮朝这边瞟了一眼，嗤笑道：“老陈家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什么瞧着可怜，你何时有这善心了，不过就是眼瞧着夫人病重，不想让你家闺女去侍奉夫人，便抓了两个替死鬼过来。” 闻言，高个子婆子讪笑两声，“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慧眼。” 说着，高个子婆子将手腕上的镯子撸下来，塞进孙总管的手里。 “这事儿就劳烦您了。” 孙总管拿起那亮闪闪的金镯子，笑骂道：“老陈家的，再过几年你怕是要成精了。” 高个子婆子打着哈哈说道：“哪里哪里，我这点小伎俩哪里能逃出您的法眼，您老人家过奖了。” “行，这事儿你就看着办吧，记得，别给我惹麻烦。” “是，是，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高个子婆子点头哈腰的说道。 全程，杜芸没看孙总管一眼，两个人杵在那，十分尽职的当一个木头人，而后，在高个子婆子的引领下去到她们的小院。 这回，杜芸留了个心眼，趁着高个子婆子不注意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从距离上估算，这小院应该不是在整座宅子最偏僻的地方。周围的环境倒是雅致。 高个子婆子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说道：“看见了么？穿过去有个小门，小门那边就是夫人的院子。” “年初，夫人生了一场病，身体不太好，需要人全天侍奉，虽说夫人如今身体有恙，但是咱们这是州府大人的府上，你们都警醒着点，可不许有那奴大欺主的情况发生，若不然就乱棒打死，裹着席子扔出去！” 杜芸连连说道：“是，婢子记下了。” 高个子婆子似乎很满意，打量着她，点了点头，刚往外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了什么，站定回头。 “在这呆着，哪也不准去，一会儿自会有人过来带你们去洗漱领衣服。” “婢子记下了，婆婆慢走。” 待高个子婆子走后，小翠儿这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坐在炕边上，悄悄松了口气。 “可吓死婢子了，那个婆婆看着好生严肃。姑娘，您真打算跟这签了卖身契？” 闻言，杜芸笑了，“签就签呗，反正是假名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没户籍，二没报真名，即便签了卖身契又如何？根本做不得数。 “记得，从现在开始，人前你叫陈凤，可别说漏嘴了。” 小翠儿忙不迭点头，“姑娘放心，婢子保证不会说漏嘴。” “叫姐姐，从现在开始，不管是外面还是私下里，你都要叫我姐姐，免得姑娘姑娘的叫顺嘴了，在外人面前也不自觉的喊姑娘。” “知道了，好姐姐。”小翠儿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杜芸二人一直从天亮等到天擦黑，也没有人来过问她们。她们就像是被这个沉浸的宅子遗忘了一般。 第674章 674：灯下黑 一天没吃东西，小翠儿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坐在炕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姐姐，我好饿，她们是不是把咱们给忘了。” 杜芸目光沉沉的看着门口，也不敢肆意走动，“应该不会，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吓得小翠儿浑身一颤，怯生生的看向杜芸。 “无事，跟咱们没关系。” 眼下，她们就是全瞎全盲，在不知道基本情况的前提下，外面发生什么事儿都跟她们没关系。 她们要做的就是等，等着那个叫翠文的姑娘过来安排她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完全黑了下来，风拍打的窗纸发出沙沙沙的呜咽声。 小翠儿靠在杜芸肩膀上，昏昏欲睡，杜芸却是半分困意都没有。 原是想先找个落脚之处，却不成想竟误打误撞的进了州府大人的府中。 这样也好，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外面那些搜查的官兵，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也不知道爹娘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过有刘永照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唉，如今怕是也只能这样想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杜芸连忙叫声小翠儿，小翠儿睁开惺忪的睡眼，直愣愣的看着杜芸。 门开了，凉风夹着雨珠子灌了进来。 一身量纤细的姑娘摘下蓑帽，跺了跺脚，掸去身上的水珠，神色冷清的看向她们。 杜芸连忙低下头，心里暗暗思量，这应该就是那高个子婆子口中的翠文。 思及此，杜芸拉着小翠儿起身，怯生生的说道：“婢子陈乔妹妹陈凤见过翠文姐姐。” 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翠文随即说道：“跟我来吧。” 说罢，她重新戴上蓑帽，进了雨里。 杜芸连忙拽着小翠儿跟上去，一头扎进雨里。冒着雨跟在翠文身后。 万幸雨不大，不然这通雨下来，还不得给她们浇病了。 翠文带着她们去到后院的一处通常的院子，跨过门，径直朝最里面的屋子走去。 推门而入，两边的架子上挂着几件女式的衣衫，隔着帘子，隐隐有水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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