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眉梢一垮,委屈兮兮地瞅着宁贵妃,“额娘!” “噗嗤……哈哈哈……咳咳……”宁贵妃被他俩的一来一往弄得忍俊不禁,“咳咳……胤俄,皇贵妃说的没错,你都这样大了,要稳重些。” 十阿哥瘪着嘴,大脑袋往床沿一搭,露出锃亮的半月头。 “这孩子。”宁贵妃摸了摸他的脑袋,“皇贵妃娘娘,这孩子被我养的有些憨,其实也不算蠢,我这个身子估计也撑不了多少,只求能撑到看到胤俄当了阿玛,我也就瞑目了。” “然后呢。”佟安宁微微抬眸,“你就将十二格格和十阿哥丢给我?” “皇贵妃娘娘多虑了,他们还有皇上,我倒不用担心,只是十二格格还小,胤俄又在宫外,宫里总要有人照应,皇贵妃娘娘您的人品妾身信得过,看在妾身还有八格格他们的面子上,多照应一下十二格格和胤俄。”宁贵妃说到后面又剧烈咳嗽,连眼泪都逼出来了。 旁边的嬷嬷连忙给她顺气。 十阿哥担忧道:“额娘……额娘。” 宁贵妃咳嗽了一会儿后,嗓子里终于舒服了,“皇贵妃娘娘,让您担心了,不过我也是没办法!请您见谅。为了两个孩子,我只能舍下这张脸求您了,尤其胤俄还是这个脑子,说句僭越的话,皇上年纪大了,臣妾心中实在慌乱。” 尤其他们钮枯禄氏还是大清的名门大户,多少眼睛盯着胤俄,他有时行事又冲动。 夺嫡之争一旦站错位置,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胤俄,你给皇贵妃跪下!”宁贵妃严肃道。 “哦!”十阿哥十分干脆利落的将膝盖磕在地上,望向佟安宁,“皇贵妃,您就暂时答应额娘,让她舒心。” 他虽然学问不如其他兄弟好,皇阿玛也经常说他不聪明,其实一些事他看的挺清楚,无论是皇阿玛还是额娘,既然都不想他参与夺嫡之争,他就老实当他的贝勒爷,说不定未来能得个亲王当着,至于头顶上那个位置,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使是钮枯禄氏,也不能劝他参与其中。 “好了,好了,本宫自然知道这些,就算你不说,凭借咱们这些年的交情,还有茉雅奇他们和胤俄的交情,我肯定会看顾好他们的,你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养好病,虽说你身子差些,说不定往后心情好了,病就养好了。”佟安宁唇角微勾,目露无奈。 “你看我从小到大,听了多少大夫给我下了催命符,不还是活到现在,前两年,我在德州生病的时候,看起来比你还严重,这也不是闯过来了吗?不到最后,谁都不能认输。”佟安宁将十阿哥扶起来,“你也要相信十阿哥,俗话说大智若愚,只要十阿哥不拔皇上头上的毛,皇上对他容忍度很高的,你不用担心,静心养病即可。” “皇贵妃娘娘……”十阿哥嘴角直抽的看着她。 这话说的,他又不是孩子,就是疯了也不会拔皇阿玛的头发。 宁贵妃被逗笑,“皇贵妃说的没错。臣妾现在担忧这个确实有些多余。” 佟安宁见她面色舒缓了不少,神情微微放松。 二人又说了一刻钟的话,外间的宫女提醒道:“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梁公公已经到了好一会儿。” 佟安宁见状起身,一旁的嬷嬷递给十阿哥帕子,让他擦擦脸上的泪痕。 …… 佟安宁打开房门,外间众人向她行礼。 梁九功:“佟主子吉祥!不知宁贵妃现在可安好?” “宁贵妃状态好了一些,梁公公进来吧。”佟安宁让开地方,示意梁九功进去。 众人也一起进去了。 梁九功先向宁贵妃行了礼,然后又说了几句关怀的话,最后道:“宁贵妃,皇上说了,等到他忙完政事就来看您,还请您照顾好自己。” 宁贵妃虚弱一笑,“多谢皇上记挂。” 等到梁九功离开,众人又陪着宁贵妃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散去,不打扰宁贵妃养病。 回到承乾宫时,弘曙的上下眼皮已经在不停的打架。 胤祚将其放到偏殿卧房休息,然后和佟安宁说起宁贵妃的事情。 “宁贵妃和我说了什么,估计你已经有了猜测,没错,就是托付十二格格和十阿哥的事情,事情是我应下的,你不用顾忌这些。”佟安宁缓缓道。 从她进宫到现在,不知道送走多少嫔妃了,原以为宁贵妃能陪她再走一段时间,谁知道到头来,反而等到她送她了。 当初和延禧宫交好,原是她想要以防不测时“托孤”,没想到现在被别人用上了。 “胤祚,等到以后,额娘若是也不行了,你可不能像十阿哥那样哭的像个孩子。”佟安宁笑道。 “……”胤祚愣了一下,皱着眉道:“额娘说这些干什么?额娘的身子好着呢,才不会出事。” “只是提前和你说一下,额娘也是怕死的。”佟安宁佯装调皮的眨了眨眼。 胤祚:…… …… 十一月初七,冷瑟的北风卷起漫天的雪花,将天地染成了一片白。 康熙四十二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了! 初九,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平安生下一名男婴,消息传到延禧宫后,宁贵妃舒心的笑了,轻咳了两声,“如烟,让太医的方子再重些,本宫一定要多撑些日子。” 她不能让自己的孙子背上不详的名声,怎么都要多撑一些日子,最好能过了孩子满月。 如烟顿时心疼道:“可是那样太辛苦了。” 药下的越重,娘娘越难受,续命的药都是拿痛苦换的,每天夜里看着娘娘疼的睡不着觉,她实在看不下去。 宁贵妃嘴角微翘,“宫里的一些姐妹都盼着我早日让位置,怎么能遂她们的意。” 皇贵妃以下只能有两位贵妃,她和伊哈娜将位子都占了。 她若是没了,就空出一个贵妃位子,虽说上面还有皇贵妃压着,但是也能和其他人拉开距离。 毕竟谁都想更进一步。 她虽然这些天一直卧床养病,但是宫里的消息和谣言可都没有错过。 要知道,这些日子,宫里又开始流传先皇后贤良大度,恩泽后宫的事情,还有皇上对赫舍里氏的重视,以及索尼的功绩。 翊坤宫那位也开始发力造势。 至于惠妃和荣妃倒是经常来看她,让她有些惊讶。 没想到临了临了,惠妃和荣妃倒先释然了。 …… 惠妃那边是心生物伤其类的感伤。 宁贵妃虽然小她许多,但是也和她在宫中一起相处了大半辈子。 惠妃坐在暖阁窗前,透过模糊的玻璃,看着外面的雪景,叹息道:“钮枯禄氏的姑娘又要走了。” 旁边的嬷嬷道:“是啊,这紫禁城似乎和钮枯禄氏的姑娘犯冲,昭贵妃难产而亡,这宁贵妃娘娘好似也是生产烙下的病根。钮枯禄氏富贵是富贵,不过八字还是弱些。” 听到这种说法,惠妃有了兴致,“嬷嬷这种说法有趣,这诺大的紫禁城从本宫进宫开始,就葬送了无数女子的性命,别说是钮枯禄氏的,就是赫舍里氏的皇后同样还是没了,无论何种身份,这紫禁城似乎和大多数女子都犯冲。” 就是惠妃自己,也是这样,熬了许久,失去了一个儿子,才升到妃位,现在还要时刻为大阿哥担惊受怕。 嬷嬷道:“其实,紫禁城的风水还是养人的,奴婢记得从进宫开始,就听说,承乾宫的皇贵妃娘娘体弱多病,可是现如今,您看看她现在,熬走了多少人。” 早些年,宫里这些娘娘进宫的时候,他们这些内务府的奴才都是有谱的,哪些娘娘受宠有前程,自然是热门,许多宫女太监争着抢着去伺候。 可是对于承乾宫的皇贵妃。 大家都猜不准。 身为皇上的表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和慈和太后在宫里住过,受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皇贵妃情况有些特殊,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听说从小到大,闯过鬼门关很多次,按照大选标准,不应该被选入,可是人家就被皇上直接以妃位迎进宫了,惊掉众人的下巴。 进宫后,也是二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太医院那边都快成了承乾宫分宫了,听说皇贵妃从小的脉案当时就堆了一个屋子。 这样的主子伺候起来风险极大,如果主子出事了,奴才也容易遭殃,所以一开始许多人对于去承乾宫都有些迟疑。 谁知道,看似比她更稳当的赫舍里皇后还有钮枯禄家的昭贵妃都去了,而皇贵妃进宫十年后,不仅平安生下一对龙凤胎,现在六阿哥和八格格都已经成家。 现下宁贵妃也要走了,皇贵妃的位置仍然稳如泰山,谁也不清楚病病弱弱的皇贵妃还能撑多久。 惠妃闻言一怔,“是啊!她倒是和紫禁城的风水相宜。” …… “阿嚏!”佟安宁连忙用帕子遮住鼻子。 今年冬天虽然不太冷,但是降温太快,让她没反应过来。 “主子?您这是又着凉了?奴婢让人给您准备一碗姜汤。”慧言紧张道。 “嗯!”佟安宁隔着帕子按压鼻子,含糊闻道:“最近茉雅奇来信没有?” 茉雅奇去年向康熙请旨,又回到了京城,日常除了公主府就是文澜学院。 朝堂上,一些朝臣对此颇有微词,觉得茉雅奇既然已经嫁到科尔沁了,就应该出嫁从夫,好好待在蒙古,而不是在京城“胡闹”。 然后那苏图向九阿哥打听了哪些官员说了这话,傍晚趁对方下衙时,找了隐蔽角落,直接套了对方麻袋。 一个人都没有放过,而且都是朝隐私地方踹的,脸上的伤极少。 顺天府那边一开始接到报案,一听受到袭击的都是朝廷官员,就知道犯这事的,不是勋贵子弟,就是受宠的宗室子弟。 那苏图干的事情被查到后,顺天府一时束手无策,那苏图是科尔沁的亲王,他干这事多半是为八格格出气。 而八格格又是皇贵妃的女儿。 顺天府伊只能给康熙上了折子。 康熙看到折子后,将小夫妻宣到了御前,将折子丢给他们。 茉雅奇看完后,看向跪在一旁的那苏图,“真是你干的?” 那苏图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那天,我看他们不顺眼,就不小心撞了他们几下,其实伤不重。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是朝廷官员。” 茉雅奇:…… 这话就是哄傻子都不管用。 “哼!伤不重?是脸上的伤不重,可是其他地方却严重的狠,有一个御史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康熙黑着脸道。 “皇上冤枉了,孟大人纯粹是自己作的,他身上的伤是自己回府追孙子摔得,当时我手下人见了,跑的特别快,一点看不出不适,然后滋溜一下滑了两丈远…”那苏图苦着脸,还想继续说,忽然腰间仿佛针刺,连忙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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